我的大学 中——走出尘埃

作者:走出尘埃  录入:06-08

“天!你真是个胆小鬼!”他刚说那个“鬼”字,我就打了大大的寒战。

“我……你……”我双手紧紧扣住江枭的腰,此刻,他成了我唯一救命的稻草。

“好啦!”江枭掰开我的手,将我揽在怀里,“看你那可怜样儿啊!”

靠着他略微有点瘦却结实宽大的胸怀,我的害怕一点点消失。

一阵睡意袭来,我的头开始晕乎、眼睛开始模糊。

“睡着啦?天!”恍惚中,我好象被抱了起来,然后好象被放在了床上,放在了被子里。

“别走……”我努力地张嘴,但是不知发出声音没有。“别走……”我努力地伸出双臂,但是不知道究竟抬起手没有

一切归于宁静。宁静得只有来自另一个身体的热热的呼吸声和急急的心跳声。

我的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了。在这宁静而暖和的时空里,我终于又进入了梦乡。

……都是些什么臭东西呀?这么难吃!我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再去地上胡乱抓了一把,填进嘴里。“哇——”我赶紧

吐出来,怎么比刚才还难吃呀……

睁开眼睛,四周白白的——哦,天已经大亮了呀。

隐隐觉得右边有莫名的香气,扭头一看,只是半边被子,空空的。

肚子咕咕地响起来了,好饿呀!

溜下床,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客厅里没有人,洗浴间里没有人,其它的房间我不敢进去,尤其是那个放钢琴的房间,我眼睛都不敢朝那个方向看。

“江枭!”我有点害怕了。

“江枭!”没人回答。

我后背猛地一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门边——门居然打不开!

“江枭!”还是没人回答。

“呜——”背后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怪叫。

“哇——”我趴在门上大哭起来。

“怎么了?”门开了,江枭进来了,把我撞了一个趔趄。

我奋力扑进江枭的怀里,哆嗦成一片风雨中的落叶。

“又怎么了?”江枭捧着我的脸,笑了,“你就会哭!”

江枭揽着我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我依然紧紧地贴着他,在这个屋子里,只有他能让我觉得安全。

“说说看,刚又是哪儿不对劲了?”

“有东西在叫……”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不敢抬头。

“不会吧?”

“是真的……”

“唔?”

过了一会儿,江枭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他拉起我走了几步,然后托起我的下巴,“是那儿

在叫吧?”

我使劲压着下巴,我不敢看。

“胆小鬼,快看!”

洗浴间天花板上有一个方形的漏洞,里面是横竖的小格子,此刻正在“呜呜”作响。

江枭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呜呜”声立即就停止了。

“换空气的,明白不?”

“哦……”怪不得“呜呜”地叫,原来是空气流通在作怪。

“不就是开得有点大了吗?就把你吓成这样!”江枭食指在我的额上狠狠地点了一下,“什么用啊?你!”

我站不住,仰着脸踉跄后退。完了!后脑勺要碰到墙了!

但是,就在最后一刻,我的腰被揽住了——谢天谢地!

“你快点刷牙洗脸,我一会儿要洗澡!”我这才看到江枭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睡衣也几乎是水淋淋的——他干什么

了?一大早的。

“快点啊!还没洗干净啊!”江枭已经脱了上衣,脖子上黄灿灿的——还是那个“十”字架的项链。

好饿呀!我蜷缩在沙发里等江枭出来。

江枭终于出来了,还是一身雪白的衣服——奇怪!在学校他好象不怎么穿白色衣服嘛!哦!这是睡衣,我和他住一个

宿舍时,是军训时,太热了,他没穿睡衣。

“饿了吧?”

废话!

 

“想吃什么?”

饿了不吃饭,吃你呀!

江枭拿起沙发边的电话,“福婆,端上来吧。”

我不知道福婆端来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只知道味道好极了,我的肚子撑极了。

“还饿不?”我刚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就看到江枭那张笑得很邪气的脸。

“你怎么不吃?”奇怪!他昨天晚上没吃,今天还不吃?

福婆端着空空的盘子碗碟要出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她一进这个屋子就老在看我,好戏我是个横空出世的小恐龙

“哦!我的背包!”就在福婆刚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我的背包,确切地说我是想起了我的桂花糕——背

包里有10个桂花糕,可我却差点成了饿殍。

福婆站住了,回头看看我、又看看江枭。

“要你的背包干嘛?”江枭靠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闭着眼睛,好象要睡觉。

“我背包里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江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桂……”我刚说了一个字,江枭却突然说:“福婆,叫福伯把背包拿上来,在车里。”

“好的,少爷。”

不一会儿,那个瘦瘦的老人就把背包拿上来了。

临走时,江枭说了句:“今天无论谁打电话,都说我不在。”

“好的,少爷。”

我不禁笑了起来:“他们怎么叫你‘少爷’呀?”

“包里装的什么东西?”江枭“哧溜”一下拉开拉链。

“臭衣服!”“呼——”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我的头上了——是背包里的那套衣服,妈妈为我买的衣服。

“喂!”我有点生气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妈妈给我买的衣服!

“这是什么?”江枭手抓着一个袋子,“什么东西?”

他抓的是村子里的人送给我的土特产。

“它们都能吃?”

我懒得理他——我不想与太无知的人说话。

“这是什么?”江枭手抓着一个透明的袋子。

“你放下!”我赶紧跳过去夺那袋子——那是我的桂花糕呀!

“干嘛?”江枭手一举,我抓了个空。

“很香嘛!”他拿了一个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什么东西?”

“桂花糕!”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三个字的。

“桂花糕?”江枭好象没注意到我的神情,“好象没听说有这样的糕点啊……”他又拿了一个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我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想去夺我的桂花糕,可刚一伸手,就被他挡了回来。

“真的好吃啊?”

“我妈妈做的肯定好吃了!”

“什么!你妈妈做的!”“嗵——”江枭手里的桂花糕不见了,被他狠狠地砸进了袋子里。

“你!”我不是傻瓜,江枭刚才的举动很明显是对我妈妈的“大不敬”。

“你什么意思!”

江枭又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我妈妈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长这么大还没人这样无礼地对我妈妈。

“别跟我提你老妈!”江枭手一挥,“呀!”我赶紧捂住右边眼睛,他把我的眼睛扫得又酸又痛。可是,他居然纹丝

不动。

“江枭!”我浑身发抖,指着他那略微有点白的脸,“你别以为我是……”我突然想起了王小丫,阿姨那么好的人,

却被江枭他们说成不三不四的。

“江枭!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村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学生也都很喜欢她!初二那天,所有的学生都去我家给妈

妈拜年……”

我说不下去了,我突然好想妈妈,我的嗓子硬了、眼睛涩了。

“所有的学生都给你妈妈拜年?”

……

“你妈妈是老师?”

……

“你爸爸呢?”

……

“说啊!”

“哇——”我终于大放悲声了。

“我还没出生,爸爸就死了……一直是妈妈带着我……”

“哦……”

良久,江枭伸手拿起一个桂花糕,“你们那里过年都做这种糕点吗?”

“不是,就我妈妈会做……”

“饿?”江枭很吃惊地看看我,又颠来倒去地看手里的桂花糕。

江枭突然笑起来:“不错嘛!你过年还能吃到桂花糕,别人都吃不到……”

“你胡说!我妈妈做好了就给小胖哥端好多好多……”

“小胖哥?谁是小胖哥?”

“我的邻居,老校长的儿子。”

“哦……”

“过年期间,有谁来了,妈妈都会给他们拿桂花糕。腊月28那天,拿得一个不剩。第二天,妈妈又做了新鲜的。可是

正月初二那天,学生们来了,又吃光了……”

“是吗?”江枭一直看着我,“学生都喜欢吃你妈妈做的桂花糕?”

“是的。”

“恩……”

过了一会,江枭突然轻轻地问道“你长得像你妈妈么?”

“像,别人都说像得厉害……”

“哦……”江枭看着我,突然笑了。

我突然怨恨起自己来——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起我妈妈?他不尊敬我妈妈,难道对我妈妈、对我很重要么?我稀罕他尊

敬我妈妈么?真是的!

“恩……”江枭又把桂花糕放在鼻子上闻,我狠得咬牙,却没办法。

“真是很香呢!”他看看我,依然笑着,“味道一定很不错吧?”

完了!江枭把桂花糕放进嘴巴里了!

“恩!不错嘛!”

完了!他又拿了一个放进嘴巴里了!

“恩!很好吃!”

天呐!他又拿了一个!

“江枭!”

“干嘛?”他很吃惊地看着我,“你也要吃吗?”

“我……我……”我哪里是要吃桂花糕呀!

“你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不能再吃了!”命令刚发出,我的身体就被他的一只手固定在沙发上了。

5个、4个、3个、2个,只剩最后一个桂花糕了。

江枭一手拿着最后那个桂花糕,一手在背包里乱翻。

“怎么没有了?”江枭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丢在桌子上,“你怎么不多带点来?小扣!”

……

“唉,这最后一个,还是留着做个纪念吧……”江枭像捏着一个极其珍惜的宝物一样,“放在哪里才好呢?”

……

“时间长了它会坏吧?”江枭俯下身,将桂花糕对着我的鼻子晃了晃,“时间长了回不会变质?”

“哇——”看着唯一幸存的桂花糕也落在江枭手里,我终于忍不住伤心欲绝地大哭起来。

 

第64章 今天不去学校

“我要去学校!”今天已经是正月17了,去年放假时通知我们17到学。

“我要去学校!”可是江枭歪在沙发上,好象睡着了。

“喂!”我凑过去拍他的脸。

“哎哟!”我的手腕断了一般地痛,人也摔倒在他身上。

“哦……”江枭睁开眼睛,立即放了手。

“你怎么这样……”那只被他拧过的手腕红了一大截,正在加紧地痛着。

“唉……”江枭坐起来,拿过我的手腕轻轻地捏着。

他很专注、很小心地捏着,捏一会就停下来看看,然后再捏。

“还痛么?”他抬起脸,我看到他眼里满是痛惜,让坚冰都为之融化的痛惜。

“不痛了……”奇怪,我真的不痛了。

“小瑜……”江枭伸出手,轻轻地将我揽住,揽在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胸前。

轻柔的呼唤、温暖的怀抱,让我无法抗拒。

“小瑜……”江枭的声音有些低沉,“告诉我好吗?”他捧起我的脸,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一丝陈旧

的忧伤、一丝挣扎的痛苦。

“什么……”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情绪老是无端变化,老是让我琢磨不透。

“期末考试……你为什么……”“什么考试?”

“去年放假前的期末考试……”

我的身子猛地一震,胸口猛地一痛,仿佛突然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我甚至已经感到鲜血涌出的“汩汩”声了。

“不要再说了!”我挣脱他的怀抱,努力地站了起来,可还是不住地颤抖。

“小瑜……”江枭伸着手,脸上写满愧疚,“对不起……”

“别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个人脸上写满“愧疚”。我很想质问他为什么愧疚,可是我张开嘴巴、说出

却是:“别说了……”因为我的胸口好痛。

“好的,不说了……”江枭再一次向我伸出手。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眼前这个人说出如此顺从的话,可我的心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小瑜……”我最终被那双手紧紧抱住了。

“哇——”趴在那个给我霜雪、又给我阳光的胸口,我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

浑身酸痛。尤其是脖子,简直痛得要断了。

睁开眼睛——白白的柔柔的,是江枭的睡衣。仔细一看,呀!我怎么趴在江枭的胸脯上?

努力翘起头——一张熟睡如婴的俊脸!无论那浓浓的眉毛、挺挺的鼻子,还是那轻轻闭着的眼睛、嘴唇,还是那嘴唇

上面很浅很淡的一层汗毛,都显示出这个人是多么的平和,平和得带着一丝稚嫩。

推书 20234-06-08 :巫寒纪事(月篇 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