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李飞拔剑刺向唐晋,却被秋暮一剑隔开。
李飞不解对方的行为,白钧昊懒懒地道,“李什么的,你先别激动,听人家把话说完也是一种美德。”
李飞狠狠瞪了白钧昊一眼,若不是因为那日万事通的一番话,他相信自己绝对已经毫不犹豫地砍了那个杀千刀的白钧昊
。
“难道说……我二叔找到三奇的下落了。”唐晋恍然,“这么说,东西在亦然山庄?”
此话一出,刚才的那份敌意完全演变成了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突然大厅凭空起了烟雾,唐门的使毒功夫人尽皆知,众人皆屏息,白钧昊蒙住了林鸢的嘴鼻。接着,五个黑衣人闯进大
厅,就是一阵刀光剑影和暗器被打落在地的声响。
随着一声清越尖锐的呼啸,龙吟出鞘,伴随着数枚泛着荧光的冰棱,烟雾愣是犹如纸张般被切割粉碎,敌方中传来一声
惨叫,黑衣人撤退,而大厅里除了少了唐晋一人,李飞也不知所踪,李仕冼脸色惨白。
白钧昊摸了摸林鸢的头,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林鸢摇了摇头,随即疑惑,“一文钱哥哥是坏人吗?”
“那你觉得大哥哥是好人还是坏人?”(误导中。。。。。。)
“好人。”林鸢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和好人作对的人呢?”(继续误导中。。。。。。)
这回林鸢犹豫了一下,“但是,一文钱哥哥帮我救娘,他不像那么坏的人。”
“人是不可以貌相的哦。”(说你自己吧。。。。。。)
“哦。”林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心里真是无奈啊,倒不是担心一个孩子纯洁的心灵被某只腹黑的动物抹杀,而是怕那女孩儿在某只身边待久了,
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后变成某只二号,到时,苦得可是他们几位啊。
白钧昊眼角瞥到脸色刷白的李仕冼,想着是不是要安慰他几句,却见对方欠身,匆匆离开了大厅,令白钧昊心下奇怪。
任逍遥看着白钧昊注视李仕冼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爽,一句带着怒气的‘白钧昊’脱口而出。
听闻有人叫自己,白钧昊回头,眨了眨眼睛,就是在问‘什么事’。
任逍遥对那无辜的眼神怔了怔,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身体却很不争气地起了反应。勉强忍下某种冲动,丢过来一句,
“我有话问你,跟我过来。”随即,便掉头走人。
白钧昊觉得要是就这么跟着走了,实在是太没面子,索性待在原地。其他人看出这白钧昊没有打算屈尊移架的意思,又
开始叫苦了。
白钧昊耍人的性子他们自然怕,但他们庄主发脾气的样子同样令人恐惧。而相比之下,前者大不了不理他,后者可是他
们的庄主,那可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的说。
尘风、攸雪、秋暮都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好说歹说,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把这人请去了水榭。临走前,白钧
昊把林鸢托付给了攸雪,都是女孩子,应该比较容易相处吧。
接着,白钧昊左顾右盼,走三步退两步,再来个三百六十度原地转圈,耗费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吞吞地踏进了水榭。
任逍遥的脸色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白钧昊还死性不改地走到桌前,嘲弄道,“茶都凉了呀,我帮你再泡一壶喽。”
说着,白钧昊拿起茶壶就要往外跑,任逍遥已经到达了极限,伸手就去揽对方的肩,谁知白钧昊早有准备,他敢拿任逍
遥开涮,就早做好了防备。
两人竟你一掌我一拳的在水榭里开打,白钧昊见招拆招,任逍遥拆招出招,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白钧昊以一招苦肉计,装作脚底打滑,任逍遥眼见着他的头就要撞到桌角,自然出手去扶。白钧昊奸计得逞,
顺势一拉,一翻,一转,一压,一擒,奠定了他下一步行动的基础。
所谓,仁义不施,则攻受之势异也;而施了仁义的某攻,地位未必保得住啊~~~
“就让我这一次在上面,不行吗?”白钧昊再度玩起了苦肉计,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得寸进尺这个词他任逍遥做商人的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要是让了这一次,担保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如果你自己主动要在上面进来,我不介意啊。”任逍遥阴笑。
白钧昊倏地沉下了脸,一声不坑地离开了任逍遥身上,径直向门口走去。
来这一招!
任逍遥笑着爬起身,出其不意地隔空点穴,白钧昊当即动弹不得,因为不能发声,只能恨恨瞪着把他抱上二楼的人。
一到床上,任逍遥已经迫不及待地去解对方的衣服,天知道他从刚才憋到现在有多么辛苦,这回还不连本带利地吃回来
。
由于没有经过任何前续工作,进入的时候,白钧昊痛得只能在心里咒骂那个挨千刀的家伙。
而直到现在,任逍遥才解替对方解穴。
一得到自由,白钧昊立刻一拳挥过去,却是被任逍遥看准时机一个挺身,他白钧昊立刻抑制不住地一阵呻吟,一拳挥了
空,反而加快了任逍遥的动作。
他忍受不了体内的灼热,败给了自己的身体,一边愤愤瞪着任逍遥,一边配合对方,最终理智完全沦丧,两具火热的躯
体一同沉迷于那温柔乡。
*******
激情过后,任逍遥喃喃着白钧昊的名字,死赖在对方身上。白钧昊则一脸郁郁寡欢,思忖着要是就这么被吃定了,那他
还怎么出去混啊。
“对了,这次你到底是为什么回来的?你不像是会对三奇那种宝物感兴趣的人。”任逍遥继续趴在对方身上,开口道,
“你让钱庄传信回来,让我调查那个唐晋,又把他带回山庄,只是为了看今天的一出戏吗?”
白钧昊没好气地用拇指与食指拿走粘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我回来只是因为那个丫头死缠着我,只好找个地方把她寄了
。至于那个唐晋,我只是看他的行径猜测他与唐门有关,既然现在唐门在寻找什么三奇,我就好心顺便把他带来,让你
们盘问盘问喽。谁知道什么也没问出,就给人跑了,还让那李什么的被抓走,你不觉得你这庄主被人看扁了吗?”
“李飞的话,秋暮和尘风会去追查,本来他和他哥哥的事就是他们两个在调查的。”
“你还真会差遣手下。”白钧昊突然回忆起李仕冼刚才的表现,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那什么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什么事就说啊。”任逍遥很不喜欢白钧昊总是无所谓的态度,他白钧昊无所谓的事情,
在他任大庄主眼里可不见得是小事。
“没什么啦。你收了他们李家多少报酬啊?”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山庄的生意了?”
“当然,要是万一哪天你这山庄破产了,我让那些拿我画的人问谁要钱去啊。”
想起白钧昊的那些所作所为,任逍遥的气又上来了,“你把我这儿当你私人钱庄了啊,想拿钱就拿钱,想回来就回来,
想走人就走人?!”
“你才知道啊!”白钧昊一副‘你这人见识浅薄’的表情,“那你肯定不知道白家堡还是我的私人客栈呢!”
“。。。。。。”
任逍遥词穷,索性又要欺上白钧昊的身体,却是被后者毫不容情地一脚踢下了床。
白钧昊潇洒地穿好衣服,扔下一句话,“在我决定是否原谅你今天的行为之前,你休想再碰我。”
任逍遥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好笑:明明刚才还一副享受的样子,真是逞强。
而当这两人情意绵绵之际,另一个人的心里同样犹如波涛汹涌,起伏不定。
李飞被抓走之时,李仕冼的手里被塞进了一张纸条,一张足以改变他今后生命轨迹的纸条。
‘要救你弟弟,在当月十五之前,带着魂灵丹和玲珑碎来四川唐门’
李仕冼颤抖着手点燃了纸条,看着那一点点飘落的灰烬,肺痨又发作,他咳个不停。
“你在烧什么啊?”离落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
李仕冼慌忙摇头,挡住那堆灰烬,用眼神问对方‘有什么事吗’。
离落伸头狐疑地看了眼他身后,道,“老夫人想听你的演奏,让你去西苑。”
李仕冼点点头,回身去拿了器材,催促离落快走。
离落实在奇怪这李仕冼的行为,自从这人来到山庄,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温和安静,因为他不能说话,这安静是自
然的,可是,像今天这般张皇失措的表情实属罕见,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离落越想越不对劲,趁着人在西苑给任老夫人演奏之际,偷偷回了一趟李仕冼的房间,找到了那堆灰烬,猛然发现几张
未被烧尽的碎片。
“灵,碎,川?”离落看得云里雾里,“什么呀这是?还是给钧昊去看一看吧。”
离落把纸收进怀里,匆匆离开。
等到李仕冼回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夹在门缝中的发丝落在地上,再一看那堆显然被翻过的灰烬,整颗心抖了抖,了然
的同时,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第四章 玲珑易碎
到处寻找白钧昊的离落几乎跑遍了山庄,就是不见人影,一问之下,才得知附近的城里今晚放烟花,他带着林鸢看烟花
去了。
还真是个称职的大哥哥!!!
离落带着三分醋意,七分嫉妒,悻悻回到西苑,刚准备就寝,丫鬟就来请他去凉亭,道是老夫人的意思。离落自然不会
违背任老夫人,重新穿戴整齐,跟着丫鬟来到凉亭。
就座的除了任老夫人,还有那李仕冼,任老夫人似乎正在和对方谈任老爷的事。
离落狐疑地看了看两人,问道,“任,呃~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入秋了,小心着凉。”
任老夫人满意地看了看孝顺的‘儿子’,道,“我听说仕冼的弟弟被什么人抓了去,他们兄弟俩怪可怜的。我刚见他一
个人独坐在亭中,就想着叫你们一起过来陪陪他。”
“我们?”离落回头就见任逍遥一袭白衣踏步而来,碍于任老夫人在场,礼貌地叫了声‘哥’。
丫鬟撤下桌上的笔墨,端着站在一边,另一名则摆上几碟精致的小样和一壶酒,除了任老夫人外,替另三人斟了酒。
等到丫鬟替李仕冼斟酒时,任逍遥开口道,“李公子身体不好,不必了。”
李仕冼有些诧异地看了任逍遥一眼,接过笔墨,写到:
【没有关系 以前在乐府也喝过】
想想就可以知道只是用音乐取乐于人的乐府,要让一个身患肺痨的人饮酒,该是何种情况下。
但见李仕冼眼神坚定,连原本也欲阻止他喝酒的任老夫人也放弃了这个念头,怕是唯一的亲人不在身边,或多或少有点
借酒消愁的意思吧。
酒过三巡,原本不胜酒力的离落已经步履摇晃,而想象中应该最早醉的李仕冼只是脸颊略微泛红。
任逍遥示意下人把离落送回去,而任老夫人起身离开之际,吩咐自己的大儿子把剩下的一个人安全送回房。目送着自己
的娘亲回去,任逍遥转身,却见对方在纸上写到:
【我没醉 可以自己回去】
任逍遥本也只是按照他娘的吩咐做,既然对方不要求,他也无所谓,掉头走人,想着这个时候白钧昊也该回来了。突然
听得‘扑通’一声,一转眼,刚才自称‘没醉’的人已经摔在地上。
通常醉了的人不都说自己没醉吗?真是的,也是个爱逞强的人。
任逍遥扶起他,可怜对方连站稳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任逍遥索性一个横抱,把人抱回了厢房。
放下人后任逍遥刚走到门口,又听得‘扑通’一声,床上的人一个翻身滚到了地上,衣服松垮地裸露到了肩膀。而摔倒
的人似乎是撞到了头,揉着脑门。
任逍遥无奈地把他又抱回床上,突然想:喝醉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孩子气,那他下次一定要把白钧昊灌醉试试。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灌醉某人,唇上突如其来的湿润拉回了他神游的思绪,继而一股辛辣的酒味充斥在唇齿之间。
任逍遥立刻果断地推开了人,疑惑不解地看着这个行为荒诞的人:醉得这么厉害?
但是,李仕冼眼里的受伤立刻让他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这个人,根本就没有醉。
“对不起,我只爱白钧昊一个人。”
一语言毕,任逍遥头也不回地离开。
如此的话语,如此的行为,对一个身心伤痕累累的人何其残忍?
李仕冼失落地躺回床上,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见到白钧昊的时候,任逍遥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以为对方还在为昨天白天的事生气,正欲上前陪笑
,却很没面子地被完全无视,无视地连一点儿渣都不剩。
任逍遥心里的莫名加其妙堆得犹如山高:有必要吗这样?
其实,如果他白钧昊昨夜没有不小心地看到任逍遥抱李仕冼回房,如果他没有因为好奇而跟在后面,如果他没有往门缝
里瞥一眼,如果没有这些如果,那个答案就是否定的。 但是,有了这些如果,他白钧昊的回答就是很有必要,绝对有
必要,百分之百有必要。
再其实呢,要是他白钧昊能够忍住看到最后,那么就不会有这场误会。
可是,误会又是推动人生旅程的必要存在,所以,他白钧昊和任逍遥之间就必须得有一次误会。
白钧昊在胡乱猜测昨夜会发生些什么事的同时,又对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吃醋行为而感到浑身不舒服。
什么时候那个人让他白钧昊这么在乎了?
就在那个瞬间,白钧昊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那个行到路穷、坐看云起的自己突然离得好远好远。
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他会患得患失?这不应该是他白钧昊会有的感觉,这不是他白钧昊。
是谁改变了他?是谁带给了他这种不属于他的感受?
恍然,白钧昊发现自己有点过头了。
什么事,一旦过头,都会陷入万劫不复,尤其是所谓的感情。
白钧昊的嘴角又挂起了那抹淡然的弧度,他白钧昊又回到了以往的自己,那个行到路穷,坐看云起,一脸淡定的白钧昊
。
接着,他按照以往的任性,搂着离落堂而皇之地离开了亦然山庄,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甚至于他带到亦然山庄的林鸢
也没有告之。
当任逍遥得知这一消息,追到山庄外的时候,白钧昊正扶着离落上马。
“钧昊,你知道我娘一心把离落当作小羽,你这样带他不辞而别,难道都不考虑我娘的感受吗?”
白钧昊一个跨上马,回头一笑,“那就麻烦任庄主编个理由,好让你娘不用再担心离落。”
“你这是什么意思?”任逍遥被白钧昊那个拒之千里的微笑弄得莫明其妙。
“白某的意思是,离落他今后不会再回亦然山庄。”
“那你呢?”
“如果没有意外,白某也不会再与任庄主见面。告辞!”
白钧昊一扬马鞭,便带着离落消失在茫茫尘埃中,徒留任逍遥还在原地消化那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钧昊,你是说真的?你和任逍遥之间发生什么了?什么事要到这么决裂的地步?”离落万分不解,抬头看专心策马的
人。
“怎么?你不乐意跟我私奔啊?”白钧昊笑得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