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受伤了?别动。”星宿见这光景,随手拿了个碗来,接过了他们两人的血。
就在六目相对之下,那两滴血奇迹般的相融了。
“怎么会?”静儿惊诧。
“看看就知道了。”星宿往腰间取出一个药瓶,药一倒入,血就变成了蓝色。
“这是……”残和静儿都有些惊愕。
“血相融了,你们有血缘关系呢。”星宿笑。
30、真相
“血相融了,你们有血缘关系呢。”星宿笑。
“宫主这……”静儿不无惊讶。
“有什么好这啊那的,秋儿不是残的妹妹,你是啊。”星宿眨眨眼,“怎么你们都不高兴找到亲人么?”
不,高兴的很,高兴到说不出该说的话了。二十年了,亲人啊。
“我知道静儿一定是很高兴,那么残,你呢?不高兴吗?”
“不……”残笑,失而复得,失去了个假的,回来的是真的,不过真与假又有什么分别呢。
星宿贴身上前,投在残怀里,“我知道你还在为秋儿的事伤心,对么?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星宿的目光凄离。
“真的是亲人又能怎么样?亲人也未必亲,未必可信。爹爹和二叔以前就经常不合,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斗的连官职都
丢了,到了,不都要葬在同一个祖坟的么。不就是个官职么,都拿我出气算什么?”
残将星宿搂紧,“恨他们么?”
“不恨,没有爱就不会有恨,只是讨厌罢了。反正最后还是死了,不过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见死不救,即使他们曾跪在
我的脚下认错,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嗯?在我伤口上留下的东西,他们就是死也偿还不了。”
“嗯,不是你的错,辰。”真的不是他的错,“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秋儿有问题的?我想你早就知道了。”
“嗯,这就要先来问问曲缨丫头了。”星宿又笑开来,拉着残去找那丫头。
静儿笑了笑,继续收拾地上的东西,“哥哥么?宫主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在发现江湖上有寥影残这个人的时候。”床上的沈羿说。
“那么早?”静儿吃惊,“原来宫主一直在算计着呢。”静儿嘟起小嘴,原来大家都被骗了,这个恶劣的宫主。
当星宿和残问起曲缨的时候,那丫头笑,“我一个小丫头知道些什么呀,不过是老听寂湘夫人说些江湖之事,知道的便
多了。”曲缨娓娓道来。
早在曲缨见到秋儿的时候,她便有所怀疑,一个农家姑娘经常干活,手上有茧子不奇怪,只是为什么那么茧子不在手心
而在指尖呢?
那么聪明地一个人在练剑的时候会不小心伤到自己的手臂的么?即使伤了那又为什么会在手臂?难道是自己的左手拿剑
砍了右手?一个贯用右手的人怎么会左手使剑?
后来闲聊时又听静儿姐姐说起了一件事。那日星宿骑着雪耳马飞奔而去,残也跟去了,后来残受了伤,也正是那夜里,
他们遇到了山贼,山贼竟用了迷香,不过这也没什么,只是那些是及普通的迷香怎么会让那么个纵横江湖的高手真真就
睡去了?只有一个可能内贼。如果在食物里也放了点东西就可以解释了。
但真叫曲缨担心的是秋儿中的毒,“虐杀”啊,谁能受的了,即使秋儿恨死了寥公子,也受不得这苦,只有一个解释,
下毒的是她自己,如果每天下都只一点点的话,不但可以减轻苦楚而且也不会被宫主察觉。但是,是谁给她的毒药呢?
朱华,她要宫主死。不过这是后来才知道,刚开始,曲缨以为的是极家的人还有人活着,想要控制天下所以要先灭了星
宿宫,因为这毒是极家的人做出来的,后来才知道了宫主和极天罗的事。
曲缨说完,星宿和残都为这姑娘纤细的心思而惊叹。
“好厉害的,曲缨丫头。”星宿笑。
曲缨却在想,厉害的倒是宫主您,您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你是反倒利用要害你的人啊。收留秋儿是为了留住残,不揭
穿秋儿是为的让她把你的行踪和情况汇报给那个要你命的人。进宫是为了今天晚上刺极天罗的那一剑。所有这一切您都
设计好了。收集齐了朱雀七星,再让七星都心甘情愿地为您得到这朱雀之宝。
因此,您故意让极天罗和朱洛衍决裂,到了危急的时候,朱洛衍就甘心情愿的把国家的安危交拖给了您,聂宏竽也就会
以七星之一的身份帮你了,也报了津儿小姐的仇,更让九王爷的计划实现了。
然后故意挑拨了朱华和极天罗,朱华现在想必已经决定要帮助你了,因为她是极家的人,她的恨会超越一切而不惜杀掉
伤害她的极天罗。
您故意不带着寥公子是料准了他会和聂宏竽一起来救您,从而让自己看上去毫不知情的,完全要人来救的,然后趁着极
天罗放松了警惕,您刺了他那一剑。宫主,您料准了一切,连自己的病,自己的身体都算计了,您真真叫曲缨又怕又敬
,又怜又痛,您是把自己都给算计了。为了王爷您真真是费尽了心思,可就不知王爷是不是一样的心疼您了。静儿姐姐
才真真是了解宫主的人呢,她也都一早就知道这些,可都没阻止您,她是真真知道您的所有想法的人啊,知道您的痛,
您的一定所为。从不干涉您,知道即使是干涉了,您也不会听任何人的,只要九王爷一句话,您又能为他牺牲一切,即
使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即使是……寥影残。
“呵呵,这可好了,我们曲缨丫头真可当了军师了。”星宿笑。
“对了,星宿。”残像是想起了什么。“您说七星集齐了,可是这柳宿……”
“残,静儿姓什么?”
这要说来,她本该姓寥,可二十年前就丢了,对了是姓柳。
“这不都齐了么。”星宿笑。
“对,都齐了。”篝火的火光里走出一个人,朱华。
31、朱雀
终于还是要进去么?杀人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难,不是么?不过还不是时候呢。
进至朱洛衍的帐篷,星宿见朱洛衍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果然那眼神让人讨厌呢。
星宿露出几分笑意,行了个礼。
抬起头来,星宿问:“王上在想什么?可是在想昭宣?”星宿随意地坐在了朱洛衍的对面。
“你是他的弟弟。”问无问意。
“这次原本是来杀我的吧?”朱洛衍笑。
“不。”星宿眉头一挑,“是整个青尧国。”
“好,不错。”朱洛衍了然地笑了笑,“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然后收走这个国家。”从极天罗手里。
如此气势,如此气质,如此王者之风,连落难了也难掩。难怪津儿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不,现在杀了你还太早,我不是极天罗的对手,你知道。所以我需要朱雀之宝,你说的井宿。”虽然不知道朱雀之宝
有何用处。得四宝者得天下,得的到底是哪个天下呢?
“你说的对,看来我还有利用价值。”朱洛衍掀起衣宿,手臂上露出了一个“井”字。
曲缨丫头够费心的,在极天罗的王宫里,当星宿得知的时候也还有些愣呢。那丫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还知道了些什么
?
腾蛟国的军队,昭宣已经亲自接管,星宿也已经将这里的一切汇报给了他,当然也包括,三天以后在朱雀庙里即将举行
的祭祀。
柳宿:柳静舒
鬼宿:寥影残
星宿:不二辰
张宿:聂宏竽
翼宿:沈羿
轸宿:朱华
井宿:朱洛衍
青尧国是朱雀庇护的国家,城外就有朱雀的庙宇。三日之后,设下祭坛,星宿按照祭文指示地成功地召唤出了朱雀。
朱雀出现,华光冲天,犹如一只巨大的飞鸟,灵动异常。这时,祭坛已经进入了正确的结界——一片星云。
“我的孩子们,你们召唤出了我。”朱雀的声音乍现,是温和的女声,犹如慈母一般。
“给我朱雀之宝。”星宿说,没时间和他耗,即使她是神。
朱雀微笑:“你要朱雀之宝,何用?”
“杀一个人。”星宿的声音森冷。
朱雀依旧微笑:“朱雀司火,乃由死至生,怎好杀人呢?孩子你还不明白朱雀之名的意义么?”
“得四神之宝者得天下。得的是什么天下哪个天下
世人愚昧,只知道称霸一方,谁可曾知晓究竟谁人能得天下,得了天下又如何天下是在人心,在众人的心中,
又如何的得去呢
天下——谁是我的天下,谁能主宰我的生命?
霸者?强者?
归心者得天下,于此世间,没有命运注定的他,什么又是我的天下呢?
我的天下,我的生命就只你一人——我的爱。”
似乎有人轻蔑地吟唱着歌,笑着世人的愚昧与无知。
星宿的目光寒冷,是么?原来如此,那么这么多年的经营那又算什么?四神之宝?
其余六人皆动容。
是么?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世间之事无非如此。很遗憾,孩子,我帮不了你。”朱雀叹息。
“真是讽刺,为了得到朱雀之宝,人人争破了脑袋,竟就是这么个东西。”此时朱雀之宝——绯色水晶在星宿的手中发
着微弱的光。
“孩子,看来你还不懂。”朱雀摇头。
“懂什么?呵,我们千方百计地想得到这东西,竟然它什么用处都没有?”朱华愤怒地上前,“那么什么朱雀的传说,
也都是假的喽,什么得四神之宝则得天下,胡说八道。”朱华夺过星宿手中的东西,冷笑几声,然后目光一凛,就要将
它咂碎。
“住手!”星宿一掌劈向朱华。“这是昭宣的东西!”即使它没有一点用处。
“朱华。”朱洛衍上前接住了朱华倒下的身子。
“我恨,”她说,“我杀不了他,那么为什么不能让我用朱雀之宝要了他的命。为什么他可以对我这么的绝情!我好恨
!”眼泪又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朱雀看着这光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挥舞着翅膀,将这些人送出了朱雀的结界。
“等等!”星宿喊。
然后他一个人被留了下来。他要了一个愿望,一个朱雀负地起,也是她存在的意义的愿望。
星宿是要了这个愿望,可是他不知道它的可使性。真的能给他幸福么?那么这人谁。他有些难过,这个人已经不会是他
了。只是你,他欲给你幸福人啊,请永远记得他吧。风华绝代,倾城如他。
“孩子,你最终会定下来的。”朱雀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从结界里出来,朱雀庙外,他们都看着他,朱华已经死了么,不是星宿杀的,是毒发。变成了烟,如她的先辈。
因爱生恨。星宿苦笑,究竟世间什么是爱。
星宿原想着马上带上朱雀之宝去见昭宣,可是天色不允许。他只得多待一天,况且他还有想完成的事。
残问他:“朱雀之宝,杀不了他,你要怎么做?”
星宿摇头。
“无论如何,有我在你身边。”残握着他的手。银发美人而投入少年的怀中。
32、干戈
那夜朱洛衍为妹妹朱华守灵,朱华怎么不认他,朱洛衍毕竟就这么一个妹妹。
夜深人静,星宿进了他的帐篷。守灵的朱洛衍抬头,月光流泻下的星宿目光是悲凉的,他风华绝代的脸上显得格外冷俊
。朱洛衍眯起眼睛,望着星宿的神情中流动着异样的光芒,看了许久终觉得如此和谐的画面却透着让人生畏的寒意,更
带着几分愁。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不是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他的姐姐的么?为什么好有不忍心呢?可是可怜他朱
洛衍?
朱洛衍坐回到躺椅上,他的长发依旧闲散地披在肩上。“我的时间是不是到了?”
星宿仿佛未曾听见他的声音,早月光下又立了许久。许久之后,他的声音才忽的响起:“你不该死,其实。”星宿转过
头来看他,流光异彩,倾城绝世。
“怎么?你不是应该恨我的么?因为我,你的姐姐离开了龙昭宣,死在了异域他乡。”朱洛衍的话缓缓传来,如风送芳
香。
“是,姐姐是因为你而死的。”星宿缓慢地说着,眼底闪烁着悲伤的光焰。“你爱她么?现在还爱?我发觉有时候你在
恨她。”
恨么?是,从在腾蛟国见过她一面,他为她做了多少事情,可是她呢?终究还是狠心离开了他,她真的是残忍呢。
星宿忽的发觉眼前的人微微颤了一下,他的神色在不经意间有个变化,是恨是痛还是深刻的爱?
也许这些年他过得很苦,星宿想,不觉间皱起了眉。
“动手吧。”朱洛衍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国家与其交给极天罗不如就此灭在龙昭宣手里,起码他能让国泰民安,这
就足够了。
星宿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痛,他转过身去,不去看他。许久,他以自言自语的声音说:“她爱你。”
声音很轻,朱洛衍还是听见了。他疑惑地看着星宿,兴修继续用梦呓般的声音说着,“对,她爱上了你。……那夜月下
,她轻披着粉衣,泪眼愁眉,她对我说她不会跟我走,她说她对不起昭宣,她辜负了他。她哭着对我说,她只有来生再
报昭宣的恩,还他的情……”
“你……说什么?她究竟说了什么?她是怎么告诉你的!”朱洛衍站起了身,声音颤抖而响彻。
“我以为她是一直爱着昭宣的,因为昭宣是如此地爱着她,我本以为她也一样……她应该是爱昭宣的,不,她一定是爱
着昭宣的!”
“你在说什么?”
“她爱的应该是昭宣,不是你,她不能这样!”星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怎么可以又爱上你!她明明爱着昭宣!…
…”星宿哽咽,声音有点发抖。
“你在说什么,什么?!”朱洛衍抓星宿的肩,摇着他,希望能将他摇醒,你不能不二辰,不能无端端地给我希望再夺
走它!
星宿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自顾自地说:“她不可以爱上你,不可以!我知道她在骗我,她在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
你,一定是你威胁她的!”星宿突然挥开朱洛衍的手,目光凶狠。
“我在问她话,她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说话!她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说话。”星宿又重新目光呆滞,神色激动茫然
,“难道她哑巴了吗?喉咙发不出声了吗?她为什么就是不说话,不管我怎么问她,她只有哭,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在骗
我?为什么不说话,我掐住她的喉咙,她为什么还是不说话?为什么发不出声音?姐姐,你出声啊,你说啊。”
星宿转过身去,接下来他似是又回到了那夜,他重复说出了一直在梦中出现的话。“姐姐,你出声啊,你说啊,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