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我和他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准备放弃,要抽离开他的身体。
不料他猛地吻上来,舌头吸吮到我的喉头深处,一把搂紧我,不顾自己的疼痛,把我的腰使劲往前摁,帮我进入他的身
体。我错愕万分,被他的举动震慑。因为我的缺乏经验,他疼得一阵瑟缩痉挛,几秒后却还是自己晃动著身体,自己掌
握了律动来取悦我。
我的性器被他柔软火烫的内壁摩擦著。交合处传出的缕缕强大电流如光波一样一波波地散开,击打著我的每根神经末梢
。血液沸腾著冒泡的声音我都听见了。易然这样对待我……我还能怀疑他的真心么。
泪水顺著我的眼角,无声流进我和他的唇,咸湿的亲吻味道诉说著这段爱恋的辛酸,如今的他可以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为何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付出。易然,我真的爱你。我好爱你。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38
一整夜我无所不用其极地索取易然的身体,他没有任何异议,全都照单全收。我相信现在的他真的爱我了。可是,我这
样的人以前就比不上他干净纯洁。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我这一身的疤痕任谁看了都会作呕。我还要带著它们面对他过一
辈子么。呵,不要开玩笑了。
易然好歹也是红透半边天的电影明星,就算去不了好莱坞发展,在人口众多,市场广大的中国随便拍拍烂俗偶像剧都可
以锦衣玉食,宝马香车。人又长得这样美。他的人生,一点污点都没有,就算有,也是因为遇见了我。而我还要再回去
贩卖毒品沾染罪恶吗。一切都会有报应的。我跟黎耀都受到惩罚了。出来跑,迟早是要还的。
最后一次驻目打量他的脸,我深爱的男人的脸。想起无数个溢著浓郁夏日香气的昨天。易然,你抹花露水的技巧太好,
一抹我的皮肤就不痒。易然,你喂我喝的中药煎得太灵,一喝我的感冒就散去。易然,你的胸膛让我觉得温暖。易然,
你的肩膀让我感到心安。易然,在这个城市第一次遇见你时,你给我的那朵茉莉花现在还开在我的心田。
最后一次轻轻吻在他那高耸的眉骨上。熟睡的他这样恬静,美丽。关于昨天的所有记忆都暗淡下去。我不再打扰你。宛
如情人的关系就此止步。我不再歇斯底里。
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走出酒店房间,头也不回。我微笑了一下。最后知道他爱过我就够了。
转身要合上门,背后有人猛地一推,我被重新推回房间。转过头一看,我又惊又喜,看到日夜担心著的人安然无恙。我
兴高采烈地叫叫喊出声“哥……我找了你好久。”
黎耀面无表情,迅速关上门,西装袖子里露出黑色的手枪。我警惕地问“你要干嘛?”黎耀狠狠白了我一眼,眼神扫过
后面的大床,看到躺在床上的易然后燃起怒火,伸腿一脚把我踹到身后的浴室。“你日子过得真是风流……晚上睡觉难
道没有梦到你大嫂的尸体么?”黎耀一拳挥上来,痛得我齿牙咧嘴。“当初就是为了他,你去把高飞的弟弟杀了。呵…
…”
枪口抵在了我的太阳穴。“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任性,不要闹事,每一次我都宠著你,你长这么大,家里都没人敢对
你大小声。每个人都那么宠你。JENNY对你不够好吗?那么关心你……”
“就为了个男人,你就错得这么离谱。你他妈一个人装情圣就好了。干嘛要让JENNY去送死,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儿子…
…你这个王八蛋……她这一辈子连条鱼都不敢杀。你害死她,害死她……你怎么不去死”黎耀发了疯一样地拿枪拍打我
的头,我坐在浴室的地上,任他打骂,血顺著脸滑下。等他发泄得累了,我上前去抱住他的腿,恳求著“哥,你杀了我
,杀了我好吗?”
黎耀往门口走去,不搭理我。“一枪就好……哥……”酒店的走廊响起慌乱的脚步声,黎耀推开我,防备地把耳朵靠在
墙上听外面的动静。几秒后,他走了出去,又把浴室的门反锁起来。我开始莫名紧张起来,觉得大祸就要临头。我走到
门边,去拍门,大叫“黎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结实的木门纹丝不动,我开不了,也撞不开。
易然。易然还在外面……我的心急速跳动。使劲去撞那扇门,隔著门喊“易然,你还好吗?”“易然,你回答我……”
外面一阵厮打声,我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玻璃碎了,不同男人模糊说话的声音交替响起。黎耀会不会杀了易然。“黎
耀……不关他的事。黎耀,你放我出来。我替你去报仇,我去把高飞碎尸万段……你不要伤害他……”隔著结实的木门
,我高声呼喊,却没有人理我。
外面的嘈杂声越演越烈。桌椅都被推翻,有人重重跌在了地上,突然一声枪响,一起都安静下来。我顺著门滑倒在地,
黎耀杀了易然吗。我开始小声啜泣,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清楚。过了两分钟,又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接著,浴室
的门被打开,我趔趄著大步跑出去,看到的景象让我站不稳。扶住墙也觉得天地在晃。
39
高飞坐在落地窗前,额头被一颗子弹打中,瞳孔放大,死不瞑目。大滩的鲜血溅在清晨还带有雾气的玻璃上,猩红粘稠
的液体正在顺著窗户滑下。黎耀倒在他的身边,没有流血,可是闭著眼睛一动不动。
易然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站在他们二人前面,手里松垮垮地握著手枪,满脸惊恐,一手扶住墙,一手抚著胸,剧烈地
喘著气。一群防暴警察全副武装端著狙击枪紧紧围著他。宽敞的酒店房间一下子显得拥挤。整个场景都被染上灰色。易
然把他们俩都杀了吗。我双手扶住墙,腿发著抖,不知如何是好。
警察的通讯无线电声音一直响,酒店走廊的警报声也被拉响,其他房间的房客全围了上来,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这个
清晨,我本来准备无声无息地离开的清晨,被这一切的喧嚣破坏。
易然很快被铐上手铐,在一群警察的看守下从我面前走过。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我叫“易然……”他回头,眼神无光。
随后我也被抓回了警察局,和他分别被关在不同的地方。中间,我没有任何的机会跟他讲一句话。眼前一直浮现的是他
惊恐的脸,无光的眼。他真的开枪杀人了吗。
警察在做口供的时候问我,跟黎耀和高飞是什么关系,有没有看到是谁开的枪,高飞的毒品藏在哪里。我恍惚著精神,
嘴唇发白,整个人都虚脱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直摇头,坏脾气的警察问不出个所以然,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
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直冒,可是我都觉察不到疼痛。
我只想找个人来跟我解释一下我被关在浴室的几分钟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易然为什么会开枪杀人。在漆黑狭小的单
独拘留所被关了三天,我一直抱著双膝蹲在墙角恐惧害怕著。黎耀死了,因为我。易然杀了人,因为我。我只是想自己
爱的人不受我打扰,好好生活下去。本来就一无所有的我还要再失去多少。
三天后的正午,一丁点的阳光从高墙上的铁窗撒进来,我蹲在墙角,眯起眼睛抬头望去,觉得好刺眼。狱警打开了门,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眼神犀利,面容冷酷。他说,“我是律师,从现在开始,所有一切都交给我,你不用开口说任何话
。我会帮黎耀洗脱罪名。以他美国国籍的身份,这个CASE 应该很好办。”
他说话的速度好快,干练娴熟得比任何辨方律师都让人震慑。他带我去外面办了保释手续。我一直跟著他走,觉得他身
上有阳光的气息。可以拯救我这样长年处在黑暗角落中毫无希望的人。黎耀也是一样可以被他拯救。
走出警局的时候,外面围了好多记者。冲上前来拿著相机,举著话筒,拍照的镁光灯闪得耀眼。他们拉住男人问“楚律
师,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楚律师,外界传闻当事人是你男友……一直以来关于你性向的谣言是真的吗?”男
人微笑著回绝“对不起,我不方便发表任何意见。”
走出几步,又有记者上来拍照,“这么巨大的跨国贩毒案件在S城实属首例,又有凶杀案伴随,请问你有把握赢这场官
司吗?”“当红电影明星易然在酒店与人偷欢,开枪杀人当场被捉的消息可否属实?楚律师,楚律师,请……”
男人把我送进了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轿车,自己迅速坐到驾驶座位发动了引擎。车门关上了,外面的记者还是不放弃,
拍著窗户喊叫,想要获得第一手的头条消息。看到众多记者追著汽车,卖力叫喊,妄想搜罗独家猛料,我很自然地猜到
这次事件的轰动效应。
汽车开动了。后面一大群记者的身影越来越远。哼,男人冷笑了一下,冰一样的神情,眉眼间全是嘲弄。之前散发出的
阳光气息全然散去。他小声咒骂,“一群废物……”。他的冷酷让我后背都沁出冷汗。
我转头看他,虚弱地开口问,“黎耀活著?”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听不见。男人点了点头。我又开口问“易然杀了高飞?
”男人又点了点头。我虚脱得更厉害,身体缺水缺氧,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他告诉我“警察局那边的书面口供是这样写
的,现在我还没有机会见到易然。”
刚才一群记者跟著他追,他应该是很有名的律师。他一定可以救我们。我激动地拉住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把易然救出
来……求求你。”男人叹了一口气,车窗外的阳光射进来,温暖的气息再次包裹住他。我以为他会带来希望。可是他望
著路口亮起的红灯,回答“很难。”
40
男人在繁华的闹市区停下了车,带我走进一家意大利餐厅。为我拉开座椅的时候,他说“我叫楚扬,飞扬的扬,不是太
阳的阳。”不是太阳么。那还能带来希望么。
这个男人穿的西装熨帖得和他的面部线条一样。一张脸好像经历了太多的沧海桑田,不为任何事情动容。他坐在餐桌对
面一丝不苟,沈默寡言。看我的目光直接不动声色,却又一眼就把人给看穿。
他很少说话,只是问了问在酒店事情发生的经过。语气一直是公式化地坚硬,只有在提到黎耀时脸上才会放出那么一些
暖色。
我握紧手里的叉子,盘子里的牛排碰都不碰,艰难地望著他问“有多难?”
楚扬头也不抬,继续切他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优雅地送到自己嘴里,细嚼慢咽,然后抬头,“难不难都与我无关
,他不是我的当事人,我的当事人只有黎耀。”我坐在位置上,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我拿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多
少钱?你开个价,只要能救他们,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楚扬喝了口葡萄酒,拿起桌上叠好的白色餐巾擦了擦嘴,“没有把握的CASE我从来不接。”他站起身,走过来居高临下
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要想太多了,这个世界,人情不过薄如一张纸……连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和那个电影
明星,又能经得起怎样的考验。现在这种情形,能帮黎耀脱罪已经很好了。”他的手轻拍在我肩膀上,带来的不是安慰
,而是打击。
他理了理身上穿著的挺贴手工西装的下摆,冷漠地说“做人不要太执著。”说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招呼侍应生买单
。“不用找了。”潇洒地走了。带走一切的光和暖。一丁点的希望也熄灭了。
这个世界,人情薄如一张纸。一张纸也有形有样,是个真实的存在。一点点的温情也可以让你捏在手里,伴你走过世间
的艰苦和寂寞。
我一个人走出餐厅。在寒风中肆意奔走,走到S城的铁桥上,看到那一江湍急的江水。想起我杀人的那个夜晚,我站在
桥边,握住桥的铁栏,手指被刺骨的寒风冻得麻木。都是我的罪恶,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惩罚我就够了。为什么要把
易然牵扯进来……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我茫然地去拿来贴在耳朵上。传来清澈的男声“你在哪里?还好吧?我马上来接你……”
十分钟后,程响飙著他的跑车,风驰电掣地赶来。他很担心挂念地牵起我的手,把肩膀送上前,“借给你。”
我低头,“不用了。”我迈开步子,我要去找律师,找最好最好的。没有的话我要去买枪,单枪匹马去劫狱我也要把他
救出来。这么想著,身体重心不稳起来,蹒跚了几步,要倒在地上,程响快步上来扶住我,“你都这样了,先跟我回去
,回去再想办法。”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程响的别墅里,头还是剧烈地痛,意识一片空白,记忆里只有易然空洞的眼和恐慌的脸。房间外面,
是程响一直在讲电话。
“我让你去找个最好的辨方律师……多少钱?妈的,你要多少给多少。多少钱都给。”
“什么?楚扬已经接了,他接了就没人敢接了。林和平给他钱让他去替黎耀辩护的。林和平那个神经病跑出来瞎搅和什
么啊?”
“那易然呢?谁替他辩护……谁是易然,操,那么红的电影明星你都不认识……不要挂,不要挂啊,我还没说完,没说
完……”
“你正在打魔兽?没空,抽不开身。你不是吧,不要玩了,我这件事真的很急,你先去给我找个律师,让庄协文找个最
好的律师。跟他说是我爸让他找的……家明,家明……操……”
手机啪一声被摔在地上。我推开门,看到程响一头雾水,沮丧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杂志被掀落了一地。他见到我,
勉强微笑,安慰我“律师已经找好了。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再见到他。”我站在门边,靠在门栏上,连哭都哭不出来。
41
“叮……”“叮……”。大门的门铃声急促响起。“谁啊?没有人在家。”程响恼火地喊。门铃响得更急。程响一脚踢
开沙发旁边的盆栽,冲出客厅,捋起袖子跑过游泳池,去按铁门的开关。门打了开,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和程响争执
起来。
程响一拳揍在他的肚子上,两个人开始推推搡搡,程响把他朝外面推,他执意要往里进,并且一直朝我看,好像有话对
我说。隔著有些远的距离,我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的脸。几分钟后,陌生男人成功地把程响甩在身后,朝客厅走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理了理乱了的烟灰色风衣领子,又把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正了正,“我是易伟伦,易然的弟弟
。这次的事……”他还要再开口讲话,又被赶上来的程响一脚踢开。
程响拉住他的围巾,使劲地拽,大吼,“易伟伦,你他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颜越都移民去美国了,不在这里。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