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眼尾含笑,青山眉黛微扬。
“‘友’字出头,自应危难相助,重在一‘知’字,‘知己’的‘知’。”
他微微侧过脸,英俊的脸庞满是高深莫测的笑意。一袭梨花白衫流云袖,似是素雪映怀。
“相识相知是友……那么相许呢?”
那人顿了顿,才道:“相许……重在一‘情’字,情生相思,相思生病,不是‘知’,而是‘痴’,‘痴情’的‘痴’
。”
他大笑,幽邃的黑眸弯出一抹深意。
转眸望尽夕阳斜下,风如诉,烟如絮,影如澜。
一曲风铃,一片雁鸣,红尘飞舞终会有时尽
一生繁华,一身潇洒,总逃不过寂寞的挣扎
青骢马,舞剑杀,生死错只,一刹那
谁可随我,向天涯?
(依然武侠类,穿越攻,强强~)
引子
传说,上古神剑穹渊,剑光青凛若霜雪,削金断玉,浃以清漳,无往不利,乃剑客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器。
传说,此剑乃一古老之族镇族之宝。
传说,穹渊剑自无双堡堡主同云曦阁主灵台一战后不知所终。
传说终归是传说,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祥奉小城。
一间简陋的平房幽幽透出一丝昏暗的光亮。一个矮小的男人眯着眼,仔细盯着手中一小截纸条。
夜里本静极,忽没来由的“嘭”的一声,大门突然被撞开。
不待男人回神,十几把锃亮的剑已齐刷刷指向他。
“说!”其中一个喝道,“穹渊剑在哪里?!”
男人早已吓得一身冷汗,结结巴巴道:“他……他们说……在天……天池峰啊——”
手起刀落,狰狞的头颅滚落,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仿佛不能相信死亡的事实。
滚烫的鲜血四溅,像是拉开一场血的帷幕……
第一章 祥奉,相逢
瑞雪初霁,煦暖的春风轻抚素裹的银装,仿佛女子轻柔的纱衣,围绕着这座小城,祥奉。
街上零星的行人早已褪下了厚重的寒衣,换上了轻便的小袄,炫目的红色似乎为新年的到来而贺喜。提着花灯的孩童,
大街小巷追逐嬉闹,为小城更添一份温馨和活力。
祥奉在偏远的北方,离了祥奉,再往北,就是高不可攀的玉瞑雪山,雪山的主峰名曰:天池峰。百年以前,传说曾为天
下剑术之宗的神秘一派,以此为己命名。
祥奉街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当街上来了两个牵马徐行的陌生男人,纷纷侧目的自不在少数。
两人均着素衣,一银灰,一浅黄。灰衣男子单手负背,不紧不慢地走,抬眼望了望天色,向身边之人道:“小君,天色
不早了,去找间客栈投宿罢。”
“是,二师兄……”叶君点头应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怎么了?”
叶君瞄了瞄周围,凑过去低声道:“二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人老盯着我看?”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的魅力这么
大?
“……”男子顿了一下,微笑道,“因为你长得俊。”
“真的?”叶君眼睛“噌”的一亮,一下子跑开了。
灰衣男子牵马走在后边,对周围歆慕的眼光熟视无睹。望着渐沉的云霭,轻轻“啧”了一声。
“这就是……你找的‘客栈’?”
雕栏玉砌的华美楼阁内,莺莺燕燕的淫词浪曲不断飘入耳中,这哪里是客栈?分明是青楼。
两人一进这『醉春楼』的大门,一群妖媚的男男女女倏的围了上来。当然,围住的却不是叶君,而是他身后的灰衣男子
。
小城虽小,来往这『醉春楼』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如此英俊的,却是头一遭,哪里管他穷酸的行头,一股脑拼命他身上
蹭。
“公子,让奴家来伺候你吧?”
“走开!让本姑娘来!公子啊,奴家可会‘云雨十八式’,保证……”
“你们都滚!这位公子定有龙阳之好,让我……”
“……”
苍天哪,他多么希望此刻自己是个聋子……
灰袖一甩,隔开了挨近的柔软腰肢,男子默然急退,轻飘飘跃出楼外,稳稳落在马背上。
叶君好不容易才拨开仍是呆滞状的众人,跨上马,好奇道:“二师兄,‘云雨十八式’是什么?这种武功我怎么从未听
过?”
“……”男子除了默还是默,“……你自己问问她就知道了。”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二师兄,等等我!”
此刻,小城的另一边,一男一女正踏在青石板路上。
“这什么破地儿啊,半个像样的客栈都找不到。”一撩青丝缠在指间,乌发间隐隐闪烁点缀着杏红玉石的银丝坠饰。女
子一袭浅红的薄裘长袄,一张红润的瓜子脸,红唇微厥,更添俏皮。
“本小姐走不得动了!”
闻言,前面身形修长的男子回首,微微一笑道:“走不动了?那我先走一步,再会。”
这张少有的俊脸,再配上温文尔雅的真诚微笑,怕是足以令人心动神驰,只可惜,她舞怀袖绝对是个例外。对着这张看
了十年的脸,她早已看透那看似真诚的外表下,是怎样的满肚坏水,骗死人不偿命。
“臭阿七!你敢!”长腿蓦的踢出,红裙如鲜艳的彩蝶般朝男子挥过,不想却踢了个空。
“噫?人呢?”
“我在这儿。”
舞怀袖突觉裙摆被一扯,一低头,却见那人正蹲在地上,弯着一双丹凤,笑眯眯望着她。裙下春光怕是早已一览无余…
…
“你你!死阿七!臭色狼——”
“唉唉,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保证没看到你粉红色的——”
“你还敢说!”
……
舞怀袖打够了,拍拍手道:“这么破烂的地方,本小姐不呆了!我才要先走一步呢!你自己看着办罢!”长发一甩,风
风火火地走了。
“终于肯走了……这丫头,说风就是雨的……”男子望着那抹红影离去,淡笑摇首。理理衣衫,悠悠朝前走。
沉沉云霭蔽目,天空中似有浅浅的雪籽飘曳,仿佛幻化成漫天飞舞的精灵,散落一地冰清玉骨。
街上行人渐渐稀疏了,青石小道上也渐渐落了积雪。不远处忽响起“哒哒”的马蹄,踏过青石板,留下一串串雪的印迹
。
马上坐着个挺拔修长的男子,一身银灰素衣,背上背着一柄长剑,用粗布紧包着,半点锋芒也不露。
男子眉峰若青山,透着淡淡的温和。一头墨黑的长发仅用一根木簪半束半披。
细雪落,飘零发间;缓鞍鞯,银袂微扬。
一人一骑擦身而过的瞬间,蓦然劲风呼啸,卷雪狂舞风中。
灰衣男子只手挡着风雪,下意识侧过脸,忽瞥见一抹挺逸的身影,伫立在飞扬的风雪之中。
那人一身玄黑的锦袍,罩在梨花白衫外,衣襟袖领绣着精致的银丝缀苏。
皓雪纷飞,飘飘扬扬撒落,散成满目银白,辉映青衿畔,素雪映怀。
玄衣男子不经意回首,银冠束起的长发,凌雪飞扬,微掩了半张脸,依稀可见少有的俊逸。
深邃的眸光相触,惊鸿一瞥的瞬间,似有无数光与影的碎片,透过消散的云霭的细缝,流逝在渐霰的雪中,未曾留下一
丝痕迹。
匆匆的一瞥,转瞬即逝。皓雪飘散而去,路还在延伸。
红彤彤的暖阳铺洒了满天绚烂的彩霞,谁也不曾记得在这莹雪纷飞的午后,偏远的祥奉小城,青石小路上,有这样一场
短暂的相逢,与匆匆的离别。
祥奉着实太小,转来转去竟只有一处客栈,嘉兴客栈。
一楼一角,方桌上摆着几个馒头,两碟小菜。
叶君大口大口地吞饭添菜,一旁的灰衣男子却只是喝茶。片刻,放下茶盅,微笑道:“找客栈也能找上青楼,涵某真是
自叹弗如。”
叶君心虚的埋下脸,闷声道:“我第一次下山,怎么知道客栈长什么样子?那个‘妈妈’说有很多空房间都是给人睡的
,我就……”
涵墨尘忍住笑意,续道:“你就傻呼呼的跑进去了?”
“……”
公子七进到这家店时,天色早已暗了。大雪虽霁,空中却不住飘着雪籽,落了他一身。他拂去衣衫上的落雪,轻轻挫着
冻得微红的双手。
这身体从小就不大好,自他“来”了之后,还是经过长期疗养才渐有起色,只是依旧怕冷的厉害。
“这位公子快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见是个锦衣玉袍的富家公子,连忙迎上来。
“来杯热酒,几样小菜……”余光瞥见角落处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公子七心念一动,不由道,“这两位的酒菜算在我
的帐上。”
第二章 青衣人
“来杯热酒,几样小菜……”余光瞥见角落处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公子七心念一动,不由道,“这两位的酒菜算在我
的帐上。”
涵墨尘回头,正对上一双满带笑意的凤眸,不由微微一愣,不待谢绝,对方却已自顾自坐下,不客气的给自己到了杯热
茶,捧在手心里,悠悠饮来。
涵墨尘听他脚步轻虚,气息吐纳平常,显然不谙武功,暗暗叹气。一路上这样的纨袴子弟已不知遇到多少个了。却仍礼
貌回道:“在下涵墨尘,他是叶君。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公子七。”凤目一转,那人笑道,“在下不过想跟二位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当咱们是乞丐么?用不着你施舍。”叶君睨他一眼,冷冷道。自下山以来,时不时就有这种自
命风流的富家公子,前来搭讪,二师兄个性又温和,这些人倒没完没了了!
公子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过……呵呵,在下可没说小兄弟是乞丐啊。”
“你!”
“好了,小君。是你失礼在前。”涵墨尘本也想找个托辞婉拒,但被叶君这么一闹,反不好推辞了,只得转头朝公子七
道,“多谢公子盛情,既然如此,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师兄……”望见他有些责备的眼神,叶君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公子七瞥见桌上横放的长剑,思忖着这二人的身份,忽听身旁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穹渊剑果真在天池峰么?”
“谁知道?武林中人人这么说,总该有道理,反正剑池论武之日也快到了,听说这次天池峰的人也会来,到时……”
“以讹传讹。”叶君嘟囔一声。
但公子七还是听到了,不由笑道:“哦?这个……穹渊剑,难道叶兄知道?”
叶君白他一眼,道:“武林中的闲事,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最好少打听。”
公子七认真道:“谁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了?杀只鸡在下绝对绰绰有余。”
“白痴。”叶君埋下头吃饭,再不同他说话。
“哈哈,你这小毛孩子也说懂武林之事?大爷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呵呵……”
适才对话的男人转过头瞧了叶君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叶君生性单纯,又少见世面,脸立时涨得通红。
却在这时,公子七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男人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中的两根竹筷都在打颤,半晌才道:“没什么,没什么,在下家乡那些三姑子六婆子也最爱管
闲事,爱嚼舌根,倒跟几位大哥意趣相投,改天几位去我家乡,介绍给几位认识认识,怎么样?”
“噗——”叶君笑出声来。
涵墨尘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男人恼羞成怒,几个箭步跨过来,一把揪住公子七的衣襟,竟然轻易将人提了起来。手中
的竹筷也“啪”的掉在地上。
公子七连忙陪笑道:“这位兄台生气什么,在下不过见大哥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心生仰慕,才想套个近乎罢了,我道
歉,总行罢?”
“哼,算你小子识相,那人将他甩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真没种啊——”不想刚一转身,忽然脚下一滑,猝不及防
摔了个狗吃屎,引得堂内一阵哄笑。
“妈的!哪个混蛋把筷子扔这儿的!别给爷逮到……”
涵墨尘抬眼淡淡看公子七一眼,拿了双筷子重新的到他手中。
“多谢。”
“哼,没骨气。”
“骨气?”公子七微微一笑,“这玩意在必要的时候叫‘骨气’,不必要的时候就……”
“怎样?”
“叫死撑。”
“……”叶君被耶的说不出话,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二师兄,咱们走罢。”
“也好。”涵墨尘颔首,道,“多谢七兄款待,就此别过。”
公子七找来小二结帐,哪知在衣袋里摸了半天,竟半个子也没摸出来,忽忆起刚才舞怀袖适才的打闹,定是怀袖那丫头
干的好事……难怪跑那么快……
小儿也有些不耐,态度也冷淡下来,纵使公子七脸皮再厚也不禁有些汗颜。
两顶碎银忽然从天而降,稳稳嵌在木桌之上,不多不少。
公子七急转头,余光捕到一抹银灰的衣摆,他二人却早已走远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晒着,雪融了,泠泠流淌着晶莹,却比适才下雪时冷的多了。
城里的小当铺扮演着门帘,略微有些暖气冒出来。
门口的角落靠着个一身粗布衣裳的男人,正闭目小酣,他约莫是觉得冷,索性将满头乌发放了下来,被子似的盖在脸上
。旁人看来,倒像个贫穷褴褛的乞丐。
“叮叮”几个铜板扔在那人脚边。
公子七悠悠睁开双眼,懒得扒开晃在眼前的长发,隐约见一个身形颀长的青衣男子,从他身旁经过,走进当铺去了。发
丝缝里正好瞧见他手中一柄浅青色的竹扇,扇面上竟勾勒着一若隐若现的美人,倩影似要流出朱丹。
公子七哭笑不得地捡起地上的几枚铜板,摇首自嘲般心中叹道:阿七呀阿七,没想到你还有当乞丐的潜质啊。抬首看看
那个大大的“当”字,想了想,还是跨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