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这太过激烈的刺激,什么念头也全抛九霄之外,混沌得只剩一片空白。
太强烈的快意感受侵袭着全身,逃不开的人儿几近痉挛地僵直了四肢蜷起十指,不同於自己作主掌控,强劲的力道与速
度让他毫无喘息的空隙,只能累积再累积直至灭顶在这无尽的快意浪涛里。
「……月牙儿!」
熟悉的嗓音听来有些慌,却是相隔千单般的蒙胧不清,戎月不禁微蹙了蹙眉,就听到那唤语莫名地更急了。
「月牙儿!醒醒!」
感受到脸颊上拍抚的力道,戎月努力撑开千斤重般的眼皮,如羽长睫连眨了好几下才看清眼前的俊颜写满了著急和自责
。
「对不起!对不起……吓死我了!」
—开口就是一串歉语外加一个紧到他快喘不过气的大力抱拥,戎月有种如坠五里雾中的茫然,却是先伸手回以一个安抚
的紧拥。
「我……怎么了吗?」
只有和自己有关的事才会让男人露出这般惶急不安的神态吧,半躺在温暖怀抱里的人儿如是猜著,却是想不透发生了什
么。
「你昏过去了……很痛吧?都出血了……」一脸的愧意与歉疚,血螭懊悔不已地挪开了视线。
屈了屈腿,戎月下意识朝自己身下望去,腿根处的浊白果然沾染了点血丝,可是……痛?
「小苍,一点血而已,我没很痛啊。」
「别安慰我,这回是我太过分了,不过一点药性居然就完全失了理智!」紧握的双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里,血螭是真的
无法原谅白己,迷迷糊糊地也不知在人儿身上发泄了多少次,等再有意识时才发现身下人竟已阖眼闭过气去,吓得他手
足发冷什么火也熄了。
「不是安慰你,我真的还好。」
「还好?还好怎么会昏过去!分明是……」一想到人儿竟被生生折磨到痛昏了过去,血螭就恨不得拿刀活剐了白己,五
指间缓缓溢出点点鲜红。
「就说不是了嘛……喂!」赶紧抓过那只自虐的人掌扳开扣锁住指间,戎月低声咕哝了句,红云渐渐爬满了整张俏丽的
脸容,晕迷前的记忆早纷纷回笼,却是叫他怎么开口跟人解释?可若不说个清楚,这死心眼的男人怕是一辈子都无法释
怀。
「你……都不记得了吗?」
「嗯?很模糊,抱著你趴下后就……」看著那张烧到快可以生烟的俏睑,血螭不禁微感迷惑地拧起了双眉。
这反应怎么瞧都不像似生气,比不像春情泛涌,还剩下的红脸原因就只有羞赧了,他是说了或做了什么让这弯月牙如此
害躁的事吗?
「都是你啦!拼、拼命住那、那地方撞。」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戎月索性豁出去一次讲个明白,哪知结果还是高估了
自己的脸皮厚度,话说得结结巴巴不清不楚,语声也越来越小最後全嚷在嘴里,烧烫的脸蛋更似鸵鸟般全埋进男人怀里
。
「那地方?」眉心不解地更是深锁,正待追问时突然灵光一闪,俊颜上不由地露出怔忡的呆傻摸样,「你是说因为大舒
服了所以……」
「还说!」羞得急抬手捂住那两片让他大窘的薄唇,戎月睁著眼忿忿地朝人瞪去,原以为会见到洋洋得意的神情,没想
到见著的却是男人如释重负般松开了纠结的眉宇。
「对不起,是我的错。」拉下唇上遮覆的小手,血螭轻柔地在掌心里落下爱怜一吻,「让你难受了。」
「……也、也不算难受啦。」半是羞窘半是感动地小声抗辩着,戎月红着张脸低下头去,眼角余光却不意瞥见男人裸裎
的欲望仍擎天高耸。
「小苍,你那样……放着不管可以吗?」
「没关系,已经好多了。」
药性催化的狂乱其实已发泄得差不多,就不过是在心爱的人面前实在很难没有反应,尤其当这人儿现在是如此秀色可餐
的模样时。
「我……我还可以。」语声细如蚊蚋,戎月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都到了—这时才突然害羞起来,之前那些放浪勾人的勇
气全不知躲哪儿去了。
「别勉强,你已经受伤了,用手帮帮我就好。」
「这样啊……」眼珠子微转,灵动的神韵重替墨瞳著了道亮彩,戎月突然发现原来自己骨子里的反性还挺严重的,被男
人这么一拒绝什么赧意也褪得光光,改换上满满的斗志。
「小苍,你说好多了是指……不会再迷迷糊糊的了?」
「嗯,不会了,不会再失控伤了你。」以为人儿终究还是被自己吓著了,血螭不禁气窒地咬了咬唇,揪心之余也再次把
自家十八代祖宗全问候了一遍,谁叫他和那个该死的祸首系出同源。
「那……我还想要。」
虽说斗志满满勇气十足,话一吐出去戎月还是觉得两颊的热度又可以拿来蒸蛋了,澄瞳却是眨也不眨地直瞅著面前人等
他反应。
怎么说这都算是他俩毫无目的与芥蒂、真正倾心交融的第一次,就这么糊里糊涂结束了他实在有所不甘,说什么他也要
清清楚楚地再好好感受一遍。
「!」身下的昂扬越见精神地高耸,血螭则是在心底不住苦叹着,明知不可能偏又无法不受这诱惑,看得若吃不著,这
弯月牙怎么老喜欢这么替他出难题。
「你受伤了,来日方长嗯?」深吸了口气平复过炽的欲念,血螭拉出身下的长袍裹上人儿牙白的身子,打算抱人回湖里
帮他洁身顺便解决自己残存的欲望,孰料还没站起就被怀里的温软给扑倒在地。
「月牙儿~」无奈地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眉眼含笑的可人儿,被扑倒的男人嘴角抽搐地真不知该拿什么表情面对才好。
披裹的外袍早散了开,挂在牙白的躯体上半遮丰掩地更显挑逗,背後西沉的皎月更是
让整副身子粼粼覆了层蒙胧莹彩,美得直似月下谪仙叫人屏息,可这谪仙哪不好坐,竟然分跨著两条长腿就这么大刺剌
地坐住他小腹上?俏臀还整个贴覆着他的欲望……
「就说了一点点痛而已。」前倾俯下身,戎月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般撒娇似地叠掌趴在男人胸膛上,当然这样的举动无
可避免地前後滑了滑臀,就见身下的那张俊颜瞬间扭曲得更博人同情了。
「真的痛我还会自找苦吃嘛?我哪有这么笨!」仿佛玩上了瘾般,每说一句戎月便不安分地动动腿挪挪臀的,蹭着跨间
的昂挺巍巍颤动着越发烫人,连带自个儿的也渐渐硬抵在男人小腹上。
「月牙儿,别这样……先起来好不好?」语声暗哑得几不可闻,血螭整个人绷得可足媲美千年尸僵,被心上人如此撩拨
著是柳下惠也难坐怀不乱,遑论这弯月牙所为比起「坐怀」可超出许多,下腹盛燃的那把火一点也不下於毒质融换时情
催的炽烈。
拧眉扁了扁嘴,戎月失望地爬坐起来,杵了大半晌才撑著膝头将臀抬起状似真打算乖乖地听话离开,然而墨瞳里耀闪的
狡黠却泄漏了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山不就我来我就山去,如果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他可不姓戎,戎家人除了惰性外共通的就是这锲而不舍的拗性了。
才为腹上抬离的重压放下心来,谁知还来不及吁气喘息血螭就叫人儿的下个动作给惊得差点没让那颗安稳不到片刻的心
蹦出口外。
「……」张了嘴出真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血螭就这么睁大了眼呆呆看着人儿握着自己的欲望对著股间缓缓降下身子,感
受著那湿暖一点一点地将他炽烫的坚挺吞尽紧紧裹覆。
好不容易挨到重新坐回男人身上,戎月整个人已是颤如筛糠般腰软腿软的—点也使不了力,想当初看人做得轻松,没想
到身体力行後才知道没那么简单,窄穴一点点被撑涨被填满的痛麻感触直烧得他头晕目眩。
不过都已经做到这地步了,这家伙想再推却也没辙了吧,银白月色下闭日细喘的人儿微微翘起了嘴角。
「月牙儿……」又是一声轻叹的呢嘀,血螭缓缓地挺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那窣窣轻颤的身子拥入怀中,怜惜地在人儿
的眉眼耳侧落下一吻又一吻,最後温柔地覆上那微启的双唇。
含著柔嫩的唇瓣细细啜吮,抱拥的两手也没闲地在人儿滑腻的背腰间徐徐爱抚著,身下的欲望却是停在人儿体内蛰伏未
动,情浓却似水柔。
张唇迎入那温情的抚慰,唇舌交缠口沫相濡,炙融的高热再次焚尽戎月所有思维,下意识地交臂揽上男人的颈项,完全
沉溺在这份浓郁的炽情中,心醉神迷甚至更忘我地开始纤腰款摆向身下人需索更多。
眼色一沉,墨瞳中的幽泽更甚,柔情的浅吻渐渐变得狂炽,血螭滑掌捧住两片滑腻的臀瓣合著身上人的节奏挺腰相迎,
在人儿细碎的浅吟中逐渐加剧起伏的落差,高捧著抬起再深深地顶入。
「唔!苍……嗯,啊!」吟哦声逐渐高亢,快喘不过气的戎月撇开脸高仰起脖,胸前烫热的舔吮让他有点想躲,双手却
是矛盾地紧搂著将自己送上,一如身後那叫人狂乱的甜美快意,顶到深处时每每都让他战栗得想逃,可抬离时又让他不
由自主地放任自己重重落下追求那种心尖子都会打颤的畅意酥麻。
「……月牙儿。」情动地深唤著,尽管欲情正炽血螭仍保持著一线清明,全心感受着怀里人儿每个细微的反应,好调整
自己让这弯爱到恨不能合为一体的月牙能得到最大的欢愉。
月沉星栘,静寂大地覆上了最深的墨彩,徒留湖畔情浓交缠的花火驱散一方夜凉。
「啊!」一声拔高的激喊,紧绷如弦泄欲后戎月全身乏力地软软瘫挂在男人肩头上,高潮下后穴不由自主地阵阵瑟缩,
不一会儿就感到揽在腰上的手臂一紧,一股热流也在同时激充体内,
「唔……」抿著唇,戎月整个人敏感地一颤,紧拥著血螭享受这五笔满足的片刻,
爱怜地伸手拂开戎月脸上湿黏的发丝,血螭缓缓地将自己退出,小心地将人抱起往不远处的碧湖走去,到了湖边却是轻
轻地将人放下只自己跳进水去,拧着单衣沾水再运力烘热後才轻柔地替人儿擦拭满身的汗水和欲渍。
闭眼平复著过剧的心跳,戎月任男人帮自己清理着,奸半晌才缓过气来重拾气力,眼一张就是撑肘想坐起。
「水冷,别下来,先把衣服穿上。」只一眼就知道这弯月牙在打什么主意,血螭赶紧拉住人,即使时已盛夏,漠地里的
夜也如料峭春寒,更别说水有多冷,之前是碍於身体的状况无法制止人下水,现在他可不会再让这弯月牙这般不爱惜自
己。
「冷?」不解地眨了眨眼,戎月十分确定肌肤上的感觉叫作热,不过他马上就联想到是男人做了手脚,他还没困倦到忘
了故土的天气。
「嗯,好。」应了声,戎月乖乖地拾起一旁略大的上衫套上,轮到裤子时却有点困难,谁叫他此际腿软腰酸的很难使力
,反正也不怎么觉得冷,索性就光著两条腿趴在岸上看着男人在湖心洗浴。
尽管黎明前的暗蒙让他有些看不清男人的身形,整条右臂层裹的白绫却仍然扎眼至极,没记错的话,刚刚情动缠绵时似
乎……
「……怎么了?」感到湖边目不转睛的注视,血螭迅如蛟般潜回,担心地朝人儿全身巡睨著,目光更频频朝掩衣摆下的
臀丘瞥去。
「别看了,不是我,是你。」两颊不争气地又升起了些热度,戎月嘟著嘴伸指戳了戳男人的右肩,果然上头一如记忆中
渲染著圈圈淡红血彩,「你难道都不会痛吗?」
痛?眉微挑,随即便意会到人儿所指为何,血螭状似放下心地轻吁了口气。
「一点点痛而已。」
似笑非笑地奉还原句,一抡长臂表示无碍的男人跟着也交臂趴在湖畔,脸对脸鼻对鼻地和岸上的人儿俩俩相望,犹在水
里的长腿甚至还十分惬意地踢叠出浪花堆堆。
「就说了学武的皮粗肉厚嘛。好好,我知道,别又瞪我,等会儿回去这只手随你整治可以了吧?机会难得喔,以後大门
不出二门不迈的,想再看我这么狼狈可比登天还难了。」
「……你打算留下来?」
「我打算?」睇视苦近在咫尺前的俏颜,血螭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唇,「是你打算吧?我是秃子跟著月亮走,你到哪儿我
就在哪儿。」
「那……去江南!早上才听祁大哥说那儿的风光美极了。」
「……」古怪地再瞅了眼人,血螭几乎要怀疑自己听到的是这弯月牙的梦呓了。
「喂,戏看完了那个臭小天天可不会留卜来多管闲事,月王大人放得下肩上的担子吗?」
「欵,我算算……放个一年半载的应该还没问题。」
「一年半载?」狐疑地一挑眉,片刻後血螭转而若有所思地笑开了眉眼,「你这弯月牙是拐了谁替你作工?我怎么想不
出哪个这么好说话的。」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不置可否地朝人眨了眨眼,戎月突然涌起股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眼前两人的姿态和记忆里的那幕场景几乎如出一辙,天边渐明的云彩虽不若黄昏时赤澄也仍是美得叫人移不开眼,差只
差在时光荏苒物换星栘,当年岸上趴著水里泡著的小小身影全拉拔了个头。
「小苍,我们是在这儿打勾勾的吗?」
「想起来了?」
「早就想起来了,只是都很模糊……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小时候来过这儿?我一直以为是长大後无意中发现的,现在看来
应该是我还残存了点印象,所以那时候才会循着找来。」
「还能有点印象已经很不错了,我只带你来过那一次,你那时还是个不到四岁的奶娃,忘了也是自然。」轻刮了刮粉嫩
的颊肤,被遗忘在记忆彼端的男人此刻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只来过一次?」
「嗯,前一天才跟你打的勾勾,隔天我就差点违诺变小狗。」迎著人儿了然後流露出的心疼,血螭又是不以为意地勾了
勾唇:「以後我们就不曾再见面了,直到你九岁登基那
年,那时候我的能力虽然已经足以自保,但我答应了嬿嬷不叫你为难。」
「所以你就藏著躲著,什么也不让我知道?」有些气也有些恼,更多的还是满心为男人的不舍,戎月不由地噘嘴埋怨著
。
「要我怎么说呢……」轻轻喟喃了声,血螭凑上前和人额低著额相偎互倚,「我—直都在呀。」
心绪霎时澎湃如潮,澄镜般的莹瞳中荡漾著水光粼粼。
「小苍,你不喜欢打勾勾对不对?」
「嗯?」头微抬稍拉开些距离,血螭浑然不解为什么会突然跳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才困惑地开口想问,两颊就被
双柔嫩的手掌给牢牢捧住,紧接著唇上随即传来阵柔腻的暖触。
「不食言……永远在一起……」
碧湖彼岸金芒涌现,衬着天边霞彩一如十余年前落日余晖般绚烂,人依旧景依旧,只不过这回许诺的人换成了昔日应承
的男孩,换他许予这默默守着恋著他十数年的男人一辈子——
不弃不离。
-完-
幕後花絮
照理说一篇文章既有了「序」,就不该在尾巴还罗哩八唆,可某尾秃鳞鱼已憋了满腹辛酸,再不一吐为快向诸位大人们
摇尾诉冤,准会肚炸去见头上蹲著的那位天老爷……
首先熟知这故事前因後果的朋友大概已经猜到,第一个让鱼扯直肥短脖子无语问天的又是无解的老问题——配角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