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慕容小狐身形灵活,他见男人肥厚的熊掌向自己打来,赶忙弯下腰,侧身躲了过去。
“喂!你凭什么打人,你有没有王法!”路见不平是慕容小狐与生句来的性格,看见那些人竟以强凌弱,不由抬起身体,忿忿不平道。
“呦?小子皮痒了,连老子都敢教驯。”说着,那几名大汉上下打量着慕容小狐,而刚他的男子认出他是上次来的公子哥,不由眼珠一翻,心生歪念,凑到后面与那几人低咕起来。
“你们这样滥用私刑,就是藐视王法!”看那几人不离不睬,慕容小狐更是怒意横生,大声喝斥。
看着面前的少年出言不逊,那几人不但不怒,反而笑道:“想我们放了他也行,你得有这个。”说着,那瘦个男人挪到前面,然后用母指蹭蹭食指,阴阴的笑了。
“这是……”一时看不太懂,慕容小狐愣了下,猜测道:“银票么?可我随身没有。”
“银子!”那人大吼一声,用力的跺一跺脚。“想不打他,可以,五十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奶奶的,要银票老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们!”明白他们摆明是在讹诈自己,但慕容小狐看了看牢中上官惜颜的残状,还是从袖中拿出了银子,拿在了手中,却没给他们。
“我要和他单独相处,你们绝不能打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子,慕容小狐目光坚定,而手也攥的更紧了。
“好说好说。”那几人见了银子早已乐开了花,还哪管慕容小狐提些什么,只见他们一伸手便抢过那一锭银子,正在嘴边咬咬试试真假,待弄清后,乐冲冲的跑了,生怕慕容小狐反悔。
目视着面前浑身是血的人儿,慕容小狐心生怜悯。用手扶在木槛上,他一步步的蹭了起来。待到进前,他猛的撒开木栏,快步奔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上官惜颜残破的身体。
“他们对你这么残忍!”既使不是第一次看见上官惜颜的残状,但慕容小狐依就控制不住自己沸腾的心……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上官惜颜身体先是一震,随后猛的抬起头,看见眼前出现的那张分外熟悉的脸孔后,不由鄙夷一笑。
“呵呵。”轻蔑的瞥过了头,上官惜颜平淡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再三找我做什么。”语气陡然变冷,而上官惜颜的目光也一直没有注视慕容小狐。
“什么?”好不容易解开上官惜颜腕上的铁铐,慕容小狐还未将他扶到地上,耳边就传来这么不中听的话。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好歹!”不顾一切,气呼呼的一把摔开了手,慕容小狐大声的吼道:“你以为我想来看你呀!要不是前看你受那么重的伤,我才不来看你,管你死活!”原本就是心直口快的性格,所以话一出口,就是口无遮拦,虽是好意,却不中听起来。
面色一变,上官惜颜本想靠在了墙上,但由于软精散的药效未过,无力身躯也随即滑落,侧腿贴地。面如死灰的他顿了一下,既而冷嘲道:“你不是早盼我死吗,还管我干嘛。”说着,上官惜颜又不怀好意上下打量下慕容小狐。“如今在良尚书家过的很好吧,一身华服,看来良玄顺待你不错。想必你也是以身相许!”
正为刚才自己的失言懊悔际,一句以身相许传入慕容小狐耳中,让他刚刚唤回的理智消失殆尽。慕容小狐跪坐在地上,一把揪住上官惜颜的衣角,不费大力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大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那么龌龊,我和顺哥哥清清白白,就算他喜欢我,也不象你用那么无耻的手段!“没有过多的分析上官惜颜说话的语气,慕容小狐更没听出那冷言冷语间的一丝醋意,他狠狠的举起拳头,停驻在半空。
“呵呵,那我就没说错了,祝你两人百年好合。不过,新婚之日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媒人,记的在我坟前烧上三柱高香。”上官惜颜笑的凄楚,而声音也随之哽咽起来。而慕容小狐却浑然不觉,他心中一震,眉头一扬,而空中抖动半刻的拳头终于握紧,随着那张怒气横生的面孔击打在上官惜颜的腹部。”
“你为何这么恶劣!为何你的心会那么坏!有时我真恨不把用刀剖出你的心,看它是不是肉长的!”看着上官惜颜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孔,看着他因为没有支撑而即将躺倒的身子,慕容小狐却仍觉的没有解气,只见他推了下上官惜颜,见他脊背与冰冷的地面接触,而自己也随之覆上身去。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自命清高的那个宰相么,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一个连蝼蚁都不如的犯人!”无情的话语从慕容小狐口中字字迸出,而上官惜颜却哈哈大笑起来。“是呀,我现在是蝼蚁不如,那又怎样,是不是你也想欺凌我!好,那来呀,那来呀!有本事把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都在我身上再做一遍!”几乎是咆哮着,上官惜颜对视着他的双眼。
“你以为我不敢!”咬牙切齿,慕容小狐烧红的双眼此时融进的便是上官惜颜放肆的面。他一把扯开了他破烂不堪的衣襟,而手也尽乎粗鲁的揉捏上官惜颜的胸脯,然后只见他猛俯下身,对着那带学血丝的皮肉便是一阵吻咬。
“好,如果想解气的话……”上官惜颜眼中忽的回复了清明,虽然他看不见慕容小狐的脸孔,但想来也是怒气横生,沉吟半刻,他眸光一转,却似心甘情愿道:“如果要出气的话……那就来吧,我绝不会半路反悔,这也是我唯一欠你的……”语毕,便见上官惜颜死灰般的脸孔荡起了一丝血色,而他看了慕容小狐几眼后,便闭上了眼睛扭过了头。
“你!”仿佛被他的话震醒,抬起了头,呆愣了半刻,慕容小狐才看清目前的状况。自己衣衫整齐的横坐在上官惜颜的身上,身下的人却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而胸前有的地方已被自己撕咬的发紫。慕容小狐移开身体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瘫坐到地上。
“怎么?”感觉身上重量的突然减轻,上官惜颜睁开了眼,转而看向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慕容小狐:“不做了?”
“恩……”慕容小狐呐呐的说着,然后慌张地把双腿并紧,双手抱拢胸前:“我真的很恨你,真的很想杀了你,但是,如果我为了报复你,而做了对不起良心的事,那么我也就同你这个卑鄙小人无异了!”
就这样维持着原有的动作,两人什么也没有说,虽然只停顿了几秒,却觉得象好几分钟那么漫长。四周渐渐安静起来,静的似乎连对方的呼吸声也能听见。
“对不起……“上官惜颜打破了这种变相的沉寂,此时的他既使文才颇深,也少了话语,他只静静的注视着慕容小狐,眼中的情感如海水般深沉幽深。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我爹爹的命吗!”慕容小狐眼神中闪烁着恨意:“其实我最在意的事,不是你抄我全家,而是你不讲信用,杀了我爹。所以我恨你,但……我在恨你也没用,我爹还是死了,回不来了。”很意外的,慕容小狐竟没有象以往那样,一论起爹就哭,这不禁让上官惜颜感到他这半年的成长。
但是,慕容小狐还是慕容小狐,他那些粗鲁的话到一点也没改,只见他停了会儿,就站起身,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我恨你,我恨你!”
“他没有死……”
“啊?”慕容小狐一惊。
“你父亲并没有死,那张皇榜是假的,其实……”不去看他,上官惜颜幽幽道。
可不等上官惜颜说完,慕容小狐竟硬生生的打断了他。上官惜颜转头看着那由惊转怒的脸,上官惜颜也不知所为何事。
“骗我很有趣么!就算要哄人也不要拿过逝的人开玩笑呀!”不等诉完,慕容小狐就面色通红的打断了他:“你少骗我,这种谎话三岁孩童都不会信!”
“是真的……皇榜只是皇上颁布的稳定官民的手段,慕容宏的死刑并没有执行,他被流放了。”无比冷静的看着慕容小狐,上官惜颜眼中已略去了那一丝杂质,换做了最真的纯净。
“看我的眼睛,你觉的我是在骗你么。”心下一阵动摇,慕容小狐先是撇过了头,后慢慢转过了脸,在他与他的目光交接片刻后,便逃开了。
“狐,你信我么。”执起慕容小狐的手,上官惜颜把他引领到自己的胸前。
“如果一个人在说谎,那他的心就会狂燥不安,心跳便会加快。狐,你听到我的心跳了么。”
从手心慢慢渡过那微暖的体温,耳边响起那另人迷醉的话语,慕容小狐的脸早已通红,而头也在不经意间点了一下。”
第 46 章
“那能怎样!”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慕容小狐骤然一惊,缩回了手,而语气中明显带了丝质问,人也随之躲到了一旁。刚被周身围绕的暧昧氛围而沉醉其中的上官惜颜被慕容小狐的突然挣脱而吃了一惊,他心下一紧,人也不免失落。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狐,我上官惜颜对天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已经要死了,发誓有什么用。”没经大脑就冷不丁的冒过一句话,上官惜颜听完后眼睛不由黯了下去。
“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快死的人没资格那么讲。抱欠……”
看着他幽深的墨眼缄默不语的淡色嘴唇,慕容小狐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
“我不是有意咒你,只是这事来的太突然,我一时不敢相信罢了。”道出了心里话,慕容小狐向上官惜颜坐进了些,转而安慰道:“如果此事不是你所为,那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那你可知是何人所为。”漠然的口气带了丝试探,上官惜颜觉的自己的心都在发抖,但当他看到慕容小狐纯净如水的眼睛时,他又恢复了自我。
“你这人好怪,我怎会知道。”明显为上官惜颜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一头雾水,随后联想起之前上官惜颜认为自己巴不得他死,慕容小狐突然一甩身站了起来,冲着上官惜颜大吼。“难道你觉得是我害你不成!”
之前关于是谁陷害他,上官惜颜找出两个答案,但他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而现在见慕容晓狐的样子,便否定了第一种可能性,心里也宽慰了许多,但如果不是狐,那另一个答案——司徒悠情的有意加害的可能性就加大。心头一紧,心情又坏了下去。
“其实你知道么,那龙袍就是在你屋内搜到的。”平淡如水,上官惜颜深思半刻,开口道。
目光一怔,慕容小狐质问:“那又怎样。”
“你在临走那晚,还记得我去看过你么。”
“恩,记的,那次也是不欢而散,我还记的骂了你。”
“恩,在我进屋前,你正对着床内看样东西,但当我进来后,你却慌张的将之藏于枕下……”抬头望着慕容小狐,上官惜颜却见他一脸潮红。
“你说的是这个……”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慕容小狐看着那件物事,解释道:“这个是我母亲临终前送我的唯一东西,它也是我上次自尽时所用的钗子,那晚我因想我娘,便把它拿出来,而此时,你却恰恰进来,你知道的,当时觉得你很坏嘛!我怕你看见关于我的东西,不知道会干吗,所以就慌忙藏起来……那,就是这个!我可没害你!”恢复了平日里的蛮横无礼,慕容小狐蹲在地上,做在了上官惜颜的身边。“我都告诉你了,那你也告诉我,我爹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上官惜颜挣扎着,试图坐起靠在墙上。无力的手一次次地支撑着,但却一次次地将悬在半空中的残破的身体摔向地面。手指上本将愈合的被夹的伤口,又再一次无情地裂开,鲜红的血流了下来。慕容晓狐见状,上前搀扶。
“真的想知道?”扬眉轻笑,心里彻底放松下来,上官惜颜道
“喂,你什么意思,不要说你想骗我!”面色一沉,慕容小狐瞪大了双眼,冲了上官惜颜大吼,而他的手也推了推他。上官惜颜还没靠上墙的的背,狠很地和墙面碰触。
“咳……”他口中一阵腥甜,竟吐出血来。
“啊,你没事吧。”忘记了俩人之间的芥碲,慕容小狐凑身上前,扶住他的双肩。“对不起,我不该那么用力。”
“不关你……”忍住疼痛,上官惜颜淡淡一笑,却引的他身体的伤更重起来。白牙一裂,那绯红的血液竟如小溪般顺着他的唇角流下,在他的白衫上开出朵朵残淡的红梅。“惜颜,别在说了!“急切的唤着,慕容小狐忘记了披此的称呼。
闻之一惊,上官惜颜迅速撇过了头。“你叫我什么……”漆黑的眸子闪现出一丝光亮,就如暗夜的天空中诞生出一颗最亮的新星,他的语言是温和不缓的,他的目光是热切期盼的。“狐……”唤着他的名字,上官惜颜强忍疼痛,颤抖着执过慕容小狐的手。
由于刚才的失口,慕容小狐已是不知所措,但他看着上官惜颜如此炽烈的目光,不忍伤他,只得道:“你歇会,一会儿再告诉我父亲的事。”
“狐,叫我的名字,就一次,好么?”执着的语气,灼烈的目光,另慕容小狐心乱如麻
“……”
“狐……”
“惜颜……”小声的唤了一句,可这一句,上官惜颜却觉的血液都沸腾,四肢百骸都鲜活起来,他用颤抖的双臂将慕容小狐环入怀中,用温热的侧脸熨着他微红的面颊:“我是在作梦么?狐?”
看怀中人半晌没有说话,上官惜颜眉间一沉,轻询句:“狐,怎么了?”放开了手,上官惜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沾满泪痕的脸。“狐,你哭了。”
“没有。”
“好,没有……”微微笑笑,上官惜颜举袖轻拭面上的泪痕。“我知道你很坚强。”
“用你管。”闷闷说了一句,慕容小狐陡然回头,背过了身。
“其实我真的不知是恨你还是不恨你,唉。”微叹一口,慕容小狐道:“对了,我爹到底……”
“当初有人密报你父亲密谋造反,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情况下,悠……皇上派我带兵搜查慕容府。之前我未碰触过你,当然不可能碰那玉坠,陷害你父亲。并且玉坠里的密信又清清楚楚表明,你父亲蓄意谋反。照理这罪是要处以极刑的,但念在他在前朝时功绩颇深,我又以官爵担保,皇上决定网开一面,将你父亲流放至狄翯边境日落山一带。而随后,皇上为安民心,便假拟了一道圣诏——以通敌叛国宣其死罪。此事严密之极,只有皇上,我,和两个护送官员知道,如果此事泄露,则人人有理逆谋,皇上威严扫地,国法荡然无存。所以,我们几人答应皇上,不会对任何人透露此事,所以我对你也只有缄口不语。”
俩人就那样的相依相偎,慕容小狐先是静静的聆听,后却流落下泪。而上官惜颜既使唇干嗓哑,却还是绘声绘色不带编造的讲述真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