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闻清还没醒来。林文重新走到闻清床前,心里担心地想着,他不会生病了吧。手指抚上闻清的脸
,那是正常的温度。林文松了口气。
但还搁在闻清脸上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游移着,等林文意会过来后,他的手指正摩挲着闻清的唇。
该死,自己怎么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林文猛地缩回手,他开始慌张了。与有些人不一样,林文是个对自己的喜好十分清
楚的人,对于自己现在的举动,他很理解这背后的原因。
林文你真是没用,这样唾弃自己,却还是移不开自己的眼睛。那贪婪的目光直视在闻清脸上。
就一次没关系吧。知道这个想法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却止不住慢慢俯下身的动作。
“闻清。”轻轻地叫着对方的名字,但没有得回应,这让林文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起来。
就放纵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他交缠不清了,这一点林文十分确信。所以他才敢那么做。
紧张的嘴唇轻触着闻清有些湿润的嘴唇,林文不敢深入,怕闻清会因此醒来,他只是伸出舌头在闻清唇上轻轻舔着。直
到理智把他硬生生拽回现实世界,他才直起身子。
该回去了,梦醒了,林文这样告诉自己。留下一张“谢谢你的照顾,我先回去了。”的便条,林文便离开医院了。
转身离开病房的他,并未发现床上本是闭着眼睛的男人已经睁开眼睛了。
闻清摸着自己湿润的嘴唇,若有所思。难言的情绪涌上来,有惊讶,也有难过。
(26)
距离那天林文已经有一周没见到闻清了,县长他们虽然还叫他去喝酒,但他一直推拒着,他无法再见闻清,林文清楚地
明白这一点。
“爸爸打我……”已经会走路的女儿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从厨房冲出来的妻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这么大了,还打小孩吗?”
妻子的指责实在让林文苦笑不得,但现在他也没心情跟妻子多说什么,而且女儿会哭也有他的原因。蹲下身子把女儿抱
起,“宝宝对不起,爸爸刚刚没注意到踩到宝宝的衣服。”
女儿实在爱撒娇,一点点事就要在那里哭泣,如果放在以前,林文绝对是厌烦不已的,但现在却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是自己的女儿,这样撒娇的女儿在他眼里只有可爱二字。
但是,林文把女儿抱到阳台去。对女儿的感情未变,对妻子的感情,却已经在悄悄变化。对于这份变化林文是十分害怕
的。为什么自己要有这种可恶的想法,这种想法根本就要不得。
几乎每天晚上睡下时,林文都要在心里自我催眠一遍,李娟是我的妻子,李娟是我的妻子,李娟是我的妻子……似乎这
样就能把心中不该有的想法覆盖掉。
但在心起涟漪时,这种想法却越来越强烈。
离婚吧。
可恶的想法。
这样的林文是痛苦的,因为他知道他绝对不会跟妻子离婚,他不敢。跟妻子离婚了,还有哪个女的肯要他。这也是他的
父母虽对妻子不满,却从未叫他离婚的原因。
一个没人要的男人,是很可悲的,林文承受不住这份指指点点。
“宝宝,别把手放在嘴里。”才恍惚一会,就见到女儿把手塞进嘴里吮吸着,是不是小孩子都这样,林文想起以前同事
的孩子。
一手拉着女儿的手不让女儿再把手放进嘴里,却惹来女儿的不满哭闹。
故意板起脸,期待女儿会被他严肃的表情给吓着,但女儿反而咯咯笑起来,似乎板着脸的林文很可笑。非但如此,女儿
还用手抓林文的脸。
“再不乖爸爸要打宝宝的屁股了。”把声音也装得很凶恶,却依旧得不到女儿的任何害怕。无奈的叹口气,林文只能顺
着女儿让她玩去。
晚上睡觉时,依旧跟前几天一样在心里自我催眠着:李娟是我的妻子。但旁边的妻子似乎有不一样的举动。
林文明白那信号,却假装没发现。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林文。”妻子的手环上林文的腰。
已经是这么明显的暗示了,林文却还在装。
“你不会睡了吧。”在那挑逗了半天,却不见林文反应,妻子的声音里开始急噪了。
妻子对林文向来很严厉,更应该说不会对林文多加考虑。
用力地摇起林文,看那架势不把林文摇醒是不会罢休的。
被这样用力摇着,林文知道自己再不醒,会更难过的。假装睡眼朦胧地看着妻子,“好困。”
“困你的头。”妻子敲了林文的脑袋一记,声音也放低了些。“做吗?”
妻子都开口了,林文哪敢不同意。
翻个身把妻子压在身下,顺势把妻子身上的睡衣脱掉。
把前戏狠狠做足,却在妻子有些陶醉的表情下开始退缩。
等了好久不见林文的下一步动作,妻子奇怪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林文的内裤都没脱掉。
“你怎么了?”已经被挑出情绪来的妻子声音越来越烦躁了。
“我…我…”林文支吾着 ,眼睛更是不敢看向妻子。
“你不会不行了吧。”妻子的声音严厉起来了,眼睛也直直盯着林文的下腹,那里只有正常的男性形状。
被妻子这样一看,林文觉得更难过,竟伸手遮住自己的下腹。
“你真的不行了?你想让我守活寡啊。”妻子一把把林文从自己身上推下,“我怎么嫁了你这样一个男人,错,你根本
就不是男人,不能生孩子,现在连这事也不能了,你说,你是不是男人?”妻子转过头恨恨地盯着林文。
“我…我…”依旧支吾的林文好想叫妻子不要这样说他,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缩着身子,那身子贴着床沿。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你这个废物…..”妻子在那骂骂咧咧了老半天,才正色下来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低声开口的林文,身子离妻子越来越远了。
“上次不是还可以吗?”妻子皱着眉头,“不会是太久没做了,所以不行了?”
“不知道。”依旧低低的声音。
“你是废物啊,什么都不知道?”妻子真的气极了,一脚把林文踢下床。
没有防备的林文被妻子这么一踢,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妻子并没有过来看他,还在那骂着。
双手撑地,林文自己爬上床了。愧疚地看着妻子,“我用手给你弄吧。”
“你给我去死。”妻子被子一掀,就钻进被窝了,剩下林文一人呆呆地趴在床上。
过了好久,两只脚似乎都没知觉了,林文才敢在妻子旁边躺下,但身体还是离妻子很远。
(27)
第二天起来时,妻子就叫他去看医生。说早点治早点好。
“有空再说吧。”林文低头扒饭,声音也小得很。
“你说什么?”眉毛一挑,妻子的声音高昂起来。
快速地把碗里的饭塞进肚子里,“我去找王县长,你不是叫我跟他谈调动的事吗?”这是林文昨晚想到的借口。
闻言,妻子静下来,一会开口道,“那也行,你先去办这件事。而且钱都取出来了,放在家里也不安全。”
这样吃过早饭,林文就被妻子推出家门,先去买了高档保健品,林文便往县长家走。
“你是?”招待林文的县长的老婆,一个穿着极其花哨的女人,身上还涂着极浓郁的香水。
心里暗想还好妻子不经常用香水,但林文也知道妻子不用香水的原因是因为买不起。又不是小女生,就算买那些廉价的
香水也不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
“县长不在家吗?”林文提着保健品,站在门外。因为那县长老婆未叫林文进来。
“你这像什么样?快回去,快回去。”县长老婆看着林文手里提的礼物连连摆手。
“这个,我有事情找王县长。”林文木讷地一手拉着那铁门不让县长老婆关门。
今天他宁可被外人看笑话,也不想回家看妻子耻笑自己的脸。抱着这样的心思,林文做出连想都没想过的事。强硬进了
县长家。
毕竟是男人,县长老婆自是挡不住林文的。而且她好歹是一当官的老婆,哪有真挡。
“哎呀,你。”县长老婆嘀咕一声,便道,“你在这等等。”
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林文这才为自己刚才的大胆后怕着。
“是小林啊,怎么今天有空过来玩啊。”穿着家居衣服的王县长走出来。
“这个是给你的。”林文把手里的礼物放到县长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拿回去!”县长厉喝一声。
林文怎么讲也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知道县长这一喝是雷声大雨点小,把礼物放下,扯了几句,就直接把话题带到
他要调动的事上。
刚刚还笑呵呵跟林文开玩笑的县长,这会已经皱起眉头了,“小林啊,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单位都满了人,根本就找
不到空位。
“那是那是,”林文已经坐下了,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所以才要县长您帮帮忙。”
“小林啊,年轻人要能吃苦,你现在的工作是很好的,很能锻炼你的能力……”
表面上一副虚心听着的样子,林文心里却愤愤不平,年轻人,吃苦,自己在那鬼地方也不是才做一年两年,跟他一起来
的同事早就走哦。单说现在的同事,都是比他晚了好几届。恨只狠自己没有后门。林文想到他的二哥,本来说要调回来
的,但进不了A市,要回来也只能在这小小的县城,他二哥当然不干,所以调动的事也就耽搁在那里了,有时林文会很卑
鄙地想着,二哥调到县城也不错,只至少能把自己从那山沟沟里调上来。
接下来县长在那讲了老半天的大道理,当中没有给林文任何承诺。而林文只能在一旁不停地说,“是,是,县长说的是
。”
等县长停下来喝茶,林文赶紧把自己要讲的话提出来,“县长讲的我都明白,但我也在那做了那么多年,县长也能了解
的。”
“哎呀,我当然了解的。所以小林啊,你是好样的。”
到最后林文也不说别的,只是不停地说着,“这事让县长费心了。”
“前天开会……”县长又找新的例子进来,大意就是走后门是犯法的,叫林文别知法犯法。
“我知道的,所以才要县长您帮忙。”
“你先回去吧,我明天看看。”大概被林文弄烦了,县长最后大手一挥,便让林文回家。那礼物当然是留在了县长家。
出去后,林文一抹额头,都是汗水。
回去跟妻子一讲,妻子直说他嘴笨。
回头说那县长等林文一走,就不屑地哼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文等了一周也没见县长给他任何讯息,又提了礼物进了县长家,但县长敷衍了几句就让他回去了。这样来来回回,林
文也感觉到县长是不会给他办这事了 。
其实之前喝酒县长会把林文叫上完全是看在闻清的面子上,尤其那回喝酒闻清亲自把林文送走后,那县长就认为闻清跟
林文不错。但之后就不见这两人有什么接触了。尤其调动这事,若闻清真跟林文好,也该由闻清提出来。
根据以上分析,县长很快就做出一个决定。这闻清跟林文只是一般同学的关系。
(28)
林文最后一次找县长时,对方的口气已经不是很好了。到最后冷冷地扔出一句。“你这是犯法知道吗?回去!”
被那样训斥了,林问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最后离开时真的很狼狈。那一刻他在想,即使要一辈子在那个鬼地方,也不会
再去求别人了。但回家一对上妻子询问的眼神,他又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多磨下县长。
妻子很快从林文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气得浑身发抖的妻子看上去要给林文一巴掌,但最终只是用手指着林文的脑门
,“你这窝囊废!”
“你…你…”被妻子这样说,林文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你什么你!你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别人早就从那鬼山沟出来了,就你还在那混着。你说,你说。”妻子这话是边推
林文的胸,边说出来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每次妻子一跟自己吵架,总是拿这事出来讽刺林文。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根本就不是男人!这样的话,林文听了不知多
少次了。
被妻子连续推着,林文整个人被迫坐进沙发。
妻子严厉的态度,把林文所有的愤怒都吞没,而他一直认为自己很愧对妻子,更不敢说什么了。
到晚上吃饭时,他陪着笑脸把饭端到妻子面前,却还是被妻子拿去训斥。心里是难受但只能说句,“宝宝在旁边呢。”
“怎么还怕你女儿看不起你啊。”妻子眉眼一挑,声音跟着拔高。要在往常,林文只要一抬出女儿,妻子都会把声音降
低,看来今天真的很生气。
果然晚上睡觉时,妻子把林文踢下了床铺,“什么都不会的男人,也好意思上女人的床。”
“你…”林文语塞,转身就走出卧室。
走出卧室时,林文还算有点气魄,被妻子说了那么久,圣人也会发火。
但是躺在床上的林文心里却是难受极了。林文当晚是一夜无眠,他不知道第二天该怎么办?要如何应付妻子的愤怒,还
有调动的事,难道自己真的要一辈子都呆在那个地方吗?
那样的事,只是想想就头疼,更不用说亲自过一辈子了。
林文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别人都能调上来,就他不能呢。
也许可以找他帮忙,林文想到了闻清,但很快摇头了。
虽然把头都摇晕了,这个想法却已经深深嵌进林文的脑袋。
此时脆弱的林文,难免会想依靠别人。但当晨曦从透明的蓝色玻璃跑进房里时,林文已经把昨晚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
外了。
只是哪想到,吃早餐时,妻子竟提起了闻清。其实林文隐隐约约觉得妻子终会提到闻清的,谁叫闻清那么有本事。
“那个闻清不是你同学吗?”妻子放下碗筷,往林文手里塞进1000元,“先拿着这些,请你同学吃一顿。”
“我跟他不是很熟的。”林文赶紧松开手,他哪敢接过这钱。
“你猪啊,不熟,吃几顿饭就熟了,而且你跟他怎么讲也是同学一场,这交情是明摆在那的。”
林文是断不愿意去找闻清的,但他能拂逆妻子吗?最终只能拿着那钱,乖乖上A市。
接到林文电话时,闻清正在开会。
在电话里对对方说句,“我在开会,等下给你打电话。”便把电话挂了。
对方已挂机的机械声音响彻在林文耳边,百感交集地把手机收进公文包里,林文开始在马路上乱逛。
经过上回的被窃事件,现在林文不管在哪里走,那公文包绝对抓得紧紧的。
这样防着被窃实在很累人,有时林文也会在心里阿Q下,等我哪天有钱,公文包甩着走,钱丢了就丢了,手机丢了就丢了
。
林文在马路上闲逛了大半个小时,还未接到闻清的来电。话说,这等人的时间是最难熬的,更何况跟闻清尴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