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臣 上——木鸟落落菲

作者:木鸟落落菲  录入:05-11

两人坐定,还行,没想象中的差。
"还行吧?"
"嗯。"
"行是行,可窗户框在屁股上搁着会有点不舒服,请见谅。"
"没事。虽然难受了点,可总有收获啊,"我回头望了望屈臣,他也正看着我,我笑着往前方抬了抬下巴,"我从没想到坐

在窗台上看风景是这么舒服,比站在窗台前看更有味道。而且风贴着墙面徐徐吹来,带着点下面那条河的水分,很凉爽

~"说着说着,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舒爽的笑容。
"嗯,"屈臣见我笑得挺开心的,满意地把头从我这儿移向前方,"喜欢就好,我也喜欢这感觉。"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我不好打断,只得看前方的景色。
眼睛触及到的是因淡淡地月光而有些幽明的河水,这条河横亘在宿舍楼与民工生活区,不大不小,中间有条不让人通行

的"桥"(那座桥,我也不知该不该这么叫,因为......它是由几根木头搭建而成的,过道中间用几根两根拇指粗的竹子

围堵起来,中断两方的通行,当然有例外,这例外以后再说),记得一些清洁工在我们宿舍楼旁种了些蔬菜,现在还没

长大。对面有些民工还养了鸭子,时不时有鸭子出来游游泳。民工生活的房子都是平房,那足有七八幢,外墙均没粉刷

过,屋顶是用粘土瓦来挡风遮雨的,灰色的粘土瓦与红色的砖块及灰白的石灰构成一笔和谐的色彩,柔和,自然,尽管

粗糙。最边上的几家民工留着几块地,在上面也种了些蔬菜,有时能看到他们拿着锄具耕作。这几块地前,还有十几亩

地,种了些桃树,粉红的,白色的都有,前阵子花开得特别好看,让人看了连带心情都变好了,有时忍不住就跑去瞧瞧

,拾些凋落的花瓣。瞧瞧那柔和的颜色,闻闻它的芳泽,有时恶作剧似的蹂躏它,让它的香气缭绕于身。
此时,还有一两户人家未息灯就寝,灯光从粗制的玻璃窗里透出,看不清在忙些什么。
啊,最边上的那户人家正坐在自家小院里,偶尔来回小小地迈动,应是乘凉吧,或是跟屈臣一样有什么烦心事,或是在

等家人......旁边的狗狗不时犬吠几声,打破这夜的宁静,但不怎么突兀,听了还挺舒服的。
离这民工区稍远些距离,是还在建设中的民房,差不多已经建了三层骨架了,顶上挂着一盏灯,有些刺眼。
不知道辛劳的他们休息了没......
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屈臣开口了:"谢谢你没问我怎么了,"他苦笑了一下,"谢谢。"
我回头看他一眼,"嗯。"
......
"你......愿意听我发牢骚吗?"屈臣与我对望一眼后,他轻声说道。
"嗯,你发吧,
我是个记性很差的垃圾桶,你不介意让我回收就行了。"
"有你这么漂亮的垃圾桶,一定很抢手,我真庆幸。"屈臣露出一抹浅笑。
"那你可得好好珍惜我啊,也得乘此良机狠狠投吧。错过了,我可不给你机会喔~"
"嗯,"屈臣抿了抿嘴,眼望远处,"再次谢谢了。"
"嗯,没事。"--2007-5-23 LS 08-3-7
PS:
关于毓秀楼阁楼:
该阁楼设定的宽度约为1.6米,长度约为2.4米。
从六楼的楼梯上来就是这间小阁楼。
窗户那面算是东面,而阁楼西面是一些寝室所需的钢管构架而成的露面平台,学生不能走进去,在平台与阁楼间用一扇

铁门隔着。有时从平台吹来的风很是凉爽。
如果能种些花花草草就好了。
对了,这阁楼有段期间成为一位内向型的勤奋的男生朗读英语的好去处,一般是在晚自习回来后半小时或一个小时。他

不是很高,差不多1.62米,后来有长高些,1.68吧。跟他不是特别熟,仅是一初中同窗的室友,不过他的存在感挺强的


说偏了,其实提到他,主要是谢谢他时不时来这阁楼,在那次之后......
真的谢谢,谢谢他不会害怕,愿意呆在这,不管他的理由原因是什么......
(3)
"我爸在XX汽车出租公司工作,是股东之一,在公司里挂个经理的名,处理平常的一些事务。他成为股东的资金是由于妈

妈把自己经营了十多年的厂给卖了。其实当初妈妈并不同意的。她知道一向游手好闲只会呆在房间里玩电脑的他是没有

能力及耐心干下去的。若让他去做,后果肯定要靠自己。而经营一家中型的出租公司出现亏损时,这并不是妈妈所能摆

平的。
那会儿,妈妈什么话都说了,他没听,直意要做。还问我妈这样阻挠是不是不信他,瞧不起他。被他这样说,妈妈能怎

么办,把自己的心血卖了......你知道这有多痛苦吗?自己培养了近十年的辛勤成果就因爸爸的三分热度而付诸东流。

由不得自己,又看它在自己眼前被人占有,自己的计划胎死腹中......难以言语......更痛的是要看到父亲他怎样地败

掉她用血换来的公司。亲戚好友听父亲要开公司,直夸他有出息有出息,就因为父亲可以满足地享受地听这夸奖,有了

出息,有了面子,妈妈却丢了自己的快乐。她痛,并且将来更痛。"
"父亲在第一年里,工作还算勤恳,处理地还算差强人意。妈妈看在眼里,表面为父亲高兴,赞赏他,心里却不肯放松一

刻,她要随时应战,她的丈夫让她的信任度数实在是太低了。她没做错,而且是太聪明了,或许不能这么讲,只能说她

从她的丈夫那得到了太多的教训了。"屈臣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说着。
"妈妈的防备是对的。因为她亲爱的丈夫在经历一年的管理经营后开始厌烦了。他受不了每天要晚睡早起,赶着去公司上

班,每天面对一连串的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务,每天要把自己搞得累累的。他不愿干了。他开始迟到早退,要么在家睡

懒觉,要么玩电脑,要么跟一些狐朋狗友一起在外吃喝玩乐,时不时打电话约束妈妈的行动。面对这样的情形,妈妈只

能庆幸他终于厌烦了,不然等他背着她欠下背不起的债务再来跟她说不玩了要好多了,投进去的资金可以当作自己从来

没拥有过,从来没办过什么厂,卖了什么厂。妈妈找他说既然不想干了干脆撤资吧,然而父亲不肯,他说他只是有些累

了,休息一阵就会再努力工作的。他向妈妈保证,妈妈无奈地答应了。你根本猜不到他不愿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很可

笑的,他竟然为了顶着老板的名把妹太容易了。谁会想得到。"屈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些愤怒地说。
"是的没人想得到,只有让人觉得恶心的人才会这样想。他后来跟秘书搞上了,经常一起出去吃饭,晚回家或者不回家,

对妈妈说这段期间公司繁忙,不得不留得晚些,跟XX有饭局不能回家吃饭......刚开始时妈妈是高兴的,她以为丈夫又

开始认真处理事情了,还对他更加照顾,温柔。时间常了,妈妈也生疑了,可跟父亲联合欺骗妈妈的那没羞耻心的秘书

用她那令人作恶的声音跟妈妈说他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不回来,妈妈也就无奈的相信了,只能更加地好好照顾丈夫。他要

处理的事务也就是泡在温柔乡里,公司的事务他已经好久没接手过了,有时交给下属做,有时带回家叫妈妈帮他代劳,

有时就叫那狐狸精处理。可笑的是有一次我看到他跟那秘书进了宾馆,我只能在背后生气,我不能让妈妈知道......不

过他干的好事始终是包不住火的,被三舅舅发现了。舅舅教训他,打了一顿,回后告诉我妈。我妈无语,彻底地......"
屈臣咬紧了嘴唇,顿了好久,脸上露出极为哀伤的表情,眉头紧锁,许是想起当时他母亲的表情了吧。
"以前他也不是没搞过,每次放错,他知理亏对妈妈说自己错了,以后不敢再犯,妈妈知道跟他闹是没用的,跟他说离婚

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每次只能原谅他,在背后默默地伤心,不让我看见。可这次不同,无耻的他竟然对妈妈理直气

壮地说自己没跟她搞上床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玩玩嘛。面对这样的畜生,向被灭了顶的妈妈能说什么

,能说的也就让我离婚吧。他听了,还有脸凶我妈,说你敢,我绝不同意!!!"
"忘了跟你说这毫无廉耻的家伙是个极度大男子主义者,以前也闹过几次大的吵闹,妈妈也提出过离婚,最终这恶心的家

伙就是紧栓住妈妈不放,死也不同意,还说我妈胆子真大竟然提这个,狠狠地打了我妈一顿,这次也不例外,重重地打

了我妈一顿,还威胁说你敢再提试试,再提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儿子!"
"妈妈听了,伤心欲绝,只说句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提了,我去煮饭。"
屈臣难以自抑地流泪了,牙齿仍不忘咬住嘴唇,尽量压抑着内心的咆哮。
我不忍看他这样,手不自觉地搭上他那脆弱易碎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屈臣艰难地转过头看我一眼,而后眼泪象决了

堤的洪水,不断往外......
后来才知道,我不知何时哭了,早已泪流满面......
"公司从有开始一直都是负收入,最好的也只是开头那一年,后来的帐目不堪入眼。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心的人都知道要

努力挽救,可那家伙没有。无耻的他竟然还在这种情形下私自吃掉不属于他的钱财。好友托他还给三舅舅的钱塞进自己

的腰包,吃喝玩乐去了,别人托他带给其他人的较值钱的物品他都拿去卖了,以填补自己的腰包,公司里托他还人的支

票也私下用了......总之,经由他手的算是值钱的全被他吞了,等人问起便向妈妈借点,或去向别人借。
借久了你又没还,当然你的信用度就很低,久而久之,没人肯借了。他开始找各种理由向妈妈要钱,妈妈起初并不知情

,只知道公司财政上出了问题,想他应是为了公司的帐目,她便给了他钱,可这事出现频繁,妈妈觉得蹊跷,便去公司

里了解情况,才知道自己又被蒙在鼓里,面对好友开始不断向她要老公欠下的债......妈妈真的好绝望,尽管不在我面

前表现出来,但我还是看出来了。但我不拆穿,我怕妈妈在我眼前伤心......尽管她仍在伤心......"
"早已没有收入的妈妈只剩当初卖厂子剩下的钱财跟以前厂子里赚取的,剩的并不是很多,妈妈还得留下一笔为这公司将

来经营失败时所需的钱,不然以后该怎么办。妈妈下定决心要撤股,当初是以自己的名义签署的,也是为了以后在丈夫

不许可的情况下做出最好的斩决。她帮那家伙还了债务,知道他是不会还的,终究还是得自己还,在那恶心的人不怎么

愿意地点头同意下撤了股,然后租了一家小店面,再度操劳起来......"--2007-5-27 LS 08-3-7
PS:文中写的父亲与母亲,在我的生活圈是存在的,不过比这荒唐,还要让人不能容忍。
每次我见到他,我总不愿理他,爸妈说我没礼貌,我只能愤愤地向他问了声好。
而后管自己走人。
他的儿子还小时,有些怕他,因为他的力气很大,尽管身材不高大,他有次被累及,被打得好痛。
后来长大些,跟我一样不怎么理他父亲。
他的成绩很好,他曾对我说这是为了他的妈妈,他不想妈妈从他的身上看到失望的影子,自己也想摆托有这人血统,不

愿自己将来会变成跟他鄙视的人一样。
他曾说过他不喜欢读书,可必须得读,不然就没能力把妈妈从他身边夺来好生照顾了......
(4)
屈臣又开始沉默,微微地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因风而动的发丝淡淡地摇曳着,微弱到显示它们的存在。
我把头从屈臣身上移开,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民工生活区里已经见不到亮光了,很迟了吧,他们睡得应该很安稳吧,丈夫归来,儿子归寝,和和睦睦,尽管有时不顺

,伤了和气,总归还是家人,还是妻子,还是父子。
真幸福!
我也算是幸福的吧,爸妈还算恩爱,尽管我们不我们尊敬他们,有时出言伤心,但内心还是很敬爱的,他们不识千担字

,却挑得起万担事,尽量不让我们三兄弟受苦,尽量抽空看望年迈的奶奶。敬长辈,育儿女,夫妻和睦,何其幸也!
而屈臣......唉,何其苦也!
知道他怜悯他会让他不高兴,可还是忍不住要心疼他,想保护他,不想他拥有如此沉重的情感禁锢他,不想他有一切不

愉快的事或物......
不想,真的不想......
那么敏感纤细的人怎能承受得住......
而我,无能的我该怎么劝慰?该怎么办才能让他稍微歇息一会儿,即使是一瞬也行......
我该怎么做?
好生无奈!这样毫无能力的我,现在是多么不能忍受!
好想逃......
"那恶心的人是个极度大男子主义者,非常典型。霸道,自私,无情,风流......他对自己的妻子说的最多的是‘

不准'‘不许'‘不行'‘你得听我的'‘你敢'等字眼。他对妈妈的行为是约

束再约束,‘到哪'‘在哪去哪'‘做什么去'‘干嘛做这个'‘你马上给我

回来'‘你竟敢跟男的讲话'......而对自己,自由享受。如果管他,没几分钟后你就得被骂,甚至被打。

"
"当初我妈真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他,怎么会被这没品没人性的家伙骗到手?当初他又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让妈妈违背外

婆的意愿毅然地嫁给他......妈妈真傻......那家伙真可恶!"
......
屈臣再次流泪......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吧,屈臣又开始讲述他内心的另一个秘密......
"我跟季鸣涧的关系起初很好,后来一下就变差,想必你也知道吧......"
"嗯。我听子詹提过,也有几次听到你们的吵闹声......"
"是吗?......你觉得......吵得凶吗?"
"嗯。有......一次还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哦,那次......摔的是他的杯子,不过是他自己摔的。"
"哦。咦?为什么他要摔自己的杯子?"我有些疑惑。
"因为我碰了杯子,刚好......他回来看到了......"屈臣眯起眼说。
"......"
"因为他嫌我脏......"屈臣无奈地说了这句话。
我瞬时瞪大眼,笨拙地重复他的话。
"是的,没有听错。季鸣涧嫌屈臣脏,不论身体,不论心灵......"
"这......这......"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把视线牢牢地锁在屈臣身上,求他给个明白......
屈臣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好久,锁住我所有的目光,然后说:"我是同性恋者。"
"......"怎么会......
"哦,没想到我也敢上场了。"我抿了抿嘴,笑了笑。
"你!你......不介意?"
"说不介意那是骗人的。可我没那权利评论你是怎么脏,怎么恶心......而且我也不会去评论。放心,我尊重你的选择。

再说,你跟我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人一个,脑袋一个。如果是同性恋者可以多个脑袋什么的,我也愿意。不是安慰你的

说法,真的。我能接受,尽管我不太了解你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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