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听了乐得前仰后合,盖志辉听了脑皮一阵发紧。
食之无味地结束了早餐之后,盖志辉走路呈鸭子状,两条腿怎么也合不上。在走廊里,傅帅搂着他的肩膀说:“你这走
路的姿势太撩人了,我现在就硬了。”
盖志辉半靠在他的身上说:“要不咱俩回屋把门一关,你把我整死算了。”
傅帅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子说:“这事儿我批准了。”
不过傅帅也只能口头上过过瘾,盖志辉连着两夜被自己疏通,想腿脚利索地下乡走访,肯定不可能了。
傅帅终于掰弯了直男,心情舒畅,觉得自己也应该怜香惜玉点,就让盖志辉在招待所休息,他带着几名小战士下乡去了
。
盖志辉也没拒绝,等到众人都走了以后,盖志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招待所对面的一家网吧,在一堆玩魔兽的小
孩中间,用WORD文档敲了一封检举信,又用U盘拷贝了下来,去街边的打印社复印了两份,分别用特快专递邮到了师部和
军委。
今天要家访的名单是盖志辉实现挑拣出来的关系户。其中有几个人明显不符合参军标准。不过家里门子硬,就想送到部
队混几年,转业的时候再进比较好的企事业单位就容易多了。
按理说这几只肥羊是自己特意留出来的,现在就让给傅帅那孙子了。傅帅不会在乎那点礼钱的,不过碍着面子肯定会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自己检举信里的内容就算是落实了。最近上面正大搞军队清正廉洁建设,肯定发愁没有典型杀
一儆百呢,自己也算是解了领导的燃眉之急。
就算师部的人想放姓傅的一马,那军委的也不好大发。他们老傅家只手遮天,那也得走走过场,给这个闯祸的儿子挪挪
地方。
自己要求也不多,只要姓傅的离自己远点就成。昨晚上自己刻意的屈以委蛇想必大大地取悦了傅公子,也算解了他的念
想。到时候,小军令一下达,估计傅帅自顾不暇,哪还能顾得上纠缠自己。
到了云开雾散时,他盖志辉把屁股洗干净了,权当这两宿是人生历练。大家各就各位,该干嘛就干嘛吧!
姓傅的,这么的也算是便宜你了!谁让老子没能耐,要是杀人不用偿命,锯了你没商量!
17
傅帅不知道盖志辉敲的如意算盘,晚上回来的时候红光满面,一看就是下乡走访时喝高了。
盖志辉心想:喝高了好,就怕你不喝。把醉醺醺的傅帅扶到了床上,看他睡过去了,就打开了傅帅的公事包瞧了瞧,里
面除了走访的名单和手机、钥匙外还有三个信封。
用手一扒拉,操他祖宗的,里面的“礼”可够厚的!
想到要不是为了弄走床上那玩意儿,这几个信封本来应该是自己的,盖志辉真是心碎了无痕。
看来在部队里的历练还不够,这又赔夫人又蚀米的,就算弄走了傅帅,自己也赔大发了。
依依不舍的又摸了摸信封,高志辉才合上公事包,蹑手蹑脚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许久,盖同志还在唉声叹气:“操,可惜了那钱了……”
接兵家访的工作暂时搞一段落了。本来他跟傅帅的任务不止这些,可是不知傅帅跟上面怎么协商的,后续工作都由后来
的一位上尉接手了。
他俩美其名曰监督工作,其实就是插着腰不干活的角色。
这就是后台硬的好处吧,不用付出什么辛苦,只要搭建好关系网,就能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在部队呆久了,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不到六点,盖志辉就醒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起来,半眯着眼睛在被窝里胡思乱
想。
清晨,是盖志辉最茫然的时候。
爹前两天来电话了,说家里的房子又被淹了。他们家分到的房基不好,靠着村里的一条小河,平时还算好些,起码洗衣
服打水还算方便,可要是进入了雨季就麻烦了。
今年雨量激增,河水越过河床,直逼到家里的炕沿了。幸好妹妹出嫁了,老两口去妹夫家里将就了一个月。等雨水退了
,家里的墙面都泡发了。
潮气一时半会也不能散尽,结果老两口都犯了风湿病。
盖志辉心里着急,跟他爹说要不再买一块地重盖间房子吧!钱不够,他有。
他爹说:“哪那么矫情,你爷爷还不是照样住过来的,你那点钱还得留着买房子娶媳妇呢!”
盖志辉没有再说下去,是呀,自己这点钱现在连买间商品房的厕所都不够,城市里的姑娘,没房子谁会跟你结婚啊!
按理说自己是乡里唯一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学生,还是部队的军官,有多少相亲羡慕着爹,可谁知道就这么个金凤凰,连
给自己的爹一个舒适干净的家的能力都没有。
盖志辉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又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阵的茫然。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盖志辉披着衣服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傅帅。
傅帅今天没穿军装,而是一身利落的运动装还配着副蛤蟆镜,一副准备出游的架势。
“你可够懒的啊,赶紧穿上衣服,我们去九寨沟玩玩。”
这就是土凤凰跟真金龙的区别,傅帅活这么大了,不知道他有没有一觉醒来,却对前方的路无所适从的时候?恐怕人家
公子的字典里从来都是恣意妄为,快意人生吧!
盖志辉再次觉得自己那封检举信是多么的锄奸铲恶,正气凛然。
不过现在时辰未到,报应未来,自己没必要跟姓傅的撕破脸,顺着这个傻逼的意,旅游又不用自己掏钱,何乐而不为呢
?
换衣服的时候,傅帅并没有出去,而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小盖裸 露的肌肤。
边看边评价:“亲爱的,你的身材是我见过最完美的,黄金比例啊!”
盖志辉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衣服,心中暗骂:“操,老子明天就拿猪油当水喝,弄个肚子出来,把黄金贬贬值。”
换衣服期间,难免揩揩油,盖志辉屏住呼吸跟姓傅的亲了一会嘴,又让他揉捏了两下屁 股蛋子后,总算是换好了便装。
出了招待所的大门时。门口停着一辆越野吉普车,从驾驶室的车窗里探出一红色马毛脑袋:“哥,你们能不能快点!”
盖志辉认得这脑袋,是那个在山上练擀面杖的主儿,叫什么红军的。这时,他又瞄见这里还坐着个耷拉脑袋的人——高
晓宝。
盖志辉有些发怔,这是什么组合啊?冤孽四人组?
18
看这架势,这趟旅行也不怎么省心。
进了车以后,盖志辉跟傅帅坐在后面,那个叫傅红军的跟高晓宝坐在前面。盖志辉闭目养神,傅帅拿着相机不时照着窗
外的风景,整个车厢里就剩下马在叫了。
一路上傅红军不断拿话逗着晓宝,小孩不爱搭理他,他就指使着孩子一会拿矿泉水,一会拿毛巾的。
最后那小孩不耐烦了,把手帕往红军的脸上一扔说:“你当自己开火车呢?哪来那么多汗!”
红军瞪起了眼睛:“又跟我扎刺了是不是?要是不愿意,你给我立刻从车上滚下去。”
不知晓宝有什么短处落在了那个混人的手上,这么被人奚落也没有吭声。
盖志辉微微掀起眼皮,看见晓宝的耳朵都透着红色。恰好晓宝抬头从后视镜里瞄见盖志辉在瞅着他,小孩狠狠地挖了盖
志辉一眼。
盖志辉倒也没恼火,反而升起与晓宝同病相连的革命情怀。
故人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算是现代化的筑路工程也难以让崎岖的山路变得平坦顺畅。
绕着盘山道时,望着车窗外的悬崖峭壁,总有一种车悬半空的感觉。
不过那个傅红军显然驾轻就熟,熟练地打着方向盘。
好不容易开到一段平坦开阔的地带,他就把车停在路边让众人下车解手。
盖志辉眼尖,眼见着傅红军拉着高晓宝那孩子往密林子里钻。
傅帅顺着盖志辉的眼光望过去,暧昧地凑到小盖的耳边说:“怎么?你也想打野战?我虽然不好这口,不过为了我的小
辉辉就勉为其难吧!”
盖志辉吓得尿了一半就断水了。
“别!我还是喜欢在床上,你火力太猛,上会好像腰抻了,坐着都疼!”
傅帅嘿嘿的在那坏笑,连亲了盖志辉好几下,盖志辉强忍着才没躲。
坐车时间长了,浑身都发麻。
趁着等密林子里那辆位的工夫,两人都四处转了转。
傅帅发现一条小河里有许多水草和癞蛤蟆后,就在那拿着照相机进行诡异的艺术创作。
盖志辉一个人先往回走。
离老远,他就看见一个人半开着车门,不知在驾驶室里鼓捣着什么。
等走到近处才发现是晓宝。
他随口问道:“回来啦,傅红军呢?”
正全神贯注抠弄着什么的晓宝顿时浑身一得瑟,转过来的脸惊恐万状。
19
就是喊一声,至于面目表情这么夸张吗?
盖志辉暗生疑窦。走到近前一看,好家伙!小崽子正拿把随身小剪刀准备卸刹车呢!
在这种险峻崎岖的山路上,开着一辆失灵的汽车,后果可想而知,就算007附体也得飞下悬崖凉快去。
这崽子太毒了!明明是傅红军造的孽,他却想拉上一车的人陪葬!幸好他发现的及时,电线刚被拽出来,还没下剪子呢
!
照盖志辉的意思,应该上去就狠扇崽子几个大嘴巴,可是他看着晓宝有些凌乱的衣服,脖子上一块紫青的印记,手怎么
也举不起来了。
高晓宝模样不错,是个挺精神的小孩,尤其是那双圆圆的眼睛,透着一股少年无知者无谓的莽撞,对于傅家兄弟那种变
态来说,的确够撩人的。
可现在那眼睛里盛的是满满的绝望,就好像被扔进狼群的狗崽子,临死前也要露出自己的小牙,玩命地咬上那么一口。
看那架势,要是靠前一步的话,那把小剪刀就得插进自己的肚子里。
盖志辉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下孩子的三观,得分清阶级敌人才能进行斗争啊!
“晓宝啊,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没有?”
“后果?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傅红军那畜生肯定不会放过我,还总拿我爹要挟我,我他妈豁出一条命陪他见阎王,
大家都落得个清净!”
“你倒想得挺开的,你嗝屁了,你爹怎么办?”
听到着,孩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盖志辉抽冷子抢过了他手里的那把小剪刀,照孩子的脸上使出全力抽了几巴掌!
晓宝没防备,被抽的打了好几下趔趄。
“你觉得自己不错吧!挺有种的啊,说到死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你爹得什么样?为了让你参军
,你爹恨不得磕死在我面前,你要是没了,我看你爹都能疯!”
晓宝有点被盖志辉镇住了,可还是略不服气地瞪着他:“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了是你,被那帮禽兽……那……那
样,看你能怎样!”
盖同志暗想:“操,我倒是没被那样,可是被这样了。”
不过,虽然小孩挺可怜了,犯不着抖搂自己的丑事帮他心理平衡。
“晓宝,我比你痴长几岁,也是农村里出来的。傅家兄弟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就是人渣,为了人渣去死,你说你缺心眼
不?要报仇解恨,就得先好好活着,找准了机会,再弄他们个万劫不复,那才叫解恨呢!”
盖志辉琢磨着先把自己划归到晓宝一个阵营里来,跟小孩弄出点革命感情,不然这个缺心眼的玩意儿一会再冒点虎儿,
自己的小命整不好就得交代了。
晓宝狐疑地打量着盖志辉,估计心里揣度着,这位怎么背后给自己的战友使坏,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饼!
一看小孩不信,盖志辉干脆说:“你还记得山上的那把火不?其实是我放的,为了救你,我可是差点吃了官司,你可得
对得起我的这番苦心啊!”
听到这里,晓宝终于微微动容,看来是有些相信盖同志了。
“晓宝你先回来啦,红军呢?”
这回换盖志辉吓得一得瑟。
傅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盖志辉不动声色地把剪刀揣进自己的怀里,有手指头捅了捅晓宝:“问你话呢,说啊!”
晓宝别扭了一会,梗着脖子说:“在林子里拉屎呢!”
等傅红军哼着小曲从林子里出来后,四个人又上车开始了旅程。
在车上,傅帅边摆弄相机边问:“刚才远远看你们俩聊得挺起劲,聊什么呢?”
盖志辉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傅帅,看他只是在专注地看着回放的照片,就尽量放平语气:“瞎聊呗,问问他家包了多少地
,他这当兵一走,估计他爹得累坏了……对了,刚才照的照片有好看的没?”
傅帅抬头看了看他,将手里的相机抵到盖志辉的面前。
必须承认,傅帅的摄影技术真是一流,光线和角度都是非常专业。
只见两只正在交配的癞蛤蟆正在一团纠缠的水草里翻滚,浅浅的水洼被泛起了一层水花,甚至有一串水珠高高串起,仿
佛是喷射的激情一般,动感十足,恶心感也十足。
看到盖志辉厌恶的表情,傅帅开心地笑了:“怎么?不喜欢?这才叫艺术呢!美的东西,人人都会欣赏,俗!只有从极
丑之中挖掘出来的美,那才叫真正的美学呢!”
这套艺术家的理论,盖志辉似懂非懂,不过也吧唧出点味道来。
他抬头看看前面做的两位,然后压低声音对傅帅说:“在你眼里,我该不会跟这癞蛤蟆一样,丑陋中孕育着美丽吧?”
傅帅莫测高深地看着盖志辉说:“你倒没那么复杂,不管内里和外在都够庸俗的。”
盖志辉的脸冷下来了。他倒不是在乎着傅帅的表扬,不过合计着自己连只蛤蟆都不如,姓傅的骂人不带脏字,真是缺的
八辈子的祖德!
突然,傅帅的手覆到了盖志辉的裤裆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不过够俗的人,才能品出人的味道,你的味道挺冲,我喜欢。”
盖同志赶紧把他的手扒拉开,心里苦笑,自己干嘛这么有味道,招了这么大一苍蝇。
突然,他发现晓宝一直用后视镜瞄着自己,更是死命地盯着傅帅的那只护裆的手。等发现盖志辉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
更是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释然。
盖志辉暗自恼火,看来自己也他妈让人当参照物,寻找到了心理平衡。
现在那个晓宝绝对不能拿自己当外人了,全是被压迫的劳动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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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同志剩下的路程就没正眼看过前面的高晓宝。那孩子也够招人烦的,只要跟盖志辉有眼神的接触,就摆出一副意味深
长,嘲弄十足的嘴脸。
盖志辉有些心慌了。这个高晓宝是要进部队的,一个师里四个团,全是大老爷们,一天闲得五脊六兽的,也培养了点嚼
舌根子的爱好。如果高晓宝到时候顺嘴胡咧咧,自己的军旅生涯可要彻底的交代了。
要不车飞下去得了,一了百了!
盖志辉忽然有点理解高晓宝刚才的举动了,人啊,逼到了那个份儿上真容易玩命。
突然,车体一阵的晃动,紧接着窗玻璃被大小不一的石块打得啪啪作响,
傅红军连忙踩了刹车,可车就像被放在了簸箕上似的,晃个不停。盖志辉直觉得自己的上下牙都在来回的磕碰。
“大家别动,这是地震!”傅帅突然大喊一声。
伴随着他的喊声,一块巨大的山石“轰隆”一声砸到了车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