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痛得脸色发白,但我只是帮他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背后。我知道,像秦穆轩这么高傲的人,绝对
不能忍受被看成一个什么都需要别人帮的废人。
“你知道耽美小说里的人,都是怎么吃药的么?”我突然没头没脑蹦出这么一句。
秦穆轩挑了一下眉,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嘿嘿笑着,端起手边茶盘里的药碗。草药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刺痛了嗅觉。
“要是流出来浪费了,我就会体罚你。”继续邪恶的笑,满意看到秦穆轩更加困惑的表情。
我低头喝了一口苦涩的药汁,身体倾到他身上,自上而下喂下去。
药汁缓缓度过去。我稍微睁了眼,看到他微蹙的秀眉和微微颤动的睫。
不知为什么,忽然想笑。自己现在居然在真人上演琼瑶剧里的恶俗桥段。
结果就是两个人都被呛到,狼狈的咳嗽。
秦穆轩轻喘着,脸颊上有一抹微红。“别闹了。”
我把顺着他嘴角滑到下巴上的一滴药汁舔掉,用挑逗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无邪!”
我瞥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学乖。老老实实把一碗药给他喂下去。
然后又把小炉上一直温的鸡汤给他灌下去。药里有朱砂、夜交藤、龙骨的成分,有镇定安神效果,所以当我上演现场脱
衣美人入浴秀时,这位不解风情的仁兄,已经和周公钓鱼去了。
无邪赋·第一百二十五章:H过敏绕道
这一整天,我都守在秦穆轩床边,对着他的睡颜犯花痴。
连续几日,我都是与他同吃同睡,寸步不离照顾他。莫怜冬的医术的确不是盖的,药疗加上定期的运功治疗,秦穆轩伤
势恢复得很快,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我今天特地下厨,想炒两道清淡的小菜。突然想到不知秦穆轩爱吃青椒还是红椒,于是“噔噔”跑回房去问。
跑在廊上的时候,突然听到杯盘的碎裂声自秦穆轩的房间里传出。心脏猛然收紧了,我提气,下一瞬,已经到了门口。
“穆轩!”我一把推开门,手扶在门上的动作却僵住了。
秦穆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地上是裂成了碎片的茶壶。
他闻声,抬头强笑,“我想……倒水而已……”
脸上那一抹掩饰不住的失望刺痛了我。
忽然又想起那日莫怜冬对我说的话:
秦穆轩右手手骨曾经重伤过,这一次又伤在了同一个地方,恐怕……
秦穆轩的右手,曾经因为被我刺下悬崖而伤。
又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啊,病人要乖乖休息,不要随意下床啊。”我故作轻松笑着,走过去把碎片收拾起来。
秦穆轩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看着我收拾的动作。
“无邪。”
我抬起头。
他脸上的彷徨和悲伤尽数落进我的眼睛,这样的秦穆轩,让人心疼万分。
“我的右手……”
我微笑,努力不露出破绽,“没有大碍,静心休养会恢复的。”
“不用骗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我的右手到底……”
我猛地站起来,情绪突然无法控制,“秦穆轩!你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就算你的右手废了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废了……”秦穆轩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忽然笑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仿佛一朵花凋零的瞬间,美丽而苍凉。
“秦穆轩……”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慌乱拽住他的衣袖,“你不要这样。”
“无邪。你不会再需要我了,你不需要一个废人。连一个茶壶都拿不稳的我,还有什么用……”他慢慢转过头,闪避我
的目光。
“秦穆轩,”我抓住他的肩,用力到手指都发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怜悯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你却要这么轻易的放弃。难道在你心里,我要的只是你的权势和力量吗?
我怔怔看着他半晌。
“我的确。”我放开了他,大声笑出来,“一点都不怜悯你。”
下一秒,他已经被我推倒,跌进雕花的大红木椅中。身上数道大穴被封。
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做什么?”
我抬手,慢慢绕到脑后,发髻被解开,如墨长发倾泻而下。指风流转,重重帘幕无声滑落,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笼罩在
一片昏黄中。
“做什么?”
挑起一丝笑容,手指探入了他的衣襟,锋利的指尖刮着他胸前的凸起。
秦穆轩无法动弹,只能压抑住几乎冲口而出的呻吟,紧紧咬住了下唇。
我的舌从他抿紧的唇上掠过,轻轻滑过喉结,留下一道银色的丝痕。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衣带,完美到让人咋舌的身体暴
露在我面前,任我宰割。
嘴角的笑挑得更加明显,“现在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我要……强奸你。”
“放开我。”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涵烟带水的眸子却表达了相反的意思。
“真讨厌。”我点了他的哑穴,“被强奸一方无权表达意愿。”
我退后了一步,端起猥琐大色狼的架势,抱着手臂大模大样打量起眼前人的胴体。
“穆轩啊……你身上的肌肉是怎么练出来了……怎么这么好看……”我嘿嘿一笑。
秦穆轩秀眉纠结成妖娆的弧度,瞪着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又别开。
这一瞪,瞪得我春心荡漾……
收敛起不正经的笑容。我脱掉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瞬间如同初生,一丝不挂。
我坐在他腿上,低头吻着他的眉心,鼻梁,薄唇。手指从脖颈滑下,一路勾勒着他细腻的肌理。仿佛有一簇火苗,从身
体最深处开始燃烧,最终如同燎原,一直侵袭到皮肤的表面。秦穆轩的气息也开始紊乱,清亮的眸子泛起迷蒙的雾气。
在手握住他发烫的欲望的时候,我听到他喉间压抑的呻吟。
发不出声音,不能动,很难受吧……
手指缓慢而用尽技巧的挑逗,只是点火,让他无法满足,让想要的欲望冲破理智。
低头亲吻他的前胸,吮吸着已经红肿的樱花。
身下人轻微的颤抖透过我们紧贴的皮肤传达过来。汗水沾湿了发丝,分不清你我,盘绕纠缠。
我抬头,看到他半眯着的眼睛,其中似乎还含了一丝怨怒。
我终于罢手,媚笑着看他,抬起沾满玉浆的手指,探出舌头舔了一下。
“味道很好噢。”
满意看到他脸上春色更浓。
拿起他的左手,放到自己腰上。我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再一次凶狠侵略蹂躏他的唇,同时手指却向自己的后庭探进去
。忽然感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搂住自己的力量紧了一分。不愧是秦穆轩,这样的情况下都能逐渐冲破穴道。我假装不
知道,继续自己的动作。
终于,我放开他的唇。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慢慢坐下去。
“嗯……”
空虚被填满。心和身体。一直到最深处,最无法触碰的地方。
身体不由自主更加兴奋,想要抓住更加狂烈的刺激。
一下一下,冲向巅峰,再重重跌落。
破碎的呻吟从我的口中迷乱溢出。我闭着眼睛,在不断的刺激下无意识摇着头。
最后,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后庭一阵激烈的收缩,有灼热的液体在身体内喷发。
我俯在他身上,没有动,大口呼吸着,让混乱的神志能清醒一些。
“秦穆轩。我们错过了太多,不要再一次犯错了。”
“曾经我犯过无数错误,甚至……”我轻轻抚摸上他胸口那一道狰狞的疤痕,“差一点杀了你……你都肯原谅我。这一
次,我害你右手被废,求求你,再原谅我一次……”
“我不能失去你。”
脸上滑下一滴温热的液体。我撑起身体,解开他的穴道。
“只用左手,你也可以抱我,对么?”
秦穆轩吻干我脸上的泪痕。
淡如烟雨的笑容,泛着江南的湿气,成为我眼中此刻唯一的景色。
枕边人已经睡去了多时,我枕着手肘,一直看着他,眼中带着贪恋,就像要把此刻他的容颜刻进灵魂一般。
轻盈翻身下床,无声穿好堆叠在椅边的衣服。
再见了,穆轩。
无邪赋·第一百二十六章:夜访落羽
我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夕阳最后一抹余辉消失在乌瓦错落的地平线。无风,却有轻灵的铃铛,叮当作响。腕上的素缕
连双铃,光华流转。
猎鹰翼下的羽轴被风拨出凌然的声响。小贱盘旋了一圈,发出苍凉的嘶鸣。
下一秒,我已然翻出走廊,随着空中翱翔的猎鹰,消失在幽暗的小巷。
小贱最后收了翅膀,落在我手臂上。
夜色中,琥珀色的眼睛反射出莹白的光,露出猎杀者的本性。
我站在树顶,脚下是来来回回巡视的护院,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
风拂动衣袂。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白衣弟子四下看了看。
“神经过敏吧你,哪有什么声音。”身边的同伴对他的敏感嗤之以鼻。
“可能是风的声音。”自言自语。
木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就开了。
殷落羽抱着手炉坐在案边,案几上摆着一个玛瑙棋盘。房间很暗,唯一的光源是案几旁一盏长信宫灯。
“你来了。”没有丝毫讶异,只是平静陈述事实,“怎么不走正门。”
“通传太浪费时间,”我回答的诚实,“而且,万一动起手来,我会比较麻烦。”
殷落羽笑了,带着疲惫的味道。“过来坐下吧。”
我坐到他对面,沉默看着面前的棋局,一时间,两人沉默无语。
“你是来取蔻苓珠的?”
“是。”
“你用蔻苓珠换回温未凉之后,有把握打败西王母么?”
“没有。”
殷落羽叹了一口气,“还是这么任性,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年才把西王母逼到山穷水尽?你知道这其中葬送了多少人的性
命?你这样做,会有怎样的后果,你想过么?”
“想过,”我抬眼,看着他,目光坚定无比。“我宁愿看到天下大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温未凉去死。你知道的,我们
都是自私的人。你不也是为了报仇,把战火烧遍了天下?”
殷落羽怔了一下,摇头笑笑,有些凄凉。
“不过……我也不愿看到更多的杀戮了。我破了温未凉的齿梳之蛊让他自由之后,会全力阻止西王母功力恢复。”
殷落羽皱眉,审视的目光直探进我灵魂深处。
我避开他的眼睛,继续说,“这是攻破碎叶城最好的机会。擒贼擒王,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我牵制住西王母,
你只要带领手下冲进去清理杂碎就可以了。”
“你不是没有把握敌过她么?”
我笑了,“是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大不了玉石俱焚。”
殷落羽的脸色变了。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我有些惊讶他的失态,转而又想到,毕竟他是我的父亲。
我摇摇头,“就算你,纳兰文卿,纳兰文湘,凤丹青都去,也只是徒损性命而已,只会让我分神。你相信我这一次,我
一定会把西王母除掉。”
“不行。”殷落羽沉下脸。
“为什么?”我甩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反正一直都不喜欢我,我是西王母那个疯子的孩子。你也不用
害怕没人延续你殷家香火,不是还有秦穆轩这么一大好青年么。”
殷落羽眉头皱得更深。“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同意。你换回温未凉之后,就回来,我们从长计议。”
我有些恼怒,殷落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固不化。我站起来,指尖弹剑出鞘。寒冷的剑光反射在殷落羽的脸上。
“别逼我动手去抢,你还是自己把蔻苓珠交出来比较好。”
殷落羽微微眯起眼睛,那双向来淡然无波的眸中现在是暗流汹涌。
一时间,气压骤降,剑拔弩张。
窗子,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我和殷落羽同时转过头,一脸奇怪地看着来人。
“莫怜冬,你怎么也不走正门?”殷落羽忍着怒气质问。
“走正门,还不被你乱棒打出去。”莫怜冬拍拍宽大衣摆上沾着的木屑——可怜的窗子的残骸。
殷落羽抛过去一记白眼,转回头。
“无邪,拔剑威胁父亲,这可不是为人子女该有的行为。”莫怜冬走过来,把我的剑按回剑鞘。
碍于我还欠他人情,我没有反抗,重新坐下。
“你也是,也这么固执。”莫怜冬这次是对殷落羽说话,“你们父子性格真是一模一样。落羽,这次就依了无邪吧,他
的建议比较可行。”
殷落羽猛然抬起头,“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在乎!”
我和莫怜冬同时愣住。
殷落羽一拂袖,低头不语。
心底,有什么慢慢融化。有一股酸涩,一股感动,一股久违了的温暖漫溢出来。
其实,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不知为何愿意信任他。发现他脸上的线条与自己有相似之处时,也曾经有一分冀望。
只是,我们的关系始终止于相互利用,始终没有人愿意向前走一步暴露自己真实的情感。
哪有子女不想受到父母的庇护和宠爱?哪有人会拒绝亲情的温暖?
只是我们都太强硬。
我笑了。“父亲,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你就向我妥协一次吧。”
莫怜冬也跟着煽动,“是啊,孩子大了要尊重他的意见。”
殷落羽站起来,背过身。
那一句父亲,让他怎么再开口拒绝。这个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到的孩子,也许终究会成为一生无法抹平的伤,自己欠
他太多,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
长叹一声,“好吧……”
莫怜冬拍拍殷落羽的肩膀,说,“我也会倾禁毓教之众,助你一臂之力。”
“我还有一个要求。这次行动,不要让凤丹青去。我怕他有不理智的举动。”我开口。无论是秦穆轩还是凤丹青,我都
不愿意他们再一次置于危险的境地。
“你觉得他会肯吗?”莫怜冬无奈笑笑问。
“不肯。但是这事由不得他。”我眯起眼睛,“这事还得拜托前辈,能否把贵教奇毒——千日醉兰,借在下一用。”
(资料补充:青岩特产的一种奇花,属墨兰类。用含有硫磺的矿泉水浇灌,会发出一种异香,吸了便如中酒而昏醉不醒
。经过提炼,制成迷药,可使内力高强者昏迷一个月。)
莫怜冬挑了一下眉毛,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瓶,“你怎么知道我带了?虽然这东西挺贵,但是看在落羽的面子上我
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