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妮和卡萝莱娜 上————LordChinese

作者:LordChinese  录入:04-29

而斐迪南并没有犯下类似的错误——现在还没有。所以除了力量有限的爱国者们以外,大贵族们还不会顺从地接受我这个外来的公主。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为了拉拢贵族,大量地赐予他们土地和农奴,扩大统治的基础;而本尼凡多是个地中海的小国,在区区1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我也没有太多可以分给他们的东西。

我所拥有的条件与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是不同的,因而我不能像她那样简单地行事。我必须继续“讨厌”政治,以避免在短期内遭受国王和贵族的猜忌。

于是,我对巴里伯爵和爱国者们的来访表示感谢,并告诉他我会认真地读卢梭的书。但对于他们的暗示,我没有给出任何的答复。相反,我拐弯抹角地与他聊起了我和斐迪南之间的爱情故事,夸张地显示出了少女在恋爱中的天真。我说,我会尽力地帮助斐迪南,照顾好他,也使他能够照顾好我们的国家。

巴里伯爵等人对此稍稍地有些失望,或许他们认为我也和其他上当受骗的女孩子一样,成为了风流王子的俘虏。不过骑士对我的所作所为还是相当满意的,至少我仁慈、亲民的形象已经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在与我告辞时,巴里伯爵吻了我的手,并说,他对祖国的未来满怀信心。

如果他知道包括改造黑街和关怀贫民在内的大部分举措,都是我为了讨好温蒂妮而采取的行动,爱国者们又会做何感想呢?我缺乏照顾她的技巧,又在无形中想与库尔嘉竞争,因此,我只能用大量的钱,去博取温蒂妮的心,去堆积那种虚幻的满足感。

继续纵容这件事的发展,必然就会使我成为一个比斐迪南更糟糕的国王。

7月13日——我到欧诺敦以后的第三十天,我的未婚夫又送来了书信。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运用着那些甜言蜜语,同时向我夸耀他在霍夫堡受到的隆重欢迎。

“我见到了妳的妹妹,玛丽娅·安托瓦奈特,她既可爱又天真,谁都喜欢她。”斐迪南在信中抱怨道,“让她嫁给那个无能的小胖子,真是一场悲剧。我去过巴黎,那里又脏又狭窄,根本一点都不浪漫,甚至于放不下一张幸福的婚床。”

且不论斐迪南对小安托瓦奈特的关心是否出于其他的目的,他的一些观点和句子,我还是喜欢的。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真地给他回信,谈了不少关于小安托瓦奈特的事。在我的亲族中,她是仅有的、值得我用全部身心去爱护的人……

同时,斐迪南也满怀兴奋地对我说,他在霍夫堡的短期旅行已经结束。尽管母皇好客地邀请他去卡林西亚全国游览,但他还是婉言谢绝了。因为他“一刻也不能停止思念我”,已经等不及要回国和我结婚了。母皇是不可能违背礼仪,强行扣留外国王子的,所以也就答应了。

在的里雅斯特港,斐迪南应邀检阅了帝国海军的主力舰队,20艘一级战列舰和15艘二级战列舰排成纵队,在大海上鸣炮致意的场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据说,在检阅后,他握着约瑟夫的手连声称赞,说本尼凡多终于获得了一个坚定可靠的同盟军。

随后,斐迪南搭乘的皇家游船起航,向欧诺敦驶来。归途中,斐迪南还将在达尔马提亚海岸停留几天,代表本尼凡多王国与威尼西亚共和国签定谅解条约。

卡林西亚军的战列舰“欧根·冯·萨伏依”号和一艘双桅巡洋舰“突袭者”号依据母皇的命令,担负了伴航的任务。这两艘军舰上还搭载着我剩余的嫁妆和一些在宫廷中需要使用的仆人。海军上将威廉·冯·格拉普霍夫侯爵率领主力舰队的50余艘大小战舰负责支援,计划将斐迪南和我的嫁妆一直护送到圣玛丽娅·迪莱乌卡角以南,再由本尼凡多舰队接替。EF00ACBFA我:)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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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排的主要理由依然是那个流窜作孽的海雷丁·巴巴洛沙。卡林西亚和本尼凡多两国几乎同时流传着谣言,称阿尔及尔的海盗们又开始在打斐迪南的主意,想用他换一大笔赎金……

得知这个消息后,胆小的孔雀王子立刻向自己未来的丈母娘请求保护。而母皇则和之前一样表现出了慷慨的气度,毫不吝啬地给予了他最好的护卫。老卡洛也为了他的独生子而派出相当规模的舰队,在塔兰托湾中等候。

这将是卡林西亚海军主力在20年间第一次因为和平的目的,以和平的手段,在和平时期进入和平的本尼凡多海域。

母皇的家书和斐迪南的信笺在同一天送到,原本一尘不变的内容破天荒地被替换了——

“我的女儿:

妳的未婚夫已经登船起程,即将返回。经协商,婚礼定于7月27日举行。感谢上帝,终于为妳找到了幸福。

永远爱妳的母亲,玛丽娅·特蕾西娅·冯·奥瑞塔利斯(签名)”

整件事的结尾即将到来,我自由的生活只剩下最后的两周时间。斐迪南一踏上王都的陆地,我就会在当天成为他正式的妻子。而我也知道,母皇并不爱我,也不关心我是否能从中找到幸福,她要的,只是她计划中的东西。

晚上,我把斐迪南的信笺读给库尔嘉和温蒂妮听,向她们宣布了婚期的临近。前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若不是因为已经约法三章,斐迪南恐怕又要遭到一番嘲讽;后者则是痴情依旧,每一个与斐迪南有关的词语都能使她的眼睛中闪烁起激动的光芒。

而当我告诉温蒂妮,我就会和斐迪南在欧诺敦城的总教堂中结婚时,小飞鱼慢慢地低下了头。她用被子蒙住脸,喉咙里轻轻地发出“呜呜”的声响,就好象静谧的大海上吹起了悲戚的风。我甚至有了错觉,感到她小小的身体正在颤抖……我知道,她正在害怕着什么——也许是未来本身,也许是……没有未来。

斐迪南在14岁时有了第一个情妇,温蒂妮已经是第五个了;而按照他更换对象的速度,平均一个女人在他这儿得宠的时间不会超过1年。温蒂妮能留在他的身边达19个月之久,已经创造了“惊人”的记录。

现在,这个记录要终止了。谁都明白,即便斐迪南很快就对我失去兴趣,他也不可能再让温蒂妮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了。他会给失宠的情妇一笔年金和一处房产,将她们赶出王宫,然后另寻新欢。在我和斐迪南的婚礼后,温蒂妮恐怕也会迎来同样的命运……

根据王宫中流传的消息,母皇在接见斐迪南时特别提到了温蒂妮的事。她警告了斐迪南,对他好色的毛病颇有怨言。她要求斐迪南尽快地了结与现有情妇的关系,对王后做到专一。这场婚姻是帝国政治的一个重要组成,王后对国王的影响力和控制力自然不允许有其他人来分享。所以,温蒂妮必须从斐迪南身边离开。

……

“赫尔芬施泰因侯爵千金,能给我们去弄些葡萄汁和李子来吗?温蒂妮小姐有点饿了。”

我找了个借口,把库尔嘉打发走了。单纯的她没有一点儿怀疑的迹象,立刻就按照我的要求,离开了房间。

无论我说什么,库尔嘉都把它当成命令,谨慎地执行着。我所禁忌的事,她也会竭力地避免。我的骑士已经有十多天没碰过我了——不仅是做爱,即使四肢和肩头,她都十分小心地防止着与我的触碰。她不再拉我的手,不再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地吻我。即使是在睡觉时,她也总是背对着我和温蒂妮,远远地让开。

或许,我那天的任性使她产生了误解,认为我对身体的交流已经不再有兴趣了。结婚久了的夫妇都会这样,而我和她在一起,也有超过13年的时间了。很可能,我已经单独地进入了爱情的冷却期……

斐迪南的那封信让温蒂妮难过了一会儿。我以为她正在哭泣,打算趁机安慰她,向她示好。可温蒂妮连这样微小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当我紧张地搂住她的双肩时,她忽地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对我开心地笑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她理应绝望得痛哭流涕的时候,温蒂妮却在对我微笑……一如库尔嘉在应该生气时,反而向我道歉那样。

她点着头,拉住我的手,将它们贴紧在自己的胸口。那可爱、温柔的触感,令我不由地沉醉其中。她的笑容中永远都蕴涵着甜美与纯真,仿佛大海上的蓝天那样开朗,全然不似我整天挂在脸上的画皮。如此的微笑只可能发自内心,任何虚假的伪装都不能及其项背。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我,流光闪闪,淡彩点点,毫无阻碍地吐露着小飞鱼的心声。我似乎听到了她那清脆得如同乐曲一般的声音,正在祝福我的新婚,祝贺着我找到自己的幸福。

“请好好地爱斐迪南吧,卡萝琳,我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们能够过得快活。”

虽然整个房间中没有任何声响,但我一生都在确信,我听到了这样的话语……然后,直到库尔嘉端着水果返回,我都没有能再思考其它的东西……

接着,同样也受到斐迪南即将返回的影响,第二天,老卡洛在给我的调情书信中,明确地提出了上床的要求。显然,他是打算在儿子成为碍事的东西之前,先一步得到我。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对自己说,这只是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

(七)

经过了夏季第一个短暂的雨天后,南国的太阳再度主宰了天空。从第勒尼安海上吹来的微风缓慢地推行着灰白的云彩,使得日光能够找到出口,洒满了这座维苏威火山下喧闹的王都。

在我们三个人的卧室中,库尔嘉永远都是第一个醒来的人。为了不打扰我和温蒂尼的睡眠,她总是小心翼翼地下床,赤着脚离开卧室,又用最小的力气关上门。然后,她开始履行女官的职责——核对我早餐的菜谱、整理我在今天要穿的裙子、安排我一天的日程,并且检验洗澡水的温度。

完成了这些,一般已是早上7点。这时,她会回到房间里,轻轻地拉开窗帘,使阳光能够照射到床头,掠过我的头顶。这样,我便会自然地醒来,而不受过多外力的影响。在照料我时,库尔嘉始终是温柔的。她的任何步骤、任何动作,都不会伤害我一丝一毫。

“又是新的一天,我的小海豚。马上起床,到舒服的热水里去游个泳吧。”

一起在霍夫堡生活的时候,这句话,便是每天早晨她对我的问候。一般,我都会乖乖地起床,戴上微笑的假面具,去迎接宫廷中新的阴谋。偶尔,我也会像个普通女孩那样撒撒娇,把自己藏进暖和的被窝里,希望能够在梦境中逃避残酷的现实。在这样的时候,库尔嘉就会吻我、挠我的痒,直到我无法继续躲下去。

“不听话的小海豚……难道是中了巫婆的魔法,变成懒惰的小猪了吗?”

听到这句话,我便会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跃进屏风之后的浴缸。从小时侯起,库尔嘉就掌握了我最大的弱点。她知道巫婆是我最害怕的人,因为她们那违背常理的魔法使我无法应付。在阅读那些稀奇古怪的童话故事时,每当巫婆出现,我就会害怕地钻进库尔嘉胳膊下,命令她保护我。

现在,这些平常的举动,都已经不再出现了。库尔嘉依旧会像原来那样安静地叫醒我,却不再有那些把我当成小孩子的话语。她开始变得更加恭顺,“殿下”的称呼也被使用得愈发频繁。尤其是在温蒂妮的面前,除了不停地称赞我那些或有或无、少得可怜的优点,库尔嘉还在竭力地维护着我的权威,塑造着我成熟的形象。

迟钝的她显然并没有觉察出我对温蒂妮的感情,也没有发现我红杏出墙的现实。她只是希望我能够得到多一些的尊重,在这个即将长久生活下去的宫廷里建立足够的威望。库尔嘉也许没有意识到,她正在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由一个爱人降低到仆人的地位——而且是我和温蒂妮共用的。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库尔嘉对我的爱。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回报,唯一希望的,只是能够爱我。

在这天早晨醒来时,她真诚的笑容促使我做出决定,不能再那样对待她了。我必须改变态度,对她好一些,就算是强迫自己,我也不可能再冷淡下去了。如果我能够有所改善,那么,即使有一天我们不再相爱,也仍然能够成为最好的朋友。

温蒂妮没有很快就因为阳光的照射而醒来,她翻了个身,继续自己的好梦;而我则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库尔嘉?”我尽量保持着随意的语气。

在听到这句话时,她显得十分惊喜,因为这是自从那次不愉快的游览之后,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库尔嘉忙不迭地报出了一大串食物的名字,所有的都合乎我的口味。

“今天,我整个上午都空着,对吗?”我接着问。

“是、是的……”库尔嘉点了点头,“要去海滩,还是教堂呢?皇家画廊新到了一些与大海有关的作品,我想,温蒂妮小姐应该会喜欢……”

这个傻瓜,她居然还在考虑温蒂妮的事……

“不,库尔嘉,我们不去那些地方。”我否定了她的话,随手拍了拍身边的床垫。“到这儿来,我不想和妳离得太远。”

她此时的表情,已经完全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我的骑士站在窗边,双手紧紧地抓住海蓝色的帘布。她的目光在跳跃,激动得不知该投向哪里;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头。

这让我稍稍地松了口气——库尔嘉仍旧保持着她的那份纯真,还是老样子。在我的眼神催促下,她走了过来,坐在我身旁的床沿上。我将自己的手塞进她的掌心,让她像往常一样感受到我的温度。

这是一种安抚,在原先意味着我别扭期的结束。那时,我每隔3个月就会因为心中积累的压力而爆发一次,用些极其微小的借口将库尔嘉当成出气筒。而她虽然被无端地责骂,所做的却只有不停地道歉,直到我的烦躁过去,才恢复以往亲近的样子。

现在,我使用着相同的动作,作为示好的信号。在我的默许下,她开始轻抚着我的手背,并将它们小心翼翼地举起来,凑近自己的嘴唇。她没有立即吻下去,而是偷偷地又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库尔嘉才放心地落下一吻……

“对不起,卡萝琳。那时没有考虑妳的感觉,是我的错……”她诚恳地道着歉,声音就和泉水一样清澈。

傻瓜……她竟然还在以为我对她的疏远是因为那个糟糕的晚上。小时候,我总是故意躲起来,捉弄她,希望看到她担心我的狼狈模样;而她却始终会上当,以为我迷了路,或者被人贩子拐走了……

可怜的库尔嘉……强大而单纯的虎鲸……

我不能向她解释什么,更没有勇气坦白我的背叛。所以我简单地敷衍了过去,也吻了她的脸——如同所有普通朋友都会做的那样。

“我还是妳的小海豚,对吗?”我问她,“无论我是否结婚,是否改姓拿波列……对吗?”

“那当然!当然是的!”库尔嘉急切地回答着。我的手被更紧地握住了,仿佛一旦放开,她就会失去所珍视的宝物。“卡萝琳永远都是我的小海豚,永远都是!”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库尔嘉在任何时候都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今天要去巴里伯爵哪儿,妳,还有温蒂妮,得和我在一起。”我对库尔嘉说,“而且,我想让妳成为今天的主角。”

“我?”库尔嘉不解道,“伯爵想见的是妳,他和他的同伴们需要的,也是妳。我可不想当什么主角。”

“不,”我又摇了摇头,“伯爵在上次来访时,不是称赞过妳的剑术,还说想和妳切磋一番的吗?所以,我们今天就要去和他比试一番。顺便,”我补充道,“我也能办些其它的事。”

库尔嘉恍然大悟,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国王的密探们遍部全城,自由派贵族无疑是监视的主要对象。在他们之前对我的拜访之后,老卡洛整整盘问了我两个小时,还拿走了伯爵送给我的书,说这些都亵渎上帝的胡言乱语。如果我毫无理由地突然前去法萨诺家拜会——而且还是在新婚前夕,国王就必然会将疑惑的视线投向我,并且提防我的举动。所以,我必须有一个得体的借口,才能和我潜在的同盟者有所联系。

推书 20234-04-30 :凤榜眼————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