皌连景袤抱过夏轻尘的身体,萧允便伸过手臂去,将他搂在中间。伸指探入他柔软的菊-穴,清洗里面的体-液。
“嗯……”感受到后庭的不适,夏轻尘微微开了开眼。
“轻尘……”皌连景袤捧着他的脸吻了吻。
“唔……不要……”
“乖,不做了,别怕……”
“大人……”萧允凑近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一口。
与皌连景袤两人掬起池中温水,轻轻替他洗着身子。一人一口吻着他,慢慢哄他睡着。
第八十三章
重居正出面指正夏云侯贩卖战备军粮之后,太尉陈天亮一党顿时官司缠身,陷入了被动的境地,朝中摇摆的势力纷纷悖离
了陈太尉一方。保持中立观望的态度(= =|||怎么跟炒股票似的),端看夏轻尘一案究竟如何收场。
就在皌连景袤发愁无人出面上奏,请他收回诏命释放夏轻尘的时候,朝议的朝阳殿上,意外地出现了一位稀罕的人。一身
正黑的朝服,上面是赤金的龙腾花纹。蝉衣扬起,露出大红的绸裤和金绣的云海皂靴。
“臣,拜见主上。”皌连琨一掀衣摆,迈出的一条长腿慢慢屈下,眼看就要跪到地上。这时却听上座的玉珠帘后,传来冷
冷的声音:
“皇叔免礼。”
皌连琨嘴角一扯:
“谢主上。”
“皇叔告病多日,今日上朝,是否有要事上参?”
“臣斗胆,请主上下旨释放阮无尘。”
“嗯?”
皌连景袤一声疑惑,朝堂上下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王爷,你……”陈太尉一步上前,面带愠色。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阮世子既是无过有功,长禁牢狱之中,未免有失礼仪。臣以为,当即刻释放阮无尘,论功行
赏。”
“王爷,夏云侯虽犯死罪,也应由主上降旨削去爵位与封地,押送廷尉府定罪。私自处刑,于情于制,皆属僭越。”
“阮钦差乃代天巡狩,所至之处如圣驾亲临,代天行令,并无不妥。”
“若身为钦差便可擅用职权,私动刑律,不受约束,实有滥用职权之嫌。”陈太尉步步不让。
“事有殊异,难道夏云侯心存反念,也要等到钦差被杀再由廷尉府审理吗?”
“这……”
“请主上明鉴。”皌连琨不再争执,对着龙位轻轻一躬。
“众卿家以为如何?”隔着玉珠帘,皌连景袤轻轻勾起了嘴角。
“启禀主上”萧翰出列“南王之言合乎情理。阮无尘实无重罪,不宜再监禁狱中。纵然有过,也应保释出外,听其述职,
考其功绩,将功抵过。评量其行为,施以赏罚。”
“萧将军”陈太尉忿忿地说“因为萧少将涉身其中,所以也想护短吗?”
“陈太尉一心袒护罪臣,欲陷忠臣于不义,不知是何用心?”
“你……”
“主上”司马正秀上前“臣以为,南王之言在理,请主上诏阮无尘出狱。”
“臣附议。”甄颖垂着眼,往司马正秀身边一站。堂上官员见此情形,纷纷附议。
于是,皌连景袤就这样顺水推舟收回先前的诏令,下诏将夏轻尘无罪开释。
皌连琨见目的已达成,便不再多言,退至一边,等朝会散后,兀自出了朝阳殿。陈太尉自后面紧跟着追了上来,在殿外的
屋檐下拉住他:
“王爷,你今日作何解释?”
“陈太尉”皌连琨摇着桃花折扇“注意风度,少动肝火。”
“王爷是想出卖下官保全自己吗?”
“非也,本王正是在保全我们啊。”
“哼。”
“你难道没见甄颖插手了吗?”
“那又如何,他参倒过不少人,但未必参得动我陈天亮。”
“我听说,主上近来对皇后十分冷淡。倘若甄淑妃先诞下皇长子,陈太尉的处境,恐怕就尴尬了。”
“嗯?”
“别小看甄颖,他和萧翰表面不和,实际上却是交情非浅。本王劝你别为自己招揽麻烦。”
“但夏云侯的旧账若是被翻出来,会有怎样的后果,王爷应该知道。”
“本王自有打算”皌连琨收起了扇子“账册已经没有了,别为了一个羽翼未丰的外来小子,乱了自己的阵脚。”
“王爷是舍不得美人受苦,一时心软,当心养虎为患呐……”
“哈,美人生来就是脆弱的花朵,理应该受到呵护。”
“王爷当心护花反被刺伤手啊”陈太尉一背手“下官告辞。”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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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令下达之后,夏轻尘很快从监狱里被放了出来。自担任钦差出巡中州以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回蹲了十来天监狱,
先前好不容易养出的几两肉又消瘦了下去,整个人好像小了一圈。
皌连景袤从后面拥住泡在温水里的身体,轻柔的动作,让怀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阿袤……”
“抱歉,让你受苦了。”皌连景袤低头嗅着夏轻尘潮湿的发。翠娘在洗澡水里浸泡了祛邪的柚子叶,微微苦涩的清香弥漫
在空气中,一如他等待两人此刻的心情。
“宣读圣旨的那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轻尘!”皌连景袤一把搂紧他。
“我这样为你,你怎么能下旨说我有罪,怎么能说抓我就抓我……”夏轻尘用力地一拍平静的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两人
身上。
“轻尘,原谅我。我将你关起来,是为了保护你不受暗箭所伤。聪明如你,连这也想不通吗?”
“我就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要想通!无情最是帝王家!你说翻脸就翻脸!我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你一句抱歉我就不能怪
你,你一句保护就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夏轻尘吼叫着,双手胡乱在桶里拍着,激起漫天水花。皌连景袤也不制止,只
静静搂着他的肩,任他发泄到筋疲力尽,才伏在他的肩头轻声地说:
“我知道你受的委屈无处倾诉,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有气有怨,都打在我身上吧。”
“你……你又这样!非逼得我无话可说!你可知我吃了多少苦头,你可知坐牢是个什么滋味……”夏轻尘难受地闭上眼,
握住皌连景袤的手贴在脸上“我怕,我真怕……”
夏轻尘感觉自己仿佛硬撑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自离开京城开始,一路劳苦艰辛、忍饥挨饿。遭逢变故,心里往往恐惧怯懦
、彷徨无助,然而却要坚守着冷静与清醒,给众人一个可以期盼的指望。每每脆弱无助,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心中就盼着
早一日回京,守在皌连景袤身边,搂着他美美睡上一觉。哪想一回来,匆忙的温存过后,情话还来不及说,转眼就被人打
入大牢。他就算性子再冷,也禁不住想哭想回家。若不是后来有剑师陪着他,他也许早就屈服在陈太尉的淫威之下。
“轻尘,我错了,你还太年少,我不该这样强求你……”
“阿袤”夏轻尘低低地看着他的手“我关了那么久,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轻尘!”皌连景袤心中顿时有什么崩塌了一样,一肚子安抚的话语顿时成了最苍白无力的辩解,随着那决堤的心口,溃
散得无影无踪。他长叹一声,捧起夏轻尘的下巴,低头吻住了他。
水汽蒸腾的室内,两人修长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仿佛皌连景袤衣袍上金绣的龙和云彩,缠绵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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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季的赏花会,是后宫一年之中罕有的几件盛事。在这一天,主上会在御花园宴请国举三甲的新仕,以示恩泽。后宫
的女眷也能在这一天,见到主上以外的其他男人。
对于这些女人来说,主上是他们全部的感情与归宿。但久居深宫,又值妙龄,内心深处总也会有风花雪月的向往。那些偶
尔在宫中进出的青年官员、朝中享有风雅之称的名士、以及从宫外流传进来的,某位名流或侠士的风流韵事,便成了她们
憧憬的对象。
她们渴望主上的垂爱,但主上只有一个;她们美丽的妆容、精致的服饰,往往就如同深宫中的宫殿,成为不为外人所见的
华丽摆设。所以每年数次的盛大宴会,对她们来说,是比过节更隆重的大事。
渴望被看见,渴望那些陌生男子惊艳的一瞥,渴望被人注意到的那种存在感,是宫中女人慰藉自己寂寞的一种虚荣。
阮洵是数不多的,被后宫女子爱慕的男人。他凭着一手好画,深得太后的喜爱,每月初一,得以出入禁宫。他那俊秀的容
貌、斯文如书生般的气质,让无数的宫娥婢女每月精心梳妆,早早地守在的通往永安宫的回廊下,只为远远看他一眼。
“你们知道吗?这回花宴,阮少将的弟弟也在邀请之列。”清早布置宴会酒果的宫娥聚在一起讨论着。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听说文科新状元,是阮少将的族弟,样貌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出众。”
“阮少将长得英俊,待人又温柔。上次他为太后画完像出来,顺道跟我说了几句话,他说的话,又好听又让人难为情。”
那名宫娥说着就红了脸“不知道他再来还认不认得我……”
“是啊,也不知道他弟弟是怎样一个人。是不是和他一样讨人喜欢……”
几个宫娥正说得面红耳赤,冷不丁四宝举着拂尘抽打了起来:
“你们几个懒骨头,在这儿想男人想得不用干活儿了!”
“公公息怒,公公息怒……”
“都给我利索点儿!叫我看见哪个盘子摆不好,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
众宫婢连忙动了起来,小心又利索地将金玉食器摆在精准的位置上。
而在这宫城偏西角的建桂宫里,红若终于如愿地穿上了那件老早就准备好的牡丹绣裙。那是她老早以前,专门为今日裁制
的襦裙。牡丹刺绣的宫缎外罩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宽松飘逸的裙摆巧妙地遮住了她有些发福的腰身。
“娘娘真美……”两三名宫娥拿着花钿与脂粉围绕在她身边装扮着。
“这裙子还是两个月前做的,前几天我还担心自己穿不进呢。”红若在铜镜前细细查看着自己的妆容。
“娘娘的身子一点儿也不显怀,这身衣服,一定能抢尽眼光。”
“再打扮,也不能比皇后抢眼”红若的眼中有一丝无奈“抢了凤座的风头,会招来皇后的不满,对我们建桂宫没有好处…
…”
“娘娘放心吧,奴婢已经和排座次的四公公讨了一个好位置,我们不用挨着凤驾,隔着贤妃与贵妃娘娘,我们这回做在龙
座下第二张椅子上,正面对着新状元的座位。保证比谁都看的清楚。”
“新状元……”
“是啊是啊,就是经常进宫为太后画像的阮少将的弟弟。主上前些日子不还跟娘娘提过他的遭遇,后来娘娘还体恤他的窘
境,修书让甄大人多帮帮他呢。”
“哈,等会儿奴婢去告诉他,是娘娘替他在甄大人面前说了好话,才保得他周全。他一定会感激在心,过来向娘娘请安道
谢,嘻嘻……”
“万万不可……”红若轻声制止着,心里却有一丝惦记夏轻尘了。今日宴会,来的一定是他;倘若见面,他应是会假装初
次见面,不让别人看出破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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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净苑的后院中,夏轻尘穿着新裁的春衫,快步走在回廊之下。身后翠娘和四个丫鬟端着胭脂粉盒碎步追赶着。
“公子,公子……”翠娘追得气喘吁吁。
“哎呀,不能画……”夏轻尘跑到转角,猛一见她们兵分两路包抄过来,立即把脸一捂,跑进院子里,一群人绕着梅树转
了起来。
“公子,你就画上吧……”
“不要。死也不化妆!”
“别时是私宴,如何随意都无妨。但今日是主上设宴,后宫的娘娘都要去的呀。表少爷一再嘱咐,一定要给你打扮分毫不
差。”
“阮洵他是猪!我是去赴宴庆功,又不是去选美,大男人跟女人有什么好比的,不画!”
“公子!你就听话吧,现在京中王侯,哪个不擦粉呢。听姐妹们说,宫中妃子,最是注重外表。若有人少簪一朵花,尚且
要被笑上几个月,你这样素颜去了,叫娘娘们看见,还不围着看你笑话。”
“不擦!我——不——擦——”
“公子,你就擦上吧。这粉是南王亲手为你制的,又白又细,擦上就像羊脂美玉一般。她们四个昨日抢着要试,我都没让
。”翠娘端着粉盒,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那好,这粉发你们了,你们全部擦白了到南王府门口蹲着去,看他喊不喊见鬼。本公子说什么也不擦。”
“这……这怎么办呀……”翠娘为难地看着他“您要是不擦粉抹脂,进宫去被人笑了,满京城传开来,那该怎么办……”
“是啊,公子……”四个丫鬟围了上来“当日主上将我们送给公子的时候,我们还跟宫里的姐妹炫耀自己找了个好归宿。
要是让她们知道公子原来这样土气,肯定要在背地里偷偷笑我们……”
“你们……唉!”夏轻尘无奈地大叫一声,大步走到游廊下的栏杆上一屁股坐下,叉开两腿,对着五个女人招了招手“擦
吧!”
五个女人奸计得逞地相视一笑,捧着胭脂水粉一拥而上,围住夏轻尘。一番叽叽喳喳,七手八脚将那些东西抹上,然后万
分成就感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真——丑!”夏轻尘颤抖地看着面前的铜镜,咬牙切齿地站起来“这回你们全都满意了——”
“(*^__^*) 嘻嘻……”
“”夏轻尘看看天,估摸着时间所剩无多,自己必须动身进宫去侯旨了,于是对面前五个女人摊了摊手“这样可以了吧?
”
“哎呀,我差点忘了还有扇子。”侍书猛然记起,赶紧碎步跑进屋去
士族男女,逢春末转暖,便开始便佩戴扇子,一来扇风解热,二来也是炫耀身份与品位的装饰品。
侍书捧着折扇出来,夏轻尘看也没看,一把接过展开来,挡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