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接过包裹,一声长叹,最是无奈帝王家。
"小民必不负皇上所托。"
崇德帝欣慰的点点头,挥手上赫连下去,然后宣外一直在偏亭等候的三公进来。
三公进来后,崇德帝又让人去宣二皇子历衡。
三公面面相窥,难道皇上要指定皇位继承人吗?可是太子并未废除,如此做不合祖制啊,更何况这段时间来,皇上对太子
的重视是有目共睹的,而太子也显示出了不凡的才华,真是认人不解,三人虽脸色不变,但心里都各有想法,只是皇上不
开口,他们暗中猜测。
不一会儿,二皇子历衡到了。
自二皇子到了后,崇德帝的眼光一直盯在他的脸上。
在这冷然的眼光之中,历衡的心一片忐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良久,崇德帝发出一声冷哼,接过一边刘公公递过来的折子,摔到二皇子历衡的面前:"你自己看看,看完之后,去祖祠
殿陪你五皇叔吧。"
拿起地上的折子,里面记载了他这些年在朝中的布局和结交的势力,历衡脸色一阵苍白,他知道,他犯了大忌,父皇最付
厌皇子结交外官,更何况还有每年各地外官用各种明目送来的金银都一一在数。
历衡跪了下来,朝崇德帝嗑了几个响头,转身离去,他没有解释,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他不傻,皇上即然
已经决定了,那么多余的解释反而会让他死得更早。
至此,三公明了,皇上是在为新皇继位扑路了。
看着站立在一边的三公,崇德帝道:"二皇子手下的人就由你们来接管吧,不过,值此多事之秋,朕不希望再有什么牵扯
出来,三位应做好自己的本份。"说着,似有意无意的瞄了瞄一边的太保曹钥。
三人皆跪下应诺。
曹钥更是一脸的惶恐之色,但是那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丝难掩的喜色,一闪而逝。
照说,二皇子出事,曹钥应该惊慌难过才对,为何会透露出一丝喜色呢,一边的项太师看在眼里,心里充满的疑惑。
最后崇德帝又对太师项烬天道:"朕这身子怕是没几天好过了,让太子尽快回国吧。"说着又是一阵巨烈的咳嗽。
"是。"项太师三人躬身退出,皇上需要休息了。
崇德帝闭着眼睛半躺在那里,年轻时的一切又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放,最后汇成的是一张温和甜美的娇颜,在他的记忆里
,这张脸除了笑之外,似乎从来都没有别的表情,只是不知云露殿的大火中,这张脸是否会有丝怨恨。
"刘公公,宣怡妃。"
"是..."
怡妃一身劲装的站在窗前,窗外的落花已残尽。
看着远处刘公公的身影,她露出一丝淡笑,皇上要见她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觉得是如些的接近和了解这个男人。
当少女的她在街头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少女的心便沉迷在那挺拔的身影之中,机缘巧合让自己走进了他的世界,
也许他的心从未在自己的身上停驻,但至少,自己是陪伴他到死的女人,也是他至死都需要离不开的女人。
跟着刘公公来到皇上的寝宫。
"臣妾见过皇上。"
"平身,事情准备好了吗?"崇德帝仍闭着眼睛。
"回皇上,一切都准备就绪,皇上放心,臣妾这边必不会出任何差错。"
"好..."崇德帝点点头,张开微闭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女人,眼中露出了少有的情意。
"爱妃辛苦了,只是朕还有一个希望想让爱妃在朕大行之后为朕完成。"
"皇上..."怡妃轻叫道。
崇德帝摆了摆手,阻止了怡妃的话,接道:"听朕说完,接下来的日子朕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怕是没有什么时
间交待了,朕希望在大行后,能将云妃的牌位同朕的放在一起,但是牌位必须是背靠着,朕没面目见她啊,只望下辈子还
能相遇,到那时,朕只愿是一个平凡的男子,让她依靠。"
"是,皇上..."怡妃的眼神划过一丝莫落。
一个个,都离开了,虽有富贵荣华,无奈心却是孤寂的。下辈子,但愿永不于你相识,我自该有我的幸福。
北越
行馆里一片通红。
今天是斯平娶北越十公主雪晴的日子。
一对红烛照亮的整个新房,却让斯平的心更加的灰暗。
看着床上静静坐着的佳人,斯平只有无奈的灌着酒,眼渐渐的一片迷离,趴在桌上,嘴里嘟喃着:"岚...岚...我该怎么
办..."
一股燥热从斯平的丹田处升起,然后扩散到全身。
斯平踉跄的走到门边,想打开门,却发现那门怎么也打不开。
好热啊,斯平拉开红色的新朗袍服,门即打不开,还有窗,还是打不开,烦躁的斯平忍不住了,一掌重重和劈在窗棱上,
窗棱一下子破碎开来,散了一地,夜色风趁虚而入。
好舒服...
但是随着这舒服过后,那股燥却更猛的袭来,斯平看着床上坐着的女人,竟有一种想要紧紧拥抱的冲动。
不,不行,斯平紧咬着下唇。
感觉下身的昂扬越来越紧绷,那叫嚣的欲望几乎焚烧了斯平的理智。
那酒里一定有春药,斯平懊恼的用劲的捶着自己的头,想起以前绪秋公子曾提到过,在北越,新婚的当天,洞房里的酒都
会加一点春药,他怎么把这给忘了,还喝了那么多的酒,这不可更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不行,得离开这里。
斯平睁着通红的眼睛,从那洞开的窗户里爬了出来,一路踉跄而行,只要离开这里,哪里都好。
夜风从破开的窗户里吹了进去,那两根红烛,在风中摇摆,连带着那盖在女人头上的红盖头也似乎要飞起来一般。
一直静静的坐在床上的雪睛转着头,已经听不到那酒鬼的声音了。
一双青葱玉手掀起了红盖头,先是露出一张微撅起的红唇,然后是一双精灵的大眼,看了看四周。
哈哈哈,没人了。
拿掉头上的红布,雪晴微皱起俏鼻,然后做了一个鬼脸。
父皇啊,雪晴可是乖乖的嫁过了噢,可是新朗逃跑了,不能怪雪晴,雪晴也要去追云炙大哥了。
嘻嘻...
雪晴从床下拿出一个小包裹,这可是她事先让丫环偷渡进来的。
从敞开的窗户爬了出去。
新房里只剩下两根欲明欲灭的红烛。
第二十章
绪秋提着一壶酒,歪靠在亭子的一角。
眼神落处便是前方不远那透着烛光的通亮的新房,那对亲人一个他疼爱非常妹妹,一个是他默默牵挂之人,对着这两人,
他无法说出恭喜二字。没有人能比他更明白此二人之心均各有所属,现在并放在一起只能是命运的捉弄。
举起酒壶,对着嘴里一阵猛灌,绪秋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直至咳出了泪水,手指轻摸去眼角的泪,嘴角翘起,带着一丝
嘲讽的意味,喝的太猛,呛到了,还犹记得年初时,跟那人在吟风馆里喝酒嬉闹,如今已是飘雪的季节,没有斗酒之人,
这酒喝来也泛味的紧。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绪秋心底的一角开始牵挂着那人。
犹记得吟风馆的第一次会面,绪秋的眼角扬起一阵梦幻似的笑意,是两轮弯弯的月牙。
对于大兴的各部官员,他们北越都有备案,何况那董宁素窜升的极快。
绪秋公子很意外会在吟风馆里见到他,还是侍从的身份,一开始他是刻意去接近他,想知道他的真正目的,这一接近却让
他进驻了他的心,那个失去记忆的人有着同那记载的人绝然不同的个性,率性,自然,带着一点无赖的个性,时不时的又
露出一种于表像不同的对世情的了然。
斯平的身上有着种种让人疑惑的东西,而这种东西让人极力想接近和了解它,于是了解的越多,疑惑却又更大,如此往复
,让人欲罢不能,心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了。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一股寒意直透人心,那上涌的酒意不能驱逐指间的寒意。
远处的厅里仍是贺客是斗酒的喧闹之声。
绪秋公子发出一声冷笑,别看这些人现在斗酒斗的欢,明天早朝上依然会鼓动父王向令怙求和。
自上次战事,二皇兄狄绪日重伤后,朝中的求和声已经呈一面倒的趋势。
那狐部莞空带着四十万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北越边境四城,其中三城沦陷,第四城在二皇兄拼死力抵之下免强
保住了,但也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而狐部莞空打出的旗号便是为猛虎血仇,矛头指的当然是他这个北越的九皇子,因为正是他同境岚一起使计灭了牙北手下
的猛虎军。
其实谁都明白,狐部莞空要的仅仅的一个借口而已,对北越的战争早就被列入狐部莞空的战争计划之内了。
可笑的是那般墙头草的朝臣还一再参奏是他招祸。而一再要求求和,真是般不知死活的东西。
再一次发出冷笑,晃了晃酒壶,里面已经空空,再一次看向那片烛光,一明一灭之间,烛光晃晃悠悠,发出一声长叹,绪
秋抬脚准备离去,能做兄弟亦是不错,兄弟如手足不是吗?知足了。
转身准备离去,却看不远的小路上一个人影踉跄着走来,伴随着一阵粗喘。
绪秋一顿,几个晃身便到了那人跟前,微皱着眉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一身大红新朗服半披在肩头,露出结实蜜
色的胸膛,是那个此时应该在洞房里翻弄云雨的大兴太子。
轻扶起倒在地上的斯平。
感到人的体温,斯平睁开迷蒙的眼睛,眼前的人不停的晃动着,让他都看不清楚,不由的整上人攀那上身体,脸贴着脸,
斯平感到一道关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岚,好想你..."斯平拍拍眼前的脸,同时抓着绪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好热,我好热..."
"该死..."看着斯平异红的眼睛,及那身体不正常的高温,这明明是春药温柔香造成的效果。
一路半扶半抱着将斯平带回新房,只是新房里一片清冷,新娘子早就没了踪影。
怎么会这样?看着这样空空的新房,绪秋有点呆了。
"岚...岚..."斯平整个人粘在绪秋公子的身上,双手更是在他的身上无处不到的按抚,绪秋公子的衣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
敞开了。
看着仍是迷离中的斯平,绪秋眼中闪现一片莫落,你的眼中就只有岚一个吗?
一个踉跄,失神的绪秋让斯平扑倒在一边的床上。
斯平的唇热切的紧贴着他的,带着一种暧哄哄的气息。
罢了,罢了,就当是自己欠了他的吧,绪秋微闭上眼睛,只是那一声声的岚叫得人心烦。绪秋扬起手,一点斯平的哑穴,
那让自己心烦的音便瞬间消失了。
紧揽着斯平的颈项,呼吸纠缠,随着斯平不断的索取。一滴泪沿着脸颊滑进绪秋的颈项处,世事如棋局局新,没想到,今
晚却是他同斯平的洞房夜。
一拉红帐,那红沙掩去了两具进行着原始律动的身体。
红烛泪一滴滴的流,最终那红烛在爆发出最后一抹炫亮之后归入夜的黑暗。
良久良久,一切归入沉寂。
天明,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一片红色的大床上。
天,太痛了,斯平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手掌轻揉额角,晃了晃不太清楚的脑袋瓜子,对于睁眼所见的一片大红,斯平的
脑袋出现的短路的感觉,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正是他的新婚之夜,这一想脸色顿时一片苍白,连忙看向身边,身边空空如
也,床上就只有他一个,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那大红的新朗袍服仍穿在身上,甚至连那上面的酒渍也清晰可见。
怎么回事,他昨晚明明好象是出去了呀,怎么还会睡在床上。
昨晚应该没有行房,只是为何他的身体却透着一种疏解过后的轻松。
不解,许多的不解...
环视了一下新房,却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新娘子,这醒来后怎么事事透着怪异。
挣扎着想起身,只是宿醉的身体一阵头重脚轻。
嘣,的一声,斯平的后脑重重的撞在床柱上,身子一阵不稳,竟然跌下床来。
一直等在外面的侍女听到声音,推门进来。
发出呀的一声。
惊讶的发现本该睡在床上的新朗正坐在地上,双手抱头,那后脑勺正冒着一丝丝的血迹,而新娘却没了踪影。
于是新娘打晕新朗独自逃婚这一版本的传言迅速在行馆流传开来。
看着喜笑言开的大兴太子,众人私底下猜测,新朗该不会气疯了吧。
是夜
大兴京都皇城,云露殿的废墟。
一个黑衣人跪倒在地上,他面前一个挺拔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主子,一切准备就绪,定北军已在城外十里处,皇城四门,我们已经掌握了三门,别外一门,属下会在短期内解决。"
"好,下去吧。"那人挥了挥手。
黑衣人一点头,几个起纵便消失在宫外。
第二十一章
镜泊山庄
武林大会
"镜三公子胜..."主持本届武林大会的德阳道长道,这已经是最后的决赛了。扫视了一下台下寂静无声的武林群雄。凭借
着镜岚超凡的武功,看来这镜泊山庄的武林第一庄的名头是无人能撼动了,而武林盟主之位必是镜岚的了。
"那么本道长宣布,镜三公子便是本届的武林盟..."
"没想到中原武林选来选去,竟然选本门的圣使做盟主,怕是要让大家失望,本座此番可是特意来带圣使回去的。"一阵阴
侧侧的声音传来。
众人从来声望去。
那大门处出现一帮身彩衣的异域人,说话的正是当先之人,彩衣,彩冠。衬着这些人如死人般的脸色,让人感到十分的怪
异,更尤其的是,那当先之人手中的一个五彩球正放出五彩的光芒,那光芒越过众人蒙罩着境岚全身。
境岚感到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暖洋洋的,以他一向是带着寒意的身体,很少会出现这种现象。
"参见圣使..."那些彩衣人来到境岚的面前,纷纷跪了下来。
等身上的彩光渐渐的淡去。
境岚淡淡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然后瞄了眼睁大眼睛的群雄,声音一片淡然的道:"在下德薄福浅,这武林盟主之位还
是另寻高人吧。"说着又转头盯着地上的那群彩衣之人:"至于圣使,各位怕是弄错了吧..."
"身具魔星这人便是蝶魂门的圣使,魔球是不会弄错,请圣使跟我们回去吧。"那彩衣人仍固执的跪着道。
境岚微皱着眉头,略显不悦的道:"你们弄不弄错我不管,总之对于这个所谓的圣使,本人不感兴趣,不奉陪了,各位去
留自便。"
说着境岚使转身离去,现在事已完毕,他想快点回京,那里才是牵挂他心的所在,其它的一切跟本不会放在心上。
看到境岚离去,那群彩衣人连忙想要跟上,却被德阳道长等人挡住。
"想必各位便是这段时间缕伤我们武林中的人彩衣人吧,想来应该还我们一个公道。"德阳道长从这些彩衣人一出现便一直
盯着他们,自己的师侄便是伤在这些人的手中。
那为首的彩衣人一改面对境岚时的恭敬,不屑的看着德阳道长:"任何妄图打魔球主意的人,杀无赦,对于某些人,本座
已经格外开恩了,留下他一条命。"
"竖子无礼,真欺我大兴武林无人吗?"德阳道长气得脸有些发白。一挥手,几个弟子便围了上去。
直见一道刺眼的白光在那群彩衣人中爆开,众人都不由的闭了一下眼睛。等大家再睁开的时候,那群彩衣人已不见的踪影
,而地上却多了许多一缕一缕的发丝,一声声惊讶的叫声从众人的嘴里吐出,德阳道长脸色是一片见了鬼般的苍白,他看
见刚才围上去的弟子的鬓角都少了一缕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