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不会让他好过!到时我看你不来求我!”
“……骆峰……”
“他迟早会腻了,你也不会好过!你能陶醉到什么时候!”
骆峰被邓子俊不为所动的样子激怒,忍不住伸手去狠狠地钳制他放在杯子旁的手。
邓子俊皱眉用另一个手去抠骆峰的手指,一边往回扯,“……你……放手!……”
“我不会就这样放手的!”骆峰咬牙切齿地发誓,然后用力摔开邓子俊的双手,“你给我滚!”
“……你这是何苦呢?我们不是说过好聚好散么?”
骆峰只是冰凉地抽起烟,他吐出一口烟,瞪视邓子俊无措的脸,心情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他还记得三年前的约定,却不记得三年里自己说过多少爱他的话!他现在显出的无助并不是因为两人的决裂而是为了另一个人所受到的威胁,否则他早拂袖而去了!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去交换,却被弃之如敝履,当真可笑!可耻!
“……我……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你哭着求我要你!”骆峰冷冷地站起来,傲慢地俯视惊谔的邓子俊,“你不走我可要走了!”然后向房门而去。
邓子俊一人呆坐,鼻间尚留的烟味就象苦涩的预言,渗入骨髓。他茫然地离开这个房间。
街上已是华灯璀璨、车水马龙,这年第一阵的秋风已经吹起,邓子俊仿佛看见繁华里被秋风无情吹卷起的落叶,明明只是要落叶归根却身不由己被随意抛弃。落叶这种无用的东西就象己一样,只是垃圾,明明是有碍观瞻的废物,却还想融入繁花锦绣里!你明明是个异类,却想进入主流!你还想依附在什么上,想追求什么纯洁,想过什么正常人的生活!不可能!邓子俊落寞地走在街上,车被借去了,今晚正好走走。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骆峰显然被伤得很深!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早就该退开,却一直利用他!对韦建业抱有幻想期望,一再地把两个不同世界搅和,未来也只会有伤害罢了,早就该退开,这样何尝不是利用!
从东湾走回家,很长的路,天上竟下起雨来,也许是这年第一场秋雨。邓子俊痴痴地走在雨中,无视路人侧目的眼光。反正自己就是另类,反正自己就是肮脏,让雨把这一切冲走该多好!
在雨中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家,邓子俊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他打开门,屋里亮堂堂的灯光、电视里热闹的人声扑面而来,韦建业正舒适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应着声音看过来的韦建业看到邓子俊后吆喝一声“你干什么去了?”邓子俊站在门口的地毡上,身上甚至还滴着水,发青的嘴唇欲言又止,倒象是犹豫着要不要进这个自己的家门。韦建业跳起来,一把把他拖进浴室,开了热水就往他身上冲,“干什么了,没带伞也不至于这样吧?”
淋得一阵,邓子俊才回暖过来,他微张着嘴站在水下,虽然脸色不再苍白,却仍显得可怜巴巴,韦建业不耐地骂道:“发什么神经了?还不把衣服脱了!难道要我给你洗啊!”然后哗啦一声甩上浴室门回厅里继续看电视去。
邓子俊把脚上早进了水的皮鞋蹬了,才开始脱衣服,浴室门又哗啦的被打开,韦建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条大浴巾。他把浴巾放在衣架上,扫了邓子俊一眼,低声数落他,“动作快点啦,最讨厌你一付娘娘腔的样子,有什么大不了,要死不死的!”骂完他转身离去。这回却连门都不关。
邓子俊觉得回到家毕竟还是温暖,韦也说得对,就是要死地活也好象于是无补,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释然,快快洗干净就裹了浴巾出来。
何以永伤
“俊,晚上出来吃饭?”
邓子俊正在给一个顾客烫头发,他估计怎么也得四十分钟以后才能完事,随口问道:“干嘛突然吃饭?我正忙呢?”
“健要高升,我们去庆祝庆祝,你几点可以来?”
邓子俊听到区健伟就如同凉水浇头,他还是不要和韦建业一起出现在对方面前为妙,免得又要得些无谓的折磨。虽然韦的主动邀约很难得,邓子俊也不想以身犯险!
“你去吧,我走不开!”
“我要过去拿你的车。”
“拿去吧,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第二天傍晚,邓子俊接到区健伟的电话。
“小俊昨天怎么不来?”
“健哥!恭喜你高升啦!我实在不好走开呢!”
“那今天怎么样呢?”
邓子俊更加心惊,“今天啊,你也知道,我在发廊工作的时间都很长的啊,实在不好意思呢……”
“那真可惜!再见吧!以后有机会再吃!”
“……哦!再见!……”
区健伟放下电话,冷笑一声:“邓子俊你还不笨嘛!”他转头对立在一旁的干警说,“东,你今晚带他去我宿舍,让他洗干净,我还有两个饭局才能回去。”
东向他行了个极漂亮的敬礼,他只是冷冷地撇一下唇角,站起身整一整身上的警服,利落地离去。
邓子俊其实还是出去吃了个快餐,然后慢慢地散步回店里,天色已渐渐黑了,四周的景色有点灰暗。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左肩,他转头对看,那人却已闪到右边,一手捂他的口鼻,一手搂着他的肩!邓子俊大惊,本能地反抗,对方却早有准备,紧紧环抱着他、钳制他的双手。邓子俊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就昏过去了!那个人把邓子俊一手搭在自己肩上,自己拦腰搂抱他,半抱半拖地把他弄进后面一辆吉普车内,扬尘而去。这一切其实不过是在一两分钟内,而且是无声无息中就发生了,别人看来只是两人亲热的搂抱打闹罢了。
邓子俊醒来后想了好一阵才努力睁开眼,天花板在一瞬间甚至还在旋转!邓子俊还想只是在做一个恶梦吧。
“你醒了?那要让你受点委屈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邓子俊只觉得耳边还有点嗡嗡声,接着自己的双手被拉到一起,再被什么冰冷的金属圈住。
邓子俊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睁圆双眼,看清了正俯视自己的男人,是那个时常跟在区健伟的身边的阿东。区健伟竟然可以这样做!邓子俊觉得实在是只手可以遮天啊!他想坐起来,却发现有点乏力,而且双手被一副亮锃锃的手铐铐着,也阻碍了他的行动力!等他掌握这种状况,终于从床上坐起来时,东又退回床边的椅子上。两人有那么一会安静地对坐着,在区健伟的房间内。
邓子俊这回认真观察那位暴戾的年轻局长的房间,当真简朴得厉害!只有一张铁架床、一张书桌、一张椅、一个衣柜,墙上正亮着的白炽光管和书桌上的台灯是这个房间可见的电器!奇怪地门窗居然是双层的!加上反光的手铐,无异于身在牢狱!也许这里比牢狱更可怕!
东瞄一眼腕上的手表。突然开口:“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请假,就说今晚不回去了?”
邓子俊惊讶地看向他,然后恼恨地撇开脸。东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只是转头摆弄一会邓子俊的手机,然后站起来,走到床边,拉起邓子俊的手,硬把他拉下床,赤着脚拉到卫生间。
“你干什么!”
东望着邓子俊愤怒的双眼,目光一闪,邓子俊还来不及体味什么意思,腹部已重重挨了一拳!痛得他软倒在地上,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也许内脏都痛得缩在了一起!东上前抱起他,让他靠在墙上,他还是直不起腰,双手捧腹。东抬起他的双手,又狠狠给他一拳!邓子俊连叫都没叫,胃里的东西已经抢先冲口而出!
邓子俊跪在地上拼命地呕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明明很痛还是不断抽搐的腹部,直有一种要把胃都吐出来的感觉!邓子俊最后无力的倒卧在卫生间冰冷的地砖上,几乎要晕过去!
东伸手解邓子俊的皮带,把他的裤子全褪下来,让他曲成屁股朝天趴着在地上。邓子俊腹部仍隐隐作痛,他头晕目眩地任由对方摆布,只有偶尔几声呻吟和手铐与地面刮擦的声音,实在说不出话来:如果要干就上吧,别再打了!冰冷的液体由□进入体内时,邓子俊只是本能地颤抖了一下。灌肠的经验他当然有,要适应也来得容易,相比之下应该会好受多了!然而事实上,东在这方面的操作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给邓子俊灌了四次,每次都让邓子俊胀得要死,害邓子俊拉得几乎脱肛!
这一翻上吐下泻耗得邓子俊站都站不起来!
东开了水龙头把地面冲干净,才让委顿的邓子俊趴在流理台上,为他从头到脚冲洗,还好,他知道用热水!而且他还解开了那副手铐,也许他也觉得对邓子俊实在没必要如此防备。为邓子俊吹头发时他还说“干嘛留长发呢,真是麻烦!”最后终于扶赤条条的邓子俊回到房间。
邓子俊蜷缩在床上,有点凉,也不管那么多,拉过被子把自己包起来,这时他才闻到被褥里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味道,干净、温和的气息实在不象是那个有变态嗜好的男人的味道!
东看着邓子俊病恹恹的绝望样子,有点心软,只拉出他一只手来铐在床头,“对不起,失陪一下,我得洗个澡。”
东很快洗过,赤着上身回来,仍是坐在床边的椅上,邓子俊软软地问:“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
东马上去拿来一杯水,坐上床边,扶起他,把水放在他手里,动作倒是体贴。
邓子俊近看对方的脸,只是五官端正,跟区健伟那种连同性都觉得耀眼的大将之风差得太远,太不起眼,但是隐隐觉得有些年轻,忍不住问:“你多大了?”
东对邓子俊突然问一个如此不着边际的问题有点反应不过来,更加露出稚气来,“23”
邓子俊又看一眼对方的脸,心想:相差了十多年啊!“上司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了吗?”因为年少无知才会被利用,才会挥霍青春吧?
东认真地注视邓子俊的脸,这个清秀、软弱的男人是如此的不甘心成为自己的爱人的祭品,他以为感情是纯净得如白开水一样透澈!他站起重又退回椅子上坐下。自己为什么愿意告诉他自己的故事呢?
“我进军校的第一年,他是我们特邀的自由搏击教官,第二年我拿了全国赛的冠军,然后跑去告诉他,却还是被他卸下了一条手臂。”东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不自觉地轻抚右肩。那时两人在黄沙滚滚的操场打斗,自己如同负伤的野兽抱着软垂的手臂跪在黄土地上喘气,教官滴汗的脸在夕阳下那么冷静、那么自如,甚至贴在喉结上的风纪扣也还是整整齐齐。当他重新直立伸手扶他时说:‘东,你干得不错,以后一定会超越教官!’那时,自己忍不住拉着他的手说:‘我只想跟在你身边!’他笑了,只对他一个人笑了,虽然是嘲笑却是如此亮眼,自己愿意为他奉献一切!他却说:‘等你毕业再说。’他转身而去的身影虽然孤单却异常坚定,那时他也许并不体会自己的真心,自己只不过十八岁啊!那次这后,他调走了,剩下自己在那个操场上日夜地独自摸爬滚打,一面四处打听他的去向!毕业后自己就要遵从组织的安排,在那这前,自己来到他面前希望得到他的认同,哪怕只是一夜!然而虽然得以留在他身边,几年下来一直到上个月接到正式调令他才真正抱了自己!从他的立场来说,邓子俊解开了那个让他停步不前的结,从今以后陪他走得更远、飞得更高的人,只会是自己了,他应该感谢邓子俊的。“后来毕了业,我就去找他,跟在他身边了。”
“我会一直和他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人!”能明白他的人、能和他相平衡的人只有自己!东没有说出如此自信的想法来,但是他愿意告诉邓子俊仇恨的根源,“而你,你该死的!不该把别人拖进这个圈子来!”
邓子俊就象被狠狠掴了一个耳光,他呆看前方,突然明白所谓珍藏的宝物,它的价值、它的纯洁、它的独占都是被黑暗的欲流所包围!没有什么事会毫无原因地发生!说到底,区健伟对自己的好友的情意无论如何止于友谊,竟然也是为了藏在沉默背后的自卑!不自觉的自卑!
邓子俊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肚子会感到痛,还是值得笑!
东怪异地瞧着邓子俊,等他笑完了才喃喃地说:“如果是教官揍你那两拳,保证你现在笑不出来。”
邓子俊淡淡地说:“他在外面站了有一阵了。”
东马上转头看去,果然区健伟正阴沉地靠在门边,他立马起身立正,虽没行礼,但也十足的恭敬。
“东你今天话真多!”区健伟走到椅子前,“隔音好得这么厉害,还是你一点警戒性都没有了?”他一身酒气地坐在椅子上,口气却严肃得象在上政治课!
“现在还能笑得这么欢,可见小俊最善于苦中作乐了,你说是吗?”说话间,他凑近邓子俊,一拳打在他受创的胃上,邓子俊被打得整个背撞在床头上,要不是手铐的限制,肯定要掉下床,正因如此,手铐也猛然在手腕上拉出一层皮来!唇角淌下一行鲜艳的血迹,邓子俊用没被铐上的另一只手颤抖地擦了一下,只感到除了痛,还是痛!胃在剧烈地痉挛,却没有东西吐得出来!此时真宁愿自己昏过去更好些!
“东,把锁解了!”区健伟有点厌弃地靠回椅子上,“我可不喜欢束缚呢,小俊哦?”
等邓子俊喘过气来,区健伟侧身坐到床上,轻抚邓子俊左手,破皮的腕部正火辣辣地痛着,仔细地瞧了一番:“韦有没有说过你的手很漂亮,手指那么修长,皮肤那么细滑,女人也不多见呢?”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去,无奈对方却在摩挲破皮的腕部,邓子俊忍耐着痛楚沉默地摇头。“韦多半是不会欣赏啊……”说着,邓子俊感到手指处传来巨痛!“啊!……”
“……痛!……很痛!……”邓子俊触电般把手抽了回去,只见五个指头中竟有三个变成软搭搭的!一点也不受控制了!邓子俊痛得啮牙裂齿,几乎说不出话来!
区健伟竟然一下子把邓子俊的左手三个指头扯脱兒了!错位的关节挤压周围的神经,令邓子俊苦不堪言!
邓子俊捧着受伤的左掌,蜷缩着身子抬头想向对方求饶。东看见邓子俊痛得冒冷汗,双眼也水矇矇的可怜样子,忍不住上前握住区健伟的手腕:“健,右手他还要用剪刀呢,别伤了吧!”
区健伟一下子露出怒气来,他飞快地摆脱东的手掌,反手给了东一个耳光,“什么时候到你说话了!”
东的唇边马上淌出一点血迹,东感到嘴里浓重的血腥味,才掩饰地低头用手去擦,大概还不想让对方看见他受伤了。
区健伟骤然平静地说:“你只会害他更痛苦。”说话间已经抓住了邓子俊的右手扯脱了食指!
耳边听得邓子俊的惨叫声,东没有抬头去看,他只是觉得无奈,健说得对,如果自己不哼声,他还不会用这种慢手法硬扯,原来用巧力很快地错开关节,巨痛的只是瞬间,而此时邓子俊定然是更痛苦了!
区健伟冷冷地注视东一会,又慢慢地扯下邓子俊的中指。东只是凝视着脚趾头,并不看他。区健伟转向邓子俊,残酷地微笑着,又逐一扯下无名指和小指,邓子俊哀叫着哭泣,已经有点接不过气的样子。
“小俊叫得多撩人啊,东,你不来试一下吗?”
东觉得自己在区健伟面前对其它男人实在提不起劲,于是低声说:“不要!”
“那你给我滚出去!”区的语气里又让人听到难得的怒意。
东惊讶地抬头看区的脸色,然后很快地撇开头,脱下长裤,自己用手磨擦一番才让欲望直起来,套上安全套,才爬上床。
东跪在弓着身的邓子俊面前,虽然想对他说让他忍耐的话,却明白最好还是不说话,那样对大家都好,他只在眼光中流露出自己内心的悲哀。他缓缓地把邓子俊放躺在床上,邓子俊啜泣着轻轻地摇头,却仍只能仰倒在床上,任由东玩弄他的□。
东也不等邓子俊□就进入了。邓子俊因灌肠的关系,□还处于松驰状态,所以被插入倒没什么痛楚。东只是生硬地做□运动,邓子俊抱着双手在胸前,放弃似地侧脸抽泣,两人都没有半点□高涨的感觉。
区健伟在旁边也看出无趣来,他从背后抱着东,“别搞得好象在奸尸一样了!”轻抚东结实的前胸、腹部,乃至大腿根部,然后是臀部,最后缓缓钻进双丘之间的狭缝。东更向邓子俊俯下身,甚至把双手压在邓子俊的头部两侧,以支撑压在背上的男人。他很自然地仰起脖子让对方的嘴唇在他耳边流连,脸色酡红,脸上早不复有刚才僵硬的线条,竟然是沉醉于□的样子。邓子俊只感到体内更加充盈,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区健伟缠在东的身上,看着他伸出舌头舔弄东的耳垂和颈侧,半敛的双目收起了刺人的锐利眼神,仿佛也溶入了□的氤气,一瞬间,房内的冰冷被翻滚的□代替,邓子俊这样看着也感到连自己的心都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