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只是以一般战士的身份去而已。而且,我是玄将,就连魔主亲来,要杀我恐怕也要费点心思啊!”
凌晨叹了口气,“唉!属下知道不能改变您的决定了,只是不明白您非得亲自去的原因。”
“呵呵!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
“是啊!好奇他凭什么能说出统一天下的豪言壮语,好奇他怎么会有如此的信心。再说了,我待在殿里也很无聊啊,还不如到外面走走,或许有点其他的收获也说不定呐。”顺便抛开很无聊的事务,这句他可没有说出来,不然他们可能就不会放他走了。
想起他离去时凌晨他们的无奈表情,紫在月就想笑了。
整日的待在山上,身手都要生硬了。难得能到外面来活动活动,就当参与一场游戏好了!
紫在月温和的笑容上出现了不易察觉凌厉神色。
可惜的是身后的白悠燃看不到。
04.出使 [1]
云凌城内一片的喜气洋洋,到处都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就连街道两旁的树上都披上了红绢,连绵十丈,火红盛天。
这天是云凌城正式立国的日子。
站在城里最高的建筑城楼上,依然一袭淡紫的紫在月举目望着下方那处处艳红,从人们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浓烈心境可知他们是如此的高兴。
自从紫在月和白悠燃回到了云凌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三年了。
紫在月抬起头,净蓝的眸子望向同样清蓝色的天空。
真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呢!
嘴边温和的笑意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变得颇为悠远而深意。
回想这三年以来,白悠燃充分表现出他的举世才能。就连紫在月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无双的人才,既有野心,又有手段。把一个将近颓废的败城建立到今天各处为马首示瞻的实力雄厚的立国都城。
白悠燃利用紫在月来自神族的身份使得大批魔族均不敢轻易攻击云凌城,给予了他充分的养生时间。白悠燃一面不断吸收闻风而来的各处人马,一面吸纳云凌城附近地区的大大小小商业农业城镇,用强大的武力保护交换他们的投诚和供给。他用了仅仅两年的时间就把云凌城扩大不止五倍,盛境之强使得各处有志之士纷纷来投诚,也使得魔族更为的忌惮了。
短短的三年,白悠燃手下的实力已经足以出来挣夺天下了,所以在今天他决定立国,好以名正言顺地进行称霸行动。
白悠燃用铁一般的事实来证明他们当初并没有选错人,紫在月在这三年来一直都伴在白悠燃身边,同出同进。
刚开始时,他无可否认的只是想在一边看着而已,但时间一长,他就在不知不觉间把心思都放在了上面了。
正在想着,后方轻盈的脚步声传入耳中,紫在月回身一看,原来是白悠燃穿着盛装而来。盟黄色的华贵服饰把白悠燃整个人衬托得更为威武神俊了。
嘴边扬起招牌的温和微笑,紫在月对走过来的人说道,“国主怎么能从宴会中走出来呢?”
走至跟前,白悠燃深深的看着这个三年来几乎形影不离的伴在他身边的人,面上泛着酒足的红潮,神色有点复杂。“月你也不是一样吗,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啊!”
紫在月耸耸肩,“我可没有帮上什么,只不过是陪你这里走走那里去去罢了。”
“若没有你,我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城楼上的风吹散了白悠燃浑身的酒气。
紫在月笑笑不想在这种话题上和他挣辩。
白悠然怔怔的看着紫在月的笑,不禁叹息。“月,你知道吗?有时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温和啊!”
“哦?是吗?”紫在月状似并不在意的随口答着,眼中的温和却在不自觉间冷了冷。
“你的笑中总是藏起一种让人难以看透的迷雾,遮住了所有人的眼,使他们看不到真正的你。”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白悠燃居然说出了一直深藏心中的话。
紫在月无语,心下却难免打了个突兀,想不到白悠燃的眼光锐利至此,可以看出他的本质。嘴边的笑意也逐渐的淡下来了。
白悠燃眼中出现了朦胧的影子。“我想了解你,月。你能给我这样的机会吗?”
看着这样的白悠燃,紫在月不由得蹙起了秀长的眉毛。
“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真的!”白悠燃摇头,眨着的大眼中却酒气上涌。
眼前那人水蓝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真的是很美很美啊,就好象三年前的那晚他在泉边见到的那样,不曾停歇地在他的心里飘荡。
还有那双如天空一样颜色眸子也是他三年来最爱看到的颜色啊!
情不自禁地,白悠燃驱身向前,厚实的大掌抓住了那个纤瘦的肩膀,略一俯身就掠夺了那片他一直很想碰触的柔软。
“唔……”紫在月一个猝不设防下被吻个正着,蓝蓝的眼眸大大的瞪起。
略为的失神,紫在月的眼中旋即闪过一未怒意。
他一反手,砰的一声,一掌把白悠燃打得退开几步。
微微的喘着气,紫在月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神色喝问道。“你干什么?”
被打开的白悠燃却低着头没有直视紫在月含怒的眼神,用手抚着胸口,隐隐作痛。
紫在月盯着他瞧了一阵,奇异的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两人保持着姿势默然无语,尴尬的气氛一下子笼罩了两人。
半响,紫在月咬咬牙,声音沉寂的说了一句,“你自己冷静一下吧!”就劲自越过白悠燃走入屋中。
白悠燃在紫在月走后良久才慢慢的抬起头来。嘴边一丝血红流下,眼中却相反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以他三年来的默默观察,月绝不是那种会任人欺侮的人。相反的,紫在月虽然时常笑得温和却从来冷淡。现在月居然没有再对他下手,是不是可以看成是对他有情了?
紫在月在一片喜兴中独自走着,人前一向保持的笑容现在却是再不能扬起。眼中怒意过后,泛起了一丝迷茫,这是他从来没有试过的。
不自觉的伸手抚摸上唇瓣,刚刚那强烈的触感还残流在嘴边。
好象有什么出现在心里了,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是什么要出来了呢……
04.出使 [2]
——
云凌城的建都的确如白悠燃猜想的那样使得更多的稍弱者闻风而至,但也激起了魔族的高度敌视,加上传出白悠燃得到光族的全力支持的消息后,魔族中人更是把他和紫在月列为必杀名单的头号人物。
这日,白悠燃正在议事大殿和已经成为他的骨干之臣的几个结义兄弟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大哥,你真的要去吗?” 裴远克皱眉问道。
“是啊,大哥,你现在都已经是国主了,以身犯险真的用不着的!”
“大哥,立国之初,你就离去,恐怕……”
宾无定和钮关邱均出声附和,都不赞成白悠燃仓促的决定。
白悠燃摆摆手,阻止他们说下去。
“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多说了。”
裴远克、宾无定和钮关邱均面面相觑,感觉就如回到当年白悠燃执意要独自去寻找神器一样,虽然他后来直接把神族带了回来,但一次的好运,并不表示这次他还能这么走运的。
裴远克看看了白悠燃无表情的面孔,再说道。“就算大哥你要去,为什么不和紫先生一起去?有他在的话什么都好说了!”
宾无定和钮关邱纷纷点头同意。
而白悠燃却摇头,“我已经离开了,若连月也一起走的话,国中就没有可以代表神族说话的人了。”他们一直是高挂旗帜说是得到神族之助,很多人的投诚也是冲着这点而来,若是届时紫在月不出面的话,的确让人起疑。
一时三人均语塞,因为白悠燃说的也是事实,但,他又要以身犯险,他们却是绝不赞同的。
白悠燃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仓促了点,“这样吧,无定和我一起去,你们是不是就能放心了?” 宾无定可说是四兄弟中除白悠燃外的高手了,有他跟着,总比没有的好啊。
作为最高谋臣的裴远克勉为其难的点头了,在一边的钮关邱是众兄弟中最小的一个,见众位哥哥都决定了,也就没有话说。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新建云凌国国主白悠燃将带同护国上将军宾无定出使临边最近的南如国。
————
紫在月独自站在一庭院中,闭着眼睛,感受身边所栽种花卉树丛的幽幽灵气,宁静中带点跃动,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空气中传来微弱的波动,外来的物件打断了自行循环的气息。
紫在月知道有人来了,却没有睁开眼。
白悠燃轻步向这边走来,在紫在月身后站定。从后面看着紫在月看似单薄的身形,白悠燃却知道他要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来得强。
默然片刻,见紫在月没有反应,惟有开口打断沉闷的气氛。“月,这个……我要出趟远门,你留在城里可好?”
紫在月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白悠燃眼中不禁一黯,暗叹一口气,他知道月还在为几天前的那个唐突的吻而生气。
“对不起!”轻声说道,白悠燃的胸口又隐隐痛了起来。
奇怪啊,那天的一掌其实没有什么力度的,几天下来应该早就痊愈了,怎么还会痛呢?
见紫在月还是没有反应,白悠燃唯有在无趣下黯然地离去。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紫在月仍然没有睁开眼睛,面上也是毫无表情。然而,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平静无波的心湖因为白悠燃的到来而荡起了涟漪,乱成一团……
————
坐在宽大而舒适的八轮马车上,白悠燃透过摇晃的窗幔凝望着越来越远的云凌城,眼光落在城楼上。
若是真的能见到那未紫影,该有多好呢?
新国主出使,其他人均以为是因为他白悠燃太重视此事了,才抛下国中事亲自出马。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借口离开城中罢了。想到那个吻以后,月就刻意的避着他,就算见面了也不再是以前那样笑面迎人,在月的眼中他看到了至极的冷淡,一种使他也随之而冻僵了的冷啊!
唉!是不是他糊涂了呢?芸芸众生中,为什么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偏偏就是月呢?
手又抚上了胸口,好象又开始痛了……
紫在月神情复杂的看着山下延绵不断的车队人马,看着那由四匹精壮马儿拉着徐徐前行的皇座。迎风飘扬的国旗正显示着一个新任国主的路过。
紫在月明白白悠燃其实并不需要亲自去的,是想避开他吧!
为什么那天他会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的?作为战士本身的骄傲就算对方是在醉酒中也不容许这样的侮辱的。
为什么他除了最初的愤怒过后留下的却是迷茫呢?为什么他就下不了手呢?
心乱了,也危险了呐……
山风吹起了他一头蓝色的发丝,卷动了他身上那不变的淡紫色衣衫……
05.夜探[2]
时世动乱,稍有势力者均拥立一方,而那时整个大地上有着两个较为强大的阵营,一是在西北方的幻影国,一是在东北的南如国。
两国之间实力相差不大,相互牵制。再加上时有魔兽的出没袭击,两国之间均可说是相安无事。
这也给予了在南方的云凌国可乘之机,得以在无风浪中生长,当云凌国正式立国的时候,其余两国才知道又出现了一个能以他们争夺天下的势力,却也为时已晚了。当然,在当中,白悠燃作了很大的功夫才能得以瞒住远在北方的两国。
而这次,白悠燃要出使的在东北的南如国。打着的幌子是联结友好,共退威胁,实质是白悠燃想先探听一下南如和幻影间的平衡是否真的牢不可破。当然,这是不需要国主亲自出马的,否则一旦被捕到的,就什么都不用谈了。这也是裴远克他们反对的原因,不过白悠燃因为自身的原因却非要亲来。
车队行走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了南如国的国境,一路上都相安无事,作为守护的上将军宾无定略为的松了口气。
“大哥,前面就是南如国的国境了。” 宾无定策马来到皇乘边说道。
“嗯!”白悠燃撩开窗幔,看向前方茫茫的一片草原,应了声。但旋即便皱起眉头,“无定,远克调查说的南如国边境应是有人驻守的吧,怎么一个人影都不见的?”
宾无定一听,马上一个醒神,细细的打量起这个草原来,当真是人烟渺渺。
“的确是奇怪,我马上调查清楚。大哥,我们先在这里停下来再说吧。”
白悠燃点点头,把工作交给了宾无定。
人马找了个背山的地方驻扎了下来后,宾无定便带同了几个人前去探查。
傍晚时分,宾无定一身风尘的进到新建的帥帐里面。
一见白悠燃正在翻看资料,马上凑上前去,说道。“大哥,出事了!”白悠燃一把放下手中的书简,抬头严峻地看着有点惊慌的宾无定。“什么事?冷静点!”
宾无定深吸一口气,道,“前方有数个城楼被摧毁了。”
白悠燃皱起了眉头,“是什么人干的?”
宾无定摇摇头,但却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样子就好象当年一样,那样子真的好象……”
“魔兽?!”这回连白悠燃也是面色一变,终于明白到宾无定为何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了。
宾无定点点,眼中仿佛又出现了当年的惨剧,面上一片苍白。
四年前魔兽成群攻入云凌时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亲朋好友身上的鲜血和叫声仿佛还在耳边。
“大哥……”宾无定有点六神无主的叫着白悠燃,看来南如国也出事了,他们还要去吗?
白悠燃也是面色难看至极,但眼中却露出了凌厉之色。
他闭眼沉吟片刻,再睁开时已是冷静无比。“无定,今晚我和你进城去看看。”
一听,宾无定直觉要反对。“大哥,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白悠燃徐缓开口道,“现在的南如国比我们当年要强大得多,若是南如也出事的话,证明魔族正在大规模的进行侵占行动。你认为我们都来到这里了,还那么容易走得了?”
宾无定面上刹时间变得煞白,想起一路上无风无浪,现在才知道那才是最危险的征兆。
白悠燃反是一派的冷静,“我们这次来的人虽然都是好手,但这里没有城楼的守护,恐怕是不堪一击。”
“那怎么办才好?”听到白悠燃的分析,宾无定马上感到现在的情况要比想象中的要危险得多。
白悠燃镇静地定出对策,“我们在这里轧营,先装作一番,扮作等南如国派出队伍来迎接的样子好争取时间。今晚我和你偷偷进城里查探一下,看看情况是不是真的那么严重了。”
“要不要多带上几个兄弟,好有个照应?”
白悠燃摇摇头,“就我们两个反而灵活些,若是有什么事走起上来也方便点。”
宾无定面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毕竟也是办大事的人,略为一想,也就同意了。
紫在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宰相府前,蓝蓝的眼眸在一片的黑夜中闪动着幽幽的光,显得有点鬼秘。
裴云克恭敬地把紫在月迎进书斋之中,“紫先生深夜到访,不知是有什么要在下帮忙的吗?”
紫在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响,把裴远克看得心下忐忑不安。
良久后,紫在月收起了象是要刺透人心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我要你出兵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