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正不知怎么回答,陈浩说话了:“什么?我爸妈逼你跟我分手?可我前几天才告诉她的呀?”
“你要有妈一半智商,恐怕现在早就是教授了!”姐姐毫不客气地打击陈浩:“妈早看出来了!还找涛谈过话。怎么谈的她没
跟我说,结果怎样你也知道了。”
“涛!”陈浩两手抓住轮椅扶手,把江涛圈住,柔声问道:“怎么不告诉我?不是说好了有事要一起分担的吗?怎么又一个人
闷在心里呢?”
“我……答应你妈不说的。”
“什么时候?”
“过年……在你家。”
“涛!你一个人伤心了这么久!”陈浩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都怪我!我太迟钝了,怎么就没想到呢!还误会你和长毛!”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好吗?”江涛说。
“好。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我们俩是一个整体,什么风雨都应该一起去面对,是不是?”陈浩紧紧握住江
涛的手。
江涛点点头。
姐姐在一旁瞎感动,心想:“这趟来回机票钱真值!现场版韩剧可不是人人有的看的!”
吃过早饭,Peter来接陈浩去医院输液,还拿了两本佛学方面的书给他打发时间。陈浩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诧异这个六年前只会
说“你好”的法国男人居然会读这么难懂的中文书。Peter耸耸肩,对他说了句:“修身养性。”只是,陈浩在他的眼睛里没看
到修行之人该有的清明,隐约间,似乎还有困惑。
下午,江涛和陈浩正在家研究Peter带来的那两本书,窦来了,带来一束白玫瑰。虽然陈浩知道江涛对窦没意思,但对窦看江涛
的眼神还是相当介怀。他接过玫瑰,下巴往上一抬,斜眼看着窦,挤出一个冷冷的笑容,心里在说:“我们家涛不喜欢男人,
送花也没用!”
窦相当宽容地回他一个微笑,想:“我十三岁出来混,只爱过我妈一个女人,是不是gay瞄一眼就知道。不是有什么关系?又不
妨碍我欣赏他!”
由于姐姐在一旁打岔,窦和江涛聊了十几分钟就告辞了。姐姐偷偷地对陈浩说:“不喜欢就要想办法赶他走,在一旁生闷气有
什么用!”陈浩白了她一眼:“你当我白痴啊!”下面半句没说出来:“涛喜欢,我愿意忍!”
姐姐住了一个星期,等陈浩完全康复她就回北京了。
陈浩的实验恢复正常,窦还是时常来拜访,江涛的眼神又变得温柔。幸福的2008年快结束的时候,姐姐打来电话:“浩儿!妈
叫你回家过年,带上涛!”
第二十四章 尾声
杭州的香樟树多得惊人,当树叶一片一片往下落的时候,空气里又开始飘着似有似无的清香。三月的阳光已经很明媚,调皮地
钻过窗帘的缝偷看床上纠缠在一起两个人。
江涛拿过床头的毛巾轻轻地擦掉陈浩身上的汗。“你好象懒了,我发现你最近经常不去实验室。”他说。
“那是因为我仔细研究了几天佛学,好象开窍了。”
“开什么窍?”
“要好好享受现在!”
“哦?”
“有一段时间,我每天想着课题,想着评副教授,想着赚钱。我想多赚点钱,给我们买一套有电梯的房子,买一辆车。”
“哦,辛苦你了。现在呢,不想了?”
“想!只是想得不那么迫切了。我怕这样忙忙碌碌,一不留神就老了。到时候房子有了,车子有了,钱有了,却连zuoai的力气
都没了。”
“呵呵,钱正好拿来买伟哥。”
“哈哈,我肯定用不着,买给你吧!”陈浩笑着去挠江涛胳肢窝。“你怎么变得这么坏!我记得你以前听到这些都会脸红的。
”
“交友不慎,误入歧途。”
“这‘歧途’倒是一路旖旎风光啊,不如我们再走一走吧!”陈浩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佛没有说要禁欲吗?”
“没听到。”
“没想到这佛说的话还都是我们家小浩爱听的呀!”
“佛说的话多了,我哪听得了那么多?听想听的就行了。”陈浩深深地吻住江涛,不让他再说话。
阳光在床上跳动,羞涩得想要躲开火一样热烈的两个人,却留恋空气中的柔情,踯躅着不愿离去。
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火热的吻。是窦。
“佳佳走了。”声音很平静:“Peter在她喝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药,等她睡着后抱着她从七楼跳下去了。在里昂的一个酒店里。
”
“哦!”陈浩想起佳佳上星期去里昂出差了,Peter也去了吗?想必是的。
“我去了,没把她带回来。Peter妈妈按Peter的意思把他们合葬了。”窦说完挂了电话。
“谁?”江涛问。
陈浩搂着江涛,轻吻他的他的耳垂:“涛,你听了别太难过……”他转述了窦的话。
江涛轻轻阖上眼睛,没有说话。“佳佳,这不正是你要的吗?有绿草茵茵吗?有树影婆娑吗?有盛开的鲜花吗?有热恋的情人
吗?或者这伤心体贴的丈夫正是你爱的恋人?”他睁开眼睛,朝陈浩微笑:“我没事。”
陈浩陪江涛坐在窗边,窗外香樟树上一片新绿。叶一年一年地换,经过风,经过雨,经历世事变迁,清香依旧。
“想她吗?”
“想!”
“难过吗?”
“嗯。”江涛转过身看陈浩,握住他的手:“不过没关系,只要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