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第二部《相见欢》 BY 白羽

“谁叫你口无遮拦？什么都敢拿来说，也不看看地方儿！”小秋脸红红地说。
宝宝眨眨眼，看着小秋，欲语又休的样子。
小秋狠狠地瞪着他：“你想说什么？”
“可是昨儿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你也不许我说！”宝宝眨巴着眼，口中嘟嘟喃喃地说着，神情委

屈之极，“现在没人，你还是不许我说！床上不能说，床下也不能说；晚上不能说，白天也不能

说！那什么时候才能说？”
小秋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一付快晕过去的模样：“你就非得说不可吗？”
宝宝歪着头看小秋的脸，忽然咕咕地笑了：“小秋，你的脸好象‘火龙果’哦！”想了想，又说

道，“好奇怪！今天没人还这么害羞，昨天秋云就站在旁边看，你也不怕……”
小秋呻吟一声：“你还敢说？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你是不是准备就让她那样在地上躺一夜？你

什么时候对她下了药的？怎么连我也没发觉？”
宝宝得意地笑：“你当然不可能发觉啊，因为我是在你进门前就给她下的药。哼！也活该她倒霉

！谁让昨儿晚上我生气的时候，只有她被留在屋子里？本来看她就不顺眼了，还敢坐在桌子那边

贼眉贼眼地偷偷瞄我，看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心里就来气！没对她下泻药就算客气了！”
小秋唯有苦笑。自己惹下的祸，却让秋云当了宝宝的出气筒！
可是也幸好宝宝提前给秋云下了药，不然那时候两人一时忘情，做下的那些羞人的事岂不要被秋

云看光光了？
也不知秋云究竟是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宝宝说依药效分析，应该在他们俩亲吻之前或者刚开始

亲吻的时候就昏倒。看她今天早上的样子，似乎也还比较正常。天知道小秋用了多大意志力才摆

出一脸最正常的表情面对她！同桌三人，大概只有宝宝的表情才是真正的表里如一吧？
看看面前宝宝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小秋不由感慨：果然，还是傻人有傻福。象宝宝这样粗神经

、对什么都浑然不觉的人，真是个有福人了。
“你不是说要带我来看好东西么？”小秋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东西在哪里？”
宝宝眨眼：“好东西要躲起来才可能看得到。”
就见他打量一番四周，尤其仔细研究了一下那堆大柴火，又比较了下小秋的身形，然后往柴火中

一钻，躲在里面向小秋招手：“小秋，快钻进来！”
小秋大奇：“你在和谁躲猫猫吗？”
“快进来啊！试试看能不能藏两个人！”
小秋笑着果真也跟着钻进去，不料柴火被他这一钻，立时“哗啦”一声散了架。两个人紧紧挨着

坐在了一堆柴火中间，对视一眼，看见对方头上身上都挂了不少的干草灰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
“你到底想要我看什么东西？居然还要躲起来才能看到？是什么珍禽异兽吗？”
宝宝摇头：“你还不明白？我昨天晚上磨着你讲什么故事来着？”
“钟儿和麻斗的故事？这关他们什么事？”小秋疑惑地问，忽然“啊”了一声，张大眼，用手指

住宝宝的鼻子，“你、你想干什么？”
宝宝眨眼：“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想乖乖地躲在这里。”
小秋无力地按住额头，说不出话来了。
宝宝瞧瞧身下的柴火，一脸的惋惜神情：“哎，一个绝好的观察地点，就被你这样给破坏掉了！

不知道能不能重新堆起来啊？”
小秋跳起身，咬着牙低声吼道：“你、你居然想偷看他们……”
宝宝看小秋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反倒奇怪：“不行吗？”
“当然不行！”
宝宝立即嘟起嘴：“好吧！不行就不行！这么凶干嘛？”
“你、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规矩什么叫礼节？什么不好做，偏要偷看人家、亲热！”
“我也不想偷看啊。可是如果我们不躲起来，钟儿他们看到我们一定会紧张，会过来跟你请安跟

我打招呼，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不会在我们面前亲热了……”
小秋开始头痛。
他发现宝宝的思维方向好象有问题。
“不在第三者面前亲热是常识也是礼节吧？基于这一常识，你也不应该想到要去看别人亲热！不

管是不是偷看！你知不知道‘非礼勿视’这句话？你、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想有其他的人

在场吧？”
宝宝想了想，点头：“不想。”
眼珠转了转，又冒出一句惊人之语：“可是如果我们不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我们又怎么做得好

呢？你昨晚弄得我好痛啊！”
小秋再次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他唰地起身，就往洞外走。
宝宝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去不情不愿地道歉：“好嘛好嘛！我什么也不说了成么？可是――小秋

你今天的脾气真的很大吔！难道是因为昨儿晚上……”
小秋闻言，越发加快脚步，径自就飞也似的往山下走去。宝宝想拉住小秋，却被他头也不回地摔

开手。巴巴地追了几步，叫了好几声“小秋”，哪知小秋却充耳不闻，脚下反倒走得更快了。
宝宝眼看自己要追不上了，于是干脆立定脚，不追了。
原以为小秋发现自己没有跟在身后，会停下来等他，可是小秋好象没有发现，一直往前走啊走的

，很快就走不见人影了。
又想着大概过会子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回头来找自己。于是在洞口处坐下等着。等啊等的，等

到觉得小秋都可以在屋子和这山洞往返两三次了，还是不见小秋的身影。
咦？难道小秋真的生气了？真的不想理自己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会让他这么难堪吗？
疑惑地在洞口坐了良久良久，宝宝终于确信：自己被小秋给甩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惹小秋生气难堪了也不知道，被小秋给扔了也不知道。
看看脚边，一颗鲜艳欲滴的“火龙果”正频频地对自己点着头，好象在说：是的是的！宝宝好傻

！
宝宝伸指头轻轻弹一弹果子：“闭嘴！不然我吃了你！”
火龙果拼命地摇摆着身子，好象在说：别吃我别吃我！
宝宝便“扑哧”一声笑出来。
“好吧，本公子这次就饶你不死！暂且把你这条小命寄放在这里！”
有个声音忽然在耳边也“扑哧”地一笑。
宝宝惊喜地回头：“小秋？”

13、青梅竹马

宝宝惊喜地回头：“小秋？”
一位青衣人站在身后，微笑着：“哎唷！对不起，让宝宝失望了。”
宝宝果然满脸的失望之色，不过待看清来人相貌后，立即欢呼一声，扑了上去：“是你啊！好久

不见！花匠爷爷！你怎么不溜出来玩了？”
正是在潭边相遇的故人！
青衣人摸了摸宝宝的头，不问反答：“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自问自答啊？小秋没有陪着你吗？”
宝宝扮了个鬼脸：“他被我气走了。”
青衣人仔细看看宝宝的脸：“吵架了？”
宝宝脸色略略有些黯然，歪一歪脑袋，想了想：“我没有跟小秋吵架。我只是不小心惹他生气了

。”
青衣人微微一笑：“那今天还想骑马吗？”
宝宝眼睛一亮，立即拍起巴掌：“好啊好啊！今天我们骑远一点好不好？”说着就想往青衣人身

上爬去。
青衣人失笑，对宝宝摇摇头：“我们今天换一种骑马的方式吧？”
“怎么骑？”
青衣人瞧瞧四周，走到附近一株树上，折下两根较粗较直的树枝，去掉枝枝叶叶，把它们变成两

根光秃秃的棍子，然后把其中稍短的那根递给宝宝。
“这是你的马儿。”青衣人说。
宝宝疑惑地接过“马儿”看了看。
青衣人右腿一抬，做了个上马的姿势，骑上手上的棍子：“这是我的马儿。”
宝宝依样学样，也骑上手中的“马儿”。
“跟在我后面，不要跟丢了哦！”青衣人说完，一声长“吁”，驾着身下的“马儿”就开始跑起

来。
宝宝笑嘻嘻地骑上手中的“马儿”，跟在他身后有样学样。青衣人走他也走，青衣人跳他也跳，

青衣人左他也左，青衣人右他也右，青衣人快他也快，青衣人慢他也慢，两个人在树林子里穿来

插去，玩得不亦乐乎，“吁”、“驾”之声不绝于耳，也惊飞林中鸟儿无数。
不知何时，宝宝忽然发现自己和青衣人已经呆在山下了。
“咦？这样骑马下山很快很轻松呢！”宝宝惊奇地说。
青衣人微笑：“只要你记住今天骑这匹马儿的身法和呼吸，无论是下山还是上山，都会变得很轻

松哦！”
宝宝忽然开了窍：“这是轻功吗？”
青衣人一怔，立即否认：“当然不是！这是骑马！”
宝宝想了想，高兴地笑了：“好！我决定了，就把这套身法叫‘竹马身法’！以后上山下山的时

候我要多多练习，练好了‘竹马身法’，就再也不用怕追不上人了！”
青衣人把“竹马身法”这个词念上几遍，便笑了：“好名字！既然有了‘竹马’，就不可没有‘

青梅’。待我想想。嗯，有了。宝宝，你喜不喜欢打猎啊？”
“打猎？”
“不错！骑着马儿打猎，瞧我的！”
青衣人说着，一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驾着马儿“得儿得儿”地就往山上跑。宝宝连忙好

奇地跟在他身后，想看他如何打猎。跑了几步，一只鸟儿忽然从树林间前方飞掠而过，青衣人“

哈哈”一笑：“妙极！猎物来也！”
说着，右手忽然往空中一扬，石子立即飞出去，绕了个小小的弧线，巧巧地打中鸟儿身上，鸟儿

惊鸣一声，拍着翅膀落下地。
宝宝又惊又喜，连忙跑上前想捡起鸟儿，却发现鸟儿在地上扑愣了几下，一拍翅膀，又飞走了。
“飞了飞了！鸟儿飞走了！”宝宝急得对青衣人大喊。
青衣人微笑：“飞便飞了。看我再打一只便是。”
果然，他这次是随手从树上摘下一粒果子，握在手中，只在林中走了十来丈远，便又看到一只鸟

儿。青衣人手臂一振，弹出果实，打下鸟儿。
只是待宝宝欢天喜地冲上去时，这只鸟儿拍拍翅膀，又好端端地飞走了。
宝宝瞪大眼睛看着青衣人：“原来你在逗我玩儿！”
青衣人笑了：“你要不要也学了这招，去逗别人玩？”
宝宝闻言大喜：“好主意！快快教我！”
于是青衣人仔细教了宝宝这一“青梅弹指法”。这一教，可足足教了两个时辰，该如何判断对方

的走势、如何拦截、如何掩饰自己石子的轨迹和目的地、如何弹指、用几分力、如何计算角度，

等等等等。也亏得这青衣人说话活泼有趣，宝宝又一心想学了这招好到小秋面前去卖弄，当下学

得十分用心，很快便学得象了个三四分。
只是宝宝体力的真气运行总是不畅，弹出去的石子便难以控制得当，不是重了便是轻了，所谓失

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打了十几只鸟儿，却连一根鸟羽毛也没碰到。
青衣人见宝宝越打越泄气，便笑道：“当一个好猎人，第一要务便是要有耐心！”于是劝他先打

打树上的叶子试试。若打得百发百中了，再练习打鸟儿也不迟。
果然，打树叶子打得多了，十发倒也能九中。于是换打风中摆动不已的细嫩小叶子。
宝宝正打得有声有色、兴致勃勃，青衣人忽然对他说道：“不好！我忘了一件事要赶着去处理。

你继续玩吧。我先走了！”
不等宝宝说话，他就驾起“竹马身法”一溜烟地跑了。
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宝宝觉得扫兴。
低头看看身下的“马儿”，宝宝对它一皱眉头，轻轻拍拍“马头”，放柔声音说道：“马儿马儿

你怎么了？你也没精神了么？不要紧，宝宝会一直陪着你玩，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也要一直陪

着宝宝哦，不要象那个小气鬼，动不动就生气，一点也不好玩……”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静静地消失在嘴边，宝宝看着手中的“竹马”有点发怔。
他好象已经有很久没有做这种事了。
在小寒山时，因为有师太和大师姐对他特别的监督，没有人敢陪宝宝玩耍。宝宝便渐渐养成了一

个人躲起来自说自话自玩自耍的习惯。领养了秋秋以后，便改成和秋秋对话了。可是秋秋毕竟是

只猫儿，只会听，不能说话，能一起玩的内容节目也有限得很……姥姥倒是会说话，也疼自己，

可是她太老也太忙了，每天都要干好多好多活，哪有多的时间陪自己？……咦？姥姥……姥姥…

…
想到这里，宝宝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是有关于姥姥的……姥姥偷偷告诉自己下山秘

道的时候，好象要自己帮她做一件什么事来着……可是自己一下山就直奔长春谷，转眼间已经在

谷中住了半月有余，完全把姥姥交代的事置之脑后了！
“糟糕！怎么办？我居然忘记了！”宝宝使劲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大声叫出来，“糟了糟了！姥

姥一定会追下山来杀了我的！”
“你在和谁说话？”
“和我的马儿呀。”宝宝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接着愣了一愣，赶紧回头一看，可不是小秋站在身

后？正皱着眉尖，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宝宝眼睛一亮，心中大喜，却没有对小秋扑上去，反倒笑嘻嘻地一举手中的“马儿”，对着“马

儿”又问了一句话：“马儿马儿你说，小秋他回来找我，是不是就表示他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小秋看看他手中的树棍，眨了眨眼，还未说话，宝宝又捉着树棍一阵乱晃，不知模仿着谁的声音

说道：“唔！这可不一定！不过如果他现在肯亲你一下的话，就一定表示他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
小秋倏地瞪大眼。
苏宝宝笑嘻嘻地将脸一偏，凑到小秋跟前，用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然后将双手背到后

面，大大方方地说：“好吧！我就让他在他昨天打的地方亲一下好了。”
然后闭上了眼，等候小秋的回应。
片刻后，耳边听到轻轻的、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然后感觉小秋软软的唇，如羽翼如春风，轻轻

刷过自己的左脸颊。
脸颊上最轻的碰触，却带来心灵中最重的冲击力。宝宝的心好象泡到了冰糖水中，甜丝丝的。
小秋的亲吻一定有一种魔力。宝宝此刻深深地相信。
缓缓睁开眼，宝宝对小秋微笑。
“我没有对你生气。”小秋说。
“我知道。”
“我也不是故意想甩下你。”
“我知道。”
“我在屋子里等了你好久。”
“这个......我倒不知道。”
宝宝笑得眉眼都弯成了四道细线，一把抱住小秋，乐得好象讨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小秋回抱住他，也微微笑起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在白天的时候、和有人在的时候，都

不许乱讲话！也不许偷看别人亲热！”
“你耍赖！这明明是三件事嘛！”
“都是一个意思。你答应不？”
“好吧。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从此后，你再也不许不应我、不许摔开我的手、不许甩下我一个人跑走。即使你不是故意的也

不行！”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啊。”
“你昨天打得那一巴掌好疼！”
“你想说什么？”
“我是不是可以再要求一件事啊？”
“不能提无理的要求！”
“你在暗示什么？我苏宝宝最讲理了！”
“好吧好吧！你还想要我答应什么？”
“我要你答应我：以后除了苏宝宝，你再也不会亲别的人！”
“好！”
“要是你亲了别的人怎么办？”
“怎么会？”
“要是你不小心亲了呢？”
“怎么会？”
“要是有人逼着你亲了呢？”
“怎么会？”
“要是有人骗你去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