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圆子不满的眼神。
“啊,对了。”吃着米糕的小妖突然出声,“你们这里有没有镇上的通讯录之类的东西?”
“通讯录?”圆子回应道。
“就是那种记录着镇上的人的电话号码之类的东西。”
“有啊。”
“真的?”这个回答让我们喜出望外。
“嗯。”圆子从旁边拿出一个本子,跟月盈庄的入住登记本放在一起的本子,“之前为了方便通讯,我们做了个这个本子,镇上所有
居民的电话都在里面,镇上每户都有一本。”
小妖赶紧接过本子,翻开,我们也凑上去看,上面写着镇上每个人的座机号码和手机号码。
“太好了!”阿杰激动的喊道。
12.第二日·午·壹
“啊啊……”阿杰一副“我不行了”的模样,把本子甩到一边,“找不到啊……”
小妖捡起登记电话的本子,“你对清楚没有啊?真的找不到?”
“对清楚了!”阿杰说道,“里面300多人的手机都对过了,根本没有那个电话。”
“……”小妖沉默了一会儿,把本子甩到我面前,“真夜,你再对一遍。”
“吓?”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就感到头晕。上面怎么说也有300多号人,刚才看阿杰查了一遍就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要我来
查一遍不是要把我的老花眼弄瞎了不成?
“你想想看嘛,这本本子放在住房登记本旁边,凶手在翻看登记本的时候会注意不到这本子的存在吗?既然注意到了,他肯定意料到
我们会利用这个本子吧?你说这种情况之下他还会用本子上登记了电话的手机发短信给我们?”一边说着我心里一边默念着:饶了我
吧,饶了我吧……
“嗯……说得有道理。”小妖点了点头。
“呼……”我松了口气。
“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偷懒……”她乜斜着眼睛看着我。
“呃!”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果然还是瞒不过她吗?
“哈哈……”钢伸手摸摸我的头,“我们真夜是要在这个时候才发挥智慧啊。”
“去!”我不爽地甩开他的手,“圆子,会不会有居民有其他的手机号码没有写在上面的?”我问一直坐在一旁的圆子。
“一般我们知道的都在上面了,要是有人有别的号码,我们也不得而知了。”圆子回答道。
“是吗……”钢抱起手,“看样子我们还是要去镇上转一转了。”
我们点了点头。看来是需要去镇上调查一下了,光呆在月盈庄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头绪。
“你们要出去转一转?”杜泽风从内屋走出来问道。
“啊是的,既然来了,还是把这个地方好好逛一下嘛。”钢对他笑了笑,回答道。
“哦,这样啊,你们真是好精力啊。”杜泽风苦笑着说道。
“对了。”小妖走到他跟前,“Gloria怎么样了?”
“她像上次那样,说要自己静一下,我把她送回房间,她说想睡会儿休息一下,就让我离开了。”杜泽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就这样?”我对他说的话感到有点意外,“看她刚才那个害怕的模样,我还以为她会死抓着你要你陪在身边呢。”毕竟一个女孩子
,同伴的尸体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面前,肯定受了不少刺激。
杜泽风尴尬地笑了笑,“呃,不……”
“我看那大猩猩是在装坚强吧,以她那么爱面子的性格。”小妖打断了杜泽风的话,“明明就害怕得要死,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大猩猩
啊。”
我悄悄瞪了她一眼,只有你在叫人家“大猩猩”好不好!哪里来“以为自己是”啊?而且在杜泽风面前不要那么肆无忌惮地叫人家“
大猩猩”啊混蛋!
只见杜泽风楞了一下,突然“噗”地笑了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摸了摸小妖的头。
“来吃点东西吧。”圆子过来,把一碗米糕放到杜泽风面前后,再把另一碗也摆上,“这碗是给Gloria的,她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
“好。”杜泽风朝她感激地笑了笑,“等她醒来后我就拿给她。”
“呃……不如我们走吧,到镇里逛逛。”阿杰看看手表,提议道。
“好吧。”我点点头,反正大家都吃饱了。
钢和小妖起跟着起身。
“等等!”月娘从内屋跑出来,“你们要出去是吧?”
我们点点头。
“那刚好,你们的麻大叔把手表漏在这了。”她拿出麻大叔的手表,“你们顺便拿去还他吧。”
“啊,他昨晚打乒乓球的时候把手表摘下就没有戴回去。”阿杰想起来。
“是嘛,他就是经常这么忘东忘西的,我说他老了他就是不肯承认。”月娘“呵呵”地笑了起来。
撑着伞走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平时就冷清的街道似乎加重了一丝凉意。灰蒙蒙的天衬上灰墙青瓦房,总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一片
。曾经发生过那些事情的小镇,怎么也在我们心里蒙上挥之不去的阴霾。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们。”我看向钢和小妖,“为什么你们总是对他们有所隐瞒,比如调查的事。”
从之前就发觉了,每逢其他人问及这方面的事情总是用其他理由敷衍过去,甚至不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其实有在调查这件事,对其他人
隐瞒起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原因?
“这个嘛……”小妖看向钢。
“这样的话比较安全吧。”钢回答道。
“安全?”阿杰似乎跟我有同样的疑问。
“嗯。”钢点点头,“如果凶手杀人是因为我们这些外人闯入小镇的话,那么我们几个多管闲事去调查这件事情不是更危险吗?”
“……”的确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总是先死,这就是恐怖片的定律。
“而且,这样的话至少不会让别人有戒心,也不会妨碍调查吧?”小妖补充道。
“说得也是啊!”阿杰恍然大悟,“呃,不过……”他刚才兴奋的脸突然又沉下来了,“这么说的话,难道……你们怀疑凶手是月盈
庄里面的人?”
“诶?”我惊讶地看向钢和小妖。
虽然说悬疑小说的定律是“凶手就在我们之中”,但这件事还没有这个眉头吧?不是镇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吗?
只见钢和小妖对望了一眼,“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还是谨慎点好。”小妖说道,“总之先在外面调查一下吧。”
“那……要从哪里开始调查呢?”钢环视四周。
突然一阵《pray》的铃声响起,让人激奋的歌声在这个冷清的地方显得特别突兀。
我一看手机,是若淳的电话。
“喂,若淳啊。”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有精神。
“哥……怎么声音没什么精神?”电话那头传来若淳怀疑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果然我的演技就是不行啊,这都蛮不过他。
“啊,哈,是吗?”
“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若淳的声音开始变为担忧。
“嗯……”想起昨晚到今天早上的事,怎么也觉得心里很疲倦,“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还是不想这个平时就劳累的弟弟再为我
担心,“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啦,我回来后就没事了。”只要能平安地离开这个地方,大概这件事就能像发了一场梦一样吧……
“……”电话那头若淳沉默了一下,“哥,到底是什么事情……?”
“呃……”真的要说吗?这件事要从哪里说起呢?
就在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交代这件事的时候,若淳说话了,“你到底在哪里?”声音里混着着急和心痛。
“在……”我刚想告诉他我的地理位置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把我的手机抢去,钢顺势把手机的电源关掉。
“你这是干嘛……?”我看着钢这一奇怪的动作,同样奇怪地问道。
“嗯……”钢的眼睛瞟了瞟天空,“为了不让他开直升飞机来抓你回去啊。”他朝我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手机关闭的话他就不能
用GPS找到你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我不解地瞪着眼前这个得意地笑着的人。
“你就不怕他用全球定位卫星来找啊?”小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怕啊。”钢仍然笑得很得意,“这里云层这么厚,那小卫星是看不到的~”
“……”我无语,算了,我身边的家伙就是经常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若淳那边大概有些抓狂了吧……
果然B市那边……
“关机?居然给我关机了!!”若淳目露凶光吼道,“那个可恶的家伙,一定是你干的!”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会做的事情。
“Boss,先别着急。”干练的女秘书想让他冷静下来,“你哥哥手机关机而已,只要他身边朋友的手机是开机的就可以找到他了。”
“……”若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谁会有那些家伙的手机号码啊……”
“……”女秘书同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转身,道:“活该你找不到他。”
“要获得信息,就要找谈论八卦的地方。”钢如是说,于是我们找到了个老人家聚集的院落。
我说,不是要找谈论八卦的地方么?那理所当然的应该是阿姨们聚集的地方吧?
小妖说,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年轻人都几乎走光,能谈论八卦的就这班老人家了,将就点吧。
好吧,于是我们朝这班……其实也就那么五六个人……老人家凑过去。
像每个普通城市的老人一样,这几位老人家在小院子的屋檐下摆着棋盘,两两对弈,手边放着一杯茶,聚精会神的间隙捧起茶杯喝一
小口再放下。外面的雨声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对棋盘的专注,当然,也没有留意到我们走近。
在我们在犹豫着要不要打扰老人家们的棋局时,一位坐在一边藤椅上的老婆婆注意到我们,她朝我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我
们不要打扰聚精会神的老伯伯们,再朝我们招招手。
我们看了一眼正在对弈的老伯伯们,轻手轻脚地走到老婆婆的跟前。
“不要打扰他们下棋。”老婆婆把声音尽量压低,生怕自己的声音对老伯伯们造成噪声。
老婆婆满头银白的头发整齐地梳起,笑起来虽然是满脸的皱纹,但仍让人感觉精神饱满。
“你们是月娘那里的客人吧?”老婆婆小声地问道。
“是的。”钢跟着把声音压低,“老婆婆在这里住很久了吧?”
我偷偷瞟了钢一眼。看样子是要开始询问调查了。
“嗯!是啊,不多不少也住了70多年了。”老婆婆笑了一下,抬起视线望着下雨的天空。
“你们知道为什么血沙镇的沙子会变成鲜血的颜色吗?”
“诶?”老婆婆突然抛出的问题让我们感到意外。
“那是因为……”阿杰刚开口想把太子告诉他的答案说出来,却被老婆婆突然打断了。
“那是因为!”老婆婆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阿杰,脸上仍挂着笑容,“这个小镇地下埋着龙的血脉哦。”
“吓?”四个人共同的反应,似乎这是个很好笑的说法。
这不是典型的乡村风格传说么!
“每当黄昏的时刻,龙将自己的血液润泽这片土地,让我们富足。”老婆婆继续讲着,我们交流了一下眼神,谁也不敢出声打断她。
“知道为什么这个偏僻的小镇能够这么富足吗?因为我们都是吸食着龙的血液成长起来的啊!”老婆婆渐渐忘了要把声音压低。
吸食……
这个用词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脑子里浮现出伊藤润二的恐怖漫画《血玉树》里的场景。从地底的血脉长出挂满血球的树,村民靠吞
食血球维生,让自己变成了个没有意识的吸血鬼……
“但就有那么些贪心不足的人!”老婆婆突然抓住阿杰的手臂,“想要获取得更多,私自砍断了龙脉!现在龙生气了!他要毁掉这个
小镇!!”老婆婆的语速越来越快,眼睛瞪大得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血丝,眼前的她像极了恶毒的巫婆。
“呃啊!!”阿杰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赶紧想缩回被抓住的手,谁知道老婆婆却越抓越紧。
“龙生气了!他要杀掉全部人!!他要毁掉这个小镇!!!”老婆婆发出尖锐的笑声,在这个原本安静的环境里竟像不散的冤魂一直
缠绕冲击着耳膜。
她疯了!
此刻我们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铃铃铃……”一阵刺耳的老式闹钟的铃声响起,原本在一旁下棋的老伯伯提着闹钟站在老婆婆面前。
“红姨,到时间吃药了!”提着闹钟的老伯伯在她耳边喊道。
突然像启动了什么装置,啊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关闭了什么装置一样,被唤作“红姨”的老婆婆立即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放开了阿杰
的手臂。
“哎呀,到时间吃药了呀。”她露出与之前一样的精神饱满的笑容,伸手把闹钟摁掉,起身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看着我们诧异的表情,眼前的老伯伯说道:“红姨的大儿子突然去世之后,她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处找人讲龙脉的事。”
“哦……”看着红姨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精神失常的她很可怜。
“不过她好久没犯病了,大概看到你们生面孔,所以想找你们说……”老伯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判断不了到底有没有怪责我们的
意思,不过至少可以看出我们不受欢迎。
“今天月娘那里又死了个外地人是吧?”老伯伯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浮动。
“嗯。”我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老伯伯突然“嘿”地笑了出来,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人看着背脊发凉,“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龙的怒气已经蔓延到你们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