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 第四部 凌厉中原——南州

作者:南州  录入:03-27

把任务交给你,一旦抓到了这些人,你不是爱怎样邀功、洗脱猜疑都可以?”

“那父皇问起我擅自出府,或者问我们怎么碰到一起,该怎么说?”

我把脸蹭在燕骝的鬃毛里:“随便你,难道这种瞎话也用我帮你编?”

江进眼睛一转,笑起来:“下来,我背你!”

我冷淡地指指前面:“现在还在城南,你如果觉得可以徒步背到宫门前,那也可以。”

我与江进骑马来到宫门前,不想正门守卫不肯破例放行,只肯先行通报,气得江进破口大骂。我在他背上向东一指,示意他走云龙门

,他瞪我一眼,只得照做。

当江进上气不接下气地把我背进宫,果然大大震动了江德,他急切地派人去传御医,然后详细询问事情经过。我假装体力不支,只道

从邙山回城遇到了刺客,余下的便交给江进解释。果然江进胡编乱造面不改色的功力直逼江原,江德听得怒不可遏,立刻下令江进全

城搜捕刺客。

我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恳切道:“皇上,臣记得刺客长相!请让臣与韩王一起搜捕。”

江德问过御医,得知我并无大碍,当即给我一只可同时调动四千禁军兵符,命韩王协同。但他有一个要求,必须赶在江原的婚礼举行

之前抓住全部刺客。我心道,之后也不需要了。

出宫时,我身上披着江德赐给的一件外衣,江进想想不甘,终于一把揪住我,切齿道:“原来忙来忙去,我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瞧瞧他:“主意我出,风险我担,伤由我受,连禁军都是我的。韩王殿下不过露个面、说几句话,就摆脱尴尬,变被动为主动,这

个便宜占得还不够大?”

江进想了想,放开我:“凌悦,你在帮燕王,一直在帮他!牡丹园中的事算意外,二皇兄也在无意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现在有

人借机压制我,你敢说不是他暗中指使?”

我笑:“韩王府中出了奸细,本身易招人非议,不用谁特意指使罢?撇开这些毫无根据的猜忌,你看小弟却是实实帮了你。”

江进狠狠道:“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燕王?被别人知道与你一同抓刺客,我岂不成了偏向皇兄?”

我嗤道:“谁不知你与晋王那点关系,现在倒想保持中立了?”

江进辩白:“兄弟间关系好一点就该惹人猜忌?”

“这话我也想说。”

江进张了张嘴,总算挤出一句话:“我是两不相帮,你爱信不信。”

我用目光逼视他,轻声道:“我这次就是要帮燕王,韩王殿下最好说话算数。”

江进眼底有精光闪过:“不劳越王操心。”

来到云龙门禁军驻扎处,我将调出的四千人分成八营,每一营又分五队。我与韩王亲自带领其中两营,连夜对刺客进行搜捕。为了不

扰乱百姓,禁军的行动隐秘进行,并不公开目的。到天明时,搜索范围已经隐隐布满全城。

江进早已经磨得没了脾气,打着呵欠跟我坐在一间酒楼里:“回去睡觉吧?这么大的洛阳城,就算日夜搜查也不可能在四天内全都抓

住,不如随便抓些回去凑数。”

我砰地放下酒杯,站起来:“我知道其中不少人的底细,昨晚新出现的面孔也大体记得。你先在这里坐镇指挥,等我回府把那些人的

脸画出来!”江进一脸苦色,刚要说话,我已经飞快下楼,把他的叫苦声甩在身后。

我必须赶去与江原会合,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江进不知道江原就要在纳妃之时行动,我却很清楚,现在尽量在洛阳各处安插人马,不但为控制南越密谍的手足,还在于万一遇到晋

王反扑就不会被动。毕竟晋王在并州的势力虽被暂时打击,留在洛阳的亲信力量仍旧不可小觑,再加上极力想要模糊立场的韩王,结

果真是难说得很。

直奔到越王府门前,我下马进了大门,燕七和裴潜满脸担忧地跑过来。燕七急道:“殿下为什么丢开护卫们单独行动?结果宫里传来

消息说……”

我挥手止住他:“你们二人随我去书房。”

我在书房里简短地叙说了发生的事,低声道:“你们要随时做好准备,也许是对付南越奸细,也许是其他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要

拿出战场上杀敌的魄力!”

燕七吃惊:“难道……难道已经……”

裴潜却只是沉静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还有,从现在开始,以我遇刺为由,全府搜查!你们必须找出府内的奸细,然后带到我面前!我猜想他就在各殿仆从或杂役里,注

意仔细翻看他们的物品!”

燕七肃然,立刻出门布置。

我来到桌前,提笔开始绘制刺客的头像,裴潜静静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去燕王那里商议么?”

我微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现在他大概进宫早朝了,画完再去不迟。”

裴潜闭了嘴,看着我下笔:“我今早出门,恍惚听换值的门卫说,并州有人来了。”

我笔下一顿,抬起头来,房门此时突然被急促敲响。我惊了一跳,喝道:“谁?”

“是我,燕飞!”

裴潜跑过去将门打开,燕飞面色惨白地冲进来:“殿下!燕王殿下被皇上囚禁在皇宫了!”

第七十九章 千钧一发(上)

我一惊,手中的笔抖出几点污迹。我低头看看毁掉的画像,慢慢揪起来揉成一团,对燕飞道:别急着大声嚷,皇上与燕王之间可能有

所误会。你先跟我说清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燕飞抡起拳头,狠狠锤了几下胸口,勉强镇定下来:“具体情形不清楚,今早殿下进宫后,我与燕九照例在外等候,突然有个太监过

来悄悄对我们道:‘快回去报信,燕王被皇上囚禁了!’我们一时都懵了,结果没来得及多问,那人已经离开。我和燕九商议后,决

定无论真假先回来报信,燕九去天御府,我来这里!”

我在房中匆匆踱了几步,忽问:“燕飞,没有通传,你怎么进来的?”

燕飞迟疑地指指东面院墙:“事情紧急,我就……”

我道:“你再原路回去,告诉陆长史和杜司马,我进宫探听消息,天御府没得到我的传话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燕飞呆了一下,疑心道:“殿下这么说,岂不是等于让天御府听你指挥?万一这期间燕王殿下出什么意外,谁能担当得起?”

“我担着!”我断然道,“你告诉天御府的人,若是燕王有不测,我凌悦这条命等他们来取!”

燕飞却仍然不动,把头转到一边,不服道:“我们殿下关系魏国江山社稷,他真有事了,到时您十条命也不够赔……”

我冷冷指着门口,喝道:“不相信我,还来报什么信!不如立刻滚出去!”

燕飞毫没防备,被我粗暴的态度惊退一步,面孔立时紫涨,呐呐道:“谁……谁说过不信你?”

我冷漠地看着他:“我知道燕王帐下多得是能人猛将,除了燕王的谁都不服。因此还有一句话,麻烦同样替我一字不差地转达:如果

燕王事先有所安排便罢,如果谁都预先不知情,你们天御府哪个因为擅自行动坏事,不妨自毁面容,准备好棺材给自己收尸。因为你

们没脸再见燕王!”

燕飞的眼神好象第一次认识我一般,他迅速低下头,声音仿佛被什么压迫着,出奇地拘谨:“谨遵殿下教令,燕飞告退。”

他出门后,我回头对裴潜道:“小潜,暂时不要告诉燕七,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裴潜立刻道:“我知道。”又抬头看看我,“你没事么?进宫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你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皇上见了也会心惊吧?”

我微微笑了笑,揉一把他的顶发:“放心!你也小心,这个奸细可能武功不底,别让他伤了你们,不过也别让他跑了。”

裴潜若无其事地躲开我的手,转身出门。我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想起裴潜的话,于是改揉自己的眉梢,自觉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厉声道:“来人!本王要更衣入宫!”

我穿着朝服从正门进宫,不想早朝已经开始散了,官员们陆续从大殿退出,面色都较为凝重,显然意味着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看见周玄第一个走下台阶,于是上前拱手道:“周大将军。”

周玄冷淡地回礼:“越王殿下,来得晚了。夜半求见皇上,理应先行通传,若是人人利用私权入宫,禁军岂不成了摆设?皇宫的安全

谁来保证?”

我本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没有必要,只道:“晚辈受教。”

周玄看我一眼:“殿下的伤不重吧?”

我微愣:“没有大碍。”正在回味他话里的意思,周玄已经走得远了。有人在身后拍了拍我背,我回过身,脱口道,“阿干!”

宇文灵殊似乎很为见到我高兴,可是马上又严肃起来,朝我摆了摆手:“这边。”

我跟他来到太极殿旁的一间朝房里,宇文灵殊悄悄道:“子悦,你想知道今天早朝的事吧?”

我不觉拉住他:“果然是在朝堂上发生的?阿干不妨详细说给我听。”

宇文灵殊看看自己的衣袖,眼神复杂地笑了一下:“别急,我马上说给你听。”

原来今早从并州赶来的人有两路,一路自然是李恭时与乔云,另一路却是逃过李、乔二人视线,冒死从太原赶回的一名守将。等到李

、乔二人发现后急行军赶回洛阳,仍是慢了一步。那名守将被带到江德面前,极力控诉两军争斗的惨烈,坚决否认并州有谋反之心,

说太原的冲突全由江原军队挑起,他们是不得已应战。太原郡守因为不肯屈服而被杀,被捕的两名将领也都是因为被逼承认是受晋王

指使而谋反,才保住性命。

江德听后立刻传江原进宫问话,恰在此时李、乔二人也押送两名将领赶到洛阳,不知情的情况下详述了事情经过,并让曹扬、李叡为

此作证。可是江德已然起了疑心,在他的一再逼问下,曹扬、李叡推翻先前口供,转而将矛头指向江原,为那逃回的那名守将辩护。

江德问清一切后再次勃然大怒,指责江原手段卑鄙狠毒,对亲生兄弟下此狠手,当场命人将他关入宫中一座无人的宫殿,并严加看守

,不得让他与外界接触。

我听了宇文灵殊的叙述,问道:“燕王现在被关在哪儿?”

宇文灵殊想了想:“好像是永福殿?”

我稍稍放心,那是江原过去在宫中的住所,看来江德只是发怒而已,实际并没有打算怎样处罚江原,于是又问:“这些都是在早朝之

前发生的事,阿干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宇文灵殊低声道:“实际上今日早朝,尚书以下人员都不得参与。一些消息灵通的老臣早已从皇上贴身内侍口中听说了此事,我从他

们商议的只言片语,又结合皇上在殿上所露的口风,大体猜到是这么一回事。因为燕王没出现在早朝上,皇上言语间又有安抚晋王之

意,最后还澄清了运送兵甲一事皆出于误会,决定不再追究。”

我叹道:“大概皇上他太急于让晋王消除谋反嫌疑,以致于有些偏听偏信了。”

宇文灵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忽然反握住我的手腕:“子悦,你要插手么?我劝你不要去,皇上此事怒意当头,只怕会迁怒你。”

我奇道:“阿干何必如此紧张?我没去过并州,如何插手?我只是想去见见皇上,顺便问他有无其他安排,毕竟燕王大婚在即,这是

牵动朝廷的要事,我不能不过问。”

宇文灵殊不自然地放开我:“你要小心。”

我对他报以一笑,离开朝房,急急去找上官皇后。上官皇后听说后十分震惊,忙道:“本宫马上去换朝服,求皇上宽恕燕王。”

我谢过她,又匆忙来到江德所在的显阳殿。片刻后内侍引我进门,结果还未到书房门口,已经听到江德怒气冲冲的声音:“温继你说

!朕该如何做?”

温继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不然,臣安排大理寺与御史台……”

江德更怒:“大理寺御史台!朕不要再听到这两个地方!上次是韩王,这次是燕王晋王!朕的儿子难道一个个都要交给他们去清查?

温继为难道:“臣知道这次事件太过棘手,晋王无罪,燕王就要获罪;若是燕王无罪,晋王就脱不了嫌疑……皇上,这要彻底查清来

龙去脉……”

江德猛地将什么从桌上拨到地下:“谁告诉你朕要查清楚?朕宁愿永不清楚!”

我走进去,江德脸色可怕:“越王,你是来给燕王求情么?朕不会答应,你趁早死心!”

我连忙跪地,双手捧上一道奏章:“不是,臣只是来问,何时可以去东海训练水军。”

江德略略意外,他接过奏章,并不打开,只问:“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低声道:“不知皇上预备怎样处置燕王,还会不会为他纳妃?”

江德眼中充满警惕,冷冷道:“朕只是将他禁足,何时说过要取消婚礼?”

我俯身一拜,道:“那臣想越快越好,最好在燕王的婚礼第二日就动身。”

江德审视地看着我的眼睛:“越王,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沉默半晌,最后道:“臣觉得,以后还是将心思都用在军务上比较好。”

江德仍是那般看着我:“好,男儿当以事业为重,这是朕今天唯一感到高兴的事。刺客的事如何了?”

“正在全力搜捕。”

江德微微点头:“很好,朕会准你的奏。你去先处理刺客的事,接下来朕再与你详谈水军的事。”

我谢过恩,又小心道:“不知臣能不能去见见燕王,这次搜捕刺客,也许会涉及天御府。”

江德冷冷道:“不必问他,朕准你进入搜查。燕王在成婚之前,任何人都不必见!”我只得遵旨退到一边。

不多时,人传上官皇后到,她穿着正装朝服对江德庄重下拜:“陛下,大婚前作此举动不吉,臣妾求陛下宽恕燕王,放他回天御府,

一切等纳妃仪式之后从长计议罢。”

江德扶起她,温言道:“皇后误会了,朕也是迫不得已,这是在保护燕王!不如此,事情会越发不可收拾!”

“臣妾想去永福殿看看,是否需要添置用品。”

“朕会叫人添置,皇后现在不适合见他。不过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江德说着道,“来人,送皇后回宫歇息。”

上官皇后无奈地低头,江德又温柔地与她耳语几句,忽听内侍又传:“贵妃娘娘求见。”江德听了面色微沉,“皇后,是你告诉了贵

妃?”

上官皇后道:“萧贵妃是燕王生母,臣妾自然要告诉她。”

江德叹一口气,转眼间萧贵妃已经进门,走到他面前道:“陛下,不知道燕王犯了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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