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你为我付出太多,我更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让你的家人失望。我不过就是你生活里的一个过客……今天以后,我们就各走各路
吧。」
项响看着大宁,目光跟他的声音一样冷酷得近乎残忍。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但是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今天是你和我的最后一天。不管你做何打算,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说完,项响垂下眼帘,不再看大宁。而大宁就站在那里,已经从头冷到了脚。
其实心里早就有所预感的,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项响在床上会那么别扭,他可以让自己亲吻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却独独不让自己吻他
的嘴。每当自己想要吻他时,他不是会扭头逃开就是紧闭了嘴巴。原来他是在为这个人坚守承诺。
不用问,他是爱着这个人的。
「如果没有话要说,想走就走吧!」项响也在看着墙上的照片。复杂的眼神说不清是爱是恨是沉醉还是迷离。
大宁仿佛听见自己冻僵的心摔落地面的声音,那样的干脆,那样的残忍。
挣扎着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大宁看看眼前的项响,此刻的项响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疏远,仿佛他根本不是那个每日跟自己在一起谈笑风
生的项响。他的陌生只让人感到阵阵心寒。
大宁问自己,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么?还有必要再说什么么?事情就在眼前,任谁都能看得明白。项响的从一开始就没有自己的
位置,他留给自己的只是寂寞深夜里枕边一个玩伴的位置,一个无足轻重,任谁都可的位置。
起点已经是错误,再多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大宁突然觉得心灰意冷。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么?还有什么必要去说吗?好像都没有。
大宁忍住满心酸涩告诉自己,就这样维持着自尊走出去吧,给自己一个不落泪的理由。车就在门外,发动机都还没有凉。过了今晚,这
个故事就走到了重点。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切都打回原形。明天又是新的一页。如同人生经历中的每一次失落,无论怎样都会过去。
大宁一步步向外走,走过宽敞的大厅,走过旖旎的海水鱼缸,再走过梦幻般的大理石门厅。走出门,坐进自己的车,车真的还没有冷。
打着火,系上安全带,大宁机械般的踩下油门。车轮缓缓的滑动,被大宁日思夜想了无数次的项响的家映在后视镜里。缓缓的缓缓的,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就变得越来越遥远。最后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大宁的视线有些模糊,努力看向前面的路。
走出小区的大门。大宁告诉自己:他终究不是属于你的。就此作罢吧,给彼此留一份尊严,毕竟以后还要做同事,还要一起工作。
用力克制住心头的痛楚,大宁转动方向盘把车子缓缓开上大路。刚走过的路还没来得及忘掉,风景也还是刚才的风景,只是看风景的心
情已经从春天跌落严冬。
大宁忍不住最后看一眼后视镜里的楼群,项响的房子已经完全消失在那片密林里。
大宁看看周围,回城的路上几乎没有车,清冷寂静得如同高原上的深夜。
就这样走出他的生活吧,大概以后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恨他么?其实并不恨。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是自己想要更多,才会以为他也
是一样,这能怨谁呢?
看来能欺骗自己的从来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大宁苦笑。
夜风有些冷,大宁却敞开所有的车窗。任冷风吹过自己的面颊,吹散自己凌乱的思绪。
怎么会这样?大宁问自己,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变了味道,过去的那些快乐和今天的所见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相。脑子里很乱
心里也很乱。说不清的滋味让人烦躁道极点。
大宁默默回忆,试图在纷繁复杂的信息中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项响说过的话一句句在耳边重放,听起来句句都是狠话,而墙上那个照
片和整栋房子又是明明白白的物证。可是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这不是真的呢。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第二十七章
一夜辗转反侧,大宁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班,看看项响没到。大宁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办公室。
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项响,索性不如选择避开不见。昨天受了太大的刺激,大宁觉得自己不能保证在见到项响时能以平常
心对待。
反正市场部是一个比较自由的部门,作为市场部经理出门去办个事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办公室里并没有人在意。
大宁出来,开着车乱走。后来终于想起有那么点工作可以做,于是绕着三环路一个商场一个商场的去看竞争对手的市场。
大宁看得很慢,却没办法集中精力。心仿佛没带出来,不知道丢在哪里,胸膛空荡荡的感觉。
幸好这些工作平时有专人负责,并不需要大宁真的用心去看。于是大宁开始走马观花,随便乱看,故意问一些刁钻的技术问题为难卖方
,借此打发时间。
大宁慢慢地转到一个巨无霸式的商场堆,这里很热闹,快过年了,到处都是欢天喜地的促销活动。商场门前车水马龙根本没有停车位,
大宁把车停到马路对面。准备多走几步路。上过街桥的时候,看见一堆人围在那里把桥面占了一大半。
大宁跟着人群慢慢往前走,走过去看到原来交通不畅是因为有人在人行道上摆地摊。
大宁对这些没兴趣,却也只好跟着人流不得不慢慢走过每一个摊位。
忽然,一个摊子吸引了大宁的目光。
摊主卖的是儿童玩具小火车,在地上摆了大大的一圈铁路,让一辆电动火车在车在上面跑。不知道是现在的工艺太先进还是电池比较有
力气,总之小火车呼啸着跑得很带劲。惹得一群人驻足围观。
大宁看着那小火车忽然想起在亚布力时项响跟小白说的话,「那我得要辆加长款的--火车!」
「老总,有加长款的火车吗?」大宁话一出口自己才猛然惊醒,原来自己这半天迷迷糊糊的一直在想项响。
「有啊,有啊。您看看……」小商贩一看有买家,立刻热情如火地介绍开来。大宁看看周围,发现自己有心想走都走不了了,因为围观
的人已经把路都堵死了。
十分钟后,大宁放弃了去对面商场的念头重新回到车上。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盒子,盒子里是全套的玩具火车和铁轨。摊主很高兴,又多
送了还几节车厢给大宁。
大宁看看手里的东西,很有点拿自己没办法的感觉。
没心思工作,大宁在必胜客里把下午茶吃到太阳落山,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是公司经理例会,大宁知道只要自己没辞职就得回去开会。
磨磨蹭蹭回了公司,大宁低着头进门直接扎到自己的位子上打开电脑假装埋头工作。直到总办秘书来通知开会的时候。
大宁跟着众人进去会议室,老总已经坐在那里。
大宁在老总右手边坐了,不自觉地就去看老总的左手边。那里是项响的位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会议开始项响的位子都空着。
难道项响没来上班?大宁有点坐不住了,想打个电话去问问,却又碍于老总就在眼前,没法行动。一个会开的心不在焉,只觉得会议进
行得太慢。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屁股还没离开椅子就听老总说:「大宁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大宁一百个不乐意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工作是要做的,老总的话是要听的。
跟着老总进了小办公室,大宁以为老总找他是要继续开会。
「君辉啊,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老总和蔼慈祥关心备至。
大宁本当感激涕零感谢领导关怀,只是心里被项响的事弄的实在没有心情跟老总多谈。
「挺好的,已经出院了。」大宁答得有些敷衍。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总一副那我就放心了的样子,似乎也不想多谈。
沉默了一会儿,老总终于搔搔脑袋,准备说正事了。
「君辉啊,你知道项响他昨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老总一开口就把大宁吓了一跳。心想我去项响家的事昨天晚上才发生,他怎
么今天就问这个。莫非他知道?
大宁坐不住了。
老总没看大宁,顾自坐在那里搔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昨天晚上挺晚的时候他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老总顿了顿,老奸
巨猾地看看大宁的反应,「他说他想辞职!」
大宁果然被吓了一跳。「啊?他要辞职?」大宁张大了嘴巴,惊讶得半天都合不拢。
老总眼风如刀逼视着大宁,故意问:「是啊,我说你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呢?」
大宁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他怎么能这样?说走就走,他也太不把工作当回事了。」
「君辉啊,你跟他比较熟,你说说看,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老总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虚心请教的样子。
可惜大宁心里早开了油盐铺--五味杂陈。根本没功夫跟老总斗心眼。
「您做的挺好……大概应该……是我做的不好!」大宁只想快点结束谈话。
老总却似乎故意要拖住大宁,摇摇头在那里说:「不会不会,他怎么会因为你辞职呢。他要是觉得你不好可以找人顶替你的位置么。再
说他经常跟我说你是他最得力的搭档,你俩配合得天衣无缝,肯定不是你的原因。」老总走出一副无比老糊涂的样子。「我看啊,还是
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嗯,肯定是这么回事。董事会对今年的销售额期望确实太高了,不切实际,而他呢,又是一个很想把工作做好的
人,所以呢……」
大宁只能苦笑,心想老总你说的这原因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就别跟我兜圈子了。
「君辉啊,你去看看他吧,帮我好好劝劝他,心情不好可以休假,用不着辞职么。」老总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即便他不知道项响辞职的
真正原因,他也能猜出问题的症结所在。这个症结只有一个人能去解决,这个人就是大宁。
「你现在就去找他,告诉他我给他一星期的假,不,一个月,带薪假期。你跟他说等他觉得休息够了再回来上班。」老总慷慨得让人感
动。
大宁做深呼吸,由衷佩服老总爱才惜才的决心,也十分赞赏老板圆滑漂亮的用人手段。只是心里觉得这些嘎嘎响的诱惑对别人也许管用
,可是对于此刻的项响很难构成有效的吸引。自己即便是去了,也十有八九会无功而返。
可是要说就这么放弃,大宁也不甘心。再看老总殷切的目光和信任的表情,大宁也只好把心里话咽回肚子里,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试试
。
老总十分高兴的样子,亲自送大宁出门。
临出门的时候,老总拍着大宁的肩头又补充了一句。「你跟他说,我这次去美国一定会好好劝劝他爸爸的。不就是有点另类癖好么,有
什么大不了的。」
啊?大宁惊得下巴直接掉在地上,七魂跑了三魂半。
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老谋深算城府深厚的老总竟然能说出这么前卫的话来,简直是直击内幕当场揭穿啊。
「快去吧,快去吧!」老总跟没事人似的跟大宁道别。
大宁一路揉着自己的小心肝直到走回自己的座位都没能平复下跳乱了套的脉搏。心想这老家伙不会是个什么精吧,搞不好他还知道自己
和项响上过床。
由于受了过度惊吓,大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打电话给项响,可项响家的电话没人接,手机又一直是关机。大宁看着电话恨得咬牙
切齿,手机为什么一定要设个关机状态呢,就不能设计个不能关机的手机么?没办法,开车走一趟吧。反正昨天刚走过,熟门熟路的。
一路开到别墅区,找到项响的别墅,看见项响的车停在门口,大宁上去按门铃。
无人应答。
再按,
还是无人。
大宁不死心,围着别墅转圈看有没有没关上的落地窗之类的可以溜进去。结果把保安都招来了还是没能看见项响的踪影。
「他的车在这里,人呢?」大宁问保安。
保安面面相觑。「也许是搭别人的车出去了吧。」
大宁望天,心说保安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啊,你就不能说他是叫了出租出去的吗。为什么说是搭别人的车,你还嫌我受的刺激不够多吗
?
保安很诚恳地告诉大宁:「我们只有车辆进出的记录没有行人进出的记录。所以,对不起了。」
大宁也只能叹气,跟保安说要不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什么时候他回来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打个电话,说着留了电话号码外带一百块钱
。保安收了钱,很痛快地答应了大宁。
大宁开车离开,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项响此刻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样找到他。
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这个晚上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看看无人的马路,大宁决定独自去酒吧喝点酒散散心。
一路开车进城,路上车越走越多。
下了三环,拐上去酒吧街的路,车几乎快要开不动了。大宁看看车外闪烁的霓虹,不由有些心酸。这个地方是自己以前经常来的地方,
圈里人管找伴叫打猎。周末的时候自己也会经常来这条街上寻找猎物,凭自己优秀的外表和不俗的谈吐以及口袋里的人民币,随便就可
以套住一个看着不错的男人,制造一次浓情的艳遇。
也是在这里,自己遇到了项响,并耐心等待了半个多月,终于在某天晚上守到一个机会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成功把他带回了家。
从那以后,自己似乎就把这个地方忘记了,再也没有来过。
大宁烦恼地甩了甩头。怎么会陷得这么深呢,完全是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离不开他的地步。就好象走火入魔似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
项响身上,每天一下班就想着怎么约他出来上床,怎么让他喜欢上自己,让他也象自己离不开他一样离不开自己……喜欢看他笑,喜欢
听他说话,喜欢他吃饱了在屋里闲逛的样子……
砰砰……有人敲打大宁的车窗。「先生,要花吗?蓝色妖姬,买一只送人啊……」大宁摆摆手。
这条曾经很熟悉的酒吧街此刻看起来简直俗不可耐,到处充斥着做作和庸俗,故意营造的灯红酒绿好像一个要死的病人硬画了一笔口红
,怎样都遮不住内心的空虚,大宁觉得自己已经很不能适应这个地方,只是既然走来了,总要去跟朋友打个招呼。于是大宁三拐两拐的
找到一个地方停好车,再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精神,这才下车挺起胸向熟悉的酒吧走去。
还没走到酒吧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第二十八章
大宁把手机接起来,里面传来周围一片嘈杂声。
「大宁,你在哪里呢快点到我这来一下?」是王大猫的声音。
「哦,是你啊!」大宁没好气地想,难不成我跟这家伙有心灵感应了?怎么自己这么久没来他酒吧他一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过,今天自
己一来他倒是打起电话来了。
「等一下,我就在你酒吧门口呢。」大宁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酒吧厚重的木门。
酒吧里光线很暗,大宁适应了一下才看清里面的环境,气氛好像不大对劲。
「大宁,这边,快过来。」欣儿在向大宁招手。大宁穿过人群走过去,一眼就看到正被大猫搀扶着的项响。
项响挂在王大猫的手臂上摇摇欲坠,衣衫凌乱两眼通红,狼狈得一塌糊涂。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宁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苦找了半个晚上都没有找到的项响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这副模样。
「项响,你怎么样?」大宁抓住项响的双臂使劲摇晃。
项响神情木然,眼睛虽然看着大宁但眼神明显已经涣散。大宁使劲喊他的名字,他听见有人叫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大宁扭头质问王大猫。「他怎么会这样?」
王大猫一脸惭愧,旁边的欣儿赶紧告诉大宁。「他今天过来喝酒好像心情不太好,喝了两杯就说头痛。我让他在椅子上躺会儿,他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