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分明
林亚反正是死皮赖脸地住下了,从一开始,叶非云就没相信林亚说的"偶尔过来看"时的"偶尔可能留宿",摆明了是一起搬过来住的,偏还要假模假势地装裱出"探访"的皮,林亚这种极其幼稚的行为让叶非云也哭笑不得。
幸而有两个卧室,林亚自然被赶到了那间小的里去,几次抱被子"夜奔"都没有结果,于是林亚干脆趁叶非云不注意的时候洗巴干净,赤裸裸地占领了这块思量了许久的"阵地",平生打仗还从没有需要这么久才能攻克的阵地。
叶非云也就是下楼去买了兜苹果的时间,就发现了阵地失守,床上挺着只不知何谓"羞耻"何谓"不速之客"的猪,做酣睡状,兀自在那里比装睡更像装死的一声不吭,大气也不出,只有耳朵支在那里,雷达似的监听着叶非云的反应。
良久,没有任何动静。
林亚忍不住在那里寻思,难道没发现?是继续装死还是偷偷瞧瞧情况?
才开了一条细缝,叶非云的声音已经到达耳膜:"不装了?"显然是一直在床边站着的。
一掀被子坐起来,赤了个胸膛,干脆豁出去了:"都是你,老不待见我,要不我哪用的着这么下三滥!"
"还知道自己下三滥呀?"笑得抿不住嘴,坐到床边,揪了被子给林亚围上,"事情处理好了吗?不是说好你处理完了才允许你睡这里的么?"
"我......"泄了气,好一会儿,才又鼓起那股劲,"蟑螂一向都是生命力顽强,一时拍不死也不能就不让我活了不是......"
"你怎么和他谈的?"确实也是到时候该谈谈这个让自己吃了第一桶醋的家伙,到底是啥来头,在林亚这个惯能诈唬威压的家伙面前这样坚持硬挺,居然在已经知道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后还是这样执着于林亚。
"我出两倍的价钱回购他手上的股份,他不卖,找他谈了几次,都是只谈交情不谈钱,说是死也不卖他手上的股份。"
"那其他的呢?"
"其他?其他什么?"瞪了个眼,颇有些嗔怪叶非云哪壶不开提哪壶。
"比如他对你的念想......"看了看林亚的脸色,提醒着。
"有什么可念想的!老子哪只眼都瞧不上他,什么东西!拿公司的股份来要挟,算个鸟!"林亚以经气得七窍生烟了,压根忘了该在叶非云面前保持点多年以来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可怜的形象,蹭地翻下床站起来,忘了自己保持了初生婴儿的干净(赤裸裸的干净)。
身材保持的确实不错,可惜天太凉了,叶非云也不敢肆意享受免费的猛男裸体秀,赶紧抓了林亚塞回被窝:"想感冒啊?!还不给我躺好了,好好说,穷激动什么。"
嘿笑了几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得意,窝在那里,美得冒泡:"还是你对我好......"
"说事,别岔开。他想怎样?"横了一眼,倒惹得林亚更肆无忌惮的笑,多明确的醋意呀!自从放下那颗心之后细细地去观察叶非云,还是能发现许许多多的蛛丝马迹,桩桩件件都指向了相爱的事实,以前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楞是提心吊胆大吃飞醋地过了这么多年?
在被窝里捂着肚子直笑得眼睛都没了,才开口:"那家伙说他想跟我一起生活,靠!老子一个还没伺候好呢,还伺候他?想得倒美!"
"他没说他会伺候你?"语气已经不怎么好听了,像是嚼了颗半熟的山楂,捻着牙的酸。
"说了,那不是笑话么!非云,我只要你一个。那种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充大爷的东西,一上战场准尿裤子,实在瞧不上,不过就是披了一张嚣张外皮的老鼠。有现在纠缠我的胆子怎么没有当初报效国家的雄心?!"一转眼才发现叶非云已经在那里肃着个脸不动声色地生上气了,林亚赶紧连被子一起窝过去,"非云,到现在你还不信我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追着你跑,为你嫉妒,为你难过,现在你倒因为这些个没什么分量的蟑螂来跟我怄气,你是不是故意想整我?"
"去你的。"一巴掌隔这被子把林亚拍翻在床中间,"叫你得意!看我拈酸你很来劲是不是?就不怕我憋死你?!"
"你才舍不得呢!要不你今天怎么不把我轰出去了?"腆着脸,林亚从来就不知道在叶非云面前还有脸皮这一说。说林亚粗糙不解风情不善看人脸色老招叶非云生气吧,嘿,这种事上倒领悟的快,当然,要赶他出去的时候就领悟得慢上数百倍。
"你还得意上了!"扑过去,连擒拿带挠痒地使劲揉林亚。
"别揉了......"连着讨饶,未果,只得边笑得连鼻涕带眼泪边闪躲着大吼,"你不住手我就动手了!"
"有本事你就动手!你还敢揍我不成!"搬过来都已经大半个月了,手上工夫已经基本恢复,也就脚力上差了些,在床上打架可未必会输。
算计了所有,还是抵不过林亚的一招:不要脸。
被扒得同样干净之后,只得裹紧了被子:"一边睡去。"
"你要冻死我呀?"死皮赖脸的贴过去,"非云......"
还是蹭进了被窝,暖暖地抱了,蠢蠢欲动地到处煽风点火。
嘴里喃喃着不断地赌咒发誓,不外乎三点:一,对叶非云此心可表日月,绝不敢有二;二,一定勤拍马屁多干活,伺候好叶非云,只要记得多赏点同床共枕的机会,最好是每天赏;三,对于蟑螂类生物不但没有任何好感,还有直接拍死的欲望。
其实林亚的性欲算是比较能克制的,可叶非云这样的克制法,换谁也受不了,以前在军队,有时、空、军规的限制那是没办法,一年难得在一起一次叶非云还要推三阻四地不从一番,现在好不容易相守在一起了,嘿,居然还玩禁欲这套!怎么可能让叶非云如愿!
其实叶非云也不是没欲望,只是欲望来了不知道该怎么向林亚表达,总觉得这档子事不是可以拿出来讨论交流的。幸而林亚一般也不给叶非云百般纠结踌躇的机会,总是不放过任何一次可能的机会纠缠着思想那档子事。
床还是窄了些,林亚已经无数次抗议过这件人生头等大事:没床怎么恩爱?怎么休息?要知道人一辈子在床上的时间是最长的!
将叶非云压在身下,林亚不无得意:瞧瞧,这么出色的男人都是自己的!那眼,那眉,那整个脸偶无可挑剔,最多也只能说句稍微冷了点,那小腰,那臀,那身材任谁看过都不可能忘的掉,绝对的完美......
哎哟!被叶非云掐了一下,林亚唆了唆口水,赶紧专心地亲。
叶非云也没拒绝。
确实有日子没亲热了。
确实也有些想念林亚的味道。
确实......也想念那种颠覆理智的快感!
林亚没发觉叶非云的细微变化,还在那里努力地挑逗着。被叶非云踹下床去的经历是越少越好!
埋首在叶非云的小腹之下,林亚秉持着"老婆快乐就是我快乐"的原则,不但舔着欲望,还不时舔着需要进入的地方,手上早拿了润滑剂,在手心搓热乎了抹的到处都是。
实在忍不住,勾了勾林亚的脖子,揪着头发从被窝底提上来:"你到底做不做?"有些恨声,就差说"不做就赶紧地滚蛋,别在这里光点火不发射"。
"耐心些,我怕你疼了。"往死了亲,唇舌之间的交流让林亚的欲火更上了一层楼,"等我一会儿......"
继续把自己埋到被窝里,将叶非云的腿劈开了,从大腿内侧一点一点地亲过去,膝盖往上三分的地方开始,没有一寸地方是空白的,浅浅深深的吻痕甚至有些痛,还带着几分痒。
叶非云不觉得。只有满满的情欲泛上来,更渴望着一点点痛,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林亚给予的痛并无法让他清醒,往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不介意这样做着高难度的横式大劈叉,就算太过风骚,恩,相比淫贱叶非云还是更喜欢风骚这个词,就算是太过风骚,也无法阻碍渴望更进一步亲热的欲望盖过想维持个人尊严的心。
尊严,那是什么?情人之间需要这个,可欢爱之时需要么?
大约是想改改自己一直以来疯狂需索的性形象,林亚这次颇为耐心,虽然都是由他主导和引领每一场性事,虽然即使叶非云受了这种事的是伤还是不会在下一次完全地拒绝自己,可林亚再也不想那样去对待现在的叶非云。
"你要我等多久?"颤抖着的声音,手也揪着林亚的头,极力克制着不让那吟哦之声出口,"让我也等到白头吗?"羞怨的语气十分明显。
林亚显然吃了一惊,这样主动暗示求欢的叶非云,从来没见过!
实在是......有一种想泪奔的感觉。
"我进来了......"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叶非云?怎么可能领悟不了这么明显的暗示?怎么可能不欣喜若狂地搂了,用疯狂的吻和密实的贴合来表达心中对这样放开自我真实交流的叶非云的热爱?
从锁骨的中间,一路辗转舔吮,蜿蜒上去,是林亚最喜欢亲的下颌。
第十六章 斩旖念
身上热得简直可以煎鸡蛋,可那万恶的点火者仍旧在那里磨蹭,顶着入口旋磨着,脑袋被扣住,林亚湿糯火热的唇在下巴尖上肆虐着。
腿被劈开,很有些无力地任由自己的肢体暴露在林亚的视线之下,有些羞恼了:"到底做不做!"伸了手想去推林亚,却已经被林亚顶了进去。
"放松些......"实在对始终无法松弛身体的叶非云感到束手无策,靠紧了,一下一下地舔吻着叶非云的胸口。
被那一丝丝的痛感刺激得清醒了些,想到方才百般地暗示明示,林亚居然还耐的住性子在那里磨蹭,羞恼上来,支起脑袋,伸手就是一巴掌:"出去!"
"非云,不。我不。交给我,我不会再弄伤你。"没有躲叶非云的巴掌,也没有去捉住那没什么力量的手,被扇到了还贴过去蹭了蹭,气得叶非云连推带搡地,林亚知道叶非云是害臊了,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明白白地主动的要求被进入,没有任何掩饰。并且还是在林亚保持了相当大一部分理智的情况下。
靠近耳朵,低喃:"我爱你......"到发狂的地步......一切都可以抛弃......一切,都可以毁灭......包括政治信仰!只要你是属于我的。
抓了叶非云的手,在掌心里舔了舔,丝丝麻麻的痒,让叶非云失了力气,涨了脸皮,一歪脑袋,半边脸埋进了枕头。
脖子拉出了一个平顺的浅弧,虽然已经是冬初,也已经泛了细密的 一层薄汗出来,和林亚舔吮过留下的口水杂在一起,晶晶亮的,像是完美的大理石雕像上泛的华贵光泽。
林亚没有动。即使裘致远已死,即使明白叶非云没有爱过他,还是抹杀不了叶非云对他的赞誉:体贴、温柔......
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占据了自己所没有的优点给予叶非云好感?林亚确实是不甘的。虽然一样觉得这样忍耐是个苦楚的活,可林亚再不愿意作出那急吼吼来、急吼吼上的色鬼投胎模样。
用了些力,掰正了叶非云的脸,眼睛半闭着,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眼角很润,眼线很长,从来没发现叶非云的眼睛有这样妩媚情色的时候,这样从眼底缝隙里散出来的略带羞涩和情欲的光,真真撩人。
吻上左边的眉毛,拿牙轻轻地咬了咬眉骨,正柔情蜜意之间,下体已经碾磨了一下往深处又顶了顶,手也顺到了胸口处,拿手掌盖了那一处,捂得热热的,却不拈动。
实在装不下去了,叶非云睁了睁眼,伸手勾了林亚的脖子:"在报复我?"
呃......丈二金刚,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意识到自己;老是打哑谜给林亚猜确实有些难为他了,尴尬地笑了笑,舒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屈了腿挂上了林亚的腰,挺了挺身子,努力地将林亚往更深处吞噬。
"非云......"实实在在地吃惊了,虽然叶非云偶尔也会体恤林亚,给予比较大程度的配合,可这样的,应该算的上主动挑逗了吧?
赶紧狂吻回去表示自己的激动和对这种行为的推崇:"我会控制不住的......"手已经摸到了腰上,贴在侧后方肾的位置摩挲。
抬了脑袋凑到林亚耳朵边去:"为什么要控制?"吹气如同初秋夜晚的凉风,清爽而沁人心脾。
被叶非云一个收臀提肛刺激得浑身颤抖,林亚只能往死了抱住叶非云:"我......来了!"
托了腰,再也控制不住那种狂热,咬住了叶非云的下嘴唇,只剩下律动。
房间里弥漫着林亚低沉婉转并且开心得意的哼哼声,那种像是吃饱了一肚子鱼的猫轻轻打呼的轻响,夹杂着肉体撞击的声音,以及叶非云偶尔逸出鼻间的恩恩声,让林亚安心地继续努力耕耘着。
实在是热,被子早就掀到了地上去了,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略略有些凉,可林亚依然出了一身汗。
非云的每个地方都是这样好!哪怕是像现在一样开始别扭了松开一直挂在腰上的腿去顶自己的腰。
"想换个姿势?"不无恶质地坏笑着,抱起来,轻轻地下床。
非云这两年消瘦多了,居然变得这么轻!得好好给他补补。
"搂紧我......"站着做虽然有够刺激,可叶非云毕竟也是个大男人,即便消瘦了份量也不轻,林亚如果还想保持适当的力度,就需要叶非云的配合。
脸红了,还是依着林亚,圈紧了他的脖子,将重量挂了一半到肩上。
林亚终于疯狂了。
那种火热,那种紧窒,那种刺激......那种深深被所爱的人包裹着、接纳着、抚摩着的感觉,实在是天堂。
直到两个人都洗完澡躺在床上,林亚依然美滋滋地笑着,床太小,虽然不明白叶非云是故意买那么小挤兑自己还是确实不习惯两个人躺在一起睡觉,林亚已经满足。
"躺过来一点。"叶非云侧身让了点位置出来,林亚的睡相实在不能算好,虽然在伺候叶非云昏迷两年的时候已经训练得不至于床上大回旋,可就这样侧身躺在床架的边缘必定是要享受晚上极限坠落的快感的。
笑得很开心,小心翼翼的往床中间挪了挪:"你抱着我睡晚上我就不会掉下去了。"怎么看怎么一副贼相。
"不习惯。"翻了个白眼扔给林亚,转过去,右侧睡了。
"那就我抱着你睡吧!"好象是找到了一个最佳解决方案,林亚很满意地将叶非云的肩头揽过来,窝在自己的胸口。
"别闹。"
"恩,不闹。"
"明天去把你的公司股份卖了。"
"恩?"嘴唇还流连在叶非云的耳后。
"他要的是你,不是你那公司。你向他要价现有价值的8成,告诉他,如果他不收,你就7成抛售。"声音有些低,显然是累了。
"要是他真买了怎么办?"那林某人岂不成了无业游民?
"他不会买,他要的就是一个和你接触的机会和牵掣你的羁绊。他如果不买,你就抛售,除非他肯转让出他手上的股份。经商和作战一样,都是玩的知己知彼,玩的是对人心思的琢磨,你把作战的能耐用上去稳赚不赔。没人有过你这样生生死死的抗争经历。"还是不忍心再让林亚两边受气,反正罚也罚过了,醋也吃够了,没有再装冷下去的必要,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林亚没回答,只是用他那热情万丈的吻表达了他的欣喜和感动。那胯下再次蠢蠢欲动的地方让叶非云一度以为他会再来一次。
幸而,没有。林亚居然也学会了克制。
林亚成功占领了阵地的第二天,张腾辉同志就遭到了灭顶的打击。
林亚忽然从"当局者迷"的思维怪圈中清醒了过来,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