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茬的。
只是,今天是曹逸然的生日,并且过一会儿曹逸然的生日宴会就要开始了,这个从曹逸然的一身白色正装西服看得出来。
周延把目光看向逸宁,逸宁心里一紧,刚才被曹逸然那样扇耳光,他为自己的无用感到悲哀,现在又被曹逸然污蔑,周延甚至也是一副不
好在两人之间抉择的样子,这就更让他伤心了。
他把头转向一边去,脸上疼痛异常,嘴里也有血腥味,不想为此说话。
曹逸然却更加言之凿凿地道,“你昨天说要我来给他道歉,我今天就来了啊,生日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专程开车来找你和他,让你们
一起去,我这个寿星都做到这一步了,大哥,你昨天的气应该也能够消了吧!”
周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你没有在,我让他给我倒杯水来喝,”曹逸然指指那个作为证据的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因为刚才逸宁被扇倒在沙发里的时候脚绊
了一下那桌子,桌子移了一下,水杯里的水也溢了出来不少,地毯都被染湿了些许,“他端水放在桌子上了,居然靠过来勾引我。大哥,
一般的人,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傍着一个再傍另一个像他们这种人也只是生存手段,只是,你待他这么好,而且是真心待他,他居然背叛
你,来勾引我,我实在气不过……”
曹逸然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气愤难当,逸宁仿佛真的是那个勾引男友朋友的不要脸的人一般。
逸宁听他居然能够将谎言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就诧异地无言以对,瞪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
周延皱起眉头来,对曹逸然道,“够了,不用说了。”
曹逸然黑着一张脸,目光犀利里又带着受伤,手指指着逸宁对周延道,“大哥,这个人这样不要脸,根本不值得你用心对他,别和他来往
了。”
周延放开逸宁的手站起身来,“一直都是你在说,并不能证明逸宁当时就勾引你了……”
周延的话还没有讲完,曹逸然就大声喝道,“大哥,你是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这个婊 子就是陪你睡了,你就要偏袒他了吗?”
逸宁心里酸苦,脸颊疼痛,身体也不舒服。被人欺负,他在心里其实很恨,不过,他一向喜欢把任何事都忍在心里面,即使被曹逸然这般
对待,他希望周延能够认清事实,不过,此时,他的心却突然凉了,脑子里也像是外面的冬日冷风吹过一样,让他觉得冷,却也让他觉得
清醒,的确如曹逸然所说,自己就是陪周延睡了一次而已,算起来估计还不够补偿以前周延待他的那些好处,想必已经睡过他的周延也不
会对他有什么性质,对方两人是好友,是兄弟,自己只能算一个外人,即使自己是受害者,但是去说出真相岂不是又是挑拨别人兄弟间关
系,那样,又算什么呢,周延相信自己还好,要是周延不相信自己,自己心里估计更难受,脸上肯定也不会好看。
逸宁沉默着,即使周延的眼睛望着他,他也并没有张嘴为自己辩解。
“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婊 子,他现在是我的人。”周延因为曹逸然接近发狂质问的话而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
“行,他现在是你的人,我不说他了。这么个人也不值得我花时间来说。”曹逸然面露讥嘲之色,说完之后,又望着周延,严肃认真道,
“哥,我的生日宴,我亲自来接你,你现在倒是要不要和我去。”
“你的生日宴我会去,只是,先把逸宁这里的事情说清楚。”周延沉着脸出口,显然并不相信曹逸然那套逸宁勾引的话。
“那是他该得的,有什么好说。”曹逸然眼中冒火,整个人都显出一种极度的气愤来。
周延过去拉逸宁,逸宁却向后躲开了他。
周延一愣,“你没话说。”
逸宁把脸转开不答。以前他因为受委屈受欺负定会眼圈泛红要流泪,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可怜的神色。
周延心痛他,此时却又拿曹逸然没有办法。
曹逸然望着周延,放软了声音,道,“哥,这是我爸妈为我做的最正式的生日宴,从此我就成熟,要自立了,你是我从小到大认定的哥,
你要不要和我去?”
近二十年的交情,生命中几乎是从记事起就有了对方的身影,一起长大,即使是他的亲兄弟如林小齐如周念,他都没有过什么交集,这个
人,却是比他的亲兄弟还要亲的存在,又听曹逸然放软了声音,周延根本再也无法说逸宁的事情,只能道,“你先回去吧,把衣服打理好
,我等会儿就到。”
“我是来接你的,你不和我走,我回去做什么?”曹逸然态度强硬,目光从逸宁身上冰冷扫过,又望向周延。
周延看了看逸宁,又看了看曹逸然,心里也是一番纠结,最后道,“我还得洗澡换了衣服才能去。”
“到我家去洗澡换衣服也是一样。”曹逸然理所当然地说着,就去拉过周延的手,不要他再去关心逸宁。
逸宁这时候才看向周延,因为脸上的伤,说话说不清楚,含含糊糊,加上声音太小,他是想叫周延和曹逸然去,不过,曹逸然在周延身边
说话,便掩盖了他的声音,周延最后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被曹逸然拉走的时候,回头只看到逸宁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还有那红肿的脸
颊。
第十八章 离开
当周延被曹逸然拉着离开了家,房子里变得寂静。
逸宁坐在那里,因为脸颊太痛,他甚至不忍伸手去摸,被曹逸然扇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小腿在桌脚上绊了一下,小腿上便也分外疼,不过
,像刚才那般情景,他也没有要依靠这种苦痛来博取周延的怜惜同情,他知道可以这样做,但他不愿意那样。
把睡裤裤腿捞上来一些,看到小腿接近膝盖的位置已经脱了一些皮,脱皮了的地方红红的一块,周围有点乌青,用手碰一下便十分疼,他
只好放下手不去碰了。
抬起头来,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房子里的寂静与突然的冷清,逸宁恍然有种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的孤独与凄凉。
又坐了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
脚上太痛,加上和周念欢 爱屁股也痛,便只能慢慢地一瘸一拐地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有药箱,里面有药。
在药箱里翻了一阵,拿了治瘀伤的药出来,还有创可贴,先把腿上的伤处理了,这才拿着那散瘀药到自己的卧室里,他的卧室里有一个挺
漂亮的梳妆台,大大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非常清晰,逸宁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两边的脸颊都红肿了,嘴唇上也有伤。
看着脸,他的心里凉凉的,他并不能明确地知道这种内心冰凉的感觉是什么,凄凉,辛酸,茫然,无助,厌恶,或者还有痛恨么?
那散瘀药带着黄色,逸宁涂了一会儿,脸颊上最开始的那种火辣辣的痛便好些了,只是,脸上却在红之外带上了黄色,看起来面色更加不
好的样子。
逸宁在心里叹口气,也没有办法,把药又厚厚涂了一层,这才把药放下了。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看向窗外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的胃里也不舒服起来,那是饥饿,不过,他却不想吃东西。
他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他望着手机却不想去接,心里不愿意,好像身体便也没有力气去接了一样。
望了震动的手机一会儿,手机终于不再震动了,便又听到客厅里的座机响起来,他站起身,出了卧室站在客厅里看了那座机一会儿,面上
木然,眼里却开始泛起一丝水意。
逸宁还是走到那座机旁边去,弯腰在电话机边上的记录本上面写了留言条。
电话机已经进入自动答录,周延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压抑和歉意,“逸宁,快接电话,逸宁,逸宁……”
逸宁听着发现心里开始疼痛,伸手把电话线拔了下来,电话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个电话才刚安静,周延放在台灯小桌上没有带走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逸宁看也不看,就把手机电池给取了,有些气愤地把手机扔
到沙发里,看着手机在沙发里滚了两圈才停下来,他的心里原来压抑的那种冰冷与气闷好像慢慢松动了一些。
然后这才去自己卧室里,关了手机,开始收拾东西,他在这里穿的衣服几乎都是周延让人买来给他的,别的东西也都是周延提供的。
逸宁到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只是电脑里有自己的记录而已,他到书房里去把电脑里自己的东西都清除了,又把
自己那点零碎的东西拿了,看到自己的脸实在不能让人看到,便用围巾好好裹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挺不舍的,毕竟,在这里,他留下了太多的感情,而此时,他却要离开了。
站在玄关,关掉灯光,在一片暗沉里,能够朦胧看到客厅里的各种摆设的形状,那张盖在沙发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去洗的沙发巾还是他和
周延下午的时候买的,当时气氛还那样好……
又能想起在周延的卧室里,他突然将一切都想通释然,答应他上 床的情景,不久前在床上还是最亲密的两个人,转眼之间,却有种人走
茶凉的凄凉与无奈。
提着东西转身离开,打开门,走出去,然后,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离了他的视线,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从小区里走出去,逸宁在路边拦了出租车,然后到了火车站。
无论什么时候,家都是最温暖人的一个词,是受到伤害,心中苦楚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地方,虽然父母早已离异,他现在回去只能是个
累赘,但是,他心里想的还是那里,他想到自己的已经渐渐年老的母亲,还有那一个疏离的父亲,他想要回到母亲那里去。
买了火车票,坐在候车厅里,已经接近农历新年,火车站里人很多,他好不容易找个位置坐下,在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人流里,他突然觉
得前所未有的孤独与难过,心底的那股冰凉与气闷泛起来,变成了铺天盖地的伤心与痛苦,还有怨恨,他这才明白,他刚才一直压抑在心
底弄不明白的感情是什么:他原来是想要做一个豁达的人的,他想要周延并不用在自己和他的兄弟曹逸然之间选择,他不想破坏那两人的
关系,他想要表现地好一些,他也以为自己是这样做的,并且也是甘愿这样做的,不过,现在,他才明白,他的心底并不是这样想,他怨
恨跟着曹逸然离开而置他不顾的周延,他怨恨曹逸然那样对他又把周延拉走,他的心里很痛,他明白了自己其实一点不想那样豁达,他想
要朝周延使性子,他想要朝他哭诉自己遇到的不公平,自己受到的欺负……
不过,自己已经离开,那些都该离自己远去,周延应该离他远去,那伤害过他的江哲也将退出他的生活,还有刚才打过他的曹逸然,他也
应该忘了。
在这个城市里的一切,他都想要舍弃掉。
逸宁茫然地看着周围热闹喧哗的人群,也许,他应该和这个城市说再见了,以后不要再来。
他可以回家给母亲说,他在这里生活很辛苦,他想要在家乡那样的小城市里找一个工作就行了,他甚至还可以继续做他喜欢的事情,写点
小说,写写专栏,他在小城市里的生活一定会比在这里更好一些。
坐在火车上回家的路途并不长,晚上的火车,第二天一早就到了。
逸宁提着东西下了火车,却又茫然了起来,他的脸上的伤还没有好,要是回去给母亲看到不太好,而且,他也没有给家里说他回来了。
于是只能又去一个便宜的小旅馆里住下。
他们家所在的小城市还是个小的旅游城市,这里旅馆很多,在这个旅游冷淡的时候,住宿费非常便宜。
逸宁先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买了车票四天后回家,想那时候脸上的伤估计也不明显了,可以回家了。
母亲挺想念他,叨叨叙叙说了一大堆让他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这才挂了电话。
听到母亲的声音,逸宁就已经泪湿眼眶了,听母亲说完,挂了电话,逸宁便靠在公用电话亭里哭起来。
好像以前受过的所有苦楚都有了一个可以倾诉,可以被包容的地方一样。
逸宁在小旅馆里住着,旅馆不远处是个公园,平时有很多大爷大妈在公园里,或者散步,或者下棋,唱歌,喝茶,聊天,还组成业余的民
乐艺术团体排练表演之类,小孩子也挺多,在里面走走,就能够让人放松,让人觉得生活的美好与希望。
冬日的太阳挺明媚,逸宁吃过午饭到公园里晒太阳散步,看着小朋友被爷爷奶奶带着在里面游戏玩闹,又走过一堆下象棋的老爷爷,前面
水边的水榭里有免费的民乐表演看,逸宁觉得这几天的日子是他生活里最轻松最愉悦的日子,好像从前的那些伤害都没有过,以后生活里
可能会有的困苦也没有缠绕着他的思维。
带着帽子,围着围巾,将还没有完全好还带着血丝的脸遮掩了大半,靠坐在水榭里一边的栏杆上听大爷大妈们的排练,一曲曲轻快的乐曲
飘荡着,逸宁有些昏昏欲睡。
两个小姑娘端着椅子坐在逸宁身边听曲说话,然后又和逸宁说起来。
逸宁对于被她们叫成姐姐也没有什么排斥,小孩子总是惹人喜欢的,从水榭里离开,走上公园里的大道回去的时候,那两个小姑娘还远远
地给他摆手说再见。
逸宁望着天上的暖阳,想着要是自己是和平常人一样的话,那么,以后也应该有那样漂亮的孩子吧。
望着天空走路的逸宁没有注意路,一下子就和人撞到了。
逸宁正要道歉,便听到对方一副惊讶又欣喜的口气,“你……你是苏逸宁?”
第十九章 苏逸宁的过去
逸宁望向对方,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二十多岁,应该还没有三十岁,有力的浓眉和炯炯有神的眼睛,大鼻子带着些鹰钩鼻的样子,厚
唇,丰满的下颌,黑色的呢子大衣衬得他英武帅气,并不轻浮,带着沉稳的气度。
逸宁确定不认识此人,露出疑惑来,望着他,问道,“你是?”
对方过分热情地拉着逸宁站到路边,好好打量了逸宁一番,从他的脸到脚都上下扫了一遍,逸宁被他看得非常不好意思,而且,他的脸虽
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带着点血丝,只是不像原来那样红肿了,被人仔细打量,逸宁挺担心被人看出来。
“我是张凌智呀,你不记得了?”对方爽朗地笑着,自我介绍道,“以前一中的。”
逸宁这才对此人有了些印象,不过,却不是好印象,一中是他就读的高中,这个有张凌智这个普通却算是好名字的人,不是他的同班,但
和他同级,逸宁对他的学习成绩和家世如何并不清楚,只记得他和别人一起堵过自己,因为在厕所里欺负过他,害得他都不敢再到学校公
共厕所上厕所。
此时大家都已经长大了,是成年人,逸宁倒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升起恐惧之心,但是,知道他是张凌智之后,他心里便对此人没有了什么
好感,不想再和他说话或者有什么交集。
虽然心里对这人没有好感,出于礼貌,逸宁还是友好地和他握了手,道,“还是记得你的,以前六班的吧!”
张凌智对于他还记得自己很高兴,笑着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都没有怎么变,刚才隔得远就注意到你,走近了没想到是老校友。”
逸宁听他这么说,心里本身就对他没有了好感,现在对他印象就更差。既然隔得远都看到自己了,那么刚才还把他撞到,这人一定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