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喝茶有什麽不对吗?
「少子…这…杯里没茶了,剑理是想替你斟茶。」少子也未免太不专心了吧,喝茶时竟然连瓷杯没茶都不知道,难不成少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刚吞下去的是空气?
「喔?」一抹微微的窘色,从白衣脸上蔓延开来,如果剑理不说他还真的不知道他刚喝的瓷杯里根本就没水,还亏他喝完还吞下去。
「噗哧!」剑痕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一向以冷静为原则的少子,也会发呆到如此程度。
「剑痕!」剑理老大不爽的叫剑痕名字,他也不想想,少子是为谁担心,还敢笑出来,他都没笑了,他笑什麽!
「好…好…」不笑就是了,那麽凶干嘛,他也只不过偷偷笑了一下,不过幸好少子没怪罪,容忍他们这样放肆。
「那…再替我斟一杯吧。」白衣淡笑,吩咐剑理再替他斟一杯茶来,其实也不能怪剑痕,会为了暗踪分心到至此的地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剑理瞪了一眼剑痕,快速地步出房门。
「少子,方才…我…」虽然不是自己的主子,但刚才笑出声来,实在是自己的不对,剑痕小小声的想要道歉。
「无妨。」他不会这等小事怪罪他人,白衣抬眼习惯性又望了望门口。
只见剑理捧著还未沏好茶的瓷杯,又急忙的冲入,「少子,太子归来了。」一开口就是主子等待的好消息。
「真的?」谢天谢地,终於把他的主子给盼回来了,剑痕击掌,高兴的大声道。
「他现在在哪?」阖上书,白衣迫不及待的直起身。
「在魔皇书房。」他也是在要沏茶的途中听到守卫的兵士说的,所以才马上回来通知主子。
「嗯。」暗踪此行必定是成功无疑,但就不知是否有受伤?白衣决定先去诛天书房观望情形如何。
白影迅速的离去,「我就知道。」剑理嘟嚷著,他就知道主子一听到太子回来,一定是魂都飞到那儿去了,事实证明他想得一点都没错。
「啊,太子回来一定很累,我先去准备洗澡水,让太子放松放松。」剑痕说著说著就要去准备,「也不对,太子饿了怎麽办?」惨了,是要先准备洗澡水还是酒菜?
「你去准备洗澡水,我去准备酒菜。」这样不管太子要先洗澡还是用膳都行,剑理好心的提议。
「好,那你要快快准备喔。」剑痕就怕饿到自己的主子,嘱咐完剑理,剑痕马不停蹄的去准备他的洗澡水。
「知道啦。」这种事还不用他提醒,『唉』,太子现在在每个人心中的地位,急遽窜升,连主子都一反常态,那麽明显的关切太子。
「唉…」,剑理又再次叹气,魔剑道仆人明训第二条之主人永远是对的,再加上第十条之主人喜欢的东西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既然少子那麽喜欢太子,那他为了太子做一点事,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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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形色匆匆的赶往诛天的书房,突然脚步一顿,不禁为自己的莽鲁行为感到失笑。
他就这麽走进魔父的书房,不让人觉得怪异吗?他应该在太子殿静候暗踪回来的,谁知一高兴,便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就这样到了魔父的书房外,但是既然已来到书房外,不如就在此观望一阵,好听听魔父对暗踪的评议如何,白衣悄悄的从窗外看著。
「很好,很好,你果然没有辜负本皇的期望。」诛天坐在椅上,大声笑道。
「我说过我会证明我自己的实力。」暗踪桀骜不驯的站在书房中央,他说过他要证明他的实力绝不会在白衣之下,现在他不再是魔剑道表面上的太子。
「本皇近日会对天策真龙采取行动,到时将会派你以及你皇兄为先锋。」统一中原是他毕生的梦想,他只会达成,不会失败。
「喔?」暗踪听了不禁喜上眉梢,这表示他将再大展身手。
「三日後断魂峡,天策真龙与正道人士将有一场大战,我们只要等到他们战到气空力尽,然後趁其不备,一举倾灭中原。」无论是谁战胜,但最後坐收渔翁之利的却是魔剑道。
白衣听後微蹙双眉,这不就表示魔剑道将发动战争?只怕到时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偷听并不是他的作风,他知道暗踪无事之後,白衣转身欲走,却遇到同在廊下的右护法。
「少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右护法微微揖身。
白衣不语,点头,率先走离。
与书房有一定的距离之後,白衣停步。
「何事?」有什麽事需要如此掩人耳目?
「少子一定是为了关心太子而来吧!」没有怀疑,只有肯定的语气。
被猜中心事的白衣挑眉,不答腔的淡淡扫了右护法一眼。
「少子和太子本是兄弟,相互关爱,自是应当,但是…」右护法一顿,「少子没有忘却魔皇说过的话吧?」
白衣闻语的瞬间,几不可察的一震,双手紧拧。
他怎麽可能会忘,如果会忘,他今日就不会如此痛苦,如果会忘,他就不需要时时刻刻警告自己,这份兄弟之情,以及不该发生的情愫,都应该悄悄的藏在自己心里。
「少子没忘吗?」右护法很尽责的再说一次。
「魔父叫你来的?」白衣不答反问。
「属下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右护法知道有些话说不得,只要双方心照不宣即可。
「我没忘,你可以退下了。」简单的谈话,却迅速弄乱白衣的心。
「是。」眼见他要的结果已经达到,右护法马上退至一边,快步走离。
另一方面,剑理端著酒菜,特地绕道从御膳房走来,为的就是看看少子去魔皇书房的情形如何,结果却发现少子不仅没有进入书房,而且还和右护法窃窃私语之後,站在书房外发呆。
「少子?」虽然说他偷看是不对的,但是看了少子那股不对劲的样子,剑理还是决定走上前去询问。
「嗯?」没看向剑理,白衣的眼神始终凝视著书房窗内那一抹黑色的身影。
「少子不进入书房?」少子不是说要进去吗?怎麽迳站在外头?还是右护法对少子说了什麽?剑理有满腹的疑问。
「剑理…」白衣收回心神,头缓缓的转向剑理,「把酒菜端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搬回少子殿。」望著剑理端的酒菜,白衣知道那是给暗踪接风洗尘的,但,很可惜,他无法陪著他。
虽然他听见少子要搬回少子殿是很高兴没错,因为少子不用和太子挤著睡,他也不用跟剑痕一起睡,弄得少子殿像是废墟一样,都没人在,不过根据他跟了少子这麽多年的直觉,少子一定有什麽事,不然怎麽会无缘无故说要搬回少子殿,况且刚刚少子都还好好的啊。
「少子,是右护法…」未完的话语被打断。
「我没事,你先回去。」一个月,对他来说,已经足够,白衣闭起眼,转身,表示不愿多谈。
看著主子背影,脑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为了那件事?!』剑理黑眸一睁,酒菜差点拿不稳。
如果真的是为了那件事,他,无法帮忙,只能给主子最大的支持,自从有一次少子酒後失态後,他才拼拼凑凑知道那件事的始末,他不懂,感情至深的兄弟,竟然会为了那个原因,失和至今,他明了主子的无奈,也替主子的强忍压抑,感到不舍。
「那…剑理先告退。」剑理捧著酒菜,颇为担忧回眸数次,再慢慢的踱步离开。
在剑理走後没多久,白衣再度回身,深深的再往窗内看一眼,由窗内的情形,知悉诛天与暗踪的谈话已接近尾声,不想与他碰面,便举步走离。
却在半途时,「唔?」一条绢帕扑面而来,他想也不想的用手指将它拈起,绢帕的淡雅香气直袭鼻间,引人入醉,透人心脾。
白衣眼里搜寻著这绢帕的主人,只见廊下外的亭里,有一名绝世佳人,一袭淡蓝的绢衣,一头乌丝并未刻意的疏拢,只是微微的盘起,没什麽特别的发饰,但,最叫人吸引目光的是她额前晶莹冰清的水滴坠饰,剔透且雪润,随著她的举动轻晃,惑动人心,出落凡尘,已非可比拟,只可惜…,女子的一个动作中断了白衣的思绪。
「啊!」忙著找寻绢帕的女子,没注意到後头的池子,一脚踩空,就要跌落池里,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忙不迭的接住了她。
「你没事吧?」看著她抚著心口,大口大口的吸著气,「冒犯了。」白衣不禁反手为她由背後运气至胸口。
意视到自己被人救起,「我没事,谢谢。」女子柔滑的嗓音,淡淡的拂过寂静,嘴儿慢慢的抿出微笑的幅度。
「我送你到亭里歇著。」收起掌势,白衣怕她眼不能视物,会有危险。
「谢谢。」听他并无恶意,便轻点臻首答应。
正当白衣的手,擦过她的指尖,搀著她的手臂时,女子的眉心不舒反拢,额头沁出薄薄的冷汗。
「你…?」白衣察觉到她的异状。
「我没事。」女子急忙道。
扶她做落坐之後,「你在此处等人?」她应该不可能自己来到魔剑道,那必定是有人引路。
「嗯,他说他要去魔皇的书房,一会儿就回来,叫我在这儿等他,是我自己不小心,害帕子飞了,才出亭里去捡帕子。」女子有点难为情的表示。
魔父的书房?那儿不是只有魔父、暗踪,还有宫擎尧,难道她是…「你是宫夫人?」这下不用擎尧引见,他就已经见到。
「啊,少子怎麽知道我?」她记得她什麽都没说啊。
「宫夫人也知道我?」这就奇了,她目不能视,怎麽会知道他是谁?
「擎尧没同你说我会命理之术?」她虽然不能视物,不过有些天赋的能力,是不会消除的。
「这倒没有。」她知晓他是谁,这跟命理有关吗?
「我是用手来探知一个人的命运。」她只要碰触到任何一个人的手,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未来。
「喔?那是方才我扶你之时…」她,实在是拥有很不可思议的力量。
「嗯,我并非有意,少子会见怪吗?」
「不会。」既然她是无意的,他也就不会多说什麽,「那宫夫人还有看出什麽吗?」
「我只有看出些微。」一小段路,并不能看出整体的运势,但是这一点,就可以改变他的一生。
「请说。」他虽然不相信命运,但好奇的是一定有的。
「少子有一份最钟爱的情。」对人或是对物,她也不需要点破,「可是只有一种方法,你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哪一种?」她所指的是…暗踪?
「请少子务必牢记。」方法很简单,也很困难。
「嗯?」
「等!」
暗踪火气腾腾的一路从诛天书房横扫回来,一进门,根本不理眉开眼笑的剑痕,连桌上的酒菜,看都不看一眼,就迳自入内室,弄得剑痕一头雾水。
什麽嘛,本来今日心情极好的他,在书房与魔父谈过之後,步出门外,才走没几步路,竟然撞见白衣抱著一名女子,抱著她也就算了,还搀著她走到亭里,那麽好心干啥,她又不是没手没脚没眼睛(她是没眼睛),一股无名火就这样飙升到最高点,最过份的是他还跟她有说有笑的,呿,平常那麽少话的人,看到美的姑娘,就什麽原则都没了,真是丢他们男人的脸。
暗踪愈想愈生气,紧咬著下唇,趴在床上猛搥著绵被,搥到剑痕以为里面发生了大地震。
死白衣,臭白衣,烂白衣,不来找他,竟然跑去跟别人谈情说爱,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这笔帐他记下了,哼,他今天最好不要回来,不然他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暗踪手伸进怀里,把香囊丢出来,什麽鸳鸯,根本就是冤大头。
「太…子?」蹑手蹑脚的进入内室,剑痕小心翼翼的喊著,不晓得主子心情为什麽心情大坏,也不见少子跟著回来,难道这对兄弟又再闹别扭了?
谁知剑痕一进去,就把香囊接的正著。
「不要来烦我。」他最受不了剑痕叽叽喳喳的。
「咦…香囊?香囊不是被少子拿走了?」怎麽会在太子这边?
闻言,暗踪抬头,「哪有,它一直都在我身上啊。」他还想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麽东西,如果真的是除障草的话,怎麽他什麽感觉都没有。
「那可能是少子再放回去的吧。」少子八成是把除障草换成别的东西了,不然依照太子的个性,一定吵著要那副香囊。
「拿来。」暗踪坐正身子,伸手向剑痕讨著要他手上的香囊,想打开看看里头到底放了什麽东西。
「喔。」剑痕乖乖的把香囊交还到主子手上。
暗踪有点心急的打开香囊,却在发现里头的东西时,不禁愣了一下。
有一种震撼在他心里散开来,他看到了白衣的…发,一小撮的白发,用红丝线紧紧系绑著,放在香囊里,搁在他的心头上。
他还记得他那时候是这麽问他的:
『你的头发…怎麽少了一截?』
『被魔魁的掌气扫到的。』
为什麽他那时不说实话?为什麽…为什麽…
一口气哽在暗踪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一种淡淡的酸处,弥漫在鼻头周围。
怎麽办?他发觉自己这时候好想见见他,抱抱他,告诉他,他其实好在意他,在意他的心里,有没有他。
「太…子?」香囊里头是放了什麽,怎麽太子一脸大受感动,害他也好想看看。
「我…」不行,他现在不能去找他,他要好好想想,他对白衣还有白衣对他,到底是什麽感觉。
「太子酒菜快凉了,你要不要先吃些?」还有那热呼呼的洗澡水,也快变成冰的,剑痕好意的提醒。
「我等少子回来。」他已经习惯两个人一起用餐,压根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吃。
「少子…不会回来了。」剑理也真奇怪,也没什麽交待,放下酒菜就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只说了一句要搬回少子殿,就这样走了,害他不知道要怎样跟太子说。
「什麽意思?」为什麽不会回来?
「少子他们搬回少子殿了。」哎呀呀,太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什麽时候的事?」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麽会说搬就搬呢?
「就在刚刚。」少子应该要等太子回来後再搬的,就算不这样,好歹也要亲口跟太子说一声嘛,早不搬晚不搬,偏偏在太子回魔剑道的时候搬,让人感觉好像在躲太子似的。
「有没有说是什麽原因?」他在躲他吗?他有做什麽事,惹他不高兴吗?还是他看他手的伤已经好了,所以才搬回去?
「没有。」剑痕有点担心的著主子的反应。
「是吗?」连一句交待都不肯说,是他厌恶了他吗?就像那时候一样。
浓浓的失落感掩上暗踪的心头,有种从天堂掉落至地狱的感受,白衣对他的方式,若即若离,让他无所适从。
他知道他的任性,让很多人都对他很头痛,但是他不在乎别人,他只知道有一个会包容、关心他的人,他永远都晓得他要的是什麽,可是从那件事之後,他就不再是了,他变得冷漠,寡言,同样的,他也变了,他变得更加跋扈嚣张,为的是什麽?就只为了换来他的注目,有点可悲,有点疯狂,这麽久以来,就只有这一个月,他会笑,会同他说话,会关注他,不过现在,他却连一个原因都吝於给他,说走就走,他就这麽惹人嫌,惹人厌吗?
剑痕讶异主子的反应并无他想像中的激烈,但是他知道主子一定比他在气愤时更为难过,发泄怒气是主子表达情绪的惯用方式,但是现在…,「太子?」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再度倒入床铺,闭起眼,就只有紧抓著香囊的手,泄露他的情绪。
「是。」看来酒菜和洗澡水都是多馀的,唉,他真的很希望,少子和太子两人,能够携手共创魔剑道美好的未来,是真的这麽希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