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敲门,雷凓昉不待回应,就立即开门进去。看到坐在桌边的雷翎珀哭得淅沥哗啦,一踏糊涂。
扭头看到雷凓昉走进来,雷翎珀擦擦脸蛋上的泪珠,“二哥。”
背着手走到床尾坐下,雷凓昉点点头,“又哭,你都成林黛玉在世啦。”
委屈地点头,雷翎珀小嘴巴撇得更厉害,“我知道,所以很怕哥哥不喜欢我。”
“你也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哭呢?”雷凓昉拿过几张纸巾递给雷翎珀。
“二哥,你说,哥哥被我拒绝了,会不会从此不要我,不爱我。”雷翎珀的声音永远都像年糕一样软软糯糯地感觉。
“翎珀啊,你想让暴君变得很爱很爱你,而且你也成为让暴君梦想拥有的那种人吗?”雷凓昉说得一脸纯真,心里腹黑的一笑。
“当然,二哥。哥哥到底想要拥有什么样的人呢。我能做得到吗?”雷翎珀擦干残留在眼角的小泪珠,变身为求知心切好学生。
“靠,二哥忽悠谁,也不会骗你的。”雷凓昉笑得阳光灿烂,一片美好,“好啦,你先乖乖地学习吧。等考完试,二哥帮你想办法。好吗?”揉揉小弟软软的发丝。心底赞叹着,怪不得暴君爱得那么疯狂,这个小弟从头到脚加声音,令人软到骨子里,不爱才有鬼呢。
“好,呵呵,谢谢二哥!二哥真好!”手舞足蹈地兴奋着去抱雷凓昉,雷翎珀已经高兴地飞上九重云宵。
“好啦,乖啦,好好复习。如果这次考试低于九十分,我就不管你。”半威胁着,雷凓昉板起脸来训人。
“二哥,我都高一啦,要求能不能降低点儿。”雷翎珀苦着小脸儿,伸出食指与拇指丈量着大约半厘米的距离,“一点儿点儿就行,降啦,降啦。”抓住二哥的手摇来摇去,雷翎珀撒着娇。
被这个小乖巧弄得狂笑不止,雷凓昉迫不得已地点头,“好,那就八十分。”
“啊……二哥……我好喜欢你……”雷翎珀兴奋地扑上雷凓昉。
“翎珀啊,你喜欢我?那让我压一下,好不好?”存心要逗着怀中兴冲冲的小弟,雷凓昉故意凑近耳垂上咬一口。
“呀——”羞红脸跳开二哥的怀抱,雷翎珀捂着自己被咬的耳垂,湿呼呼的,没有大哥咬时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二哥,可不可以不要。你已经有杜哥哥啦,不可以对我……”越说越小的声音到最后连蚊子声音都比不上。
“靠,跟你闹着玩呢,扯上他干什么。我走了,你复习吧。”雷凓昉轻皱眉头,离开房间。
看着被关上的门,雷翎珀重新坐回椅子上回想着刚刚被二哥咬到耳垂时,与大哥咬耳垂时的区别……
雷婉芬靠在门框上,看着二儿子一件件打包着衣服……
“不是说,如果把你留下,你就不姓雷了吗?”咬一口西瓜,雷婉芬咕噜着继续说,“怎么不等我送人,你就自己送上门了。上午出什么事情了吗?”把终于啃完的西瓜皮对准二儿子,气势汹汹的威胁,“快,把衣服给我脱,老娘要检查。”
“检查你个头,什么都没有发生。”雷凓昉斜白了一眼门口不识趣儿的雷婉芬,“这几天我都不回来,杜可唯那边需要人照顾。”
“白天需要,夜里还需要啊?真会找借口。”雷婉芬拿着被啃完的西瓜皮往自己脸上擦来擦去。
雷凓昉鄙视的眼神盯着雷婉芬看,“别擦了,全是自己的口水,不恶心吗?”
“我又不像乖乖那样用泪水美容,只能借着西瓜皮用口水美容喽。”雷婉芬才不会被一句讽刺,一个鄙视的眼神吓倒。
“哼,再怎么美容,年龄是不会被掩埋的。”雷凓昉将最后一件黑色小内裤丢到手提包里。
“小凓昉,夜里乖乖的,别乱给小杜出难题。”雷婉芬追在雷凓昉身后厚脸皮的劝导。
转身,雷凓昉看着略比自己矮一截的雷婉芬,“你先把暴君和翎珀的事情解决掉,再来管我和杜可唯的事情吧。”
“那怎么了?这是在引导乖乖事先找好退路。”雷婉芬自豪情满怀地说着,手里的西瓜皮一晃来一晃去。
“小心暴君亲自把你送到救助站去当乞丐。”雷凓昉塞了两双鞋到塑料手提袋里。
“哼,到时候我就给小杜打电话,让他去接我。”雷婉芬愤愤不平地说。
“好啊,到时候,我就给你行跪拜大礼。”雷凓昉提起大包小包,打开门向外面走。
卡在门边,雷婉芬看着略显疲惫的二儿子,心疼啊……
提着一大包的衣服回到富海公寓,此时杜可唯正在研究着那个猎狼沙发。听到大门被开启的声音,立即坐到沙发上装作看报纸。
雷凓昉将包放到对面的卧室,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向杜可唯的卧室,打开门便看到杜可唯坐在红色的沙发里看报纸。
“你到底有没有睡啊。我才离开一个小时,你就睡醒了?”雷凓昉走到沙发边,拿走杜可唯双手间的报纸。
“没有你陪着,我睡不安稳。”撒娇,这已经是杜可唯住院期间养成的新习惯,而且自学成才、随时发挥。
“你确定自己在看报纸吗?这上面写什么啦?”雷凓昉把报纸背到身后,低着头与仰头的杜可唯对视。
“没什么,就是那些新闻。”杜可唯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将报纸亮在杜可唯面前,雷凓昉不怒而威地训斥,“报纸都会拿反,你能看清楚什么。说,刚才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儿了?”
看到事情瞒不过,杜可唯开始第二个攻势——可怜巴巴,“凓昉,我只是很好奇你做给我的沙发,研究了一下。”
“哦?”挑高一边的眉尾,雷凓昉斜睨着装可怜的男人,“那说说研究成果。”选择远一点儿的床角坐下,雷凓昉仍然斜视着嘻皮笑脸的男人。
“凓昉,这个会不会电到我,万一漏电,怎么办啊。”杜可唯按下白色键,自如地移动到床角边上。
“杜可唯,你最好快一点儿站起来。而且,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雷凓昉摆正沙发的位置。
“什么啊?这么严肃?”杜可唯歪头看着雷凓昉,“如果是离开我,就别谈。”
“不是,是大灰狼和小羊羊的事情。”雷凓昉一手托着下巴,满面愁容。
“他们怎么了?”杜可唯装作艰难地移坐到床尾,歪歪扭扭的身子被雷凓昉扶正。
“还不是老太婆。”雷凓昉噘着嘴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放心吧,赜楷那么爱小翎珀,不会放手的。”杜可唯安慰着雷凓昉。
“那你呢?”面对面,雷凓昉略带紧张。明明希望对方能够放开手,自己现在却在干什么?傻呼呼地期待着否定的答案吗?
“你希望我怎么做?”杜可唯表情凝重地问,手被紧紧握成拳头。
低下头,雷凓昉暗自叹息,“对不起。”
搂过爱人的身子,杜可唯下巴放在人家的肩膀上,“凓昉,我不会勉强你什么。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爱你。凓昉,我爱你,很爱很爱。爱了六年,也不要停止,要继续爱下去。一直到死,一直到下世,我还要爱你。”轻轻低诉,是承诺,是誓言,是轮轮回回的等待。
“你是医生吗?”雷凓昉突兀地问,杜可唯不明白地睁大眼,“如果是医生,怎么会相信轮回呢?迷信啊!”
被逗笑,杜可唯凑前亲在唇角,“因为我爱你爱得都傻掉了,所以不顾职业道德,相信轮回之说。”
“傻瓜,谢谢你。”雷凓昉主动将唇印上杜可唯的唇,柔软紧贴着柔软,不似女人,却如流水。
一同倒向床上,杜可唯在下,雷凓昉在上……
第十七话 爱情与爱(上)
又是黄昏,似乎时间永远都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匆匆忙忙地走过,它像是追着恋人而奔跑的男人,焦急的不断前行着。瞬时的宁静被浓重的喘息声干扰,变得暧昧非常。
压在杜可唯身上,雷凓昉挑高眉尾,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脸由先前的惊慌到此时的欲色渐浓,探下头去与之耳鬓厮磨,彼此的耳廓都热烫得像火烧过一般,带着诱人的红霞,从耳根直深入耳蜗……
“杜可唯,你要我吗?现在?”雷凓昉诱色可人地问,低哑的音色着实令杜可唯深感迷惑。
“凓昉,我们……”犹豫不决,恍惚,“……你真的要给我吗?”疑惑不解,又期待肯定。杜可唯艰难地问,问对方、也问自己。
“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雷凓昉用胸膛蹭着杜可唯的,存了心要挑逗到杜可唯发火。
“凓昉,如果我现在想要,你到底是因为你想爱我,还是因为你想离开我。”杜可唯略显吃力地问,吃力的原因是他身体的火热已经随着胸前被不断地蹭磨弄得一阵阵泛滥成灾,直直的逼向小腹,甚至能感觉到欲源在不断的变化。
“如果是想离开你呢。”雷凓昉笑得烂漫,掩拭不住此时的好心情。
“雷凓昉,你真的爱我吗?是爱,还是亏欠?”杜可唯的欲火被雷凓昉唇角上的笑浇灭。是失望,他感觉到无尽头的失落。
翻身,平躺在床上,与杜可唯同样盯着天花板,雷凓昉长舒一口闷气,“杜可唯,你说,什么是爱?……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一辈子的承诺?……两个男人会有一辈子吗?……”
同样一口闷气,杜可唯却没有像雷凓昉那般轻松地叹出,而且闷闷地憋在心里,“我对你是爱,你对我是亏欠。”
“不,是爱,我很确定。”雷凓昉侧卧着身子,看着杜可唯的半边脸,“可唯,你长得真不错。”
“所以被这张脸迷魂了,爱上了?”杜可唯也侧卧,与雷凓昉面对着面。
“可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雷凓昉伸出手抚摸着杜可唯左半边脸颊,一点儿一点儿地滑移着手。
杜可唯任由脸被蹭摸,“凓昉,我能叫你宝贝吗?”纯真而诚实地问,不带一丝撒娇与邀宠,只是单纯地征求首肯。
“如果你回答我的所有问题,只限今天,可以,我能忍受。”雷凓昉装腔作势地说,其实心里燃着点点期待。
“宝贝,我爱你。”抓住游移在脸颊骨上的手,杜可唯凑近唇亲吻、吸吮。
“呀,脏,不怕生病啊。”雷凓昉抽不回手,佯装气愤地骂。
“不脏,你永远都是最干净的。”杜可唯越说越强势地啃起雷凓昉的手来。
“靠,杜可唯……你……给我放嘴……”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终于被雷凓昉按耐不住的爆发。
杜可唯嘻嘻哈哈的把手放在唇上亲了又亲,又撒娇地哼哼唧唧着,无所不用地逗笑了爆走的雷凓昉。
“靠,变态。”雷凓昉丢过一道白眼,无奈。
支起身子,杜可唯靠坐在床头,背后软绵绵的靠枕给腰部一个很舒服的缓冲,“过来。”伸出一条手臂,杜可唯希望雷凓昉更依偎着自己。
如愿,雷凓昉稍稍移动身体,将头枕在杜可唯的右肩上,调整下自己的姿势,小鸟依人般被杜可唯搂在怀里。背后轻轻被抚摸、拍打,力道舒服得令人想要昏昏欲睡……
亲吻了一下雷凓昉的额头,杜可唯闭上眼睛想了想,幽幽地开口,“爱情应该是很纯洁的。也许男女间的爱情更令人理解,可是不代表那种爱情是纯真的。”
“谁说的,男女间的爱情就是纯真的。”雷凓昉抬头看着男人闭上眼睛的俊雅脸庞。
“现在这个社会,谈情说爱很容易,一旦到了结婚的时候,女人一般都会怎么做?你知道吗?”杜可唯又亲吻上光洁的额头。
“靠,我是独身主义者,从来不想知道这些。你知道,就直接说。还有,我的额头都快被你啃掉一层皮了,你有完没完?!”雷凓昉抗议连连,用食指抵住杜可唯意欲再次亲吻的嘴唇。
咬住唇上的指尖,杜可唯含在齿舌间逗弄,“宝贝,别闹,听我说。”说话间,很难吞咽的口水顺着手指流下。
“靠,真恶心,放手……靠,放嘴……”雷凓昉怒火喷薄而出,张口咬上杜可唯的一边嘴角。
如果雷凓昉是想用嘴巴来解救手指,那么他打错了算盘,而且偏偏是自动送上门让人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杜可唯连带着凑近的唇一起含进口中,闭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看着他的爱人从青白的愤怒到满面羞红的享受亲吻。
放开唇,杜可唯笑看着雷凓昉,“好甜。”
“我没吃糖。”郁闷地说,雷凓昉噘着嘴不高兴,心里却回味着刚刚的。
“嗯,甜过了,我就开始仔仔细细地回答我的宝贝的问题。”适可而止,杜可唯对雷凓昉的耐心和包容,绝对与雷赜楷对雷翎珀的不相上下。
点点头,雷凓昉坐起身,将手放在杜可唯的肚子上,“说吧,如果回答的好,有奖励。”美美地笑,雷凓昉露出绝对的诱哄表情。
看晕了,更沦陷了,杜可唯呆傻傻地点头,“遵命。”
一手托着下巴,雷凓昉专心地注视着杜可唯的脸,“先说什么是爱情。”
想想,“爱情,男女之间那种分不开的感情,瞬间被对方吸引。一种见到会喜悦,分开会伤心的感情。有爱,当然就会有情啦。”左手覆盖在腹部上的手上,另一手抚摸着爱人的脚丫,“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谈爱情的时候,没有金钱、没有权力、没有家庭的束缚、没有那些世态炎凉。可是,一谈到婚姻,就会有金钱、房产、地位、职务、家庭环境。”
“那些女人都要了什么条件?”雷凓昉单纯地问。
“给你讲个笑话,你就明白了。”杜可唯用大拇指划着圈揉搓着掌下脚丫的大脚趾,“有一个女孩,到了结婚的年龄。和男友说,‘我要和你分手。’男孩说,‘为什么啊?我有房、有车、有存款、家里有保姆。’女孩说,‘是啊,你的条件都很符合我的要求,但是,我遇到一个比你更符合我心里要求的男人。’男孩说,‘谁啊,谁还能比我更符合你的要求?’女孩说,‘当然了,我和他结婚,不但不会有家庭的烦恼,而且不会要婆媳的问题存在。’男孩很伤心,因为他不能因为娶老婆而把自己的父母丢掉,就这样分手了。”语气中有着苍凉。
“切,不是笑话吗,一点儿都不好笑。”雷凓昉嘟着嘴,他知道其中的意思。
“还没讲完呢。三个月以后,男孩在自己父亲的新婚典礼上遇到了女孩。”杜可唯笑笑,“她和他的父亲结婚了。”
“靠,真变态。是啊,男孩的奶奶一定去逝了,果然没有婆媳斗争。”雷凓昉皮笑肉不笑地骂着,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