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铭于是并不怎么计较他,只是萧定说得实在过火时,才会忍不住出言警告。
萧定若见他真要发怒时,往往倒是收敛些许,只拿审视般的目光不住上下打量他,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下次再犯。
陈则铭暗想这个人实在狡猾,他是在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呢。
就这样,两个人总算是能平安相处了一段时日。
陈则铭何尝不知道这样的接近极度危险,便如同在悬崖边上行走,哪怕眼下还能平安,难保下一刻便不会失足落入万丈深渊。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那他脚上的鞋到底会是什么时候湿呢?他心中既惊惧也疯狂,世上的事情往往如此,越是禁忌的事情反越容易显出难以抗拒的美好,使人趋之若鹜。
于是他在彷徨中自欺欺人地想,这份心思便是自己死了,化成泥化成灰,总归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那么,无耻些也没什么,自己反正已经满身罪孽,再多上一两桩又有什么打紧呢。
然而他始终挥不去的是源自自己心底的内疚,终于这一天夜里,他梦到荫荫。
他已经很久没梦过她。
荫荫还是当年那个少女的模样,梳着双髻,青涩可人。他欢喜之余,大感惊讶,然而很快他觉得自己似乎也仍是少年了,他忘记了疑问。
荫荫朝他笑,雨淅淅沥沥下起来,他拖着她要去躲,却怎么也拖不动,手中那只纤弱的手腕重似磐石。
他转头来看,一步开外的荫荫身上腾起烈焰,突然窜得高过人头,瞬间便将她吞灭了。
她在火焰中挣扎呼喊,痛苦扭曲。他惊慌来扑打,荫荫的脸却突然变了,五指尖利如爪,抓破那烈焰,带着跳动的火星朝他面上恶狠狠罩下来……
陈则铭骤然一凛,翻身坐起,不住地喘息,声音沉重,浑身汗透。
隔了片刻他跳起来,“是你吗,荫荫,你在吗?”他惊慌地大叫,哪怕声音会传出屋子,引来下人,也已经顾不上。
举头三尺有神明,他满心只想得到这句话,禁不住一身冰冷。
他在暗中怔了许久,方起身为荫荫燃了一柱香。
你来了吗?
陈则铭将香举过头顶,闭目。
你若还在,便罚我吧,罚我万箭穿心,死无全尸。我已是不忠不义之徒,不该善终。可是……
他睁开眼,“可……我真不想愧对你……我自己也不明白……”剩下的话他迟疑片刻,又吞了回去,似乎这话一旦说出来便会惊到安息已久的家人。
又其实,这话是哪怕故者也不能分享的,他所无法面对的自己最不堪的真实。若是说出来了,将来九泉之下,自己将来该拿什么面目去见他们?
他长久地沉默,最终将那香插入香炉中。
数日后,他与萧定对饮时,多喝了几杯,酒意上涌,忍不住抓着萧定衣领怒道:“……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你让我亲手烧死她?”
萧定猝不及防,被他这一猛扯险些一头栽到碗碟里去。虽然及时拿手肘撑住了桌面,却还是把杯中酒撒了大半,不禁脸色一阴,顿时就要发怒。转目见到陈则铭双眼通红,神色迷乱,显然是大醉了,才有些恼火地皱眉,口中禁不住冷道:“什么为什么?因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不让你烧死她,难道等他们回过神出来杀我?”
陈则铭看着他理直气壮到平淡的表情有些怔住,渐渐松开手,萧定嗤笑一声,自行将衣裳整好。
陈则铭呆了半晌,苦笑道:“……果真是好道理。”
萧定听出他讽刺之下掩饰不住的失落,忍不住扬一扬眉,隔了片刻,却显出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来,只自顾自地喝酒,并不理睬他含糊不清的喃喃低语。
待到酒醒了大半,睁开眼,陈则铭看清四周时,骇得几乎跳了起来。
他与萧定都倒在床上,彼此身上不着寸缕。
陈则铭脑中轰然直响,一片空白,回过神第一个念头便是我强迫他了?又打他了?
急忙查看,萧定身上却并没什么伤痕,口中满是酒气,还在时不时说胡话,看情形倒似乎是两人酒后乱性所至。
陈则铭张皇穿起衣裳,几乎是落荒而走。
到了门外,才惊觉此刻已经是深夜,并不能出宫门,只得到轮值兵士那里窝了一夜。
此后,陈则铭心惊胆战等了几日,也没听静华宫闹出什么消息,他这才安心些。仔细回想,却只想得起彼此唇舌纠缠,欲火焚身那一刻,那种触感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是多年前的往事在梦中持续,然而到底又有些不同。
陈则铭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至于到底谁先开始,到底谁抱了谁,他脑中每每想到就是一团浆糊,哪里想得清楚。
他不敢继续深究,也再不敢去静华宫。
自己之前频频跑动的冲动原来是这么回事情,原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是这样一种龌龊的欲望,全非自己所以为的看看就够了。
他只是满身冷汗,宛如暗夜踏空。
不等他彻底平静下来,民间突然谣言纷起,传说是皇帝病重日久,魏王趁机将皇权架空,名为代政,其实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如今朝中真正号令天下的早不是万岁爷,而是魏王陈则铭了。
这谣言不胫而走,众口相传,愈演愈烈,不多时便流入了京中。
番外二(雷反攻者慎入)
陈则铭醉了。
他将额抵在桌上,不住述说着什么,声音极其细小,含糊不清。
桌上灯光如豆,他的脸被隐在阴影之中,于是对面的萧定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也只看得清他头顶的发髻。
不过,萧定也并不想看清此人此刻的表情,相反,对于这样的醉酒呓语,他向来都颇有些厌烦,他是个自律的人,因而对旁人酒后失态也从来不屑。
可这屋子里实在冷清太久了,导致这种他自小讨厌的絮絮叨叨,在这一刻居然也能忍受下来。
至少不那么无声沉寂了,他这么想着。
而陈则铭似乎正在不断与人争辩什么,声音起起落落,时而沉默时而激昂,萧定有时候也能清楚他分明在说,“不,不是这样的……”
但要继续认真听,他那里却又模糊下去了。
萧定没有探听旁人心绪的想法,可整个屋子里只听得到这个人因克制而强自压低的声音,那回声中充斥着一种难以琢磨的低落消沉的氛围,如果他是在梦中与人争执的话,显然讨论的并不是令人愉快的话题。
萧定闻了闻杯口,正想着这酒味道实在很淡时,却突然听到陈则铭几无休止的呓语终于停了下来。
萧定抬起头,见到对方摇晃着站起身,一路摸索,踉踉跄跄往床边去了。
陈则铭摸到床沿,似乎终于放松下来。他微微叹息一声,看起来是想坐下去了,脚下却骤然踏了个空,险些跌倒,一屁股坐到了床前踏板上。
那动作有些可笑。陈则铭似乎醉到忘记了此地并非他的陈府,顺便还把这里当做了他的卧室。
萧定却只是一口口抿着酒盯住对方,不动声色。
陈则铭浑然不在意自己的失态,将手臂趴在床沿,很快地酣然入睡。
不得不说,陈则铭这样的醉态很少见,更与他此时此刻的身份更加不合,不过这才是真正能娱乐人的地方啊。萧定撇了撇嘴。
陈则铭在他看来是个喜欢自寻烦恼的人,这人嘴中喃喃不休的到底是什么,萧定居然也能猜出一二。
萧定为此更加心烦,他愣了片刻,站起身,举步时候顺手摸了那酒壶,藏在袖中。
他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灯光很昏暗,但还是能借光看清陈则铭的面容,哪怕是醉了,这个人靠在臂中的样子,依然眉目清朗如同画卷。
萧定蹲下来,看了片刻,伸手撩起他额前碎发,陈则铭沉沉睡着,浑然不觉。
“……那一晚是你吗?”萧定突然低声道。
陈则铭在梦中皱起了眉,萧定不依不饶般重申,“……我关窗时闻到来自窗外的酒香……那样晚了,你来干什么?”
陈则铭自然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已经深入梦乡。
萧定长久看着这个人,目中露出疑惑却冷淡的神色。
“这么久,你总不能想透彻……你想我怎么回答你?”萧定坐到陈则铭身旁,嘲弄般笑了笑,将酒壶抬起,就着壶嘴喝了一口,突然转身,抓住陈则铭双肩将那口酒嘴对嘴哺了进去。
陈则铭猝不及防,被这口酒呛得立刻咳起来。茫然睁目,看到萧定的面庞,近在咫尺对他笑,只觉得是在梦中。可喉中分明火辣辣地刺痛,他不禁弯身扶着床栏咳了半晌。完了,喘息着靠在床边,莫名的环顾。
萧定仰头再喝,低头再哺。
陈则铭稍微清醒,将牙关咬紧哪里肯接,可到底抗不过萧定痴缠,他睡意浓重,支持不久,终于张开口,接了那口酒。
萧定笑容更深,那酒只剩了小半壶,哺了几口终于尽了,他摇壶不见声响,大是扫兴。这半壶酒借着他口都给陈则铭灌下腹去,陈则铭醉上加醉,更加迷糊,见终于再没酒来,放心下来,双臂大张,背靠床沿,低头朦胧睡去。
萧定将那酒壶掷开,扯着他发髻,索性就此吻了上去。
陈则铭刺痛惊起,挥手来挡。
可两人耳鬓厮磨,彼此鼻息纠缠,温暖暧昧,这情景他一心只疑是在梦中,不多时便溃不成军,那点欲火原本深藏心底,既然被撩拨,哪里还掩藏得住。
很快便是唇齿交缠,彼此胶合,难有半刻分离。
萧定也不解他衣裳,一点点顺着身体摸将下去,摸到他腿根处,发出一声笑。陈则铭微微清醒,大是羞愧,将手肘撑在床上,支起身体,强要挡开对方。
此刻初夏,衣物本薄,萧定隔着一层布料抚弄他,跟从前那般赤身裸体相戏又有些不同的意趣,加上已被对方弄了片刻,酒意外加欲火焚身,陈则铭心中自制再强,也早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如此喘息沉重,头昏脑涨之时,那抵抗的手似有万钧之重。
萧定被他推开,也不气恼,只绕过他双臂,从下头伸手进去他衣内。
肌肤相触,陈则铭一震。
萧定似乎早料到如此,抢先吻住他,陈则铭被他用身体抵到床沿处不能挣脱,萧定轻轻吸他舌尖,似在安抚他,陈则铭渐渐停止挣扎,混沌中露出迷惑的神情。萧定趁机将手滑下去,悄悄握住他分身,不住抚弄。
陈则铭紧紧皱起眉,到了这地步,他已经无法抗拒,这事情这举动分明是快乐的,然而他胸臆中却又充斥着一种难言的苦楚,忍不住在喉间发出低沉细微的呻吟。
萧定吻得更紧,似乎要将他的声音生生吞噬下去。
渐渐地,那只手似乎带了魔力,陈则铭昏眩之中,只能意识到那手指的每一举每一动,那动作时快时慢,每一步便泯灭掉一些他的自我意志,直至一切焚灭,他僵硬地蜷起身体,双手狠狠掰住萧定的双肩。萧定被那大力捏得忍不住咬牙,却不肯放过他。
待那阵头晕目眩的空白过去,陈则铭不由自主瘫软了身体,低着头不住地喘息,满鬓汗如雨下,浸湿了他的发根。纵然这样神智不清的时刻,他依然能觉察到一种空落。
正无措,却突然觉察到对方手中抹了那液体,往自己身后探进去。
他握住那只手,萧定惊讶看他,陈则铭凝视他片刻,突然将他双手反剪,压了上去。他也知道自己醉得深了,唯恐对方挣脱,褪去萧定衣物的时候,将那衣物为绳捆住了对方。
萧定大惊之后,挣扎不断,却到底还是拼不过他兴致上来后的蛮力。
他进入他的时候,萧定咬牙切齿,从喉间道:“为什么这种事情让你做起来……总这么难受!”
陈则铭掰过他的头,深深地吻他,这举动出自内心,全没半点不适。他放弃了天人交战,选择对自己的欲望投降。
萧定皱着眉,满脸痛楚恼怒之色,纵然这个吻也无法消去那种钝痛,或者让它减退半分。
陈则铭只将自己插入更深,哪怕萧定脸也青了,他也并不心软停止,如果这是梦,那么让彼此放纵到底吧。
萧定却突然睁开眼,回应了那个吻。
他们吻得那么深,却彼此相隔很远,从不曾接近。
……
一直如此。
——END——
搞笑同人
话说,某夜太白金星下凡公干,顺便喝了点小酒,贪杯误事,一不小心一头载到了魏王府,小陈同学的卧房。由于摔的太狠,太白老人酒醒了不少。侧耳细听,发现魏王在床上喃喃自语: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不要,不要啊,我是直男。太白老人本就八卦,于是进入陈同学的梦想。这一进不得了,原来这人是如此的苦大仇深啊,原本一直男,硬给一个叫萧定的家伙掰弯了,这还不算,这个萧定还抢人老婆,叫人放火……BLABLABLA,而且更人神共愤的是,自己老公死了才伤心三天,就又开始性骚扰员工了,这个萧定简直是极品之渣人啊。太白金星的正义感被激发了,一窜回天庭,把这件事情和他的老相好送子观音说了。这个送子观音,听了后也愤愤不平,你说我们做神仙的,就应该惩恶扬善,为毛这个萧定那么嚣张,还没倒霉呢?太白金星摸了摸胡子,说:霉是倒了不少,但他太渣,好像没什么能虐的了他,所以他至今仍然很嚣张。送子观音了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啊,哼哼哼,没办法虐他吗?老娘让他生。太白金星附议,亲爱的,你真是太高明了。
于是,某夜送子观音遣入人间,准备寻找萧定,送他个娃娃,可是找来找去,在人间都听不到萧定的消息,于是回来和太白金星商议,是不是他搞错了,人间没有萧定啊。太白金星了然,:是这样的,由于此人太渣,人间的同人女都叫他渣定,所以你肯定找不到萧定了啊。原来如此,送子观音又下凡了一趟,这一次,很准确的通过同人女们的讨论,找到了渣定的住所——静华宫。送子观音嫣然一笑,玉手一挥,一个娃娃进了渣定的肚子,哈哈,丢了一粒子,发了一颗牙,此花叫做呀儿呀得喂呀,得喂呀得喂呀为上喂,叫做小菊花啊啊啊啊,送子观音边唱边回了天庭。
某天,渣定同学吃着西瓜晒太阳,吃着吃着,就觉得恶心干呕,不停地犯酸水,心下疑惑,为毛会这样呢?难道我得了慢性咽炎?是夜,小陈同学从窗户爬进来与他约会,渣定欲攻之,小陈不肯,正欲反攻之,渣定忽然说,你表攻我,我最近身体不好,浑身乏力,四肢无力,没食欲,总要吐,还想吃酸的,对了,你明天来表忘了给我带份“来一份”的青梅。小陈不相信啊,你既然身体不好为毛还想攻我呢?渣定答曰,你来不就是让我攻的吗?我不攻,多不给你面子啊?小陈面黑,终不顾反抗,攻了他。完事后渣定还不忘跟小陈说,我生病了,你找个御医来看看吧。小陈将信将疑,但看渣定正式的摸样,还是给他找了个御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个老御医吓的浑身发抖,抓着魏王的手说:他,他,他看脉象,像是有喜了。
虾米?小陈拍了下御医的头,我说你老糊涂了吧?拿这个来糊弄我?
可怜的老御医给拍的昏头转向,但还是肯定的说:魏王,他的确是有喜了。
渣定一听,立即蹦跶起来,拿了个绳子,勒住老御医的脖子,小陈立即阻止,你为毛想害他?
渣定眼中寒光一现,要是他把我怀孕的事情说出去,我们两都完了。小陈疑惑,为毛我也完了?
渣定晕倒,颤声说,表忘了,孩子他爹是谁。小陈顿悟,立即向御医面露凶光,欲杀之。御医立即挥手,你们表杀我,我保证不说,而且我还可以帮他接生。渣定说,谁要你接生,你给我记打胎药,我要把孩子打了。小陈犹豫片刻说,这孩子要留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要给陈家留点血脉,御医你走吧,但这件事情谁都不准提起,不然……小陈做了个恐吓动作,老御医吓的颤颤巍巍的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