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一起极为复杂的刑事案子作为自己的初秀并靠此一鸣惊人,至今仍在律师界奇迹般保持了极高的胜率。
後来家族看他做的风生水起定无法扭转他的念头,再加上本就没有跟他断绝关系的念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再强迫。
2年前奕天的设计被盗,在发布会上反而被反咬一口惹上官司。
对方极是难缠,处处证据指向对奕天不利的方向。其实对方本无意纠缠只想借此发笔横财,可奕天也是极为固执的主,他视钱财身外之物却容不得别人对自己设计的质疑。後来官司胶著不下有位同行便向奕天介绍了白浩,最终完美谢幕。
奕天因此很是欣赏他,便在交流中数次有意无意向我提起。据奕天表述我得知白浩真的是狂妄至极的一个人,一张利嘴没少得罪人,很多人对他看不惯偏偏又因为其家族跟自身举足轻重的地位大摇其头。
他不光能力强再加之其出众外表,自然引得无数红粉折腰,一副冰冷气质在有心人眼中不为阻力却更是增添其魅力,用奕天的话说──自己找罪受。
这样一个人若不是在乎又怎会管别人闲事。
之後两天覃森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频频被拉去各种酒会舞会,他被搞得苦不堪言,往往回到家洗过澡便一头栽往床上睡过去。我反而乐得清闲,专心研究了两天茶花收获颇丰,说实话,还是第一次对花花草草起了些兴趣。
这天正在给茶花浇水除草,某人照例嘟嘟哝哝抱怨著进来,身上已经换好家居服。
“就知道你在这里,我都要吃醋了。”他接过我手中的细眼喷壶喷几下。
“真出息,跟花草争风吃醋?”这温室在不久前便改造成遮凉棚,茶花不耐高温,30多度叶片就会被灼伤。
“知道麽,山茶是好东西,内服可治疗流鼻血、咳嗽;外敷治疗烫伤灼伤,蚊虫叮咬。”
“只是太难伺候。”难得他跟奕天两个大男人照顾得如此之好。
“不会,多花几分心思而已,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麽。”他其实很有耐心,尤其是对自己锺爱之物,就像现在,他手持喷壶仔细给叶面喷水,脸上放松而满足。
“一株茶花寿命能有几年?”想想又加上句,“活不长吧?”总觉得越是娇贵越是绚丽的东西越是寿命短。
“谁告诉你的?”他看著我啼笑皆非,“那可说不定。昆明华庭寺有株500年的,我曾专门跑去看过,听说大理还有更古老的,有机会咱们一起去,那边茶花遍地,在花期美不胜收。”
“哦。”我赧然,突然觉得自己见识粗浅。“我还是不适合弄这些东西,偶尔拿来消遣也罢,时间长了,肯定全军覆没。”
“这样也好,省得我到时候倒跟花草吃起醋,又要被你说没品。”他眼神愉悦,抬头而笑,“来来来,过来抱抱我,都一天没见你了。”
我顺从了他的意愿,上前拥抱他,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你倒是越来越坦率可爱了。”
“坦率尚可接受,可爱就免了。”我纠正他的用词,“要不要来点更坦率的?”
“哦?怎样的坦率?”他稍微拉开距离,眼神晶亮地看过来,“哦……”我堵住他将要出口的话极尽缠绵。
这两天他忙得脚底朝天,两人吻著吻著原本还算温柔的吻便走向狂乱,知道在这个门户大开的凉棚中并不适合这样的激情,却管不住不由自主的双手伸向对方衣内探索,渐渐地向限制级发展……
“你们,”耳边传来细微尴尬的声响,我几乎以为出现了幻觉,直到──“裴聿,覃森,你,你们──”
不顾场合发情的结果便是被奕天撞个正著,三人移师客厅颇有些大眼对小眼的意思,一时间都没有出声。其实我远没有自己想的豁达,我还是无法不顾及这些人的看法,这些我在乎的人。覃森一派自然,他大概是不想介入我跟奕天。
“咳咳,”奕天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我原本想找你们一起吃晚饭,你们明天便会返回巴黎。”
“原本?那现在呢?”他选择这样的开场,我笑了,太了解他,知道他这样说便是不会指责,我想他只是有些受到惊吓。
“呃,我想我们更适合在家里吃王叔的自备餐。”他扬手正要叫王叔,却被覃森制止:“不必──我会去做,你们谈。”他冲奕天一笑,几分安抚的意味,站起身便向厨房走去。
“他竟然还会做饭?”奕天不敢置信,“没问题吧?”
“包你大饱口福。”我向他保证,“他很在行这个。”
“呵!”奕天一声叹笑,“他还是永远令人惊喜。”
“他的确是这样。”之後我们谁都没有再出声,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裴聿,我没想到你们,你们竟然在一起。你知道,这样很──惊悚。”半晌他开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随即又笑了,“唉,真是不能想象。你们怎麽会在一起。”这样说口气中却没有质疑。
“如果吓到你,奕天我很抱歉。”我作势皱起眉头。
“去你的吧!就你会装样子!”奕天毫不客气揭短,“早就知道你不会安分,我还想你怎麽老实那麽长时间,竟然连吧都不曾去过。没想到临走又给我投下重磅炸弹!”
“那你有没有被震到?”到此时奕天已恢复平常,我知道这已不算问题,最少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怎麽没有,血肉横飞!”他开怀大笑,随即停下,正色起来,“你是认真的?”
“是的。奕天,我希望能跟他在一起。”我坦然地望向奕天的眼睛,这还是我第一次向别人谈起我们的关系,不是不能模糊带过,但我想那样对覃森不公平。
“裴聿,我不知道你们是怎麽走到这一步,但是你这样说,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惨了他。”他长出口气,“其实这次你到这里後的种种表现都让我怀疑你已经安定下来,只是没想到是他。嗨,也挺好,你们摆一块倒也好看,俊男一双不知迷死多少女人,原本单个出动就已效果卓著。”
“你说什麽呢。”我为他的形容哑然失笑,还真是奕天本色。
“算了,反正我多说什麽也无用。”他洒然站起身,“总之你一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希望这次也一样。呦,”他朝餐厅瞥了一眼,那边桌上已摆了一盘,“速度还挺快,看起来也还不错,嘿,能吃到大少亲手做的饭还真不赖。知道麽,听说白浩跟覃森在读书时可是被并称双少的,这俩人就这麽弯了一个,本城那帮女人不知多伤心。”说到这里竟一脸的幸灾乐祸。
“……”奕天如果你知道白浩甚至比覃森更早,会是什麽表情?不过他倒没跟我提过他跟白浩被称为双少的事,倒也算歪打正著。
吃过晚饭後已经不早,送走奕天我们各自上楼收拾行装。这一趟回来耽搁的时间不短,不知道回去後是怎样一副鸡飞狗跳,光是想起我那个万能秘书,我就有叹气的冲动。
方才晚饭席间覃森姿态大方,并没有什麽异样,否则不晓得又将引起怎样的尴尬。
只是奕天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轮流将目光在我们身上流转,著实让人无奈。
“一天之内出柜两次,感觉如何?”他大概收拾完毕,此时倚在我房门口,出言调侃。
“我该庆幸有一个机能够强悍的心脏?”我挑眉跟他玩笑。
“喂,你是怎麽跟安奕天说的?他什麽反应?”原来刚刚一副淡定的样子,也不是不好奇,我笑起来。
“奕天得体大方,并不会干涉别人私事,也不会因此改变什麽。”我避重就轻,我想我该为自己的朋友适当开脱。
“你确定?”他走过来撇撇嘴,“我看他好奇得很呢,你不用替他说好话,安奕天明明是浪子心性,堪比好奇心宝宝,啧啧,看看他那个眼神。”
“……”我确实无法反驳。“你行李收拾好了?”
“哪有什麽东西,原本就是空手而来,除了覃灵逼我带回去的小吃。”他苦笑,“她永远知道怎麽折腾我。”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嗯?你倒会用,那你说我们俩谁是道,谁又是魔?”
“我哪个都不是。”我干脆收手坐回床上,的确没什麽东西。
“你很有空闲聊?不觉得现在更适合睡觉,明天我们可是六点锺的班机。”
“不,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最後一天做点什麽有意义的事。”大少终於肯换个动作,他站直身子,还煞有介事拍拍肩膀,“不是麽?”
“哦?比方说?”在他离我近两步时我扯他坐倒在床上,然後迅速翻将腿至於他身体两侧制住他,然後凑近。
“嗯──”他眼神含笑,故作沈思,“比方说我们下午未完的事业。”
“恰好我也正有此意。”
半夜缠绵不在话下。
“唉,昨天晚上被你整惨了。”一上飞机他就揉腰皱眉,“哪知道你突然如此勇猛。”
“难道我平时不勇猛?”我警告他出言小心。
“是是是,裴聿你生龙活虎,勇猛非常。”他举手告饶。
“滥用成语!”想起昨晚状况却也有些脸上发热。并不是纵情声色的人,只是在他身上往往会失控。
返回巴黎休息一天後我回归公司,覃森则到学校报到,身在其位,总不能尸位素餐。
到办公室时其他各人竟都已各就各位,看来这个设计室还是人心所向团结一致,这大概是身为上位者最大心愿,我自然也不例外。
大家看我回来自然又是一阵喧哗,伊莲更向我抱怨说一周之内替我挡掉无数电话,推掉数个要约著实辛苦。
回到办公室坐下浏览伊莲整理好的一周来的事物,井井有条,伊莲专业功底不容小觑,说她万能秘书倒也不是玩笑。
看了一会有些疲乏,也许是闲适太久,重新拾起也有些不在状态。突然想起回来後还没有销假,於是打电话向直属上司报到。
覃灵还是一贯的雷厉风行,立马给我布置下任务要我接手男星凯文乔下部新戏中一个阶段的行头。这实非我所愿,这位当红男星出了名的浪荡不羁脾气难伺候的主,但是覃灵挑在这时候已经是看准我不会拒绝。
一番较量各有进退後总算达到她想要的结果,覃灵得意笑起来,转而邀我中午一起吃午饭,我苦笑,她倒深谙鞭子糖果之道。
中午剩下的时间我都用来研究覃灵传过来的有关凯文乔及其新戏的资料,这个凯文乔实在是个精彩人物,只是性格张狂磨人得很,短短半年竟换了三个经纪人,化妆师被辞退更是司空见惯的事。我头大,实在不明白覃灵为何要接下这样一个麻烦,还如此理所当然地将之推给我。
下班时间一到,覃灵电话准时响起,要我到市内一西点餐厅等她,看来她并不在公司。我挂断後立刻动身,到那里时见她已经坐在那里笑盈盈地冲我打招呼。
“来点什麽?”见我坐下,覃灵将菜单推给我,“我推荐黑森林蛋糕,我的最爱。”
“还是免了。”我大体浏览一下,发现竟都是些腻味的甜品,最後勉为其难点一客披萨,“你知道我对这些东西没什麽好感。”
“这麽多年你的口味竟一点没有变化。”她摇头,转而将下巴撑在手上冲我狡黠一笑,“如果每位女士都如你般,那麽女性公民平均体重将更加可观。”
“怎麽将个大麻烦推给我?”以公司现在的地位,即使名气如凯文乔,也不是不可拒绝。
“这不能怪我。”覃灵举手,“我也不想接,你知道此人在业内风平如何,这样下去,他干脆裸体演出。”
“那现在又是怎麽回事?”
“你知道是谁找的我?”覃灵神色间严肃起来。
“谁?”心知此人必不简单,竟让覃灵无法拒绝。
“黎式总裁黎辉。”
“竟然是他?”我皱眉,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只是为凯文乔打造一副行头?”
“你应该听说他跟凯文乔……”覃灵皱眉,“是真是假先不说,黎辉出面的话,我无法拒绝,你知道,他同我家的的牵扯。”
听到覃灵的解释我心中有些不适,黎辉与凯文乔的关系曾一度成为媒体热炒的焦点,只是那时只当笑话来看一笑置之。
如果是真的,黎辉肯为凯文乔出面自然不算稀奇。而覃灵无法拒绝的原因也不光是因为黎辉身为巴黎数一数二企业黎氏总裁的压力,更是因为其是覃震天流落在外子女之一,这其中牵扯自又是一笔烂账。
只是黎辉一向对覃氏避之不及,现在竟为凯文乔出面周旋,看来那传闻倒是不假。
“其实我本不愿将你牵扯其中,只是那凯文乔竟指名要你出面。”覃灵说到这里,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你跟他有交情?”
“我怎麽可能跟大明星有交情!”我也吃惊,这样一个人物我如果曾与之交手,自然不可能忘记,但实在想不出他指名我出面的原因。别跟我说是我那小小的知名度,业内比我更强的设计师不是少数,况且,我并不经常接公司外的案子。
“好了,不提这个。”覃灵不耐烦似的挥挥手,吞下一口黑森林,面上满足之情显而易见,我望著她情不自禁露出笑容,覃灵身上一直有我欣赏的地方,比如很少有女性在吃东西方面如此地不拘小节而又不失优雅,但她随即的一句问话又让我心中一凛:“裴聿,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时候你跟阿森那麽要好了?”
“难道这样不好麽?”我反射性地看向她的眼睛,试图看出她的真意,随即暗叹自己的草木皆兵,覃灵眼神清澈,并无质问的意思,倒是我小人之心。
危情-19
“不,我很高兴,你知道他并没有什麽朋友。”她停下来静静看向我,脸上漾起淡淡忧郁,“只是发现原来你也只是血肉之躯,也许我当年应该──算了,”她说到这里又停下来,洒然一笑,“我只是有些吃惊。”
“……”我沈默下来并没有接话,心中暗叹口气,其实若说当年覃灵曾爱慕过我,我又何尝不是。她从来都是那样美丽出色,当年有谁能逃过她的魅力。
只是那时因缘际会之下,并没有向她挑明这份情怀,後来又牵扯进家族关系,自此将这份心思放下。但我一直不曾注意到她对我竟有如此情愫,若非如此,我们其实也算合适。到如今更是物是人非,当年的感觉也早已不在,只能说世事弄人,因此更要抓住现在自己的拥有。
“对了,我听说那小子在发布会上自爆有固定情人?”转眼间她又转向了八卦,对覃森得奖一事提也未提,“是真的?”
“你不觉得值之前的颁奖典礼才是重点?”我骇笑。
“切,谁在乎那个,沽名钓誉。”她双眼放光,“快说,你可知道什麽内幕?”
“呃,”我苦笑,最高奖项竟被说为沽名钓誉,这覃家兄妹实在相像,“这属於他个人隐私,我觉得你或许该直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