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往后靠,可背后就是沙发,一不小心,竟然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不但逃不掉,还自己陷入了陷阱。
吻了大概有多久?
我一边呼吸一边算,居然忘了推开。
喵……中间夹杂了猫的叫声。
我一愣,终于想要推开,对方却先挺起了身子。方晨抿着下唇,微微歪着脑袋看我,白皙的脸蛋有一丝红晕,半跪在沙发旁。
心跳,如擂鼓。不,如轰雷。不,如……如初恋的少女。
哦,NO。当我要承认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在犯罪。
“其实……我还是喜欢肌肉男。”相当不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后,就被对方嗤一声嘲笑。
猫夫被遗弃在了我胸口,少年站起来,回到原位继续写作业。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就像到酒吧找的一夜/情般,来得奇妙,走得也干脆。心里沉甸甸的。
……我,是不是该再去一次GAYBAR了?
压在我心口的大石,随着猫夫打着呵欠从我脸上走过,突然消失。
第 13 章
现在的情况算怎样?
把一个直男掰弯本就是罪孽,如今这个直男还未成年,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如果面前有菩萨,我一定跪下去磕头求罪。
可是这是关键时刻,不能将这个寂寞的孩子推出门外,让他继续从前的日子。菩萨啊,看在我一心导人向上的份上,就多少宽恕我一点吧……
方晨很聪明,意外地聪明。当他参加完今年最后一次摸底考,没过几天来我家的时候,向来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我又主动去问了。方晨像只逮到耗子但又不想让主人看出自己得意的猫,“勉为其难”地说出了最近的名次。
哎哟喂!那可是能考上重点线的名次啊!我当即一张脸就乐开了花。现在才十二月底,这臭小子一下就把落后了别人三年的东西全部追了回来,剩下的半年还真不知能有多大的进步呢!
我笑得比他还高兴的样子显然让少年很受用,趁着我看试卷时,又凑过来,亲了上去。
第三次接吻,很轻很轻,更像是个象征意义的表白。
我愣了好一会,才把身子微微挪开。犯罪!犯罪!我脑中闪着红灯,可又觉得不能在这时候伤害对方的自信,于是只好低着头,不敢正视他。
眼角的余光瞟到方晨终于笑了,那笑容第一次如此贴近他的实际年龄。
过两天就是元旦,对于高三生来说,元旦除了年份改变外,并无其他含义。
方晨说那天老爸要带自己去参加什么企业家晚宴,可能来不了了,而秦丝丝则跟女朋友去了香港,一起去看维港的烟花。
明明只是元旦,我却有种被遗忘的感觉。
这世上也许有数不清的人跟我一样,只是蹲在电视前,看着各国的庆祝盛典,喝啤酒吃花生,然后抱着笔记本跟同样在孤单过着元旦的朋友们吹牛打屁。
只不过是元旦嘛……我嘲笑自己的软弱。秦丝丝说得对,我是个被宠坏了的人,在家时,有父母陪伴着过元旦,在学校,有同伴打闹着过元旦,出来工作直到前年,是叶漠北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去看烟花。去年,秦丝丝怕我一个人孤单看不开,总是形影不离地陪着。
如今大家都不在身边了,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独立过。
我又想到方晨。这孩子说很少跟父亲外出应酬,如今被带去企业家晚宴,多半是他父亲也注意到儿子最近奇迹般的进步了吧?
父与子的概念,是溶于血肉里的,即便冷漠和隔阂占据了多年,依旧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为他感到高兴,又为自己感到羞愧。叶漠北被我缠上了,喜欢我也许还能理解,可那样高傲聪明的孩子,又是怎么看上我这个没用的老男人的?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三四瓶啤酒,包括半瓶平时不怎么喝的茅台——这时候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摇摇晃晃地去开门,心想这时候有哪位朋友要来给我惊喜?结果最让我惊讶的人正站在门口,抱着必须要用双手才能抱得动的猫,直勾勾地看着我。
“晚宴呢?”我愣愣地只能这么问。
“跟我没关系,吃完饭就走了。他们可能还要去什么会所一直玩到凌晨。”方晨穿着一身相当正经的西装,还系着领带。我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十年后方晨的模样,下意识地就说:“方晨你长大后一定是被女人们追得疯狂的对象。”
方晨撇撇嘴,不觉得多高兴。
“猫夫怎么也来了?”我看着轰然落地去寻找猫碗的家伙,问道。
“回家抱了它才过来的。”方晨一进房子,就开始扯领带。整齐的套装在他的拉扯下,立刻变得随性了许多。我摸摸胸口,暗暗地骂自己简直就是饥不择食的色狼,看到未成年穿西装的模样都能心跳加速。
发现我摆在地毯上的东西,方晨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我点头。别看我这样,以前做业务的时候,我还是挺能喝的。只不过现在生疏了许多,加上茅台的后劲十足,我前进的方式已经是曲线。
“这么晚过来,你爸不会担心吗?”我扶着脑袋,靠着沙发又坐回了原地。猫夫没找到食物,有些沮丧地回到我身边用尾巴摩挲我,企图用撒娇来讨些食物。
我一把抱起它,笑嘻嘻地往它嘴里塞鱼丝,猫夫以前一直被禁止吃这些零食,现在立刻高兴地险些把我指头都给咬了。‘
“他才不管我,成绩好就行。”方晨坐到我旁边,看电视上放的庆祝盛典已经接近高/潮,又侧脸看我。“黎放你醉了?”
我摇头。只不过自己都发现自己笑得有些痴傻了。
“明天不用上学?”我口齿不清地问他。
方晨看着电视,说不用。
也是,忙了半年,喘口气也是应该的。
房间突然显得没那么空了。我摸着猫夫的毛,只觉得很想靠着人睡过去。
我确实靠了过去,方晨的肩膀僵硬了一会。正当我要闭上眼的时候,嘴唇再次感受到那温润的碰触。
是没力气闪开,还是不想闪开,脑袋一片模糊的时候根本想不出答案。我只知道那家伙撬开了我的嘴巴,灵巧的舌头窜了进来。
那是货真价实的吻,温热的,湿润的,带着点情/欲的意味。我隐约觉得自己该疯了,可心里除了温暖,竟没有任何抗拒。
方晨吻了很久,轻轻离开的时候,说了句“如果你没醉其实更好”,又覆了上来,丝毫不给我留反对的余地。
等我发现自己的上衣被撩起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说过我其实一点都不坚强,下身早已出卖了自己表面的贞洁,更何况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长着一张其实就算喜欢肌肉男的我也会喜欢的漂亮脸蛋,那双猫儿一样黑亮的眼睛极为专注地盯着自己,比任何爱的告白都要让人觉得心跳加速。
谁不喜欢被人重视的感觉?
少年显然对这方面的事情颇为熟悉,虽然男人的身体构造与女人有差别,可身上就那些器官,要找到相似用途的有什么难?(= =+ ,黎放你能浪漫点吗)
猫夫早就跑掉了,我弓起腰,发出许久未发出的声音。
眼镜不知被扔到了哪里,模糊中只能看到方晨脸上的绯红。
燥热不堪的地方被冰凉的手轻轻握住,我压抑地喘气,不想让自己的模样太过狼狈。伸手想要推拒对方,方晨却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探入我的隐密穴口!
这小鬼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技巧的!我咬着下唇,又恨又难耐。
“黎放,你现在不承认早晚也要承认。我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我知道。”方晨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过来,听进去以后,似乎整个人都被他蛊惑了。
当我被扒了个精光后,方晨只脱去了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只解开了三四个扣子,皮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看起来比我还诱人。
少年让我先愉快了一阵后,借着我自己的体/液,润滑了紧张得微微颤抖的地方,随后是温柔而又有些试探性的进入。
如果能抓住旁边的茶几,我一定会立马撞死在桌脚上。
竭尽全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呻/吟,还是功亏一篑,方晨的抽/动像是包围着全身的海水,让人想沉浸在其中,感受海水的轻抚。
酒精让人全身无力,也让人全身敏感。
酒后乱性的滋味我算是尝过了。可自己把对方夹得紧紧地,还主动迎合上去,这又算怎么回事?
当我把头扭到一旁的时候,另一双眼睛让我想撞死的愿望更加强烈。
猫夫就趴在一旁,微眯着眼,尾巴环绕着身子,盯着我们。
显然我俩看似激烈却又难以分开的动作让它颇为疑惑。
方晨的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滴到我的身上,明明是冬天,人却热得几近癫狂。唇瓣的温度升高了许多,我只觉得被索要得过于激烈的自己就要扭到腰了,可对方丝毫没有放慢的意思,只好下意识就着他的姿势调整自己的体位。
这下可好,调整后那感觉更加要人命了。方晨低低的喘息交杂着我的声音,电视上热闹的倒数也没能压过这一室的春色。
我怎么也没想通,我一个年近三十的老男人,怎么就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给压倒了还吞噬得干干净净。
方晨吃干净后,身上还是穿着那件衬衫,西装裤子皱巴巴的。
我可不可以像个女人一样背着他低声哭泣?躺在地毯上,盯着天花板,我两眼失神地胡思乱想。
身子被人扛起来,小心地抬到了床上,温暖的拉舍尔毛毯盖在身上,赤条条的身子总算恢复了正常体温。
我把手臂搭在眼睛上,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我犯下了大罪,会被抓的吧。”苦笑着说出这句话,方晨却把我的手拉开,还带着情 欲的眼睛盯着我:“你没犯罪。”
“因为是我强/奸你。”
对方坦然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欲哭无泪。
黎放,今年二十七,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家里,反犯罪了。
那年的元旦,我躺在床上,趴在床边用手抚摸着我头发的方晨盯着我看。房间的灯没开,可我依旧看得清他的眼神。
离这里不远的市政中心开始燃放礼炮,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天空绽开,一闪一闪的照亮了整个城市,也照亮了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酒精侵蚀过的脑袋昏昏欲睡,可隐隐作痛的下身让我仍旧保持着一份清醒。
突袭成功的少年没露出欣喜的表情,也没露出满足的表情,只是像在想着什么,静静地坐在床边,脑袋搁在我旁边,摸着我的头发。
干脆就这么睡过去,醒来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如何?我有些软弱地想要逃避。
他今年高三,前程似锦,我不能毁了他。
黎放,对不起。他轻轻地开口了。
房间里还回荡着礼炮的响声。
“你在街上喝醉的那次,我第一次听说叶漠北的名字。你说,叶漠北是你放手后,最后悔的人。你还说,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根本连寂寞都是奢侈的。”他的声音轻轻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放软了姿态的方晨,“你说我所谓的热闹都是那些无聊寂寞堆叠成的空虚。你还问我,我爱过人吗?我当时什么都说出不来。因为你爱过,我没爱过,我不知道没了爱之后的空虚和我现在的空虚有什么不同。”
“黎放,我现在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了。也知道你不爱我我会有多难过了。可我已经受够了一个人的寂寞,能不能别让我再去品尝不能爱一个人的寂寞?”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还带着一丝哀求。
我挪开眼睛,看向天花板。那一闪一闪的光亮,像是警示灯。
“你要是真的不相信,干嘛不给我时间去证明?”
“黎放,我不是小孩了。不管继续走下去,会遇到什么,可我绝对不会变成另一个叶漠北。因为我会让黎放你变得坚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让你放开我。”他很认真地承诺。在我听来,却更像是小孩的许诺而已。
“黎放,其实你才是个小孩……”
……我怒了。怎么谁都这么说!一下撑起身子,我瞪他,正要反驳,毛毯从身上滑下去,露出被啃咬得青紫满布的半身。
我的上帝。
这小鬼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那张比女生还要秀气的脸,那个比我还要纤细的身板,居然作出了这种成果!我该佩服还是捂着脸哭?
倍受打击的心情估计在脸上表露了出来,方晨坐上床,搂着我的脖子,轻声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仅此而已。”
这小鬼绝对是闷骚类型的!我在心里哀号。
平时那张清冷的脸蛋哪里看得出什么热烈的感情,更不用说从来都是冷言冷语地对我做些可恶的挑衅,哪想到……
迎接新年的第一件事,就是失身。
第 14 章
我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学生的叶漠北朝我微笑的样子。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方晨的脑袋正压在我的侧背,扭头过去看,发现这小子竟然在春宵一夜后,很坦然地戴着眼镜继续看书。
如此缺乏情调的“初/夜”着实让我太阳穴隐隐作疼。
我的动作让方晨回过神,抬起头,撑起身子,查看我的表情。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想不想吃东西?要不要来点稀饭?”他盯着我,接连问道,那表情很认真。我忍了忍,还是说:“让你做饭还不如出去吃。”
方晨咬着下唇,反驳:“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微眯着眼看他。“方少爷,如果我没记错,从你进我家开始,就是我在做饭。”他哪里有机会锻炼?
“没来你家的时候,猫夫的饭就是我做的。”他似乎不想跟我争辩,放下书,下床穿鞋后,就出了房间。
过了不到十五分钟,方晨端着一碗汤圆送到我面前。那张漂亮的脸尽管拼命装出毫不在乎的模样,可眉角的弧度还是泄露了他好胜的心态。
拿过那碗汤圆,我还仔细地研究了一番,汤水干净,汤圆完好,显然速冻汤圆容易破皮的事情,在这个少年的手里并未发生。我忍不住轻笑:“你常做?”
那家伙的嘴角还是上扬了许多。“也不常做。”
假谦虚。我暗笑,慢慢地吃掉了自己用作储备粮的速冻汤圆。
“吃了么?”我一边喝一边看他拿回自己的书继续复习。
“做的时候就吃了好几个。”他靠着我的身子,缩在被窝里看书的模样,就像一只得到满足的猫。
窗外阳光明媚,一扫冬日的阴霾,让人感觉到新一年确实到来了。房间的温度很适宜,身旁又窝着一只让人觉得舒服的“猫”,我吃着吃着汤圆,又觉得困了。
被子上传来一阵压迫感。
猫夫不知何时也窜进了房间,跳上了床,被子的柔软让他相当满意,于是便在我腿部的位置驻扎了下来。
这下房里便有了两只猫。
我吃完,正要穿衣服下床,方晨就已经主动拿过我的碗,自己走去厨房冲洗。
我愣愣地看着他继续爬上床钻到我身边,问道:“今天就打算一直窝在床上?”
他点头,没看我。
我要下床,他立刻回头瞪我。
“总要洗澡吧。”我苦笑。这一身黏糊糊的东西,……啧,昨晚虽然被他擦了一下……
方晨这才收回视线。
我心想这样看书,能有效率么?
可我又错了。当我洗完澡回到床上,不过十五分钟的间隔,床上被写满的稿纸就已经多了三张。我瞄了眼,全是工整的算式,思维没有任何小差。
被子上的猫夫的睡相也从蜷缩式变成拉条式,模样极为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