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阳立刻起身接过,主子总会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这里面的东西也一定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他知道这次皇上派给他和罗伊的任务是对他们绝对的信任。
“内监处和天月府的事,你二人就先暂时放开,朕给你们半年的时间,半年後你们必须回京,明白麽?”
“臣遵旨,臣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厚望!”
“记住,这件事不得再对第三人提起,别让朕听到半点消息!”
“臣明白,请皇上放心!”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下去吧,朕等你们的佳音,万事小心。”
“臣明白!”磕了个头,刘暮阳和罗伊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出,然後小心的用手巾包好,放进了怀里,轻轻退了出去。
看著已经空了的木盒,司御天眼里闪过精光,那些东西都是月儿在天朝时用过和学过的东西,不知道做出来後究竟有何等的威力,他是异常的期待。不知道小豹子起身没有,他上朝的时候小豹子还在睡,不过今天估计会有许多人想见他,嗯…先批奏折好了,晚些时候估计会有人来御书房见他。
“主子,萧将军在外求见。”看著躺在软榻上养神的主子,玄玉轻声唤到。以前还没怎麽细想,自从那次看到主子身上的红印之後,他才明白在主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麽。他虽然是太监但在这功里这麽些年,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主子有时候从皇上那回来後就会躺在榻上呆一天,而皇上也会特别吩咐让他们给主子准备些清粥小菜,现在想来主子和皇上应该已经到最後一步了。这件事他和玄青都知道,太子殿下他们对主子的心思他们也知道,但是……这对主子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主子?”看著没有动静的主子,玄玉又轻声唤到,他知道主子没有睡著,主子是不是不想见。
“萧凛?”司寒月慢慢睁开眼睛,微微皱起了眉,想到母後曾对他说的,司寒月坐了起来,“让他进来。”盖在身上的薄毯在司寒月起身後滑到了腰上,随著司寒月的动作衣袍内隐约可看见几个红痕。玄玉的眼神闪了闪,然後上前轻轻帮主子把毯子盖好,然後回头示意了一下玄青。玄青点了下头,走了出去。
“萧凛拜见七殿下。”一进来的萧凛立刻单膝下跪,虽然这人是他的外甥但他知对这人来说他仅是个萧家人而已,而且这人的能力值得他这麽做。
“起来,坐吧。”司寒月淡淡地开口,然後看向这个母後的大哥,也是母後曾说过的萧家唯一对她好的人。
看著司寒月,萧凛的心中格外的激动,在连兵营的时候也只是匆匆看过,现在仔细一看真是个绝世之人。难以想象如此瘦弱白皙的人怎能具有那麽强大的力量,训练出一支那麽强大的军队。
“殿下,您的母後曾多次在给在下的信中提到你,此次回京能见到殿下,萧凛也算了(liao)了一桩心事了。”想起自己的妹妹,萧凛的眼睛有些红。
“母後提过你,说你是萧家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司寒月看著萧凛的眼睛,然後微皱的眉慢慢平缓,和萧家那些人的眼神不同。
“是麽,但我却没能保护好她,还是让她进了宫,甚至这麽年轻就…”萧凛的声音有些哽咽,琳儿从小就和他这个大哥亲,可他不仅不能让她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还...
“母後有她自己的事要做。”司寒月突然冒出一句,萧凛惊愕地看著司寒月,这话是何意....还有上次皇上说琳儿死後这人都把她保护的很好....这...
“母後和萧家已无关系。”司寒月并没有多解释什麽,看了萧凛一会慢慢躺了回去,父皇昨日要了他好多次,虽然不觉得疼但还是有些不适。
“殿下...”萧凛突然神情激动地跪了下来,“谢殿下!!”然後磕了个头又站了起来,“殿下身子不适,萧凛就此告退,请殿下务必保重身体!”然後低著头退出了月霄殿。玄玉则随後跟了出去。
“将军请留步。”出声叫住萧将军匆忙的步伐,玄玉微笑著走了上去。
“玄公公。”萧凛异常有礼的回到。
“萧将军折杀奴才了,”玄玉忙低头行礼,“萧将军,她现在很好,这个还请将军看过後就毁掉。”轻轻的在萧凛耳边说完後,玄玉又行了个礼然後转身进了月霄殿。
萧凛看著手上的纸条,上面写著:“林萧儿,庆林梅园。”萧凛把手中的纸条握紧,然後闭上眼睛直到眼中的酸意退去後,再著月霄殿,“琳儿,你...生了个好儿子!”然後转身大步离开,他知道他不用再愧疚不用再为妹妹担心,有这个人在妹妹会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
东宫太子府除了九皇子与十皇子之外,所有人坐在一起。
“八弟,你信任我们几个麽?”太子司岚夏看著面前的八弟,认真地问到。
“四哥?”司怀恩有些疑惑,四哥怎麽突然这麽问,其他几人也看向司岚夏。
“八弟,那次你随七弟出宫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何事?四哥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八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他回来的时候曾和五弟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四哥....”司怀恩有些为难的咬住唇,那件事他实在不好开口。
“八弟,你告诉我们吧,说实话,那天父皇对我们的训斥让我心里异常的难受,本以为已经够了解他了,可谁想我们连他曾经想过死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武功好,性子冷,头脑好,可真正的他是什麽样子的我们却根本不了解。八弟,五哥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我想起他人也和五哥一样,我们...该懂事了。”司锦霜眼中流露著痛苦,他为何有过轻生的念头。
看著四位皇兄都有些痛苦和哀伤,司怀恩的眼睛也红了起来,“皇兄,这麽些年怀恩一步步走过来,虽然过去曾吃过苦但皇兄们却从未伤害过怀恩,尤其是七哥,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怀恩。皇兄们从不介意怀恩出身低微,更是拿怀恩当亲弟弟般疼爱。”司怀恩的泪水流了下来,“我真的好後悔,当初看到那样的七哥为何会觉得害怕,我根本就没有资格享受七哥对我的付出。”说完捂著嘴哭了起来,他真的好後悔,怎能有了惧意。
“八弟?!”其他人都叫了出来,究竟那时候发生了何事。
“皇兄,七哥...七哥他...不是凡人..!!”司怀恩哭著说了出来。
“八弟,把话说清楚!”所有人身子一震,然後喊了出来。
第七十七章
“月儿,天暖了,明日陪父皇出宫走走好不好?”隔著衣服摸著寒月肩上的烙印,司御天吻著寒月的眼睛问到。
把手伸进父皇的衣襟内,然後顺势探上,摸著父皇同自己一样的印记寒月轻点了点头,然後靠近父皇的怀里,父皇总是那麽温暖让自己冰凉的身体能有一些的暖意。
“月儿...父皇爱你。”知道这人喜欢自己,司御天更是想把满腔的爱意都告诉这人,轻轻拨下寒月的衣服,司御天深情地吻上那烙痕,用先皇留给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寒冰玉烙下的痕迹,那玉在那晚已被他摔碎,所以这是只有他和月儿才拥有的痕迹。
“嗯,”父皇没告诉过他什麽是爱,他也不明白,风莫告诉过自己爱就是非常非常喜欢,他以前不知道什麽是喜欢,但他知道父皇让自己有很多的舒服,那就是喜欢,但什麽又是非常非常喜欢,也许爱就是喜欢,“父皇,喜欢。”父皇说他爱他,那他就说喜欢。
“月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月儿主动说喜欢自己仍让他不可抑制的心酸,“再说一次,说你喜欢父皇,说...”你永远不会离开父皇……
“喜欢父皇,司寒月喜欢父皇。”摸著那痕迹,司寒月看著父皇清楚地说到,然後换来父皇热烈的吻与抚摸,“喜欢……喜欢……”喃喃地低语从寒月的嗓中传入司御天的唇中。
带著纱帽和父皇一起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让司寒月有些兴味。他还从未和父皇一起出宫过。由於司寒月著披风一事在京城几乎家喻户晓,所以今日出宫司御天给寒月找来一顶纱帽,为了避免麻烦。司御天一行人在街上引起了一丝骚动,遮著面容的人身材削瘦,穿一身白色丝衫,稍露出的下巴白皙光滑,纱帽内隐约可见俊美的面庞,未束起的长发飘逸浓黑;而另一人飞扬的剑眉,凤眼稍宽墨色深沈,微薄的唇透著一股严肃,五官俊美,身材伟岸挺拔,同样一袭价钱不菲的白色丝质衣衫,看上去还未过而立,整个人显得贵气而威严,尤其是身後跟著十个侍从,其中有六人面色冷峻,体格壮硕一看就是护卫。这是京城哪家贵族能有如此的排场,路旁的男女纷纷侧目,有些女子看著那醒目的二人眼中含春,腮色微红。
看著热闹繁华的京城街道,司御天的心中异常的高兴,一是因为京城的富足,二是因为身旁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相陪。司御天完全看不到旁边对他饱含期意的眼神,全副身心都在司寒月的身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後的一堆人,司御天有些无奈,何时他能和这人单独出去走走,想了想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玉儿,要不要歇息一下,吃些东西?”看著比自己低一个头的月儿,司御天正了正寒月的纱帽。为了方便,他和月儿分别起了化名,月儿改名黄寒玉,他改名黄天月。
“嗯。”天渐渐热了,阳光晒得他有些热,司寒月看著父皇,然後看看旁边的酒楼。
“老爷,”李德富见状忙上前,“要不到前面的翠竹居?”看著那翠竹居门面清雅,出入的人看上去都较有身分,皇上和殿下应该喜欢。
看了看那翠竹居,玄玉低声说到,“老爷,那翠竹居是少爷的,就去那好了。”
“哦?”司御天挑了挑眉,他知道关永辉他们几个帮月儿做了些营生,没想到还真弄出了些声色来,“既然是月儿的,那一定要去看看。”司御天在寒月耳边轻声说了句,拉著寒月向前走去。而司寒月则无任何反应,任由父皇拉著自己,那些东西他又不懂,是不是都无所谓。
司御天和寒月一进入翠竹居立刻有一人上前相迎:“两位爷是要听曲还是赏竹?”身为翠竹居的老板,甄致一眼就看出这二人身份高贵,在看到後面的玄玉和玄青时,表情惊变又马上恢复过来,态度更为恭敬的说,“两位爷要不要到雅阁赏竹品茗,还可以听著外面的小曲儿。”
见这里环境非常的清雅舒适,司御天露出抹淡笑,点了点头:“就到那吧。”甄致忙恭身走向前带路,翠竹居内的管事和侍者看到老板居然如此客气地对待这些人,心中都异常的惊讶。
………………
“草民叩见吾皇,叩见七殿下,”一进入雅阁甄致立刻恭敬地唤到,然後下跪行礼。主子是七殿下的事他是知道的,能和主子在一起,而且如此具有威仪之人除了当今皇上还能是谁。“起来吧,在外不要多礼,不要让别的人打扰到朕和寒月。”制止了甄致的万岁声,司御天拉著寒月坐在了软榻上。
“是,老爷。”甄致连忙起身,也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身为翠竹居的老板居然能有一日见到自己的主子还有当今皇上,是何等荣耀的事,“老爷、少爷,您先稍候,属下立刻送上茶点。”然後躬身退了出去,玄玉也跟了出去。
“老板……”一出雅阁,甄致就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低声叫起来。
“注意一点!”看看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玄玉把甄致拉到了一边,“老爷和少爷今天是出来散心的,别引起什麽麻烦。下去准备茶水和吃食,记得给主子弄几个素菜,茶就上碧螺春吧。”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甄致立刻走了出去。
雅阁内,司寒月已经摘掉纱帽和父皇一起坐在一张软榻上,其他人则跪坐在一旁,主子用膳的时候非常不喜旁边有人站著。这雅阁环境极为清雅,周围可看到几间同雅阁一般的阁间,每间阁间都以竹帘相隔,仅能看到对面的阁间是否有人,其他的皆看不清楚,偶尔能听到从那里传出的谈话与轻笑声。几间阁间的中央种植著青翠的绿竹和一些花草,卵石的小径出现其中,一条窄小溪道从竹林间穿过然後从一间阁间的底侧流出,溪水清澈,翠竹傍碧水,真是妙极。
对於翠竹居的布置,司御天非常满意,靠在软榻上毫不介意地把寒月搂进怀里,司御天开口到:“这里非常不错,是谁的注意?”
“回老爷,是奴才们想的。”玄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当初想到主子爱静的脾性,他和玄青同两位大人商讨了好长时间,然後就决定了这翠竹居,里面的布置是他和玄青亲自想的,看来很对老爷和主子的口味。
“不错,以後无事之时老爷我可以带寒儿到这里来坐坐。”软榻正对著外面,虽然视线被竹帘隔挡,但还是能感受到翠竹的清香与水流的清脆。玄玉和玄青听到後心中非常的高兴,面色也有些红润。听到玄玉的话李德富和侍卫统领李默肖都面露惊讶,不过也是把这惊讶放到了肚子里,有些事听过就忘掉比较好。
房间门被轻敲几下之後,慢慢推开,甄致手端托盘走了进来,身後的纱帘阻挡了一切好奇的眼光。
把茶水和食盘小心地摆放到木桌上,甄致起身抬头,然後愣在了原地,玄玉忙轻推了一把。“老…老爷,少爷…请慢用,其他的在下,在下稍候就上齐。”然後有些混鄂地匆忙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闲适地喝著茶,夹几口小菜,司御天彻底放松地享受著,并不时帮身旁的人添些水,补些菜。司寒月则享受著父皇的服侍,沈浸在宁静而舒适的氛围中。
“听闻最近红袖添香新来了一位凝月的相公,样貌极为美豔,不知是真是假。”正当司御天和司寒月两人用膳的时候,旁边传来几人闲聊的声音。
“嗯,我见过了,红袖里面的小倌各个精致,但那凝月长得堪称绝世啊,那面容那身段,真是让人神魂颠倒,唯一可惜是只卖艺不卖身。”声音里充满了陶醉与惋惜。
“呵呵,说到绝世,顶得过当朝七殿下麽?据闻凡是见过七殿下的人莫不被他吸引的。”另一个人有些不相信。
停下进食,把寒月搂在怀中,司御天的面色冷了下来。见父皇停了下来,司寒月微皱了眉,然後拽了拽父皇的衣袖,随手拿起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根本不清楚刚才那些人所说何意。司御天则就势喝著杯里的茶,心中因刚才的那些话而起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下来,一个小倌怎能与月儿相提并论。而李德富和李默肖看到皇上的举动心脏砰砰跳了几下。这时那几人的交谈又轻微地传了过来。
“是否能与七殿下相比我不知道,毕竟七殿下可不是那麽好见的,即使见著了谁敢起什麽念头啊。那凝月的姿容确实不俗,而且才情婉约,依我看来那脾性怪异的七殿下也许还不如凝月呢。”口气有些不屑,那样一个妙人同那传闻中的七殿下相比也就是出身低微了吧。
“你想死麽?这里是什麽地方,让谁听了去传到有心人的耳中,你小命不保!”一个人忙出声劝阻,京城谁不知道皇上宠爱那七殿下啊,那本《源乾录》引出的事端可是让天下人都见识到皇上对七殿下的疼宠与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