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下(穿越)——雾容

作者:雾容  录入:01-21

赛里斯轻叹,扯住长琴:“不,你要先检查一遍。”

“检查?”

“你动用神力,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丧失某此能力呢。现在先确认,不要等以后才出错。”

“哦,也对。”

“走吧。”

长琴被牵着走,跟在赛里斯身后:“赛里斯,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嗯,很快就会比你高。”

“切,长高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长琴瞧这十四岁的要比他高,自然心有不忿,不过嘴里不乖,心里却又不争气地替赛里斯高兴。这小子越健康,他就越放心。

赛里斯突然回首,默然注视李长琴。

“怎么?”长琴挑眉,疑问。

赛里斯没有回答,只是淡笑:“没事,我们快点走,要是太晚找诺布叔,他会闹别扭。”

“对哦!刚才我还踹了他一脚。”现在想想,实在对不起那家伙。

赛里斯失笑,知道长琴一旦冲动起来,就会不计后果,横冲直撞。那种时候撞上去,就得自认倒霉。

“那我们准备美酒,哄哄他。”

“嗯,哄人这方面你比我在行,你准备吧。”

“嗯。”赛里斯轻应,沉思片刻,然后轻声问:“今晚可以吗?”

长琴挑高眉,侧眸瞄向赛里斯的眼睛:“你还真敢提?!”

“不要吗?”

“干什么这么急?”

“多锻炼才会有进步。”

“……我觉得需要重新评估你。”这叫双重人格么?

“真的不要?”

长琴仔细看那脸上期待意味十足的表情,他撇了撇唇,低声嘟哝:“还早呢,喝过酒再说吧。”

答案很明显,赛里斯增加手上力道,也得到回应,笑容渐深。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谈。

等他们走远,树丛中走出一人,赫然是二世。他目中透着不甘、愤怒、嫉妨,还有更多的迷惘,搞和在一起,混浊且深沉,犹如一潭泥沼。

“殿下,请不要再介入他们之间。”

二世猛地回首,看着奈菲尔塔利的目光并不愤怒,只是有点焦躁:“我自会考虑,你不要插手我们的事。”

“殿下,请不要逃避现实,不要再卤莽行事,埃及还需要你,还需要借助神使的力量。而且神使始终不是凡人,不可随意亵渎。”

“赛里斯就可以吗?既然有那么多理由,怎么不给他说去?”二世最不甘的就是这一点,为什么他就要有一堆理由阻碍,怎么赛里斯就可以?还那么幸福,那么碍眼。

默然注视着这位愤怒的王子,奈菲尔塔利安静地等待,直至他的情绪开始平复,她才说:“没有人说他可以,而他自身也明白禁忌。”

“什么?”

“殿下,你比我更熟悉赛里斯,他是个随时能够放弃一切的人,而你可以吗?”

二世默然,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为了李长琴,他可以放弃什么?放弃埃及?放弃法老之位?他自问不可能。但如果要拿这个做理由,就实在太奸诈了,赛里斯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从二世脸上看出端倪,奈菲尔塔利不觉轻叹,眉间也深锁。因为赛里斯曾经对她讲述过与王子间的心结,她轻易就了解到王子的想法。

“殿下,请不要让嫉妒蒙蔽眼睛,世事原本就难两全其美,得失间最难计算。你贵为埃及王诸,而他仅只能活在神使的庇荫下。你得不到神使青睐,而他得到。这些都是不能比较的。”而且她不赞成轻易与那两个人为敌。毕竟一个拥有神力,另一个则故意借她之口牵制王子,精明至极。

不好对付呀。

二世不得不承认奈菲尔塔利言之有理,但是他心有不甘,即使再大的理由,他也不可能立即欣然接受。

不愿意再与她说话,二世急步离去。

奈菲尔塔利并不追赶,只是仰望当空烈日,轻轻叹息。即使她胸襟再广阔,竟然要她处理未婚夫婿感情问题,实在是为难。

只是为了顾全大局,她必须要做到。

“殿下,你要看清楚,赛里斯和我是极相似的一类人。为了坚持信念,我们可以抛弃一切。”其中包括个人的幸福。

为了庆祝赛里斯的眼睛治愈,更为了哄诺布,长琴和赛里斯直跟诺布拼酒到晚上。狂饮一通,醉了又醒,醒了再醉,直至夜深时才要离开。诺布已经醉得不行了,死命扯着李长琴要继续喝,推推搡搡,丑态百出。

被一个醉鬼揪着,长琴哭笑不得,无奈醉掉的诺布就像一只蚂蝗,怎么甩也甩不掉。

赛里斯有长琴护着,喝了不少,却不过量。维持着清醒,他首先推门而出,眼看屋里那两个人还难分难解,他边笑着边耐心地等。考虑到夜风凉,正想回屋里向娜纱要些衣物,一瞬间却捕捉到熟悉的人影,那个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二世。

不动声色地对望片刻,赛里斯瞄向屋里,那两个人还在纠缠。他没有惊动屋里的人,径直走向二世。

阴影中,只有那双眼睛映射着微光,里头有厌恶与愤怒。

赛里斯看见了,没有意外,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多和善。

“我从不喜欢你。”二世沉声说道。

赛里斯哼笑:“彼此。”

“你是个阴险的家伙,总是在装模作样,我一直想揍歪你的脸。”

“但是,你从前并不敢动手。”

“……”

“因为你知道,一旦动手,所有事情都会变,而你无法控制。”

“对!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

“只不过,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吧?你已经伤害了我们,拉美西斯·二世,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

“我那是因为中毒!”

“你特意来跟我争论这个吗?”

这一连串对话极迅速,不过一刻间,黑夜再一次归于平静。

二世审视着赛里斯,他很混乱,已经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干什么。沉默的过程中,他注意到赛里斯又长高了,不得不承认赛里斯的成长,渐渐地变得更出色了。这个人的确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或许他更早以前已经意识到,所以才会不喜欢赛里斯。谁也不能容忍一个比威胁到自己的可能性。

回忆涌进脑海里,二世明白到更多。

“以前你故意躲着我,故意站在我看不见的位置。我以为你是因为害怕,但其实你是在耍阴谋,对不对?等我不在的时候,就偷偷地抢走李长琴。”

赛里斯听了,不觉失笑,笑声中充满趣味,仿佛遇到很有意思的事情。

“二世,我有说过害怕你吗?”回忆从前,赛里斯唇边擒着的笑意依旧浓厚:“你忘了长琴的教诲,他教我们‘忍’,还记得他跟我们解释韬光养晦的意思吗?以我的身份地位,我何必将自己推向浪尖?”

二世记得,只不过他从来无法实践,因为他的生活不需要‘忍’。

听着有道理,但自尊心不容许他妥协。

“只不过是借口。”

对这种强辞夺理,赛里斯平时是不想理会,今天喝过酒,吹了冷风,就醉了。回望门前温馨灯光,听起屋里笑闹,他特别感触。

“二世,你现在还不明白。即使落难,依旧有拥护你的党羽为你卖命,你始终没有受苦。你有没有试过难受得愿意放弃生命?”

“你以为我会同情你吗?”

“谁稀罕?”赛里斯嗤笑一声,万般不屑:“我很早以前已经不再期待你们的同情。王后厌恶的目光,希泰美拉的玩弄,法老的不闻不问,大王子独善其身。你偶尔还会看我一眼,好像还比他们好一点。”

二世撇开视线,王室内那些小事,他很清楚,不值得辩驳。但是:“我没有义务帮你。”他自认不是好好先生,哪有这么丰富的同情心去帮助别人。更何况他的姐姐希泰美拉有欺负人的怪癖,今天帮了一个,明天又会有一个新的,他才不多管闲事。

“的确,我也不是在怪责你。”赛里斯表情淡漠。

“我没空听你发牢骚,只问你,看了那封信,怎么不自动退出?你不是很懂事吗?”

听了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赛里斯依然淡定:“那是我和长琴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说的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有些事实发生后不会因为不同解释而有所改变。不要再来求长琴原谅,也只会让他难受,而且你也不可能因此而得到原谅。你罢手吧。”

二世无法反驳,只是这种结果更让他怒火中烧,立即就回道:“那也是我和李长琴的事情,你不用管。”

赛里斯眯起眼睛,只有一个评语:“笨。”

“你!”二世不敢相信赛里斯这般大胆无礼,都傻眼了。

遇到说不通的混蛋,再加上酒精作用,赛里斯有点管不住自己,平平地就念出一堆:“反正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匹夫之勇,冲动无为。而且鼠目寸光,愚钝无知,身为王储却在国家危难之际纵情私欲。埃及有你这种庸才,就是改朝换代,也不值得意外。”

二世几乎要吐血,赛里斯竟敢把他说得这么不堪,简直是侮辱。

“李长琴预言过我会统领埃及走向最繁荣昌盛的未来。”

“呵,真抱歉,大概是我的眼睛不好,没有瞧见你的潜质。”

有那样精妙的箭术,还敢说眼睛不好?分明是讽刺。

二世怒不可遏,却指着赛里斯,你了半天,词穷。好像说什么,都说不过这个嘴巴磨得比刀子还利的家伙……他从来不知道,赛里斯还是个嘴毒的混账。

“你行,李长琴没有教过我骂人,倒是教会你了。”

“失礼了,这还得感谢你,正因为你经常招长琴骂,我才有机会学到这种本事。你用不着灰心,你学不会也不是你的错,不够聪是与生俱来的。”

“什么?!”

很默契地,二世抬手准备挥,赛里斯闪身准备躲,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唰的一声,赛里斯落入一个怀抱,被拖后一段距离。眼见二世僵在原处,目瞪口呆,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你有胆,竟敢跑到这里来找赛里斯麻烦?”长琴以阴鸷且弃满煞气的目光杀向二世,咬牙切齿:“恐怕变成第三性也不会安分,还是弄成人彘最好。”

被这般恶言恶语刺激,二世顿时清醒了,见李长琴不问缘由就责备他,伤心比愤怒更多。

“是我的错吗?事实是他先挑衅我!”

未等长琴问,赛里斯颔首:“我刚才在骂他,骂得很毒。”

“……”长琴看看这两个人,不太相信:“你骂他什么?”

赛里斯毫不客气,重背了一遍。

长琴听了,脸颊直抽个不停,他摸摸赛里斯的脸,感觉到温度有点主。确认是酒精激发赛里斯的本能的结果,长琴不觉苦笑。

“真是的,以后还是别让你喝这么多。”

话落,他看了二世一眼,笑容敛去。只是赛里斯已经骂过,他就省掉多余的话:“你回去吧,我说过不准你进来的。

二世默然,等长琴眉头越蹙越紧,眼见要爆发的时候,他突然说:“你很纵容赛里斯。”

听罢,长琴眉梢高挑。

他和赛里斯之间,谁纵容谁还真说不清楚,他没有必要解释。

“回去。”

只两个字,至少‘滚’字是省掉了,长琴带上赛里斯,直接离开。

那两个人很快就从眼前消失了,二世却连举步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他颓然歪倒,勉强靠着树干站立,痛苦地将脸埋在双掌中,捂住不争气的低吼。

他第一次承认被李长琴离弃。

就如可恶的赛里斯所说,有些事情,已经挽回不了。

第五十五章 沙漠

地平线一溜光边渐浓,白日缓缓挂起,映亮大地。

绿洲边上一群骆驼啃着青草,偶尔刨刨蹄子,优游自在。有人正在点算驼背上的货物,检查确认完毕后,一切准备就绪。

诺布听完汇报,满意地点头,回身就去给自己的妻女告别。抱起女儿哄哄,又轻抚妻子的发丝,说几句情话,离情依依。

将一切看在眼里,长琴只感到万分抱歉。这些年来,诺布和娜纱是那么忠心,因为有他们的支持,日子才能过得安稳,他们都做得已经够多了。

“诺布不是关键人物。”长琴回头询问赛里斯:“赛里斯,诺布的工作,你还熟悉吗?”

赛里斯惊讶的表情只是一现,立即就冷静下来:“我懂得,但不熟悉。长琴想让诺布叔叔留下吗?”

“他舍不得家人,就留下吧,反正娜纱和哈娜还有绿洲这些人们都需要他。只是诺布留下来,我们那边就会更忙碌。”

“嗯。”稍稍思忖,赛里斯颔首认同:“而且事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完结。”

长琴知道赛里斯触角敏锐,应该感觉到到事情不单纯。他们这次回去,是要演绎历史的剧本,的确不好玩。

“所以我和你一起就好,诺布留下来陪伴家人。”

“你能够说服他吗?”赛里斯转眸看向诺布:“他其实比想象中更要顽固。”

“试试吧。”拍拍赛里斯的肩膀,长琴走向诺布一家人。

才走近,哈娜立即张臂:“抱抱。”

对这个小女孩没辄,长琴抱过她哄了哄,再交还给娜纱。

“诺布,你留下来。”长琴单刀直放。

诺布挑眉,给妻子说了一声,就拉着长琴走开:“干什么?”

“诺布,你自由了,我要解雇圣斗士。”长琴微笑着说:“你不用掺和我的事了。”

“吓?”诺布不解地蹙眉:“你说什么傻话?接下来可是要平定动乱,这可是一场战争,我怎能不去?不是我自夸,战事方面,你和赛里斯都没有我行。”

“我知道。”长琴以眼神示意另一边:“但是娜纱和哈娜需要你。”

诺布不能否认他很爱家庭,眼看妻子提忧的目光,还有对年幼女儿的思念,的确很折磨人。只是他更明白哪一边更需要他。

“行了,搞定这件事再说反正以后就不会再跟王室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们就上船出海。经历过动乱,埃及肯定元气大伤,二世暂时管不着我们,我们可以远走高飞。他没辄。”

计划是妙,可是对付神明,却远远不够。

长琴摇头:“不,有些事你不清楚。你和你的家庭可以按照计划逃走,但赛里斯不可以,他之所以死而复生,是因为有些事必须由他做,他逃不掉。”

“什么意思?”

“赛里斯离不开埃及。但是没关系,我会陪伴他,而你就没必要趟这混水。”

“你确定?”诺布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实在不敢相信:“但是……赛里斯虽然拥有王室血统,但他没有那野心从王室得到什么,他从不在意,怎么会离不开王室了?”

“都是因为我!”长琴轻咬唇:“赛里斯跟王室之间的疏离,是因为我。但事实上,我不应该存在,而他跟王室的关系,是斩不断的。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总之这事你可以不管,别担心我们,想你自己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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