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烁,我们洗个澡。”
云烁轻轻点头,撑起身来,挥开鹰长空伸过来的手:“我自己来。”
鹰长空唇角轻抽,退了一小步,仍在身边紧张的盯着云烁巍巍峨峨的站起来。
整个身体像散架了,云烁不得不撑着床柱才能站起来。若有所觉地垂首一看,白浊液体正从腿间滴落,长腿蜿蜒着长长一行痕迹,直至滑到地面形成一小洼。
他抿紧了唇。
鹰长空头皮绷紧一脸无措,最后叹了口气:“别生气了。”
……
“但下一回还是会射里面。”
云烁双眸圆瞪,仿佛要把鹰长空瞪出两个窟窿。
鹰长空不顾他的怒气,弯腰伸手将人抱起:“我不会让步的!只有这样做我才能感觉到你的真实,才不会以为你又要消失了。所以我只有这样做,我会帮你洗干净,以后每一回都会。”
真实吗?
云烁叹了口气,终于放松身体,任由鹰长空将他抱进热水里:“无赖!”
“我一直无赖,你不是都知道吗?”玩笑着,鹰长空也跳进大浴桶里:“我们来鸳鸯浴吧。”
云烁拍额:“已经一整晚了!”
“还不够……”
“怎么才够呢?”很虚心的求教语气。
鹰长空轻搓下巴,一脸苦恼的皱眉,最后豁然开朗地打了个响指:“不知道呢,这样吧,我们现在来试试。”
……
“说不定能找到极限。”
……
早晨里,一个浴桶两个人泡,一人笑容灿烂,一人……面瘫。
第四十二章 修改的承诺
会议室内围坐着十来人,每一个面容严峻地看着会议桌中央的玉石。
“还给我!还给我!”白发少女狂吼着挣扎,伸手去抢紫色玉石。
“南宫云畅,你该知道这是什么,这块玉石你是什么时候捡去的?”
“那是我的。”云畅伸长脚竟然踢中其中一张椅子,椅上的人差点被踹飞出去,一阵混乱以后,她被架得更远。
“那时属于联盟所有。”坐首位的老人严肃的反驳。(各大家族间有着盟约,每件大事都要通过大会表决,联盟就有几大家族的掌事人组成。)
“哼,你们现在要争着认当这块玉的主人?那么东方家的麻烦怎么你们就不出来认?怎么就不出来解决?现在到要抢这玉?休想!这是我哥拿命换回来了,现在是我的!”恨声讽刺:“你们这群老王八,有事就知道躲起来,有利益就知道抢!如果你们硬要争,我会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
“你不要激动,就算你是弑者,随意杀人也会有惩罚。”
“噢,说得真是大义凛然!杀你们制定的人就无罪,杀我恨的人就有罪,你们是神啊?哈哈,够了!你们利用我们已经够多了,玉石还来,不然这两人也架不住我,我要来硬的你们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云畅!不要冲动,你就把玉石交给他们吧,这个对你没有用处。”李莲柔声劝说。
云畅瞪了自家姑姑一眼,因愤怒而突出的眼球中满满的怨恨。
这块玉有什么用途他们当然不知道,她也绝对不会说出来!但那玉一定要在她手上。
“是你们迫我的!”
听着这句话,一时间他们面面相觑,随即感觉到气温的下降,眉头紧皱。
“你们!用尽全力阻止她!”
负责捉住云畅的二人的体表渐渐结起薄薄的霜。
“不……行了……好……冷。”二人瑟瑟发抖,双渐渐凝聚成冰块状。
“她!”
看见渐渐结冰的两人,还有那张带汗的笑脸,大佬们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全站起来备战。
“没用的,你们老了!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时代!”双臂自僵直的冰人手里抽出,云畅只一眯眼,所有人脚下都被结冰冻住。闪身避开飞射而至的火球,冰块凝聚,围绕着云畅转动,为她挡去攻击。
“云畅!”担忧的低唤。
“南宫云畅,你如果执意拿走这块玉,无论你到了哪里,联盟都会追杀你!”
伸出的手顿住,云畅回头睨向说话的其中一位长老,唇角勾起讽刺的笑:“追杀?好啊,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一双我就杀一双。如果来一群,你们就别怪我了……”
不理会一脸菜色的长老,云畅伸手捉住了紫玉……
鹰园内石桌上摆了丰富的一围菜,围坐了四个人。但这四个人仿佛对这桌酒菜没什么兴趣,全瞪着正中央那座楼阁的雕花木门,隐隐散发着随时破门而入的气势。
门终于咿呀一声开了,众人的目光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杀伤力。他一边往外走一边
搓着脸,然后挤到云烁的身边坐下,目光时不时瞄向云烁,后者却当没看见。
那只大掌放下来,大伙都看见了清晰的五指印……
“你那脸是怎么回事?”兰坤忍笑问。
哀怨地揉揉脸颊:“原来他不喜欢在浴桶里……”
“鹰长空!”云烁大惊,拍桌而起。
“噗!”兰坤忍不住了,狂笑起来。
这下云烁的脸涨红了,恨不得咬死眼前的人。
但那人却只是皮皮的笑:“兰坤,你跟我二哥在房间里难道还吟诗作对不成?”
原本置身事外的映虚月手一抖,好不容易才拿稳那双竹箸,随即兰坤只觉脚踝传来一阵锥心的痛,他整张脸扭曲了却不敢叫声出来,只有他知道这人有多难缠,现在可好了。
收到某人哀怨的眼神,鹰长空哼着歌一脸讨好的拉着云烁坐下:“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们吃饭。”
能生气吗?云烁只能叹气,面对鹰长空,他发现自己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无奈地坐下来,对方已经夹了食物送到嘴边,在那满带期望的目光中,云说还是就着那筷子吃下去了。
“浴桶不好吗?很好啊,想不到这里的人还懂点情趣。”奈特罗德点点头:“鹰长空,下回我再送你点香油。”
“上次那种?”
“是啊,还有其它香味的。”血族自傲地介绍起自己家庭特制的……香油?
“我也要!”兰坤听明白了,马上报名。
“那种油很不错……”
“当然,要经过很多工序才能炼制出来,那种香油很名贵。”
“真这么好,给我多一点。”
听着这三个人欲罢不能,云烁真败给他们了:“你们能不能下回再聊这些,人来了。”
这下子所有人把目光移向院子入口处,映夜辉正站在那里,一脸寒霜地盯着他们。
“映夜辉?”
“大哥?”
几人面面相觑,猜测着映夜辉的来意。
“我也要。”映夜辉大步走到桌前,很严肃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这回映虚月的双箸真的脱离他右手,在地上颠簸了好一阵。
鹰长空掏掏耳朵,也是一脸不信。
“你来这里做什么?”鹰长空自动当他刚刚是口误,不再去想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是来找他的。”
这下五双眼睛全瞪向云烁,但他并未理会这么疑问的目光,只是请映夜辉坐下。
这下兰坤及鹰长空两人都各有动作,均悄悄用身躯掩护住身边的人。
见状,映夜辉也没说什么,随意找了座位坐下。
云烁推开了档主自己的宽肩,对嘟着嘴的人摇摇头,而后给映夜辉倒了杯酒,另一头映虚月也已经站了起来,二人同时举杯。
映夜辉不动声色。
“这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酒杯举着,就那般待着。
所有人都看着映夜辉,后者却是陷入深思。
好半晌……
“我本意并不是要救你们。”指腹划过杯沿,自嘲一笑。
端酒杯的人等待未尽之言。
“但这结果让我没有借口推拒这杯酒。”长身而起,三只白瓷酒杯相碰,没有犹豫,一起将杯内香醇液体饮尽。
仇怨仿佛也随着酒干而消逝。
鹰长空一拍桌子:“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你带走云烁,大概我也只能看着他被毒折磨死,我是该谢你。”
又一杯酒饮尽,映夜辉没说什么,也喝下一杯。
“哈哈哈,爽快。”兰坤也起来了:“我也谢你,虽然你把月藏了四年,但如果不是你先提醒了他让他提早吃下解药,大概也躲不过那只老狐狸,所以这杯酒我要敬你了。”
又两杯酒,一阵过来后,一桌人相对默然。
“其实我找映兄到来不只为了和解的事,更像跟你商讨一下对付单*的对策。说到这里,云烁感觉到手上温热的紧握,回眸一看,是鹰长空握住了他的手,他也回以一笑。
“你为什么认为能跟我商量?”说着,瞄了眼那两只交握的手。
“因为我们现在都有共同的目的,杀掉单*应该比我们的事来得重要吧。”云烁微笑着点出重点。
看着那张脸上的微笑,映夜辉无法反驳。
“我和鹰都受了伤,暂时都不会离开帝临居。”
“你不怕我就趁机分开你们?或许不会是我,会是我爹。”
“我已经说了,单*的事情比我们的事情重要,就算映盟主忍不住要动手,你也不会忘记阻止他吧?”
……
“而且,等我跟鹰康复以后将会是你们的最大助力,你也不会忘记这点吧?”看到对方陷入沉思,云烁轻扯唇角:“还有一件事要让你知道。”
“嗯?”
“鹰他……在帝临居四周已经布满了炸药。”
“你说什么?长空,你?”连镇定的映夜辉都被这消息轰得拍案而起。
被点名的人耸耸肩:“我原本打算如果单*来了就点燃炸药,大伙儿玉石俱焚。”
说的人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听的人可是惊出一身冷汗。
玉石俱焚吗?
映夜辉虽然面色不改,但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他的黯然。
“是啊,拿炸药炸死自己,是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呢,而且还大多会成为别人心目中的英雄。当年的董存瑞跟江姐不就是典范吗?他只不过是在另一空间掀起一阵轰动而已。”
江姐是谁?董存瑞是谁?这里没有人知道。但看到说话人的温煦笑容……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恶寒。
轻松表情一僵,鹰长空一张脸以及快的速度垮下,可怜兮兮的挨近云烁:“喂喂,别生气别生气,这不就是不敢了,不敢啦!”
“哦?不是视死如归?”
“不对,我是贪生怕死,真的!”
这边惨叫着,整个人瑟瑟缩缩的颤抖着,竟然真的装得十分神似。
每个人额上垂下一堆黑线……
这个人……
云烁无奈摇头。
知道危险警报解除,鹰长空笑嘻嘻地环上云烁的肩:“原谅我了是吧。嗯嗯,不敢了不敢了。”
“能说不原谅吗?”
“不能!不能!”摇着食指,鹰长空笑着回头看一脸不赞同的兄长:“哥,不要说我没警告你。如果在我俩的伤还没好前单*就来了,我会点燃炸药,你该知道要怎么做。”
“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
一下子,两兄弟对峙而立,迥然的气质,却同样霸气。大概他们身上同样流着映家血的关系,执拗起来就如同两只斗牛,你不饶我不让的,要斗个你死我活。
“映夜辉!我现在告诉你,若单*在我和云烁康复前来,我就会设计把这里炸掉,连同单*炸死,当然这回不是玉石俱焚,我想炸死的只有单*。如果你不想死就在那时候带上这里的人一同撤离,不然,可别怪我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映夜辉身上渗出的怒气,以为他们下一刻便要刀剑相向。
“冷静点。”云烁喝住二人,正色看向映夜辉:“你该明白那是必要的,单*的能耐你们不是不知道,她他的武功先不说,就他手下的人,还有他用毒之高明已经不容易对付。而我们这边,映盟主受伤了,鹰和我也受伤了,我们的帮手在白天里也不可能出来。硬拼的结果不会乐观,所以炸掉帝临居的是不是不可能发生,你要做的是准备好随时让这些能逃的人全逃脱,减少伤亡。”
“……”
“我告诉你炸药的事,也就希望你能有个准备。我不希望看到更多人死去,已经够了,在这件事上,要死的也只剩那些该死的人了,不应该再徒增伤亡。”原本应该很简单,应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一件事,已经牵扯上太多了,甚至连莲也……真的够了。
“够了,我们要说的就是这个,剩下的你自己考虑。”鹰长空突然就这么抛了一句话,拉着云烁气呼呼的走了。
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觑,但没有人再提这事,映夜辉竟然也坐下来,一桌人默默吃着酒菜,只是那食不知味的感觉,真不好受。
鹰长空拉了云烁穿过重重拱门,来到一处幽静的荒园,不由分说就把他按坐在石椅上,下一刻双手便包上了云烁双鬓,手指轻轻揉按着。
感受着太阳穴上温柔的抚按,云烁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感动?还有更多……
很沉很沉的感觉,压在身上,压在心肺上……甚至不想呼吸。虚软地靠这背后强健的躯体,云烁默默地望着这一园寂寥,仿似专注,又仿似神游太虚。
“想起他了吗?”
低低沉沉的声音,云烁知道鹰的笑容又消失了,不禁轻扯唇角:“对不起……”
“……你想他,我会生气,但要你不想,也不可能。所以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这是什么回答阿?云烁轻声笑出来:“我是在想莲,但并不像想你那时的心情。想他,是因为真的想念那个温柔的人,想念有他在的空间,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的关心,想念他活着的日子,想念那样一个人,心很痛……”
重重的叹息声过后,云烁被抱进温柔的怀抱:“烁,我不想编什么借口,不想编什么故事来骗你,死去的人究竟会怎么样?活着的人不会知道,但莲已经死了,我们仍活着,那么在面临死亡之前,我们就尽力活的幸福吧。”
“活得幸福吗?”云烁茫然瞪着地上粗幼混合的沙石。
鹰长空突然不说话了,他看着云烁的侧脸。
长长的睫毛下瞌,俊秀的脸上是深深的茫然,唇角微微的下弯了……他知道云烁在悲伤,因为莲湛毓的死……那如果有一天,死的是自己呢?
一瞬间,鹰长空想了很多,更想起云畅离开前说的一段话。
才起的想法马上被压下去,鹰长空抱紧了云烁,那力道仿佛要将人嵌进怀里。
“鹰?”感受到他的异样,云烁回过神来低声轻唤。
“手拿来。”
“啊?”
“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