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爱我所爱

作者:爱我所爱  录入:04-06

“傻瓜。活着多好。。。”突然变得很温柔的一声叹息,还轻轻地抚弄着我的头发。。。是妈妈吗。。。

妈妈。。。

多久了?总觉得。。。好像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这样疼爱过我了。。。

好怀念。。。

爸爸。。。妈妈。。。

总是会展开双臂为我挡风遮雨、不舍得我受到丝毫委屈的最最亲爱的人。。。

窝心的泪水喷涌而出,积累了仿佛百年的委屈也跟着倾泻出来。

“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吧。。。哭完就没事了。睡个好觉。。。”

在那如催眠般柔和的语音陪伴下,我终于在柔软的褥子上沉沉睡去,不复梦魇。

 

清醒后,回想起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搏斗,我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跳起来。第一次与死亡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也许我这辈子每每忆起都会后怕吧。但。。。那种感觉,也让我血脉贲张,全身兴奋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似乎。。。我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一样。。。


唉,说起这个,也许并不只我一人是这样。

人,尤其是男人,总是用各种途径来发泄多余的精力。原始人,在打猎中发泄;古代人,在战争中发泄;现代人,在激烈的体育运动中发泄,所以才有拳击、球类等等激烈的对抗性运动吧。


所以,战争,也许真的是人类的本性。

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世界都无法完全平静下来吧。

所以,完全的和平,只能是驴子头上的红萝卜,可望而不可及。

真是个悲哀的认知。。。

说回自己,自从那天杀得眼红,终于和两头野兽斗得两败俱伤,看它们悻悻然一瘸一瘸离开后,满身是血和泥泞的我就失去意识,直挺挺倒在木屋门外。毕竟是被娇生惯养大的孩子,不像艰苦创业的父辈,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风雨。虽然整场争斗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但事实上,那一瞬间我被激发出来的潜在力量和勇气,也只维持了不到半小时便耗竭。后来的事情都记得不清楚了,似乎发生过什么吧,好像还下过雨,都不记得了,醒来时,空留下脸庞上湿湿的痕迹。似乎。。。还有隐隐残留的些许温暖。。。不过,应该是错觉吧。令我气愤非常的是,当三天后(这也是后来听他说才知道的)头晕脑胀的我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木屋外的草地上,周围还留着已经变暗的斑斑血迹,分不清是人的,还是兽的。


我试图站起,最终被头重脚轻的不平衡感挫败,跌坐回草地上,只能恨恨地望向那平静依旧的屋子,真想破口大骂。有没有搞错!居然忍心眼睁睁放着一个受重伤的人在屋外风吹雨打!良心都被狗吃了!--还好有吃剩一点,给我包扎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而且包扎得倒是挺不错的。


 

04 定与天争!

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三天没吃东西,还不饿的话,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翘翘了。

--但是,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努力活下去!

为了在屋子周边找些可以吃的食物,但又没有力气站起来走路,我惟有不顾形象,四肢并用地慢慢爬着,留下草丛中一路深深的痕迹。

以前在书上看过,越是有毒的植物,色彩越鲜艳。就算这里不是地球,这条自然界定律总该还是成立的巴!我扒开草丛,在陌生的植物里细细寻起来。

“嗯。。。”我绞着眉头,盯住手里还沾着泥土的淡色蘑菇,思想激烈地斗争着。吃不吃?这蘑菇,很有可能有毒;当然,也有可能没毒。不过,再不吃的话。。。这里也没其他东西可以吃了!不吃,肯定会饿死;吃,还有点可能不被毒死!那。。。


好!我吃了!

我鼓起所有勇气,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离去兮不复返”的悲凉,用同样脏的手随便擦擦,一闭眼,往嘴里一塞,也不敢细嚼,喉结一动,便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睁开眼看看自己,好像没事。

“呼。。。”我这才放松一点,拔起第二棵同样的蘑菇,准备继续饱腹大计。

咿。。。怎么突然间发昏了?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蘑菇有毒!!!

这四个字突然化开我脑里越来越混沌的浆糊,无比清晰地把我惊醒!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在学校,还可以马上叫人拨120,进医院洗洗胃也许就没事了!可现在,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身处这个渺无边际的原始森林里!!!引导自己来这个古怪地方的仙子从一开始就完全消失无踪影--尽管担心他,但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困境下,有心无力啊。。。而就算旁边有人,也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绝无可能伸出援手!!!


真的。。。还是逃不了一死吗?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最后还是要。。。

不!我就不信这个邪!毛主席名言--人定胜天!办法,肯定是有的!全靠自己动脑筋了!

由于长期未进食,已经严重匮乏能量的大脑尽管开动最大马力,仍像生了厚厚的铁锈一样艰难运行着。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吃下蘑菇还没多久,只要把还没吸收到血里的毒蘑菇、毒素都呕出来的话。。。熬过这一会儿的眩晕就没事了!!!


我不假思索地把脏兮兮的手指伸进喉咙深处去碰触咽后壁--只要引起咽反射,就能把尚未消化的毒蘑菇从胃里呕出来了!!!

“呕。。。呃。。。呃。。。”我停止了所有的思考,眼睛闭得死死的--生怕一睁开就会看到无法忍受的污秽,一边不断地用手指让自己呕了再呕,把头埋在酸臭的草丛中拼命吐着,似乎要把心阿肝阿什么的全部内脏都呕出来才甘心,所有的感觉只剩下恶心、恶心、恶心。。。


又过了好一会儿,能吐的都吐出来了,我才脱力瘫倒在一边,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身体里什么感觉都没剩下。呵,这么多天粒米未进,能吐出来的,也就只有胃酸、胆汁了吧。。。


本来想自嘲地笑笑,到了嘴边,却变成紧抿。

不能哭!哭是懦夫的表现!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无论何时都面带威严的爸爸一直都是这么教导我的!

若是放在以前,这种事情是绝对无法想像的!看重形象的自己,讲卫生到甚至有点洁癖的自己,喜欢有点麻烦就向父母撒娇的自己。。。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开始有点明白,时势造英雄。。。很多时候,其实是被逼出来的吧!不奋力争取的话,就连生存这一最基本的权利也要失去了!


可是。。。我。。。能活下去吗?能活着回家再见一次爸妈吗?还有敏婷。。。我的初恋,我还没告白。。。还没有试过浪漫的初吻。。。我还只有17岁,我的人生还什么都没开始哪!!!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聚起剩下的力气,我扶着树干挣扎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吼:“老天,老天!你要我死,我偏要生存下来!还要活得好好的给你看!!我要让你知道,虎父无犬子!!!我,绝不是个懦夫!!!”


我毅然放开树干,晃了晃,展开手臂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倔强的眸子灼灼望向树叶缝隙中的遥远天际--“我,奉御,今日在此对天起誓!我一定会活着回家!!!”


鲜血,顺着嘴角,从被牙齿深深咬着的唇边蜿蜒而下。

怒吼,穿过厚实的土地,穿过重峦叠嶂,穿过重重茂密的树冠,,震撼着,久久不能平息。。。

 

05

郑重立下誓言的我开始了挣扎求存的生活。

刚开始,白天里我去寻找食物回来,会听见木屋里有些模糊暧昧的声响。因为没见过有客人进去,摸不着头脑的我也没多想;直至有一天黄昏,我从丛林中觅食归来,正巧看见一个全身罩着白色斗篷遮去面貌的人出现在木屋门口。风情万种地走出几步后,她忽然转头掀起帽子露出小脸,冲木屋窗口嫣然一笑。本就被她的身形姿态所诱惑的我呼吸一滞,惊为天人!那精致的脸庞泛着玉般美丽的莹莹光泽,一双丹凤眼笑起来媚色无边,让每个身心正常的男人都不能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回想起之前屋子里的动静,我恍然大悟,不禁脸红心跳(小孩就是这样被带坏的。。。),不由得羡慕起屋子里没见过面的男人。

后来,更让我嫉妒得想掐死他的是,那次之后,我每次见到从木屋走出的美人都不同。有的羞怯可人,有的浪荡妩媚,而且。。。有男有女!!!

啊~~~我抱头仰天长叹,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

只其中每一个美人站出来都足以成为好莱坞最艳光四射的明星,而他,居然居然居然同时拥有那么多个!!!

什么人,能让这样多美若天仙的人垂爱,甚至趋之若鹜?

不过,不知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居然奇妙地好转起来。我苦思了半日都毫无答案,又觉得若亲自去问那个一直没现过身的神秘屋主好像太过无谓,于是,这个问题很快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虽然,他依然不准我进屋,但到了晚上,当我被靠在我身边取暖的小动物蹭醒时,却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还带着体温的毛毯子--其实我有怀疑过,他可怜的只是那些小动物;有时出门找野果回来(当然,因为没有经验,又害怕中毒,所以往往都无法找到足够我这个青春期男孩子饱腹的食物),屋门口放上了装着烤肉和水果的碗;甚至,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教我剑法。


还记得,我无意间第一次见到他舞剑时的震撼--我想,我再也不可能见到比他更有吸引力的人了吧。

那飘逸灵动的剑法,洒脱不羁的身姿,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高贵的气质。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是--树梢间撒下的点点阳光中,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一头柔亮金色长发,如祖母绿般深邃的眼眸却浮现风流,刀削般深刻、古希腊雕像般优雅的轮廓,前额微微闪光的汗水和小麦色健康的皮肤诱人地性感,朴素的淡青色短袖长袍贴身包裹着颀长优美的身材,寻常山民的衣服此时也只能成为他招蜂引蝶的帮凶--难怪!难怪。。。


--可是,太奇怪了!这个人,怎么看都是个放浪不羁玩世不恭的花花贵公子,但穿得像个山里人也不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而且,那天,就是这么外表肤浅的一个人深刻地教训我:“一味依靠别人的人形同废物!”


不可思议。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不过,那又怎样?一切都与我无关。现在,他于我,只是偷师的师傅。

开始时偷看时还觉得费解,因为他舞得很慢,每个动作都能看清。直到后来发现,他每次都在练同一种剑法,我才顿悟--他,是不是。。。想教我?

念及此,我马上豪不客气取剑摹仿起来--反正,如果我亲口问他,他肯定不会答应;而就算他真的不想教我,等他发现了再说也不迟。呵呵!为了生存,不能太老实啊!


当然,他偶尔的善心也是有代价的。比如说,每天他都会扔两个高到我的胸部的大木桶出来,用优美的声音叫我到大概五公里以外的小河去打水;或者丢把斧头和一堆粗木头给我,让我砍成细柴等等。哼!虽然不及他的美人漂亮,我长得也不赖,怎么对我就一点都不客气!当然,这也不能怪他眼光不行。不像某个闲人,我每天都要为生计奔波,而且又用不着见人(很明显,我是不把某人当人看!),所以完全没功夫打理仪表。


尽管从来没有干过粗活,但既然下定决心要活下来,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学东西就是快,再加上自己动动脑子琢磨出了点诀窍,没多久,我就从运一桶水都要走几十米就休息一下到一次运两桶水中途只需歇息两三次;砍柴砍得又快又好也不会砍伤手脚。


至于剑法,学了一个月,我就明显觉得自己出剑迅猛,步法也灵活了很多。至少,如果再给我碰上那两头不长眼的野兽,哼哼!心惊肉跳的就不会是我了!

 

06

在这广袤无垠的森林里,我一心一意学着那套剑法。对于未来,我无法测知,更无法主导掌控。现在的我所有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磨砺自己,为将来有可能出现的险境做好充分准备。


日复一日,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我安然在木屋旁幕天席地,重复着每天的努力,恍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这天,一大早起来,我照例提起门边的两个桶,稳健地向河边走去。

走了大约半小时,树木明显稀疏下来。毕竟是我这段时间每日必行的路,闭上眼睛都知道,再走不远,将豁然开朗地见到一条河--我一直打水的地方。

越往前走,树影间斑驳的阳光也越来越多,毫不吝啬地让暖意透过我土布制成的衣服--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地问我这件衣服是如何做出来的,从没碰过针线活的我怎么知道?反正有一天就它就这样放在屋门口,我想都没想就捡起来穿了。可别教训我这么不客气,在这人迹罕至的森林,什么礼仪什么客套都只是无用之极的虚伪;何况,即使我刻意不在意,那身破烂不堪难以遮体的校服也确实不能再穿了。


走到河边单膝跪下,把水桶往河里一扣,我习惯性地往前一提,不料,可能是是这条河的汛期快到了,脚下熟悉的泥土比往时松软多了,突然加重的重量使我的双脚迅速陷进泥里,一时拔不出来,上身马上失去平衡掉进浅滩的河水里。


完全没有慌乱,掉下来的一瞬我已经确定了没有生命危险。用力把木桶抛上岸,我安然地用手背掠了掠贴在前额的湿发,闭眼捧水往脸上一泼,顺手插进浓密的头发向后梳,沁人心肺的清凉沿着脸颊脖颈发梢和湿透的上衣融为一体。


我,成熟了不少吧。也只有离开了父母的庇荫,孩子才能真正长大阿。。。

如果是还没来到这里以前,我肯定会大呼小叫,叫上所有人来帮忙,顺便扯几个人下水打水仗!第一个不能放过的就是杨毓文,那个整天以捉弄我为人生目的的家伙!比如,我趴在桌上午睡时,他就偷偷把我的鞋带绑在桌子腿上,再突然在我耳边大喊:“上课啦!”我猛地吓一跳,反射性弹起,结果。。。众目睽睽之下,一向爱护形象的我重重地撞在桌子上,尴尬得要死,那个猴精就在一旁窃笑不已!。。。想着想着,自己也忍俊不禁了。。。回忆起来,仿佛是很遥远的事了。。。多久了?自从我离开所有亲人朋友来到这里,头发好像长了些,用手指度了度,大概长了两厘米。按一个月一厘米的速度来看,已经来了两个月。。。两个月啊。。。高考也结束一个半月了。。。不知道同学们考得怎样呢?我失踪了这么久,爸爸妈妈肯定急得快发疯了。。。


几滴泪水无声地自眼眶直直坠入水中,荡起些微波澜。

水面的少年脸庞清俊而哀伤,陷入了静谧的回忆中,连不时滴落的泪珠也不忍扰乱,只轻轻落入,迅即划开。

我呆呆地看着水里久违的自己,半晌无语。真的,因为生存的压力,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干净自己的脸,任由泥土草屑栖着一身一脸;连父母也只有在梦中才会想念呼唤。。。


我慢慢从泥土中拔出双腿,脱下衣服,和一直随身携带的剑一起丢在岸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恰好来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吧(从未见过一只鸟,哪来的蛋!比较多的都是一些只会到处乱跑乱爬又长得奇形怪状的小动物)--索性放自己半天假,什么都不想,到河里洗个痛快!

推书 20234-04-05 :短刀门之孽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