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狂情(出书版)by 阿离

作者:  录入:01-11


就算床上躺的是一具发烂的尸体或干枯的骷髅,萧榭也不会吃惊。然而,床上的人四肢完好,服饰高雅整洁,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没有半点腐败的迹象。最惊人的,是他空前绝后的美貌。


丝缎般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衬着白皙的瓜子脸。眉毛细长而犀利,跟小巧笔挺的鼻梁浑然一体。双唇丰润性感,让人忍不住要去想像从这张嘴里吐出来的声音是多么的悦耳。大大的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覆在脸上显得加倍诱人,表情安详无比,好像只是睡着了。然而他脸上没有半丝血色,胸口没有呼吸起伏,因此萧榭知道,这个人现在跟一尊美丽的雕像差不了多少。萧榭脑中直觉地浮现一个名字。


"榭英......"他喃喃地说。原来那位震古铄今的大法师,相貌如此出众,连母亲德妃这样的美女都无法望其项背,难怪能让魔王神魂颠倒。


"这里是哪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萧榭一大跳,原来是戚长风循着光线跟了过来,站在门口且目瞪口呆。

他见萧榭脸上变色,微微苦笑:"王爷,您掉了东西。"一扬手便将萧榭遗落的"青虹"剑扔了过来。萧榭伸手接剑,脸色稍和。

戚长风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态度,"王爷,刚才末将多有失礼,请您现在将末将处决了吧。"

萧榭武器在手,也不再怕他,冷冷地道:"现在没这心情,先记下了。"

"这是......谁?"

"榭英。上古的大法师。"

"他......死了吗?"

萧榭尖酸刻薄地说:'不,他习惯憋气睡上一千年。"

戚长风注意到地上的箱子,"这里面有什么?"

萧榭将目光移到那只箱子上,这箱子不大,上面刻满咒文,看不到锁孔,却怎么也打不开。萧榭想用剑撬开,但箱盖的缝隙太紧,剑插不进去。他心念一动,抓过小兔子,用它的小剑插在缝里划了一圈,那缝里射出光芒,箱盖竟自动弹了开来。原来小兔子还可以兼作钥匙。萧榭蹙紧了眉头,这一切都配合得太好了,让他忽然有一种十分不悦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被设计了。


箱里放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根象牙手杖,十几罐药草,一卷金线,一支两头削尖的木棍,还有许多本书,里面全是看不懂的鬼画符。唯一看得懂的一本,比较像是手记,蓝色的书皮褪成了绿色,下方写了两个小小的字:"榭英"。


果然是榭英。同时又证实了萧榭的另一个猜测,榭英的"榭"字跟他是同一个字。原来你是看名字选玩具的?萧榭在心里嘲笑着牧天,眼中却感到微微的酸楚。


翻开手记,里面用娟秀而不失力道的字迹,叙述着一段历史。

一千年前,金星上的魔王牧天降临人界,四处作乱为患,当时的帝王便集结天下所有的魔法师共同协力对抗,然而魔法帅们死伤惨重,却仍伤不了魔王分毫。于是最年轻的魔法师榭英自告奋勇,跟魔王大战五天五夜,始终无法取胜,然而在短暂的停战时间,榭英于睡梦中见到天神现身,指示他困住妖魔的方法......


一派胡言!萧榭心中大骂。什么"大战五天五夜"?躺在牧天怀里看流星的时候呢?牧天对他的多方关照呢?牧天要不是真对他好,不要一个时辰就会要了他的命,哪能让他撑到五天,还有"停战时间"让天神托梦?况且这个神奇的箱子,显然跟小兔子是配套的,他敢说不是魔王送他的?


"然妖魔天寿无限,封印神力有涯,千百年后,魔王必重见天日,而某(我)届期已入黄土,难再为封魔之举。届时魔王必将再度肆虐,为祸天下。为此仅留此手记,详述封魔之法。此手记出世之日,当为魔王重现之时。后代子孙能得此手记者即为有缘之人,当为某熟习封魔法要诀,将魔王再度锢于牢笼以救天下苍生,记之慎之!封魔法精义如下......"萧榭不愿再看下去。他决定把这本手记拿回去给牧天看。让他知道他的宝贝榭英是怎么看待他的,居然连死后都在算计他!正好让他醒醒脑袋,别再没日没夜地念着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不过,就算牧天真的觉悟了又如何?除去了榭英,萧榭就能占据魔王的全副心思了?搞不好牧天受不了这种打击,心灰意冷,一扭头回金星去了呢。


戚长风念着手记上面的文字,疑感地问:"真的有魔王吗?照上面所说,这手记既然出世,就表示魔王也快要重获自由了到时候我们不就倒大楣了吗?


萧榭心中苦闷不已,也懒得回他话,夺过手记又回到床边俯视榭英绝美的脸孔。他发现榭好放在胸前的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仟细一看,是一提银色的丝线,萧榭想去拉,但榭英抓得出奇的紧,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丝线拉出来。仔细一看,哪是什么丝线,可不是牧天的头发吗?


榭英就这样紧抓着牧天的头发,一千年来,始终紧紧地压在心口上。

萧榭冷冷地凝视着榭英。你说谎!你根本就爱着牧天,所以才封住他。因为你害怕牧天太深不可测,你一个小小的凡人根本就抓不住他,你怕他自己回金星去把你丢下,所以用卑鄙的手段把他封住,永远留在人界,让他永远忘不了你。


你跟我,根本就是一样的。什么天下第一救苦救难的大法师,跟我这白痴小孩萧榭却是一个德行......但你还是比我幸运,因为你成功了......他说,就算被你封上一万年,他也心甘情愿。你赢了。你永远的独占了他的心,而我却做不到这种事。


寂静的夜,萧榭独自在皇后寝宫,也就是昔日的德妃宫徘徊。这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照理应该充满了回忆,但是几年来这里已被萧闵改得面目全非,再找不到当年的影子。他在冬眠的花园里独坐,心中空荡荡一片死寂,完中看不到未来。


风中飘来一道熟悉的香味,回头看见魔王悠哉地坐在矮墙上对着他微笑。虽然才两三天没见,萧榭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几天真的是太漫长,太沉重了。


"你来多久了?"

"差不多听到你叹了十次气。"身形一晃,已来到他身后,伸出双臂环绕着他,"什么事不开心?"

"......"沉默了半晌,萧榭终于开口:"我娘的手下是你解决的?"

"我知道说好了不能插手你的事,不过看那种情势,再不想点办法会弄得很难看,所以就自作主张了。你就是在气这个?"

他轻轻地摇头:"我没有在生气。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

"我恪遵王爷的命令,滚得远远地。怎么?想我了?"

又来了,一副没正经的德行。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回答他一次呢?

牧天搂紧了他,"昨晚那仗打得漂亮,你哥一定原谅你了吧?"

"我被罚闭门反省。"

"在这么舒服的地方反省啊?改天我也来闯个祸让他罚我吧。"

萧榭仰头,看着他优雅的侧脸,心里揪成一团。要给他看那本手记吗?那自己势必要说出发现榭英的墓的事。这样一来,他是不是会马上跑到墓里去看榭英呢?


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榭英的遗体?是痛恨?还是充满柔情的眼神,对那具不会动也不会笑的身体,说着"就算被你封上一万年,我也心甘情愿"吗?


不要!我才不要!一咬牙,萧榭转身反抱住牧天,说"抱我!"

牧天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吓到,"在这里?"

"对。"说着便不由分说你手扯开牧天衣襟,缓缓抚摸着那宽广的胸膛。

牧天用力抓住那双手阻止他的动作,沉声道:"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这主动?"

萧榭心一沉,"你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看你一个人烦恼,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哪有......"

"别装傻,快说!"

什么啊,干嘛问我?你不是无所不知的魔王吗?"你不要就算了!"赌气地想挣开他的手,但魔王的掌握岂是那么容易逃开的?

牧天看着他满脸通红,双颊微微鼓起的逞强模样,忍不住噗哧一笑,手上使劲将他扯进怀里,凑在他耳边轻声说:"萧榭,你勾引人的功夫真的还要加强啊。"他说话时的气息轻轻喷到萧榭耳际,那日渐敏感的肌肤立刻一阵炙热。


萧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嘴上却下肯服输,"那又怎么样?有什么不满的话,你就教我啊。"

牧天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倾囊相授了。"口中说着,手己潜入萧榭两腿间,没一会儿就来到禁地,手掌蓦地一拢,萧榭惊喘一声,紧抓着牧天的手臂......


长裤不知何时已褪到膝下,下半身毫无防备地任他攻城掠地。萧榭无意识地摆动腰身,迎合著牧天的爱抚。虽然脑中充满热气,眼前一片雾蒙蒙几乎看不到东西,他还是挤出了仅剩的力气,伸出稚嫩的舌,笨拙地舔吻着牧天的胸膛。


牧天愣了一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萧榭,你今天真的很不一样哦。"

萧榭想也不想便用双手托住他双颊,凑上去吻住那优雅的薄唇。牧天环住他腰身的手立刻更加了力气,毫无空隙地,向怀中人深深地吻了下去。


萧榭微微张口,舌头羞涩地叩着牧天的齿关,牧天的舌立刻热烈的回应,跟萧榭紧紧交缠,彼此逗弄追逐着,直到看萧榭快要喘不过气,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萧榭靠在牧天肩头大口吸气。牧天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而那只停留在萧榭下身的手可是从头到尾都没停过,等萧榭的气息稍稍平稳,顽皮的手指已悄悄来到秘穴入口,迅雷不及掩耳地顶了进去。


"啊!"萧榭惊呼一声,几乎噎断了气管。在剧痛之中,他消楚地感觉到两只手指在他体内搅动,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热,痛楚逐渐减轻,随即而来却足一阵空虚,想要手指以外的东西......


"求求你......快点......"热得受不了,他解开剩下的衣服,以往在萧榭脸上那天人交战的羞愧表情已不复见,只剩下完全被欲望支配,充满哀恳的媚态,原本倔强的脸变得妖艳异常。不能说不喜欢这样的萧榭,但牧天仍为他的改变暗自咋舌。


将宛如无骨般的萧榭拦腰抱起,来到凉亭中,将他放在桌上,再次好好地欣赏了那完全为他展开的美丽身体,然后用前所未有的热情,贯穿了他。


萧榭喜悦地喊叫着,贴上了牧天的腰,双臂抠抓着他的背放肆地沉醉在情欲的漩锅里。他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剩下狂喜,还有心口那微微的刺痛。虽然意识已模糊,隐隐约约仍有一丝得意在浮游着。


怎么样?榭英,你做得到吗?不管你再美貌再聪明,你都已是具尸体,再也无法像我这样,把全副身心都交给他。你滚吧,他是我的--


"啊!"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夜空,萧榭仿佛头顶被人浇了一桶冰水,抬头只见花园门口站着殷飞羽,颤抖的手指着凉亭中的两人"你......你......他......"


萧榭只觉脑中轰然,炸得他眼前一片空白,无法应对。牧天仍伏在他身上,冷冷地凝视着殷飞羽,分开两片美丽的唇办,简洁有力地吐出一个字"滚。"


殷飞羽像被主人抽了一鞭的牲畜似地,仓皇转身飞奔逃跑。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施了法吗?"

"他刚刚一定去了花房,满身都是桂花花粉,所以我没看到他。"

"怎么办?怎么办?被他发现了,他一定会去告诉我皇兄的!"

"简单,趁现在杀了他。"

"别这样......"萧榭脸色发白。他非常讨厌殷飞羽,但还没恨到要他死啊。

牧天仍微笑着:"别急,那只是最笨的方法,我还有更好用的手段呢。"

当殷飞羽吵醒所有人并将他们全拖到皇后寝宫时,众人看到的是衣着整齐的萧榭和他的侍妾穆恬。两人表情尴尬却春风满面,穆恬更是娇羞地躲在萧榭身后。


殷飞羽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平静无波的花园,还有好似没事发生的两人。向早已不耐的萧辕说道:"我看到......这里有妖怪......"


萧榭立即"扑通"一声跪下,"请皇兄治臣弟死罪!臣弟蒙皇兄开恩,轻判闭门思过,本该专心反省,但是......但是,臣弟这几天心浮气躁,静不下来,所以便唤来侍女......结果被殷将军看到,吓到殷将军了......"


萧辕怒火高涨,"殷飞羽,殷大将军!你三更半夜把本宫和这么多人吵醒,就是为了告诉我们,王爷在宠幸他的侍妾?"

殷飞羽大叫:"不是,不是!末将真的看到有妖怪,一头银白的头发,两只眼睛绿油油的在发光......"

萧榭淡淡地道:"这里哪来的妖怪?殷将军想必是公务操劳,眼花了。"

"胡说八道!"殷飞羽急忙奔到萧辕面前跪下,"殿下,末将句句实言!我看到王爷跟那个妖怪在凉亭里,妖怪压在王爷身上正在......"说到这里,再也压不住阵阵反胃,张口大呕起来,吐得太子殿下脚边全是秽物,萧辕气得脸都白了。


戚长风见情况不妙,连忙闪出报道:"殿下,殷将军显然是得了重病,神智不清了,请殿下恩赐殷将军请假休养!"也难怪他今天同情心特别旺盛,他自己昨夜眼里着了火星,也是情况凄惨。整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地,只得戴了眼罩掩饰。


萧榭频频叩首,"全怪臣弟不守清规,还清皇兄切勿责怪殷将军......"

萧辕破口大骂:"就算你一个晚上召唤一百个女人我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们这些人还整天给我惹麻烦?活得不耐烦了吗?"

殷飞羽猛地抬头,眼中精光大盛,指着穆恬道:"我明白了!就是你!你就是妖怪变的!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有古怪!"

穆恬一直缩在萧榭背后,听到殷飞羽这话,立刻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我知道殷将军讨厌我,看不起我,我是个奴婢,要杀要剐都随将军的高兴,可是我好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将军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


萧榭冷冷地道:"殷将军,你今天晚上也闹够了吧?多亏殿下开恩,不降罪于你,你非但不赶快谢恩,居然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殷飞羽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王爷,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这是桂花香油,寺庙里用来驱魔避邪的,妖魔一碰到,立刻现出原形。我以殷家十代清誉发誓,只要这女人敢把这油抹在她脸上,就是殷某信口雌黄,败坏王爷的名声,殷飞羽马上自刎谢罪。要是她不敢,就是她心虚!"


萧榭怒道:"谁心虚了?真要这样的话,殷将军你才该先把那瓶油喝掉,证明你不是狐狸精变的咧!"

"够了!萧辕气炸了肺,"每个人都给我闭嘴!看在最近大家都很辛苦的份上,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今晚就当我没来过。谁再给我多说一句,本宫就要他的脑袋!起驾回宫!"


萧榭看着众人列队准备离开,大大松了口气,心想总算又过了一关了。

忽然间,殷飞羽冷不防从队伍中冲向穆恬,用力将香油瓶掷向她。

萧榭怒喝;"干什么!"伸手一挥,瓶身在空中碎裂,香油飞溅出来,顿时花园里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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