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才有性 番外篇————猫饼干

不过...这也太早了吧？
程立铭看了眼客厅的挂锺，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是六点没错。
"还磨蹭什麽，快走！"陆宇行抓著他的後领子就拎出了门。
脚步虚浮，呵欠连天，程立铭哀怨地问："用得著这麽早吗？"
"废话！七点就要开始卖早餐，你想几点起？"
程立铭同学没有悬念地得到打工第一天的第一个白眼。

开门进了店里就著手准备早餐。
在程立铭把咖啡豆装好时，剩下的三个人也到了。
唯一的女店员小珂负责点餐，其他人则负责准备食物。好在早餐的品种少一些，吃的只有烤面包和鸡蛋火腿三明治，喝的是牛奶、橙汁和咖啡。大家虽然都有些手生，倒也没整出大的纰漏。
早饭卖的差不多时，食品商把今天的货物也送来了。陆宇行和郭相非便去後面看著卸货，整理东西。
陆代理店长一走，程立铭同学紧绷的神经也算轻松了点。
因为早上不小心打翻一大罐牛奶，陆代店长一句"损失了自己出钱赔"，弄得他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小心翼翼的。
小珂也有失误，把客人点的牛奶错记成了咖啡。
代店长不客气地说了句："就这麽几个人还记错！到正餐的时候来的人更多！"

他说的没错，到了正餐的时候，整个都是手忙脚乱。
这麽一整天乱下来，大家夥都跟陀螺一样，到处打著转没停过。
好不容易熬过了八点，已经没什麽客人来了。程立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累得都忘了饿。等肚子叫了一声才想起来还没吃晚饭。
放眼望望，其他人也都是东倒西歪著，累得没劲儿了。
小珂一脸哀怨地抱著小腿揉个不停："一整天都是站著，这麽下来腿都要站粗了。"
陆宇行哼了一声："负责点餐可是最轻松的工作了。"
小珂瞪他："明知忙不过来，你就不会多请几个人啊？"
"大小姐～请人不要付工钱啊？这样下来大家的报酬就更少了。"
"财迷！"小珂哼了一声。
陆宇行笑了："大家来打工好像不是为著钱一样！当然你不算，你是跟屁虫来的。"
小珂刚想发作，就被郭相非制止了。
"行了，别吵了。"郭相非说，"人手我和陆宇行估算过，刚刚好。主要是大家不适应，不够熟练。等过两天就好了。"
徐沁也笑著说："是啊。陈宽下午炸的薯条就比上午好多了，糊的也少了。"
陈宽笑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秦海嚷嚷著："先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在餐厅打工的便利就是食物肯定管够。
一帮人围著餐桌坐著。一边吃饭，一边数落谁谁炸的薯条糊了，谁谁做的汉堡少了生菜，谁谁做的烤肉串盐放得太多了，谁谁做的咖喱鸡块饭鸡肉放太多了，不节约成本......这麽批判吃著饭倒也热闹，还捎带著把大家的不足都讨论了个遍。
饭後，准备好第二天早上的食材，又打扫完卫生，陆代理店长才拿著个本子开始代理店长的每日小结。
他报了个数字。虽然还没有达到这个小店的日常经营水平，却也让众人欢呼了半天。
程立铭特实在地将那个数字减了原料，去除了水电气费，再除以了人头，然後乘以60。
脑海中的得数，让他在回去的时候喜了一路。身体上的疲惫早忘光了。

第二天，店里多了个女店员。是小珂的朋友，叫吴欣。
是那种挺文气的女孩子，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看著倒挺顺眼。
程立铭觉得多个异性的也好，不然整天对著一帮男的，工作起来也没乐趣。
陆宇行也没有反对。因为小珂说不用他多给钱，自己的拿出一半薪水给吴欣。
吴欣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直说不用小珂这麽做，自己也是有空才来帮帮忙的。钱不钱的无所谓。
程立铭还没来得及赞扬人家女孩子轻视金钱重视友情的品德，秦海就阴阳怪气地小声哼了句："假不假啊。"

一天接触下来，程立铭对吴欣的印象倒还不错。不像小珂那麽娇惯，也不像她那麽坏脾气。不论是应对点餐的顾客，还是应付搭讪的程立铭都显得很有耐心。
晚上回去的路上，秦海突然问了句："你是不是看上小珂她朋友了？"
程立铭笑了笑："还行吧。那女孩儿人挺不错的。"
秦海说："你眼光越来越差了吧。那女孩跟我姐比可差远了。"
想起自己之前疯狂迷恋秦川的那段历史，程立铭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对小川学姐仰慕更多一些。"
秦海听了，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麽。
程立铭就有找了话题跟他聊天。让他什麽时候有空教教自己弹吉他。

上次表白的事情，两人都没再提起过。
这几天跟秦海相处的也挺自然的，好像一切都回复到以前那种好哥们儿的状态了。
程立铭想过一段时间说不定秦海自己也会忘了那事了。

 

16

程立铭自认为并不算三八。好奇心谁都有吧？
所以他直截了当地过了陆宇行："你跟郭相非真的断上了？"
陆代理店长反问："什麽叫断上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都睡在一起了，应该算好上了吧。嘿嘿。"程同学刻意加强了"睡"字的发音，最後再傻笑一下调节气氛。
陆宇行看著他笑了："睡一起就算好上了？那你跟秦海不都好上个把月了？"
程立铭手一抖，差点又把咖啡豆倒出去。嘿嘿地傻笑，心想跟这人说话你还真占不上他的便宜！更不用去想他知不知道秦海跟自己表白那事，基本上自己没有什麽事他不知道的。
看他傻笑不说话，代理店长叹气："秦海多好的人儿啊～你怎麽就不开窍呢？"
程立铭没开口，心里却反问：有这麽开窍的吗？
其实当时自己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秦海跟自己一样，性别那栏填Male的，如果是Female...程立铭想，如果秦海这样性格的女孩，自己应该会喜欢上吧。
这麽想著，他忍不住朝秦海那边看了眼。刚好看到秦海和吴欣一边整理餐桌一边聊天，看样子还聊得挺开心。
想起之前自己跟吴欣聊天，也没见到她这麽眉飞色舞的样子啊。
"看吧，追秦海的人多著那，你守著这麽个宝不珍惜，小心让人抢了～"
程立铭还嘴硬地反驳："我俩是哥们儿，又没断上，我怕什麽？！"
陆宇行吹了声口哨："哥们儿好啊，多麽暧昧的词汇啊。"
转身去忙，不再搭理他。可是却忍不住想象如果秦海真的跟个女人，或者男人在一起，自己会有什麽感觉？
程立铭同学很悲哀的发现，自己正一阵阵地泛著酸味儿。

休息的时候，他趁著闲聊问秦海刚跟吴欣聊什麽呢。
秦海没甚表情地说："没聊什麽。她听过我们上次的演唱会。问我平时都听什麽样的音乐。"
程立铭狠狠地咬了一口汉堡。没说什麽？那你笑得跟多花一样？怎麽对著我就没表情了？
在心里抱怨完，又心虚地觉得自己挺没理的。
这时候秦海突然问了句："我下午要去附近的学校派发打折卡，你要不要一起去？"
程立铭同学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答应。

下午日头高照，晒得程立铭一直睁不太开眼，配合著微笑的表情倒也刚好。
附近有一所补习学校，正规学校放了暑假，他们这里学生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带来的打折卡，没一会儿就发完了。
"行了，走吧。"秦海说著揭开头顶印著店名的帽子扇风。汗水顺著他的鬓角，沿著下巴滑过。
他仰著脖子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随著他吞咽的动作，程立铭也忍不住跟著咽了下唾沫。
这鬼天气，晒得人头晕眼花不说，还热得人欲望高涨到乱发情。
烦恼地转了转帽子，这几天在秦海家里住。这麽多人，自己还睡在客厅，私事颇为不便处理，所以也就没管。估计今天这种反映就是憋久了的征兆。

晚上下班的时候，吴欣说想让秦海陪自己去音像店挑挑CD。秦海干脆地答应了。
程立铭还没来得及说刚好我也想买CD，就被陆宇行拎著走了。
"不是不怕吗？那就别当跟屁虫。"陆宇行白了他一眼。
程立铭讪讪地解释："我刚是想让他帮我带张游戏碟。"
"哦。"陆宇行点点头，随即回头对著路对面大喊，"秦海！程立铭让你帮忙带张游戏盘？"
"什麽游戏的？"秦海喊回来。
程立铭先是让陆宇行的大喊弄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最近都没研究什麽游戏杂志的事实。
他硬著头皮喊："随...随便！只要是新出的就行！"
隔得远，他也不知道秦海听了这话什麽反应。
陆宇行还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原来‘随便'都可以，你这人还真随便。"
程立铭都不知道除了傻笑自己还能接什麽话了。陆宇行这人，真够阴毒的！

陆宇行和郭相非两人，一回去就钻房间里不出来了。
在干什麽苟且的事情呢吧。
程立铭边上网，边猥琐地想象了一下。
突发奇想决定查查关於同性恋的内容。不查不知道，光那些交友网站的照片都让他乐得看了半天。
翻了几张人气较高的照片，程立铭都是不屑地撇撇嘴。就这还最有人气，长得跟秦海差远了。还看了一人弹吉他唱歌的视频，继续撇嘴，没秦海POSE正，也没秦海唱得好听......
结果一路看下来，得到的结果是，都不如秦海。
大概是自己都鄙视自己的无聊，程立铭正准备关机，开门声就响了。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锺，11点了。还真能逛。
"淘到什麽好碟了？"程立铭问，往旁边让了些。
秦海挨著他坐下："也没什麽好东西。这个游戏是店家推荐的。这家的东西我经常买，应该没问题。你试试碟吧。"
程立铭答应著就准备用笔记本试试。这才发现自己刚开的同志交友网站还没关上呢。画面好死不死地停留在一张亮肌肉的大哥的半裸照上。
一转头，果然秦海正表情古怪地盯著他的屏幕看。
"啊，这是什麽类的游戏啊？"问完了才发现自己有多白痴。封面上那麽大一排字写著：轩辕剑 伍。
程立铭干笑。
秦海说："这系列的我只玩过天之痕，不过老板说这个新出的很不错。"
程立铭装了，果然还不错，画面做得很漂亮。虽然自己对RPG类的不是很感兴趣，不够偶尔玩下也不错。
想著玩上一段剧情就睡。结果等到存了档一看时间，1点半。
秦海一直坐在旁边看，时不时说几句支支招。在程立铭懒得地毯式搜索捡东西的时候，都换他来。
程立铭还好奇他这会儿怎麽不说话了。一回头，才发现他靠在沙发上睡著了。
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程立铭发现手感竟然很不错。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秦海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他睡得有多死，程立铭是见识过的。
不知道是熬夜迷糊了，还是白天乱发情的残余，程立铭突然很想吻他一下。这麽想著就靠过去吻了。
开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想到他睡得死，才放开来轻吻。
睡梦中的秦海轻轻哼了两声。
程立铭得出的结论是，跟他接吻并没有想象中的不舒服和排斥，反而很有感觉。
身体的反应让程立铭清醒了不少。紧跑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冷静下蠢蠢欲动的身体。
回去的时候，沙发是空的，估计秦海醒了回房间睡了。
那天，程立铭做了一晚上的春梦。

 

17

一天下午，程立铭在店门口贴海报。一份关於促销和外卖递送的海报。
那是陆代理店长的主意。当然，也是通过了大家的表决。

经过两周的磨合，一切总算上了轨道。陆宇行便提出搞一个为期两周的促销活动，促销的内容是一次购买食品二十圆以上赠送鲜蔬汤一份。
小珂鄙夷地说："不都是在学肯德基和麦当劳！"
陆代理店长不仅眼神鄙夷，连语气都充满了鄙夷："当然学他们了，都是快餐啊。难不成去学火锅店送果盘？"
至於送外卖的服务，是考虑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写字楼区。以前也有公司职员询问过他们这里有没有外卖送。
一听到送外卖，小珂的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去。
"店里的人手都很紧张，这麽热的天，送什麽外卖！"
陆宇行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放心～不用你去，我自己去。"
郭相非当时就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珂的脸色更臭了。
还是吴欣很有眼色地把她拉走，避免了她和陆宇行两人第N次的争执。
这些天，吴欣和秦海还是走得挺近。有那麽一丝不明不白的暧昧。想到这里，程立铭皱起了眉。

抬起头，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位打扮时尚的女士，程立铭赶忙向旁边挪了些，让出门口的道路。
那位女士却站在他旁边不动了。盯著他看了几秒，问道："请问你，郭相非是不是这里打工？"

看到小珂和那位女士微笑著聊天，程立铭拿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秦海："喂，那是谁啊？"
在说明郭相非外出送外卖不在店里後，那位女士便要求在店里等他。程立铭领她坐进店里，还来不及转身给她倒杯水，就看到小珂热情地迎上去了，还亲热地叫著干妈。
秦海瞥了他一眼："还能是谁？相非他妈呗。"
程立铭惊讶地差点把手里的抹布扔进秦海正炸薯条的油锅里。
"不是吧？他妈那麽年轻？"想起整日跟一群中老年妇女打麻将的自家老娘，程立铭无限感慨。
"相非基本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妈是个女强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现在也都是单身。"秦海一边炸薯条一边说明。
程立铭恍悟地"哦"了一声。怪不得呢！怪不得那家夥成天没表情，阴沈沈的，原来跟家庭有关系啊。
正剖析著郭相非别扭性格的形成，突然想起来之前听徐沁说过，那家夥是因为跟家里闹翻了才跑出来住的。
"他不是跟家里闹翻了吗？那他妈找来...是想用怀柔政策把他带回去？"回忆著自己和苏葳以前的不良记录，家长虽然也会很生气，最後还都是舍不得。
秦海哼了一声："他妈跟你妈不是一个级别。段数高著呢！"
程立铭还没来得及反驳，小珂就跑进来把秦海拉了出去。理由是那位"阿姨"要跟他聊聊。
徐沁同情地摇摇头："小海惨了，又要被教育了。"看到程立铭的疑惑，他笑了笑，"之前郭相非他妈跟我们长谈过一次。说我们玩摇滚是沈溺在自己的狭小世界里，逃避现实的表现。说我们现在能在音乐里找到点儿认同感，满足被人关注的虚荣心，但是十年後二十年後呢？她说们这样下去，就会慢慢的自我封闭，就会把自己的无能转为对社会对人生的不满。到那个时候，我们的人生也就算完蛋了。"回忆完，徐沁还哀怨地叹了口气。
程立铭偷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不知道让油锅热的，还是让这段"肺腑之言"吓的。

注意力再次从油锅转移到外面的那位喜欢说教女士，是因为一个清脆的耳光。
里面三个人很有默契地扔下手上的工作，凑到门口探著脑袋朝外看。
外面四个人站著，一个人坐著。
站著的是郭相非和他老娘，小珂以及吴欣。坐著的是该间小店暂时的领导者，陆代理店长陆宇行。
由他们的位置和状态，很难判断刚才是谁挨了耳光。
如果陆某人被打了，那肯定有戏看了。程立铭不太厚道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