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吧,没什麽力;不反抗吧,又说不过去。
"还有,把你的内裤收好一点,不要到处拿出来现,否则,哼哼..."那人又变得凶兮兮,甚至还轻轻咬在他锁骨上。
"本来想亲你的,看在你看比赛还算认真的份上就算了..."
唐胜袭满意地松开已然呆滞的林翼,带著邪邪的笑回宿舍去了。
独留了可怜的僵直的林翼与月长相望....
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
林翼觉得这风水等了十几年终於转到了自己身上,不免有一些阴谋的味道。
强奸犯转了个诡异的性格。
唐胜袭一个球正砸著他後脑勺,他习以为常都不想回头看了,没想到那人走过来拉著他笑著说:"怎麽那麽笨啊,疼不疼?"
他敢打赌,当时球场上不只十个人牙帮脱臼。
得得得,想起那个邪到骨子里的笑容,林翼牙齿互相亲了又亲。
事情怎麽就成了这样呢?想了又想,然後又想,然後再想。
海尔兄弟唱得好:世上滴奥秘万万千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嘿,你不知道。
因为唐胜袭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了句"还不错",他享受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女孩子拿小媳妇样跟他说话,当然结果不是很尽人意。她们问:"你用什麽牌子的洗发水啊?"林翼愣了一下说:"不知道,那要看我妹妹用剩了哪种。"想了一会儿又说,"我知道有个牌子的肥皂还不错。"
因为唐胜袭皱著眉头说:"怎麽就你一个人在做活啊?"马上一群从来只贡献嗓门的候补就过来了,有一个还说:"你今天怎麽捡球啊?"林翼蒙了,怎怎麽今天就不捡球了,那以前捡球的都是田螺姑娘啊。
那些疑惑的眼神在无声地质问著,你怎麽从低等下人升成了带刀侍卫啊?
林翼自己也茫茫然摇头。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翼就过著这种既水深火热,又阳春白雪的生活。
只是唐胜袭像狐狸似地在无声地靠近。
在篮球馆看见他,他说:"眼睛不要看别处,专心看著我打球!"
在食堂看见他,他说:"你怎麽瘦成这样,肉排吃不吃?给你一个。"
最让他岔气的是居然在图书馆看到他。当然...没有对话。(管理员:哪位同学,啊?打呼请小声点!)
林翼当然是躲。他对唐胜袭的憎恨之情被时间冲淡了那麽一眯眯,取而代之的是小心谨慎的好奇和不知所措的茫然。
林翼後来不断地想,如果自己没有听见邹阳在音乐教室弹琴,如果自己没有在从姥姥家回来的路上碰见唐胜袭,事情後来会不会有点不那麽一样。
可唐胜袭自傲又得意地对他说,不会。
林翼是在偶尔经过音乐教室时看见邹阳在弹琴。
空洞洞的整栋楼只听得到安静的钢琴声。
他不知道他弹的是什麽,但他想起了某本他看过的书上写:他指尖流泻的曲调,海一样深情,又风一般悲伤。
他不知不觉就走进去了,邹阳一曲弹完了,他情不自禁地说,你弹的真好。
邹阳回过他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象在林翼在心里揪了一下。
邹阳站起来阖上钢琴盖,他说:"你知道这世上我最恨的是什麽吗?"
林翼心想该不是我吧。
"我最恨的就是钢琴。"
林翼没有说什麽。现在很多小孩的童年都被什麽这啊那啊的特长抹杀了。
邹阳向他走来,不是一副他平时见惯了的笑嘻嘻的脸。他的眼神让林翼觉得很悲伤,甚至很哀怨。
等林翼意识到,邹阳的右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他觉得这状况十分诡异,全身僵直,动弹不得。
动弹不得是因为邹阳注视著他的眼睛。那麽认真的,又那麽忧伤。
"你和他的眼神真像,暗地里不肯服输,什麽都死撑著。"邹阳用有些低沈的声音缓缓说,"有时候我真想帮你,但又希望看到你的眼神更像他。"
他的手摩挲著林翼的眼睛,说:"能不能让我亲亲你的眼睛,就一次?"
"别开玩笑..."林翼看见邹阳的眼神说不下去了,他看见了邹阳眼睛里有种近似卑微的乞求。林翼心软了,缓缓闭上眼睛。
邹阳柔软的唇印了上来。
唐胜袭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他带著笑说:"原来学生会长在这跟男朋友亲热啊?"
邹阳很冷静地说:"不关你的事。"
唐胜袭看了一眼邹阳身边还在恍惚状态的林翼一眼。
笑容崩溃了。唐胜袭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马上给老子滚!趁老子还没空来打你之前!"
邹阳略一皱眉,刚想解释什麽,突然脸色大变,风一样地冲出了音乐教室。
林翼还没有回过神,这一连串事儿怎麽那麽诡异呢?邹阳弹琴了自己欣赏著,怎麽好好的他就吻了自己呢?而且唐胜袭怎麽就来了,还一脸...愤怒?
唐胜袭疯了一样冲上去把他按在钢琴上,嘴唇马上堵上去。野蛮的,粗暴的,不留情的,吮吸,纠缠,掠夺。
蹂躏著林翼的舌瓣,几乎是咬著他的嘴唇,看著他和记忆中一样的迷乱表情。
故意用轻蔑地说:"原来你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地把戏,真亏你演得那麽像,怎麽,连邹阳你也勾上手了。"心里有什麽没落得恐慌。
手探到他的衣衫下,很有技巧地抚摩,用指间在那人乳尖上打圈,舌头轻轻舔拭著那人的耳郭,牙齿扯起那人的耳垂。
"不是...恩!不是的..."林翼身体一阵战栗,原本涌上的上次痛苦的记忆被情欲的潮水冲击得凌乱不堪。
"不是,那我看见的是什麽?哦,还是上次我没让你爽到,你就以为我不行?"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对方的反抗,右手下探,隔著牛仔裤摩擦著林翼的欲望。
"不是...不是这样...我不要..."身体好像是软的,连理智也随气息紊乱。汗水打湿了背部,浸染了彼此。
"哦,这麽想要啊,也难怪,刚把火引起来人就走了。"唐胜袭还是那种带笑的冰冷语气,随著林翼双瞳的失焦,姿态的凌乱,似乎有一种暴长的愤怒席卷而来。
"你放心,今天一定把你喂饱!"唐胜袭在笑,但是眼睛里却是让林翼恐慌的冰凉。大手连著内裤一起,将他的裤子拉下,一瞬间又握住自己的欲望,一轻一重的摩擦。
"啊....哈..."林翼奋力地呼吸,仿佛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身体象没有依托的浮木,挣挣扎扎,找不到出口。
突然眼前就象只看得到云朵一样一片白,身体是太多知觉,还是失去了知觉,一瞬间林翼不能辨析。直到那人用手沾起股间的炽热液体,将其抹到後方,深深刻於记忆中的痛苦终於唤回了失散的理智,林翼又开始挣扎,在心中还有一个让他恐惧的概念,这里是音乐教室!
"会有人...会有人!"在正常情况下已经不是势均力敌,何况先前还耗费了很多体力,无法反抗的林翼只有一直重复呢喃这句。
"那就只好让他看了!怎麽可能只有你爽的道理,是不是?"唐胜袭一手将林翼压在钢琴上,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臀部,带著几乎欣赏林翼惊恐表情的残酷笑容挤进他体内。
意识...都只为痛存在了...又好象都不存在了。
要失去的神志听见那个人在耳边低吼:"我不会放过你!"
那个人做完拍了拍衣服就走了。
林翼躺在钢琴上呆滞了一下,连忙忍著痛把衣服穿好。身体湿湿黏黏的,像溺了水一样沈重。
自己真是脏。看著自己股间的白浊和血渍,林翼基本是无意识地想,该好好洗洗。
临走是还记得要把钢琴擦干净,呵呵。
这是怎麽回事呢?想不清楚。怎麽就想不清楚啊,猪脑子!
邹阳...音乐教室...唐胜袭...钢琴...呵呵,又被人上了。
就是这样了吧,还能怎麽样?
林翼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没有目标,也没什麽感觉,只是在走罢了。
天色渐渐沈下来。城市的尽头是一片豔丽的夕阳。
要麽去死...要麽就回家吧。
不能去死。对,怕,不敢。更舍不得夕和小羽。
回家去。唯一让人安心的地方。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林翼感慨地蜷缩在被子里。身体还是好像很冷似的,七月的天啊!小风扇都不敢吹,抖啊抖啊抖。
蜷著,不说话,在酝酿情绪。
林翼有一门密技,自称为"封心"。
武功心法是,除了我重要的人,什麽也伤不了我。
所以小小一个唐胜袭算什麽东西?可以忍可以忍,不过是需要些时间。
所以把自己封闭起来。选择性地看,选择性地听,无原则地吃,无原则地做。
做什麽?什麽弱做什麽。
周末,从晨星初升时,做高数到夜半人呻吟。
听著隔壁的表演,眉观眼,眼观心,就是握笔的手抖了。
林羽说:"哥怎麽啦?"
林夕说:"他在学校很好啊。"
林羽说:"哥怎麽不跟我说话啊,哥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姐..."
林夕说:"哪那麽大了还叫人管啊,我也烦著呢。做作业,去去去。"
星期一,林翼顶著斗大的黑圈出席了第一门课。
旁边的某某夸张地说:"不会吧,你cosplay我爱罗啊,挖哈哈哈哈。"
林翼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某某不吱声了。
星期二,邹阳来找他,担忧地问:"没怎麽样吧?我走了他说了什麽?"林翼盯著他,好像又没看见,机械地摇摇头。邹阳说林翼你别吓我啊,他到底把你怎麽了?林翼看了看他,还是摇摇头。
邹阳没辙了。他说林翼你别这样,他说什麽你别放在心上,先冷静两天,有什麽问题找我谈谈。
林翼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
星期三,林翼看到了理应被屏蔽掉了的终极boss,身体还是接到视觉信息的漏网之鱼,一僵,又尽快恢复了正常。
boss打完球说,今天不去疯,我有点事找林翼谈。说完就一把揽住他,拽著往前面走。
林翼没说话,也没有反抗,身上罩著一曾冷冷的小气场。
"哟,宝贝,不说话啊,不说话我们就直接上了。"boss口气也冷得可以,随手召了个的士说了个宾馆的名字。
一路沈默。甚至林翼乖乖坐在床上沈默。boss扑过来吻他,舔他,手在他身上耕耘。
林翼身上反应很大。但是脸上竟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样冷漠的,也不见得就带有仇恨的,盯著终极boss,一声不吭。
boss毛了,大吼:"把你的死鱼眼给我闭上!"他乖乖闭上了。
身体还是很紧张的。轻微地发著颤,极乐著,痛楚著。但心好象就跟这没关系似的,带了点幸灾乐祸,在袖手旁观。
boss还是不满:"你他妈有点声音啊!"他就毫不克制地发出很诚实地呻吟。
boss喘著粗气,他感觉到他的前端已经很勃发地顶在那里了。突然,boss停了。
boss咬著牙说:"不做了!"他乖乖地把衣服扣起来。
boss生气得摔门走了。他坐起来扯了扯衣服也走了。
本来有些答案在心中萌发了一个月,挣扎著想破土,突然就被扼杀了。
第二个星期一,林翼突然又恢复正常了。
脑子里乍然想起林夕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悔青了肠子。
看见唐胜袭搂著林夕在他面前得意轻狂的样子,林翼这次封不成心了,还像大多数走火入魔的武林同志们一样,心头嗝起了血。
他历尽了山路十八弯,总算要到了唐胜袭的电话,从未有过的小宇宙觉醒了,熊熊地燃烧著,他就向见了血的狼一样吼:"唐胜袭你要干什麽都可以你不要动林夕不然我砍了你不过就是陪一条命!"
没等唐胜袭回话他就把电话压了。冲到林夕的房间,坐下来深吸一口气,说:"小羽你先出去。"
林羽一脸天真的疑惑,眼神在哥哥姐姐之间逡巡,挣扎了一下还是乖乖出去了。
林翼说:"你知道我要跟你谈什麽吧,你不能跟他谈恋爱!"
林夕惨笑了一下,说:"哥,我明白,他不过是玩玩而已,但我还是..."
"你玩不起!"林翼前所未有的粗暴地截断了林夕的话,"你是谁,你玩不过他的,他非把你玩死不可,你玩不起!"
林夕说:"他起码喜欢过我一下下,一秒都好!"
林翼大声吼说:"鬼扯!一秒个屁!他就是想耍我们全家!看看他是什麽再看看我们是什麽,他这种人就是逗著我们耍的!"
林夕沈默了,用那种林翼使封心绝招才有的眼神看他。林翼心凉了。
"夕,当我求你,其他事我不管你,就这一件,你不能!"
林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出去了。
林羽走进来,眼睛湿漉漉的,说:"哥,这到底是怎麽了?"
林翼抱著他,茫然说:"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唐胜袭手里的电话看著唐胜袭的莫测表情,小电波乱了一把。
果然下一秒它就做了自由落体,屋里可以摔可以碎的兄弟们在下一秒下下一秒和下下下一秒都随了它的後尘,乒里磅啷炸得直响。
看来那小子情人挺多嘛,一边都选了一个!哦,可能还不只一个!
门突然开了,一个留法式长发,身材修长,样貌英俊的男人进来了,对他痞痞地笑说:"小唐,什麽发那麽大火啊?"
七窍都要生烟的唐胜袭努力收敛住情绪,只是阴恻恻一笑,说:"遇到个不知趣的兔崽子。"
林夕还是和唐胜袭交往著。
林夕躲著林翼,唐胜袭偏把她往他面前带。
大家见面,唐胜袭阴沈地笑著看站著林翼,林翼傻傻地看著林夕,林夕将目光投到别处。这样来回几圈,就跟打甩二拱猪似的,玩一圈,各自的心思升一级。
唐胜袭甚至在食堂大厅广众之下表演热吻。周围都是喝彩声,林夕双颊绯红,林翼手掐到肉里面,心疼得滴血。
周围的人像打著探照灯似的看著"灰姑娘"林夕。
林翼每晚坐在门口等林夕回家。好在每次都不是太晚,林夕也没有什麽不对劲。
只是两人都默默地不说话。林羽在一边看著干著急。
终於期末考试结束,长长的暑假开始。
林翼恨不得一个人裂成两个用,一个用来打工,一个用来看住林夕。
林夕倒很少跟唐胜袭出去,只是一个劲地在家里煲电话粥。
闷闷的天静候著暴风雨的来临。
直到林夕狠狠的对他说"我恨你"。
直到又接到姥姥的电话。
林翼才知道,原来他一直过得太太平了。
"我恨你"这三个字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表达方式,有时候甚至可以表达"我爱你"的意思。
比如阿花对小明说,小明,我恨死你了。
林夕说的"我恨你"是说我厌恶你。
这三个字一出口,封杀了林翼脸上的笑容。林翼做了个高难度动作,他的腿处於正要站起来还没成功的状态,他的头跟著林夕向日葵似地运动。
然後,定格了很久。
林羽说:"哥,姐哭了。"哭得好伤心,家里都快漏水了。
"......"
"哥,你们是怎麽了?"
林翼叹口气,慢慢坐了下来。是啊,他们是怎麽了?
心乱如麻,心乱如麻。
"小羽,你先出去玩一会,我和你姐姐有事谈。"
林羽不情不愿地出去了。林翼坐到林夕面前。
"他说什麽了?"
"我..现..呜在..不恩...想跟..你说话。"
"他是不是做了什麽?!"想到那个可能,不由得很紧张,如果那个禽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