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和吴哲在这里享受着很不错的待遇,给他们提供的是招待所里最好的单人间,里面还有电视。把接待自己的人送走,吴哲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向后栽到柔软的床上打开电视。
"你这个还债的倒先享上福了。"袁朗没少被那位团长为难,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休息,却发现这个欠债的日子过的挺逍遥。
"你没听说吗,这年头欠债的是爷爷。"吴哲故意学小品里面的语气。
"那怎么没见你这个杨白劳,给我找个喜儿出来。"袁朗也跟他一起闹,"我很期待你的美人计。连卖身契我都备好了。"
"卖身契?"吴哲愣了,把袁朗手里一直拿着的一张纸夺了过来。
"这是上课的人员名单。"袁朗给他解释卖身契上的内容,"梁子托我交给你的。"
吴哲的学生们都是"长"字辈的,从副班长、班长到副营长、营长。对于教书育人,吴哲也算是个老手,成才就是他第一个出徒的弟子。 原本计划需要3天的课程,被吴哲用2天就完成了。梁振华对吴哲的教育成果颇为满意,非要摆上一桌谢师酒,吴哲怎么推都推不掉。
名义上说的是谢师酒,其实更像是揭短大会。酒桌上只有袁朗、吴哲、梁振华三个人,梁振华不停的向吴哲宣传袁朗的糗事。
"总之他是我见过的最谱大的新兵。"在叙述了袁朗的种种作为后,梁振华得出了结论。
"我可以想象得出来。"吴哲整个人笑得趴在桌子上,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
在一旁的袁朗和吴哲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发现自己还真是低估了吴哲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事,梁振华认识吴哲一共也就2天,却把什么话都跟他说。
"你怎么也不说话?"梁振华终于想起被他遗忘了许久的袁朗。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袁朗无语的看着梁振华,比起这个,现在他更想捂上他的嘴。
"既然没得说就喝酒。"梁振华给袁朗倒酒。
"别,我不喝了,"袁朗隔开酒瓶,"吃完了饭我们还要赶回去。"
"这么快就回去,你不是要待3天吗?"
"鉴于吴哲的贡献,你们家团长要提前放人了。"
"那没办法了,"梁振华很可惜,除非下次袁朗再来他们基地公干,否则很难见面。"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真不能喝了。还要开车呢。"
"他酒量很次吗?"吴哲好奇的问梁振华,还记得袁朗和高成说过,他的酒量有二两。
袁朗醉了
"他酒量很次吗?"吴哲好奇的问梁振华,还记得袁朗和高成说过,他的酒量有二两。
"提起这事,还有个故事呢。"梁振华又开始出卖战友,"大家认识没几天的时候,一群人去喝啤酒。结果这个自称酒量很烂的人,把我们全灌趴下了,后来再也没人敢找他单挑。直到他要去A大队,大家为他饯行,才发现这家伙不能喝白酒,最多一两,一到一两半他直接就醉死了。"
"队长,是谁说他酒量二两的?"吴哲揶揄的看着袁朗。
"二两?"梁振华的语气摆明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二两酒下肚我估计他命都没了。"
袁朗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当时输人不输阵,再说了你见我真的有打算找高城喝酒吗?"
梁振华不认识高成,但就冲都是"难友"这点,他要为大家报仇雪恨。"袁朗,今天我如果不让你横着走出这个大门,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梁副团长,堤防有人要玩阴的。"由于太多的前车之鉴,吴哲很好心的提出警告。
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男人不抽烟白在世上颠。
吴哲不知道这句"名言"出自那位烟鬼兼酒鬼的口中,但今天他是真见到了一个。梁振华不仅酒量很好,烟瘾也和袁朗不相上下。他在保持着自己喝一杯,袁朗喝一口的频率同时,手上的烟也一刻没有放下。
吴哲本以为两个烟鬼聚在一起,这小包间不一会就得变成毒气室,没想到袁朗很人道的没有和梁振华一起释放烟雾。
"袁朗,怎么没见你抽烟?"熟知袁朗习惯的梁振华觉得奇怪。
袁朗轻描淡写地说,"我戒烟了。"
"戒烟?"袁朗的一句话引来吴哲和梁振华的二重唱。
"没办法,顶头上司发话,不听不行啊。"
听了袁朗的话,吴哲的表情有些奇特,他的嘴动了动,好像想说些什么,不过又放弃了,低下头开始沉思。吴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发了多久的呆,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光荣就义"。
梁振华果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虽然他自己也陪着袁朗倒下了。吴哲不得不感叹袁朗的狡诈,真不知道是谁灌谁喝酒,一个酒量一两的人居然耗倒了酒量比他不知道高出多少倍的人。
从梁振华"咬定青山"不松口,下定决心要放倒袁朗后,吴哲就开始喝饮料,事实证明了他决定的英明,否则今天他们两个人谁也回不去。
从这里到A大队的基地并不近,一路上吴哲最怕的就是袁朗忽然耍酒疯。可没想到袁朗的酒品不是一般的好,不要说撒酒疯了,一路上连个姿势都不带换的,五个小时的路程从头睡到尾。抵达基地已经是熄灯时间,吴哲趴在车窗上一脸郁闷的目测自己和三楼宿舍的距离。袁朗已经烂醉如泥,吴哲不是自夸,他自己实在没把握能把人搬到三楼。找人帮忙,吴哲想到的第一个人选是齐桓。在这个时间,薛钢、成才他们已经休息了,而齐桓接替了他的工作,现在应该正在基地的某个角落里巡查。吴哲不知道齐桓什么时候回来,没的选择他只能窝在车里一边听歌一边傻等。歌曲很舒缓,对繁忙了一天的身体是个很好的放松,但对吴哲烦恼了一天的大脑却没什么作用。整整一下午,吴哲都纠集在一个问题上,袁朗为什么说铁路让他戒烟。
六天前
铁路没想到,吴哲会一大清早的来他办公室,这个A大队的宝贝显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完吴哲的来意,铁路心中的疑惑就更多了。刚认识袁朗的时候,他也开玩笑的提过一次,让袁朗把烟戒了。
那时袁朗给他的回答是,"它可是我一切的灵感来源,您让我离开它,那就和电脑断电一个效果。"
这样一个嗜烟如命的人,再加上他的智商、性格,只要算出自己有1%输的可能,就不会和人打这种赌。那现在就只有两种解释:第一,袁朗认定自己不可能会输;第二,他是自愿为这个人戒烟。
虽然铁路有点不想承认,但他个人确实偏向第二种解释,毕竟谁也不能打保票说自己一定会赢,而且对方还是A大队高材生,即使他是袁朗。
"记得当时评估的时候,袁朗说过希望你的不拘一格,不要用在破坏规矩上。现在看来他的希望是落空了。"
听出铁路的调侃吴哲笑说,"您的这番话队长已经说过了,我估计他对当时把我留下,已经后悔死了。"
铁路摇摇头,"这话你就错了,袁朗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而且他和你打这个赌,看来也没有要后悔的迹象。"
"有吗?"吴哲想不出铁路为什么这么笃定,"我还以为队长是为了好整我,才同意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问题在于他让你干涉了自己的私事。"这句话铁路并没有说出口,部下的个人问题他不想管太多。话题一转,谈到吴哲的请求。"你们两个人打赌,一定要闹这么大排场吗?"
对于铁路的疑问,吴哲回答得有理有节,"我是请您下令,维护您得力属下的身体健康,再加上保护您送给我的那盆兰花,能够茁壮的成长。"
提到那盆兰花,铁路的心就开始滴血。为了那盆花,他没少花时间精力,好不容易抵住吴哲一个月的死缠烂打,到最后还是没有保住。回想起"旧怨",铁路觉得不答应实在有点对不起自己。
吴哲很高兴铁路答应为"保护环境"出一份力,就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铁路忽然又叫住他,"吴哲,我不想太多的干涉属下个人生活习惯。所以只帮你这一次,袁朗抽烟于否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可以走了。"
"那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和袁朗说。"吴哲想的太过专著,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全都抖了出来。"如果是为了那盆兰花,他应该是借机跟我要回去才对吧。也不可能是他想趁机找袁朗麻烦,毕竟那是他的属下,他又占不到什么便宜,不是所有人都和这个烂人有同一爱好的。袁朗这家伙也是,明知道铁路多宝贝他这盆花,还要给自己找麻烦。平时看挺聪明一个人,最近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情商智商一起变负数。"
关于袁朗情商变负数这点,吴哲承认是自己在发牢骚。从他发觉喜欢袁朗到现在,他一直在努力不要让袁朗觉察出自己对他抱有的感情。不是怕被拒绝,而是怕拒绝以后的尴尬。现在在战场上大家是可以换命的战友,在私低下是整天生活在一起的室友,他不想到时连这些也都失去。
"大硕士你入定呢?"
一阵强光找到吴哲的脸上,是刚巡查回来的齐桓,吴哲想的太过入神,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察觉到。
"你说三儿入定的话,可能性还高点。"吴哲下车,指着副驾驶的袁朗,"菜刀,来帮忙把蔬菜搬上去吧。"
"你们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而且队长怎么会醉成这样。"齐桓一脸的不解,这两个人明明是公事外出,这公事还有陪酒一项?
"咱把这个睡了千年的家伙扶上去以后,你再问好不好?"
吴哲一马当先去开门,后面齐桓架着袁朗也跟了进来。
"咱们把队长抬床上去吧。"齐桓担心吴哲一个人忙不过来,出言建议。
"你先让他在凳子上坐会,我去拿块热毛巾给他擦擦,待会儿再给他吃点醒酒药。"
"不至于吧,"齐桓没见过喝醉酒还这么麻烦,"躺下睡一觉,醒来不就没事了。"
"万一明天醒来头疼怎么办?铁路还等他去汇报情况呢。"
"他不醒你怎么喂药,到时你一个人可搬不动他。明早还有训练,我学不来队长的夜猫子。"
"放心,我有办法。"吴哲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不就是那物体放到高处嘛,初中就学过了,利用杠杆原理或者是定滑轮就行。"
"行,你狠。"齐桓乐了,"我看你从哪里给我变个杠杆或是滑轮出来。"
既然硕士都要发挥知识的作用了,齐桓也放心的回去睡觉。照这个情况来看把袁朗交给吴哲照顾,比交给他自己还放心。
吴哲当然不可能真的找个什么杠杆、滑轮出来,用热毛巾帮人擦脸是个满有效的清醒方式。不过在吴哲的毛巾刚刚才放到袁朗的脸上的时候,袁朗自己先醒了。
"如果今天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会以为你在给我加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醒的原因,袁朗的声音比往常要低沉一些,带着让人沉沦的磁性。
吴哲本来是难得的一片好心,可袁朗的嗓音不知为何让他有种心虚的感觉,不大自然的把毛巾递给袁朗。不过虽然如此他对袁朗形成的反射神经还在,还嘴速度不落人后"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狠!"
以被人遗忘结尾
袁朗似乎没有听到吴哲在说什么,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机械的接过毛巾放到自己的头上。如果刚才是有些心虚,那现在吴哲则是被盯的心慌。
气氛随着二人的沉默,慢慢的开始暧昧不明,窗外银色的月光更是为这种氛围蒙上了一层薄雾。最先忍不住的是吴哲,他从没发现,说话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我..我去帮你倒杯水。"
看着吴哲几乎可以用逃跑来形容的背影,袁朗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吴哲。"
被训练的过好的反应力,让吴哲想也没想的就回头,全然忘了刚才自己为什么要去倒水。
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一切从何说起,袁朗的眼神有些复杂,最后他还是放弃了,笑着说:"吴哲,你去休息吧。我想在这儿坐一会儿。"
袁朗的表情变得虽快,但还是被吴哲看到了。他知道袁朗刚才想说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没有往下追问,袁朗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继续倒自己的热水,连同在路上买的药,一起放在袁朗身边的桌子上:"这是水和药,你要怕明天头痛的话,记得吃。"
离开的这几天,虽然对方一直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但却全然感觉不到在A大队的归属感,吴哲很怀念的闻着"妻妾"的香味入眠。
吴哲不知道的是,梁振华忘了告诉他一件事,袁朗酒醒的速度和他喝醉的速度一样快。车子一进基地的大门,他人就已经醒了,为了清醒一下自己被酒精麻痹的头脑,袁朗一直在闭目养神,吴哲的自言自语也一句不落的被他听到。虽然事实上,吴哲并没有泄漏出太多的心事,但他的语气和平时的表现,足以让袁朗明白一切。
袁朗熄了灯站在窗边,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吴哲放在桌子上的药。室内唯一的光源,被拉上的窗帘挡在了外面,刚才还温暖的屋子,瞬间冷清了下来,让袁朗再度感到温暖的,是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注视着在窗台上绽放的兰花,他知道在自己从铁路的手里硬把它要出来的时候,吴哲就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下属,像着了魔一样,当时一心的就想逗他开心。感情不知在何时悄然的起了变化,而吴哲的话就是一支催化剂,迅速的完成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袁朗昨晚喝醉回到基地的消息,所有队员在第二天清晨就知道了。虽然一群老A喜欢闲暇无事的时候,充当一下"八卦娱记",但这次大家确实是"无辜"的。
事情要从木木早晨起床训练时说起,他很是关心的问齐桓,为什么昨天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在齐桓向他讲述昨晚袁朗回基地的时候,正巧被顺路叫许三多一起下楼的成才听到。在楼下,三个人碰到了薛刚。大老远一见到齐桓,薛刚就开始嚷嚷:"队长什么时候才带吴哲回来,那个烂游戏,我都死了八回了。"成才可怜薛刚那一脸痛苦的表情,主动为他解惑:"吴哲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而且正好相反,是吴哲带队长回来的,队长昨晚喝醉了。"和薛刚相比,成才的音量决不算高,问题在于他们选择的天时、地利。"队长喝醉了?"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一个个老A都放慢了脚步,"这可是个难得的奇景。"
"还聊,你们有本事给我靠嘴跑上375高地。"
烂人不在,菜刀当道。除了齐桓,没人能让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老A们乖乖听话。
也正因为这样,吴哲在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一群队员会异常兴奋的把他围在中间,探听袁朗的酒量。
被一群人追问,倒是丝毫不影响吴哲的食欲,他们问他们的,吴哲吃自己的。直到他已经饱了,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以队长的酒量),他喝了不少,(不过我一直在发呆),具体的数都记不清了。"
在误导人方面,吴哲和袁朗有着同样的才能。似是而非的几句话把大家全骗了,当然这还要归功于袁朗平时的"神秘"。
"吴哲,不是吧。"在惊奇过后,成才觉得有点不对劲,"队长他说过,他酒量二两。照你这么说,他当时A人A的也太过了。"
失算,吴哲心里后悔。三多也就罢了,他忘了当时成才也在,他可没有三儿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