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我爸爸那个样子我能够么?"云白很无奈.
"放弃.所以你选择了放弃加逃避.我听天蓝说,当初是你劝他不要逃避他才有勇气面对现实,但现在在逃避的是你云白!天蓝要和你一起面对--你拒绝了."柳亚说得毫不留情,"你先前放弃薇薇,你不难过--你不爱她,你们不过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朋友.但你放弃天蓝,你不难过吗?"云白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
"喏,我要说的就着一些."柳亚说到.
"不一起吃晚饭吗,我请客."云白说.
"喏喏,不啦.薇薇等我呢.哦,她还叫你仔细想一想.拜拜!"柳亚挥挥手就离开了.
云白在原地站了一下,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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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也过上了所谓的正常生活:上课,吃饭,睡觉,运动--正常19岁男生做的事,他都做.夏歆现在做什么都拉上天蓝,尽量的占用他的业余时间,不让他一个人闲太久.天蓝也努力做出一副正常的样子,让别人以为他忘记了云白,但自己哪里能够轻易的忘记一个在生命里留下过深深刻痕的人呢?
那件事过了没两天,天蓝的爸爸就来了--父子两个已经有三四年不见了.天蓝的爸爸不是来抚恤天蓝的.他责怪天蓝的妈妈没有管好儿子,骂儿子心理变态有毛病不配做自己的儿子.天蓝气极了破口骂到:"养不教,父之过.你顶多生了我几时管过我?今天你是我爸爸了,骂骂咧咧,你以前怎么不是我爸爸呢?你哪里有资格来这里骂我和妈妈."
天蓝的父亲气得七窍生烟,又骂了几句,天蓝不依不挠照样骂了回去,天蓝的父亲见如此这般,于是说:"我当没你这个儿子!"摔门而去.天蓝冲过去,抓住门框说:"谁稀罕做你儿子!"
天母见这样,便眼泪直流,说:"蓝蓝,你好歹也乖巧些,让我省省心."天蓝没有话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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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白的爸爸希望云白重新找个女朋友,云白答应了.可一个星期过去,云白的女朋友候选人位置上的头像还是问号,云庆生不禁有点急.于是亲自上阵,为云白在下个周末安排了一次相亲.云白知道了以后也就同意了--反正不能让爸爸担心生气.
那天天气晴天,两个人被家长安排进了一家邻近电脑城的咖啡店--这里常是大学生喜欢来的地方--家长们以为年轻人愿意来这里.
女方是一个很活泼的类型,云白跟着心情也开朗了许多.那女生很聪明,他们见面不过一会儿,她就知道了云白是被迫相亲.她同意帮云白打发些时间来应付家长,她并不介意什么,似乎很乐意交云白这个朋友.
女孩子刚刚从大学毕业,有一份一般的工作,有一点自己小小的幸福,有自己的悲伤,基本上涉世未深,一派让云白羡慕的天真.两个人快乐的聊天,说学校的故事,说工作上的琐碎,说自己也说别人--相谈甚欢.
这是一个星期天,天蓝被一个交情一般的同学拉出来帮忙挑选u盘.那个同学说他知道一家咖啡店的海鲜饭不错,中午就在那里解决,天蓝也知道那里,就同意了.但很不是时候云白和哪个女生正准备叫侍者结帐,天蓝看见了两个人脸上显示出的快乐.云白也看见了天蓝,但仅仅是顿了一下没有多余的表示.
天蓝的饭吃得很不安稳,没有吃完就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忘记办了,留下了同学自己就跑路了.那一天天上蓝蓝的天映射在天蓝的眼睛里是灰色的影子.
第13章
天蓝离开咖啡店,并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应该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荡.只是非常迷惑:云白真的不爱我,所以那天云白说只做普通朋友的话是出于真心?本来天蓝还有一丝希望认为云白是因为父亲在所以言不由衷,但今天看见他和女孩子谈笑风声快活至极,不禁万念俱灰,天蓝勉强打起来的精神都崩溃了.这已是春天,但北方的春天依然很冷,天黑的也早,现在不过下午四点,就已经黄昏了.天蓝一个人走着,没有停歇的意思,自己已经不清楚走了多久.柳亚和肖薇遇见天蓝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
柳亚和肖薇没有就这样送天蓝回家--反正今天晚上天蓝就应该回学校,他们也没有送天蓝回学校,只是打电话叫夏歆帮忙遮掩,干脆让天蓝留宿在柳亚家.一杯暖暖的茶,让天蓝稍稍回过神来.把自己看见的事对他们讲,天蓝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柳亚和肖薇知道天蓝这样是为了什么.不过两个人都表示没有听说过新女朋友的事.
"别担心."柳亚说,"明天你就在我这里休息,我帮你问云白去."
肖薇也说:"相信你自己的分量.云白如果不喜欢你,我不会离开的.而且不喜欢,你认为小他5岁的你,有什么力量让他将就着和你交往一段时间呢?"
这样的劝慰让天好过多了,但夜晚一个人睡在柳亚家的沙发上仍然辗转难眠.
不过今天晚上睡不好的不只是天蓝,云白也是.他没有办法对别人说今天看见天蓝的消息,没有办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还要应付自己的父亲--要做好儿子--让爸爸快乐骄傲的儿子.睡不着,也只能躺着,等父亲睡熟了,才坐起来,一个人对着黑夜发呆:爸爸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自己却让他那样生气;但天蓝是自己所真正喜欢的人,自己一点也不希望天蓝为自己的事难过.但恐怕今天的事已经让天蓝误会了吧.但即使没有误会,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去见天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已经乱透了.爬起来点了一只烟抽了起来--原来即使会抽,云白也只是应酬才抽的.
云白的父亲晚上出来上厕所,透过门缝看见了儿子的侧影.
第二天,柳亚果然趁中午休息的空挡约云白见面.
柳亚见到云白其实也很难过--云白的精神比上次更加不济了,但柳亚自己又很喜欢天蓝这个小朋友--昨晚天蓝的样子同样很可怜.他不清楚这两个人为什么这样困难,是因为仅仅是同性间的爱恋么?也是社会不允许,但自己和肖薇夏歆等还是会支持的,但仅仅朋友是不够的吧.柳亚不禁笑自己太天真.
柳亚问了云白是否有女朋友,云白说:"是天蓝吧,你遇见他了.昨天的事,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很伤心,你也很伤心."柳亚抿抿嘴,"我不是天蓝的说客,但我认为你们应该见面谈一谈."
云白张开嘴,似乎想同意,却又没有说什么,等到柳亚说要为他安排时间见天蓝时,才说:"我要去美国.医院选派优秀医生出国交流,大概是两年."这是今天早上院长告诉他的希望云白三天内给出答复,云白本来犹豫,但听见天蓝伤心,想干脆离开好了,"拜托你和小薇照顾我爸爸."
柳亚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忙把消息告诉了肖薇,肖薇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云白既然要走,理由又正当谁有办法拦,除非他自己不走."
云白本来想下午就告诉院长自己愿意去,但院长去北京三天后回来听云白的答复.云白回家后告诉父亲说要去美国进行医学交流,要两年不在,自己托付柳亚和肖薇照顾他.云父听了,没有表示什么,云白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天蓝也知道了这件事,柳亚让他多休息,天蓝不同意第二天执意回学校.夏歆也大概猜测到了什么,得知云白要出国后,十分为天蓝打抱不平.
在第二天的晚上,云白的父亲说要和云白谈谈,云白答应了.
"你真心实意的要去美国吗?如果不想去就别去了,我们不贪图出国这个招牌."爸爸的话让云白很意外.
"是的,我打算去."云白毫不思索就回答了.父子俩沉默半晌,无言可对.云白只是劝父亲不必挂念,小心身体,自己在国外也就放心了.
"你还在想那个男孩子吗?叫天蓝的,名字和你很配的."父亲的口气淡淡的,让云白不清楚爸爸在想什么.他只是回答,"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你瘦了.又没有精神头."云庆生说,"你要是真想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你一个孩子,你晚上谁不着,我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孝顺争气,从来都听话,别人家的孩子男孩子女孩子都要淘气两三年才懂事,你却打小乖顺.你没妈妈的早,知道孝顺你父亲我.你好不容易喜欢个人做回子自己,我倒不同意.也算是想得开,所以不要逃去美国了."云父突然脸一红说,"我哪里舍得!"
云白听了还回不过神,等明白了,却喜不自胜.连忙打电话给刘亚和肖薇,两个人说要马上告诉天蓝.天蓝听了不肯相信,要夏歆打他,疼痛极了才说不是做梦,但考虑自己妈妈的态度却发起了愁,夏歆却说,只要云白的父亲肯帮忙就绝对可以摆平.
今天晚上都是好梦.
第14章
夏歆在天蓝的秘密引见下见到了云白的父亲,夏歆说只要云白的父亲是真心同意他饿云白的话,那肯定有办法让天蓝的妈妈也同样认同.
"您好,伯父."夏歆礼貌周全,"我是天蓝的同学,云白哥哥也认识的."
"我听阿白说了你会来."
夏歆告诉老人需要由他去说服天蓝的妈妈,云白的父亲笑了说:"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你们都是做父母的人,所以容易沟通.我希望能够让你们两个人见面谈话,您能够原谅云白哥哥,那也一定有办法可以让天蓝的妈妈改变想法."夏歆分析到.
"真会讲话呢."云白的父亲赞赏到,"那我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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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天蓝的妈妈见面,是一件让人觉得头疼的事,当时反对的最激烈的人就是天蓝的妈妈了,通知云白父亲的人就是天蓝的妈妈.约会的地点安排在公园,说是风景宁静的地方会另人心平气和.
果然当天蓝的母亲听说云白的父亲已经允许自己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本来坐着人,立马站了起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您,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儿子走上那种道路吗?"
"就是因为云白是我儿子,我才同意的."云庆生语调平静.
"因为是您的儿子?多可笑,我从来没有见这样的家长,一点都不担心孩子的将来,任他们自生自灭."天蓝母亲的口气越来越激动.
"我也是做爸爸的,您怎么可以这样扭曲我的动机呢?"
"扭曲?笑话,我倒想听听我怎样扭曲了您的好意?"天蓝的母亲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抖动.
"我同样是家长,一开始我不是和您一样不同意么?逼儿子和天蓝分手,甚至还替儿子安排了相亲,但是爱情种事谁也说不清楚的.我从一个月前就发现云白在晚上常常的睡不着,我也挣扎过:是让儿子就这样下去直到忘记,还是成全他们,让年轻人自己去选择呢?直到前天晚上云白他说要出国,知子莫如父,他是要去忘记.我哪里能够让自己的孩子这样辛苦,我前思后量了一天,昨天晚上才松了口.您也是做母亲的人,您应该知道做家长的舍不得孩子难过啊!"云庆生说得自己都快哭了.
"天蓝他已经忘记了."天蓝的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仍然没有松口.
"您以为天蓝不伤心吗?不过是在您面前勉强坚强而已."柳亚从旁边的座位上走过来,"我叫柳亚--既认识您儿子也认识云白的人."柳亚把那天天蓝落寞的样子,把天蓝以前知道云白喜欢自己时高兴的情形,把天蓝说给他和肖薇听的天蓝的心情,都慢慢得告诉天蓝的母亲.天蓝的妈妈才明白:原来自己儿子以这样的姿态从少管所出来是因为云白,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儿子的心就跟随云白走了.
从公园出来,天蓝的母亲问:"我儿子在哪?他一定不会乖乖地在学校里等消息吧."柳亚笑说:"您猜得不错,云白今天饿业请了假,两个人一起在咖啡店里等您的意思呢!"
母亲走进店里,让天蓝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起来干什么,还有空位子."天蓝母亲的口气不见和软,却也没有责备天蓝为什么和云白在一起.云白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对天蓝的母亲说:"谢谢!"天蓝也回过了神,脸上的喜色掩饰不住.
"你不用谢谢我.天蓝是我儿子.你要对他好."天蓝的母亲微微有点尴尬的叮嘱到.
"是,我会的.请您放心."云白说得很郑重.
"那,儿子美国就不去了吧."云庆生调侃到.
"不,云白会去的."出乎意料的是天蓝的反对,"我们刚才说好,云白去美国交流进修,我也会努力在明年取得交换留学生的资格去美国留学.我要追赶上云白这个天才的步伐才可以,我要成为让妈妈骄傲的人,同时也是可以匹配云白的人"天蓝说得很认真.
那一天,在以后天蓝和云白的记忆里阳光是那么明媚,蓝蓝的天空上漂浮着白色的云彩,预示着春天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