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心好像又微微的刺痛起来,手也不由自主的按在心口
康维壮则是在一旁静静的让他一个人想想,心中也下了决定,以前都是这颗大树陪伴他保护他,现在这颗大树正独自的面对著风雨,而且还摇摇欲倒,那麽这次就换他来陪伴守护这颗大树,甚至是他延续出来的小树。正想著就见床上的人又按著心口,紧张的康维壮拉著他的手不由的加大手劲,开口喊起医生
而神游的钟木林则是在他喊出第一声後便赶紧的捂著他大张的嘴,连忙的说著
"没事!别喊!壮壮没事"
康维壮收了口中的势,拉下他的大手,不赞同的看著他,在见到他确实还好便开口说著
"大树哥!你这样不行,医生说了,你现在是主动脉剥离的高危险群,一有胸痛、腹痛、背痛症状,就要赶紧就医,绝对不可以忍,而且你不为自己也该为小丫头,想你这次发病让小丫头已经是吓的魂飞魄散、魂不附体了,要是你真有个什麽...呸、呸、呸我都在说些什麽跟什麽......反正,你现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为的不是你自己,而是小丫头跟我懂了吗?"
在住了两天的医院也在检查与观察下确定两父女都没大碍便可准备离开,而当康维壮提出他也要搬进只有两个病患的家中时,钟木林愣住了,钟铃则是笑著赞成,她这次是真的吓坏了,而这个看起来不太可靠的大人也成功的护住自己,没让妈妈带走,还救了爸爸和自己,所以她想著:他这麽笨什麽都不会,等他搬进来自己一定会多照顾他一些。
而康维壮那里知道小女孩的心思,只觉得锺铃看起来越来越可爱了。两个一大一小各有所思,可同时都对对方有了些好印象,便也手拉著手的对著不说话的钟木林游说著
直到钟木林开口问著
"壮壮,你要搬来我当然欢迎,可是...对你的另一伴...女朋友或是太太,不太好吧?"
康维壮愣的张著嘴,钟铃也转过头看著他,後康维壮才大笑出声的说著
"大树哥你想太多了,我那来的另一伴,我每天赚钱都没时间了,怎麽可能去交女朋友,更不用说结婚了,不过你放心,我往後一定会减少应酬尽量的陪你们的"
心中也想著是不是该将现在的业务工作辞了,反正他还可以由别的地方赚钱。
而钟铃则在想:他这麽笨怎麽可能有人会想要嫁给他当太太,不过要是真的没有女生肯嫁给他,那等自己长大了就嫁给他好了,虽然她第一个想要嫁的是爸爸,可是爸爸那麽好一定不用怕没女生,而且老师说过别人帮助了我们,我们也要帮助别人
而当三人回到康维壮的住处时,康维壮不好意思的要他们随便找地方坐,自己则是赶紧的收拾衣服用品,而不知该站在何处的两父女则是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想法。看著一屋凌乱钟木林现在是完全同意他搬来与自己住了,因为他看起来很不会照顾自己。而钟铃则是小手捂住口鼻的直摇头,这室内的味道让她决定一定不让他进自己房间,不然会变的跟这里一样又乱又臭的,而且她也决定不嫁他了,还是嫁给爸爸好了。
附注
马偕医院心脏外科主任李君仪指出,主动脉的构造分为外、中、内三层,当中、内层剥离时,最严重者主动脉血管破裂出血,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在廿四小时之内死亡,七成无法活过一周。治疗方法视剥离部位,给予人工血管更换或内科药物治疗。主动脉剥离的高危险群,同时也是脑溢血、冠状动脉疾病、周边血管疾病的高危险群,这类民众平时就要控制血压,在天气寒冷、疲累、工作压力大、喝酒後,一有胸痛、腹痛、背痛症状,就要赶紧就医。
壮壮的树 7
钟木林将康维壮安排在自己卧室的隔壁,本也想将钟铃的房间由楼下移上来,可一来锺铃不想搬,二来也考虑到小女孩上下楼的危险,便也就做罢。而他趁著康维壮在浴室梳洗时帮他整理著行李,这一打开行李箱时钟木林有些傻眼,除了两套西装还是完好乾净的,那些个衬衫与平常的衣物则是皱揉成团,而且有的还未洗便挤在箱子里,就在他呆若木鸡的看著这个凌乱带著微微异味的箱子时,边擦拭著头边走进来的康维壮,阿!的一声疾步的冲上前,赶紧的关上箱子,红著脸的不敢看向钟木林,心虚的说著
"我...这是...我还没空洗...我等等就拿下去洗..."
钟木林看著那红到颈项,双手紧护著行李的人,轻笑的拍了拍他,示意他放手,再度的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的拿出来分类整理著,见康维壮又想上前阻止便开口说著
"这些衣服还是我拿去洗就好,你也累了,等等将东西整理好就先休息一下吧,等午餐弄好我再叫你,还有,你的机车坏在那里,还记得吗?晚点吃过饭我再载你过去牵"
康维壮则是不好意思又怕他累的说著
"不用了啦,我坐计程车去就好,大树哥你也休息一下吧,别忘了你也才刚出院"
见钟木林要抱起那堆脏衣物,便抢先的一把抱在怀里说著
"我拿就好"
钟木林愣了一下便又笑了起来
"也好,就让你拿著,我也好带你去看一下这房子的格局环境"
一路上钟木林细说著楼上楼下,前庭後院的环境,来到了洗衣间,康维壮则是坚不放手的说著
"大树哥,我自己来吧,这用洗衣机我会的,你快去休息"
钟木林见他坚决的神情也就不再勉强,交代了洗衣粉与其他的洗净用品後便想著要到厨房去准备午餐,可当他正要出门口时,竟见他将手上所有的衣物一股脑的全都塞进洗衣机,赶紧的出声阻止,边摇头边不以为然的轻推开洗衣机前的人,手边将衣物分类边说著
"这衣服不能就这样全都丢进去,要分类一下,白色与浅色的衬衫与深色或会容易螁色的衣物要分开,还有这些贴身衣物与袜子也不要丢进去,不卫生的"
康维壮在一旁呆愣的边听著他的话,边看著他熟练的动作,心中对他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可当钟木林将他的内裤挑出来时,脸上一窘的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那件下身的遮蔽物,放到身後紧紧的握著羞赧的说著
"这、这个我、我自己洗就好了"
钟木林则是让这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後便了然的笑了起来
"呵呵,壮壮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做这些事都很习惯了,而且你就像我弟弟一样,对自己哥哥有什麽好脸红的,拿来吧"
康维壮则是坚决的摇头,说什麽也不交出那件小布,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的问著
"大树哥为什麽会这麽熟稔?甚至於比专业的还要专业"
钟木林则是敛起笑声叹了口气的说著
"少瑜...就是小铃的母亲,她不爱这些家事,所以都是我做著,就连小铃也是自出生就是我带大的,为了怕身材走样她甚至不喂母乳,我想就是因为她少与小铃接触,所以母女俩也就不太亲近"
康维壮边听著边将手上的小布塞到口袋,想著等等自己拿去浴室洗,也决定以後洗完澡就自己顺手洗净,也边听著钟木林说著边将他推离洗衣间随口问著
"那大树哥又是怎麽会娶她的?"
钟木林让他推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回忆的说著
"我跟少瑜是大学同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後来考上D大的美术系吧,当时可是气的我爸爸扬言跟我断绝关系呢,後来是靠著我妈妈暗中接济与我自己当家教贴补才读完的,而少瑜则是国贸系的才女,我们是在一次的联谊聚餐中认识的,後来交往了一年多,也不知是因为看见来借教堂的新人影响还是什麽,总之她提起了结婚,我也认为还可以就结了婚,可是我却是在婚後才因为矫正深度近视後才真正的看清她的模样"
康维壮不可思议的看著他问著
"那你在看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娶了她喔!"
钟木林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说著
"样貌并不是我选择伴侣的必要条件,她给我的感觉很阳光,很开朗,就像在我模糊的世界里投进来的一道强光,不过也因为这强光将我们两之间的不同完完全全的照的一清二楚。她有著坚强、积极、很有上进心与不服输的个性,而我却是软弱、保守、没有冲劲就像她说的像一潭死水..."
康维壮听到这里便不认同的大喊著
"才不是!大树哥是温柔、有安全感的,就像包容的大海,才不是她说的死水,是她自己目光短浅看不见你的好,你别相信她的鬼话,我看她才是强悍、爱慕虚容看她那天全身的名牌,就怕人家不知道似的,可她却不知道那样拼凑出来的一点品味也没有,活像个乡下暴发户"
钟木林见他激动了起来便又安抚著他
"好好我知道了,你也别激动,其实後来我们签字那天是很平和的,而我心中也是平静的,我的想法是,既然这个家是个囚住她展翅的牢笼,那麽不如放她去找寻适合她的天空,比将两个犹如两极的心困在一起相怨的好"
康维壮见钟木林在说到离婚时确实相当的平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才放心,便又问著
"那大树哥你的眼睛现在都好了吗?看的清楚了吗?"
钟木林笑了笑
"说全清楚也不尽然,不过最少不会撞到东西了,也能辨认出人不会认错人,所以我才会在那天你叫住我的时候就认出你,你倒是没什麽变,很好认"
康维壮不太服气的站了起来,摆弄著一些展示肌肉的姿势说著
"那有!你不觉得我变的壮了些,多了些男人味了吗?"
钟木林让他这炫耀似的动作惹的笑了出声
"是是是,壮壮是个大男人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後的小个子了"
一听他说到身高便又泄气的坐到椅子上说著
"跟你比起来我永远是个矮冬瓜"
"高也不一定就好"
这句心有所感的话一出,康维壮瞬间的想起了他的病,其中一个病徵就是身高,连忙的抬头心急的看著他,可张了张嘴也不知该怎麽说
反倒是钟木林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著
"不用在意,我不会介意这个的,既然上天这样的安排,那我也只有面对,更何况我还要照顾小铃,也还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好了,我去准备午餐等等小铃醒了也该饿了"
康维壮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更加坚定了要守护这棵大树的决心,虽然他无法将这棵大树放到温室里保护著,而且他也不认为坚强的大树会喜欢温室,不过他会在他的四周建起牢固的篱笆,为他挡下有心伤害他的一切
就在他信心满满之时,手不意的摸到口袋中的凸出物,才红著脸的想起里面的东西,连忙的起身赶到浴室,快速的将里面的小裤子洗乾净......
壮壮的树 8
钟木林将午餐做好自然是先到女儿房间看看,轻轻的唤醒了女儿哄她起来用午餐,再到楼上叫唤康维壮,不过人却不在房里(此时我们的壮壮正在楼下的浴室悄悄的洗他的第三件小裤裤),而钟木林在见到房中没人後一顿,後竟连忙的跑到对面他的专用画室,慌忙的开门,在见里面也没人後明显的松了口气
慢慢的走到墙角,看著地上一幅用著白布封起来的画,手轻抚在画框边似在爱抚般眼神眷恋温柔,将画轻轻的拿起,小心的放到画架上,缓缓的掀起白布,窗外的一道阳光正好暖暖的照在画上,将这画衬的更为亮眼,就见画上的是个小男孩大大的笑脸,那笑容不输窗外的豔阳。
这是他唯一的一幅人物肖像,因为这个笑脸在他的脑海中已存在多年,就算如今他的眼全盲了他也能一笔不错的画出来,自从这男孩离开後他的双眼便逐渐的失去视力,直到只能靠著色块来辨物,所以他的画风全都是印象派为主,因为在他眼中的世界就是如此,山是一个个不同绿色的三角型,太阳是个亮白的点,天是一块大大的蓝,春是蒙上一片薄雾的粉色,夏是明亮耀眼的橘红,秋是丰富交织的褐黄,冬则是清冷乾净的篮白
所以私下他总是自嘲自己是最写实的印象派,而当所有的人都自他的脑海中模糊螁色时,只有这个深刻的笑脸却日益的清楚越发的鲜明,而他对男孩感情也就在这一日日之中不知不觉的变了质而不自知。
而让他察觉到这点的却是他的妻子,因为在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刻他全然没有爱人离去的悲伤,反而有种解脱後的快感,当他意识到这点时也很是意外因为他自认自己不该是这样寡情的人,然後是自我检讨为何会如此。当初会与她结婚虽不是爱的天昏地暗,却也真实的动过心,又想著这份心动为何,而在他思考後一阵诧异的发觉,她身上那股阳光味道不就是那个男孩给自己的感觉,也到这个时候他才承认自己对那男孩的情感。
不过他当时已经决定要将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最深处,因为那男孩早已离开,如今也该成家立业有著自己的生活,可当再次的见到时,好久不曾浮动的心又鼓噪著,就见他用著揣揣不安的眼神,轻不可闻的说著
"壮壮要是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会不会厌恶的离开我"
就在他不安的时候心又一个刺痛,也就这道小小的刺痛让他恍然觉醒般的再度决定,将这份出轨的感情深埋起来,因为他是个不知何时便是尽头的人,女儿已让他自己连累,决不可在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他
"爸爸!爸爸!大熊叔叔找你"
女儿的叫喊让他连忙的将手边的画再次的封好,放到墙角也赶紧的回著
"我就下去"e
带著微刺的心与不舍的眼再次的看了那个墙角一眼,後便毅然的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也同时的关上这份情感
而当他急忙的下楼後便看见康维壮的身影正立在门前,皱著眉的看著已抱著人端坐在沙发上那个魁梧的人,而他怀中的人在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时,早已兴奋的在那人的怀中冲著楼梯叫喊著
"脑...丝...脑...丝"
钟木林也赶紧的回应著
"小梨这几天身体还好吗?"
林梨也笑的一脸的灿烂的猛点头
而沙发上的那个魁梧的男人则是不悦的对著钟木林说著
"你没来上课,小梨等了你好久"
钟木林则是愧疚的看著他道歉著
"对不起,熊先生,我这两天有事,忘了先打个电话跟你请假"
而一旁的康维壮则是见不得钟木林如此的跳了出来说著
"大树哥人不舒服,进了医院住了两天"
熊岛诚疑惑的看著门口那个眼熟的年轻人,方才他来应门时见到自己并没有一般人的惧意,反到是有著很深的戒备,像头忠心看家的忠犬,若不是钟铃出声喊出对自己的称谓,熊岛诚决不意外他会将门甩在自己脸上,以保护门内的人
钟木林见这两人的无言对视,赶紧的解释著
"熊先生,我前两天身体确实不太舒服,所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要不我等等就过去补课"
这话一出两道不赞成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行,大树哥要休息!" "不行!小梨累了"
而这话一出两人倒是同时在各自的眼中看见一丝的赞赏,而让人认为该休息的两人则是怔愣一下後全都微赧的红了脸,就见行动派的康维壮率先的带著笑容上前伸出右手的对著这个魁梧的人说著
"康维壮,大树哥的房客"
而那个魁梧的人在挑了挑眉後,也伸出大手率直的握了上去的说著
"熊岛诚,林黎的爱人"
康维壮在听见後也没惊讶,只是看了看他怀中的人,学著他挑了挑眉的说著
"勇气可嘉"
熊岛诚也只是笑了笑
"多谢夸奖"
钟木林看著这诡异的情形说不出话,还是在钟铃一声喊饿声中打破僵局,让他松了口气的招呼著
"熊先生若是不嫌弃就一道用午餐"
熊岛诚看了看怀中的人,已经又迷蒙的双眼,心中轻叹了声,小黎近来疲倦之色越来越频繁,便对著钟木林摇摇头轻身的抱著人起身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