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小眉弯弯

作者:小眉弯弯  录入:03-20

路问章淡淡一笑:"我自己的伤我知道。若是单单摔断倒也罢了,我也会接,只是那里的骨头已摔得粉碎,便是华佗再世,怕也无能为力。"
青儿心里疼痛,还想再说什么,路问章只拿话岔了开去:"那个孟义。。。。。。年纪还小,你不要当真和他计较,何况他又没说错什么。"
青儿苦笑道:"是,原是我急了些,我这就去看看。"说着为路问章放好裤腿,站起身,去看孟义。
孟义躺在自己的床上正哭个稀里哗啦,听见有人进来,忙转身向里,并不回头,只是泪水无法一时止住,仍在小声抽噎。
青儿走到他的床前,见先前晾的粥还放在那里没动,当下一手端起碗来,一手轻轻推他,问道:"饿不饿?我喂你吃粥吧。"
孟义听他声音,见他还来看顾自己,不免心头一宽。可见他只让自己吃粥,对刚才的争执提也不提,也不向自己说个软话,又气恼起来,恨自己还淌了那么多的眼泪。于是动也不动,依然面冲床里躺着,也不说话,只是装睡。
青儿见他不理自己,可分明肩膀抽动,想是气得哭了。他知道孟义人前最是要强,若是说破,定然又会大闹一场,便想缓上一缓,等他气消了再说。
停了片刻,见孟义仍是不动,便把碗放下,说道:"那你自己再躺会,我先出去。"
孟义等了半天,见他竟然都不肯哄哄自己,又是转头而去,这一去定是找那个瘸子去了,心里更是火大,算计着若是自己好了,定要如何如何。可惜身子不争气,头却越来越重,他自己生了半天闷气,便昏沉沉睡了过去。
青儿回到路问章这边,两人坐着说话。路问章也问青儿别后情形,青儿怕路问章着急生气,并不敢细说,只先让他把回寒山后的经过详细说上一遍。
路问章本不欲说,抵不过青儿坚持,沉默半晌终于一五一十说了。青儿仔细听着,心里又难过了一回。
期间青儿看望孟义一次,见他这次是真的睡了,又见床头粥碗不见,想是他饿极吃了,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却不知是那妇人见粥冷了,怕孟义吃了不舒服,才将粥碗端走,准备给他熬点热的。孟义却是一整天粒米未沾,滴水未进。
孟义从昏睡中醒过一次,见青儿又不在身边,想是又和那个瘸子在一起,心里更是气恨难平。口中干渴,腹内饥饿,想叫个人也叫不出声,床头粥碗也被收走,心里更是委屈非常,一赌气,重新躺了半晌,又昏昏睡去。
青儿这边听路问章说着,心里也在盘算,拿不定主意告诉路问章几分实情,见路问章追问得急,只拣不重要的情节说了一遍,单单略过身陷王府一节,饶是这样,仍让路问章听得惊心动魄,担心不已。
到了傍晚时分,二人吃过晚饭,同来看望孟义,见孟义仍然睡着,轻轻推推也没动静,路问章也担忧起来。本来以为孟义只是普通的感染风寒,躺一躺就能好的,现在看来却有加重的趋势,当下便与青儿商量,若是明日还不好,就找个郎中来瞧瞧。
青儿答应下来,见当日大水装的银子还剩不少,便是找个极好的郎中也够了。
路问章看青儿对待孟义的态度,关心照顾并不亚于对待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吃味。若是以前他才不会在意这些,只是如今他腿瘸了,便对青儿的态度分外上心,加上知道孟义地位尊贵,不失为一个好的依靠,心内自卑,对待青儿便有些不自然起来。
青儿本来和孟义一床,因孟义赌气不理他,躺在床边动也不动,青儿只好搬去与路问章一屋。到了晚上,二人躺在一处睡觉,又哪里睡得着呢?
青儿先是惦记孟义的病情,对路问章的态度还没在意,后来见路问章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神色消沉,心下明白了几分,想了想,对路问章说道:"大哥,有件事我瞒了你,你别生气。"
路问章听得心惊,不知究竟何事,立刻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青儿看他神色,心里毕竟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怎样与孟义夜探王府,怎样被镇海王抓住,怎样受他羞辱之事说了。路问章听得是一颗心揪在半空,两手心里全是冷汗。
等说到自己被镇海王褪衣鞭打,正要合身扑上侵犯之时,青儿突然住口不说,转头看着路问章问道:"大哥,我被那镇海王如此羞辱,你。。。。。。你还认我不认?"
路问章沉着脸一下子坐起,将青儿伸手一抄,脸朝下按在床上。他虽然失了武功,毕竟已是成人,力气大青儿许多。青儿却没挣扎,只是软软地任他按住,也不吭声。
路问章伸手将青儿小衣褪下,只见臀丘光滑圆润,白皙细腻一如从前。青儿见他褪了自己小衣,知道定会重责自己,虽然自己也已料到,但心里仍是一紧,绷直了肌肉,等待路问章的责打。
路问章举起手来,照着青儿的臀丘一掌掌打下,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急。青儿听那声音响亮,两片臀肉火烧一般,却也只是咬住嘴唇挨着,嘴里并不呻吟,也不求饶。
路问章打了十几下,说道:"你曾答应过我,以后凡事并不会瞒我,此事却到现在才说,你自己说该不该打?"他又气又怒,不自觉又拿出大哥的架势。
话音未落,又抬手重重打了十余下,方又说道:"你以为大哥是什么人,会因为这个不认你吗?青儿,你真让大哥伤心。"他在急切中也没细想,青儿为何先前不说,却到此时才说。
他这二十几下打得颇重,青儿半天才缓过劲来,只觉臀肉还在不自觉的收缩颤抖。他趴在那里也不抬头,只闷闷地说道:"大哥对青儿的心意,青儿知道,怎么青儿对大哥的心意,大哥还是不知呢?青儿也好伤心啊。"
他此言一出,路问章愣在那里。
青儿又说:"青儿并没被那镇海王怎样,幸得平西王爷及时搭救,只是大哥的态度。。。。。。青儿觉得还不如被镇海王怎样了,大哥就会还象以前一样对待青儿,是不是?"
路问章细细琢磨他话中之意,不觉呆了,心头却隐约一阵欣喜,却抬手又是一掌:"胡说什么?"
只听青儿在身下又说:"若是青儿想得不对,就请大哥重责,青儿受着也心甘情愿,不敢求大哥轻饶。"
路问章举着手掌,却打不下去。方才这二十几下,自己动了真怒,打得毫不留情,手掌此时疼痛上来,想青儿臀上更是疼得不行吧,幸好没有打破。
路问章明白了青儿的意思,叹一口气,为青儿提上小衣:"傻青儿,哪有你这么劝人的?自己身上不疼么?"
青儿摇头:"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劝得动,只有这个笨法子,可是大哥,你打我从来没打疼过。"
路问章瞪起眼睛:"是吗?看来还要使些力气啊。"按着他作势欲打,青儿一笑滚开躲过。
二人心结已解,当下并肩躺在床上,相互细说别离之苦,思念之情。


31
第二日一早,二人起床后便来看视孟义,见孟义的病情似乎越发严重。额头滚烫不说,小脸也烧得通红,身上更如小火炭一般,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人直直的躺着,昏昏的睡着,无论青儿怎样推他都毫无反应。不光青儿,连路问章也吓了一跳。
二人一商量,赶快雇了辆牛车,将孟义连人带被抱上车去,急急忙忙前去投医。
那里往南二十里地,倒有一个集市,青儿见那集市不大,不放心,又向南多赶二十里路,到了名为平州的大县,找客栈投宿后,让店里伙计请来县里最好的郎中。
郎中看后一笑,只道不防事,原是偶感风寒,只是疏于调养,至于昏迷之故,竟是饿的。
当下青儿忙请伙计熬了浓浓的米粥,将米滤去,只拣那稀的盛了,把孟义牙关撬开,灌了一碗下去。
不多时,孟义腹中果然咕噜做响,又将郎中开的药煎好灌下,二人这才稍稍放心,只是再不敢离开孟义,只在他床前守着。
孟义幽幽醒来,已是隔日傍晚。睁眼一看,已不是那个农家屋子,定一定神,明白自己身在客栈。转过头来,看床边伏着二人,一是青儿,那个定是那路问章了。
孟义试着张口,只觉得声音嘶哑,嗓子又干又痛。听他说话,青儿与路问章同时惊醒,欣喜地看他。青儿试着问道:"你醒了?"
孟义看他二人眼里都露出真心的喜悦,为他醒来而高兴,自己长出一口气,本想对青儿笑笑,可一想起青儿对自己那恶劣的态度,气又上来,也不答话,只哼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
青儿与路问章相视一笑,知他还在气中。当下路问章站起身来,对青儿道:"总算醒了,我回房去了,你在这好好照顾他吧。"
青儿点头,送路问章到门口。孟义听他二人说话,闭着的眼睛悄悄张开一缝,见自己的对面另有一张床,想是青儿要睡在那里。
青儿转身回来,见孟义悄悄睁眼,不觉一笑,柔声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孟义也不理他。青儿又问:"那饿不饿?要不要让伙计再做点白粥?"孟义还是不吭气。
青儿走到他床前看他,孟义见他过来,偏赌气把头转了过去。青儿见他不理自己,也是毫无办法,只好对孟义说:"我在那边睡,夜里有事你便喊我。"
孟义听了这话,却将头转了回来,冷冷道:"我哪里支得动你?我又不是没和你一床睡过,睡得象死猪一样,谁叫得醒?"说得青儿面上一红,孟义心里才稍稍解气。
青儿想想,走到自己床前,将铺盖卷了,回身铺到孟义床前地上,还是柔声说道:"那我在这里睡,总听得见了。"孟义不再说话。
等熄了灯,孟义却睡不着,一是这几日睡得够了,二是醒转过来看见青儿,心里还是有气。
青儿与路问章照顾了他几日,早已累得疲惫,此刻沾枕即着,不多时微微响起酣声。
孟义听他睡了,心里更是生气,猛地捶床,说道:"我渴了。"
青儿从梦中惊醒,忙忙爬起,为他端来白水,也只是抿了一口,便不喝了。
青儿再度躺下,迷糊中听得孟义又叫:"我要夜壶。"
青儿复又爬起,将夜壶拿来给他,也只是撒金汁子般滴了几滴。
这前半夜便是如此,将青儿来回折腾。青儿知他心里气恼,只用此来撒气,也并不怨他。他以前在越府也是如此伺候越敏,虽没孟义这般折腾,但半夜起床伺候也是家常便饭,当下并不以此为苦。
孟义终究是少年人,折腾了半宿,自己也累了,终于慢慢睡着,不再找茬,青儿这后半夜才算睡个踏实。
转天醒来,青儿又喂孟义喝粥吃药。路问章也一早过来看望。孟义经此一病,方知道小命重要,也变得颇为合作,乖乖听话,不再抗拒,只是还不理那二人。
到了晚上,孟义留神看着,见青儿又是将路问章送走后,将铺盖铺在自己床前,知他并没有生气不管自己,脸上方有了三分喜色。
二人熄灯睡下,青儿累极,不多时又是鼾声响起,孟义这回没再叫唤,只悄悄支起半身,从床上往下看他。
见月光下青儿下腭尖尖,竟是累瘦了一圈,睡梦中也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烦心之事。
孟义看了半晌,微微叹一口气,对这个人又爱又恨又怜又恼,自己却狠不下心,偏又忘不掉,小小少年初次尝到了爱的味道。
他这一叹气虽然极轻,青儿还是警觉地惊醒,翻身坐起,看孟义盯着他看,忙问:"小甜,有什么事?想要什么?"
孟义听他又叫自己"小甜",心里更是委屈,眼泪又要流了下来,可怕青儿笑话,只好强自忍着,话却说不出来了。
青儿见他不答,又试着叫他:"小甜。"
孟义这回动动身子,往床里缩了缩,对青儿说:"你上来吧,地上凉。"
青儿顿了一顿,果然上来,和他并肩躺了,两人却都没说话,也是睡不着了。
过了许久,青儿方道:"小甜。"z
孟义哼一声:"你管我叫什么?怎么不叫小世子了?我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么?"
青儿知他气还未消,柔声说道:"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我也是太着急了。你若是气恨难消,想打我出气,也要等你好了吧?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打人也象拍灰一样。"
孟义听他道歉,心里舒坦了一些,听他后面半真半假的取笑,小嘴又撅了起来,吩咐道:"你给我趴着。"
青儿心道:"糟了,难道他真的要打自己?"只是话已出口,只有乖乖翻过身去,趴在床上。
只觉得一只小手伸进他的被子,慢慢放到他的臀上,单用两个指头掐起一片臀肉,用力一拧。
青儿上次被路问章责打,刚刚消肿,也还疼着,这一下正掐在他伤处,不由身子一颤,知道孟义是在责罚自己,也不出声,任他掐了。
孟义看他身子一抖,知道自己这一下掐得极疼,心里一软,可又一想起青儿当初那可恶的嘴脸,不由又伸手过去,拎起另一片臀肉,又是重重一掐。
青儿强忍着不做声,只在心里苦笑:这小世子便是责罚人,也能想出这么古怪的法子。
孟义见青儿不躲不动,乖乖认罚,心里方才痛快,手放在青儿臀上,慢慢睡了。


32
孟义转天醒来,伸手一摸,青儿并不在身侧,起身一看,见青儿仍然睡在床前地上,也已醒了,正在揉眼。
孟义奇道:"好好的,怎么又在下面睡,也冻病了怎么办?"
青儿坐起身子笑道:"小世子昨个晚上大展神威,将我一脚踢了下来,不记得了吗?"他既遇到路问章,又见孟义病有好转,心情舒畅,也和孟义调笑两句。
孟义倒认了真:"我哪有?母妃说我睡着时最乖了。"说到这里把眼一瞪:"你又叫我什么?"
青儿笑着接道:"小世子啊,不对么?"
孟义正要发怒,看到青儿笑笑的模样,知道他是故意使坏,当下也不管自己穿没穿好衣裳,猛扑过去,将青儿压倒,按着问他:"你就会欺负我,倒要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青儿笑着挣扎:"早知道啦!小世子真是厉害--哭得真是厉害啊。"使劲一翻,反将孟义压在身下。
孟义又羞又气,抓着青儿双膀,用力一滚,重新翻到上面,将青儿脸朝下压着,用力按住,自己一偏腿坐在青儿背上,把青儿两只手扭到背后握住。
他本来病刚刚好,没几分力气,青儿心里怜惜,故此打闹时未用上真力,怕伤了他,孟义才轻而易举占了上风。当下坐在青儿背上,得意地说:"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青儿笑道:"小世子大人大量,饶了小人吧。"他虽是求饶,可那嘲笑的口气任谁都听得出来,孟义气得反手在他臀上猛拍一掌:"你好了是吧,我说没说要和你算总帐的?"
青儿也不怕他,还是笑道:"我白天黑夜的服侍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又有哪里做错了?"
孟义从鼻子里哼道:"你既然记性这么不好,就支起耳朵好好听着。"当下就从刚见青儿开始数起,一条条都是青儿的罪状:一开始就没说实话啦,跟着他不开心啦,有次问他话吞吞吐吐不说啦,还有一次故意装病不跟他出去玩啦。。。。。。一直说到近日二人吵架。
青儿一开始笑着听着,嘴里还在分辨,听到后面发现一点一滴的小事孟义都记得清清楚楚,足见用心之深,不由心中感动。
孟义说了半天,见青儿不说话了,低头一看,青儿又是一副沉思的模样,自己说了半天也不知他到底听进去多少,反手又是一掌打在青儿臀上:"我的话你总当耳边风。自己数数,有多少件了,该打多少下?"
青儿笑道:"总不过五、六十件。你想打我,直说便是,拿出你那世子的架势来啊,小人不得不从,又何必转着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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