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芜杂————francais

作者:francais  录入:03-18
纷繁芜杂

01
大学四年就这么毕业了,毕业典礼上一群青年男女哭得实在难看,我也想跟着应景,硬挤出些许眼泪来,无奈我这个人面冷心冷,装也装不来。
典礼上碰到了婷婷,她还像以前一样漂亮,短短的卷发,大大的眼睛,看上去既纯洁还带点异族风情,那细长细长的腿,实在好看。她过来跟我打招呼,我笑嘻嘻在她耳边说到:"你今天真漂亮。"
她娇嗔地捏了我胳膊一把,转过身去不理人。我心里冷笑,这么个美人,谁想到她大二时候就被人包养了,且不说自甘堕落,反正不是什么好鸟。
我嘴巴里哼了哼,受不了礼堂里还有一群鬼哭狼嚎的家伙,回寝室看了看。
住了四年的寝室,小小的,四人间,小到只能一个人站住脚的阳台上还挂着衣服,宋之南还没走,他为了下一届的某个小MM,留下读研了,TMD谁知道我们这个不伦不类的专业读个P研,我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看看我曾经的那张床,已经空空如也,堆满了他的破破烂烂的书,看着就郁闷。
我一屁股坐在寝室里唯一空着的椅子,从口袋里掏出烟就开始吞云吐雾,闭上眼睛,脑袋里晃过一遍遍的吸烟有害健康的宣传语,自虐地陶醉在烟雾缭绕间,哪知道门突然被人推开,进来的小MM有些尴尬地看着我,半天结结巴巴地叫了声:"学长。"
我心里一阵愠怒,女生寝室那儿一年四季都挂着"男士莫入",TMD男生这儿难道是"女士请入"啊?当场不好发作,我点点头,闭上眼睛继续吐眼圈。
那小MM挺可怜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恶霸一样,于是拍拍衣服,站起身来,"你是。。。?找谁的?"那女孩现在倒不结巴了,"我找宋之南,我是他女朋友。"
哈,这年头,小MM们真可爱,TMD当年我追小莎的时候,在她一群同学面前,憋死了一句"我是小莎的男朋友"也说不出来,时代在进步啊,真是世界变了,世界变了。
"他不在。"我向来不多话,那小MM看我这么个德性,话也没说几句,走了,我这下连抽烟的心情也没了,这么个丑女,我在心里刻薄评价了一番。
等我怀旧好了,宋之南回来了,他看到我在寝室,明显吃了一大惊,那张开的嘴巴简直,天啊,有必要那样夸张吗?他问到:"我女朋友来过?"
我戏谑地笑笑,"不错啊,老兄你竟然有女朋友了。"
他一下就红了脸,"去去去,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嘛,你别现在又来取笑我。"
我摇了摇头,"唉,那么个丑女你也要?"
他脸更红了层,番茄酱的近亲,绝对的,"颜景,你别又胡说八道,我女朋友虽然不漂亮,也不算丑女吧。"
我知道再说下去,他铁定要发火,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照说不误,"怎么不丑啦?要胸没胸,要臀没臀,TMD是个男人都比他有看头,就你看的上?"
他果然火冒三丈,"你的那些美女有胸有臀,还不是做鸡的!"
我狠狠地将烟头掐灭在桌上,二话也没说,直接揍了他一拳,"TM你居然侮辱婷婷?"他这人就是窝囊,我这么一暴喝,他立马就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我揍了他,居然还向我道歉,我心里突然就有一种恨恨的情绪,莫明其妙,又在他身上补了几拳,摔门而出,这叫什么?郁闷得一塌糊涂。
我的行李一大堆早就搬回了家,现在一个人暂住在表哥家,他比我大四岁,金领一族,有房有车,我反正就蹭着呗。傍晚的时候,我窝在表哥家玩游戏,天知道,宋之南居然发了条短信给我,他说"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婷婷是个好女孩,你放心,我气急了才这么说的,别人我从来没告诉过。"我好笑地把手机扔在一边,真是搞笑。
又是一条短信,还是这个倒霉家伙的,他又说"我请你吃饭吧。"
我刚想再扔手机,想想让这么个悭吝人出出血也好,于是答应,天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要请我吃什么五块钱一份的快餐。


02
果然不出所料,兰州拉面馆,kao,这么热的天他居然请我吃这个,那白日里来找他的小MM也跟着,宋之南一脸欠扁的模样,"颜景,我把方方也带来了。"
"不是请我吃饭吗?"我没好气的小声嘀咕了声,还好那两个傻瓜没听出来,热腾腾的拉面上来,虽说这破地方连个空调都没有,那面看上去还挺诱人的,只可惜,我从不吃辣,确切的说是本大爷对辣过敏,稍稍沾些喉咙就受不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偏偏那怎么看怎么好吃的拉面上面浇了辣油,该死的方方MM,实在是手太快了。
我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宋之南这个猪头还在不停地说,"吃呀,吃呀。"我心里一阵哀嚎,最后实在是撑足了面子,呛得我喉咙都快冒烟了,方方MM来了句满是惊异的话,"颜学长食量真小,还没我们女孩子大呢。"
我觉得自己头上一阵青烟,是你这拉面不好,不是我食量小,我也没说什么,只翻了个白眼,宋之南大概怕我再发作,连忙出来圆场,"方方,颜景他前几天吃坏肚子,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他那模样就连猪。。。"
"猪"字未出口,他不说了,原来我的威慑力这么大,我干笑了两声。
突然对宋之南说,"早上的事,我不该乱讲,方方这么可爱,算我胡说八道。"
宋之南脸色变了变,"没事没事,知道你一向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
说实话,下面我的举动就连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宋之南和方方坐在我对面,前前后后虽说人不多,映着拉面馆的大炉子,我起身一手抚上方方的脸,"方方,你的脸真好看。"
这下,宋之南和小MM俱是飞红满面,我故意在那也算细嫩滑腻的面颊上不着痕迹地游移半天,然后对宋之南说,"阿南,对不起,我今天早上那么说实际上是有目的的,我发现,我也喜欢上方方了。"
宋之南这刻已经是面色发青了,我心里暗暗佩服自己一把,"难道你没发现,你们约会的时候,我总是会偶然和你们相遇,我从来都没跟方方说过话,我怕一说就对不起兄弟了,不过,现在反正毕业了,我知道是我混蛋,说了也就了了。"
小MM呆愣过度,除了羞涩,没有反应,宋之南一巴掌就扇过来,他冲我喊:"颜景,你这个人渣!"转头又对方方说:"你不会相信他吧?"
天知道小MM相不相信我,宋之南那巴掌倒真是狠,这个女人样的家伙,TM不会一拳揍过来,扇我耳光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的怨妇,我其实是想把另外半边脸也给他扇一下吧, 他倒矜持起来了,就知道喊:"颜景,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找我麻烦?"
事实上我现在最想的就是笑,也不顾周围已经有人围观,一脸很受伤的模样,"阿南,我没骗你,我真的喜欢方方!"酷,这戏演的,我几乎已经是professional了。
最后宋之南揪着我回学校狠狠K了我一顿,我刚开始还让让他,哪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么文弱,就如同我也不像表上那么温雅,方方一路跟着我们跑,尖着嗓子喊:"之南,颜学长,你们别打了。"
别打·TM我就是要打,我一把扣过宋之南的腰,两个人一起绊倒在地上,他疯了般地乱扯我,我不知道自己也跟着发什么疯,一脚跨过他的腰,纠着他的领子,"宋之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并没有想把方方从你身边抢过来,我今天既然和盘托出,以后肯定不会再来纠缠你们。"天,我自己都觉得好像在演言情片,"恶"的一塌糊涂,却状态大好,一边的MM已经哭了。
我故作苍凉的叹了口气,松开宋之南,走到方方旁边,扣住她的下颚,天,我居然吻的上去,方方错愕地想推开我又好像不太想推开我,宋之南估计要气炸了吧,他最多也就牵过MM的小手,活该这个猪被气死,谁让你惹上本大爷?
我放开方方后,也不管自己脸上身上早就挂了彩,颇有风度地走到校门口,拦了辆TAXI就走人,远远就听到宋之南后面声嘶力竭的叫声,"颜景,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的!"
去他的,反正我当没听见。


03
身上红红绿绿的回到表哥那儿,他大惊小怪地问:"哎呀,你怎么啦?"
我撇撇嘴:"当然是打架了,你没眼睛看啊?"
表哥皱了皱眉,"为什么打架?"kao,这语气比我爸还我爸。
我不耐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本来想撂一句"要你管?",想想这好像还是他的地盘,于是懒洋洋地答了一句:"为女人。"
没料到这家伙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颜景同学,你还真会说话。"
看他笑得那副死德性,我狠狠摔上房门,就听见他在外面喊:"你有个姓邱的同学打电话过来,说你们合租的房子已经拿到钥匙了,让你明天去看一下。"
唉,这房子的事总算办成,我闷哼了声"知道了"。哪知道那家伙竟然得寸进尺地补了句,"怎么,小景在我这儿住的舒服,不想走了,怎么听了消息才这么个反应啊?"
我"嘭"的一声推开门,"符宣,谁喜欢你这破地方,我现在就去看房子。"
他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故作长者姿态,"小景,你这个破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就气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大学四年怎么跟别人相处的,亏你还在集体宿舍住过四年?"
"同学都被我气死了。"我没好气的答了一句。
他笑笑,也没说话,这就是典型的破人一个。
第二天,邱沛东果然已经搬进了新居,我在门口按了门铃,恶俗的音乐,似乎是什么儿童歌曲,这小子披着睡衣,一副不雅的模样,看到是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哎呀,你居然来这么早,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我也不管他,推门直接往里跨,他殷勤地跑过来,"那边是给你留的房间,不错吧?"我走过去,他帮我打开门,我象征性地瞄了几眼,掏出口袋里的烟,他突然换了个哭丧的脸,"哎,我说颜景,你别老是这么派头,弄的我老觉得自己就像个跑腿的小二。"
这家伙叫做说变脸就变脸,这么滑稽的模样亏他挤眉弄眼的出来,我哈哈笑了两声,把烟塞回口袋去,他也笑笑,问我:"哎?你行李呢?"
我摇摇头,"没有啊,老爸说了让我自己在这里解决,待会儿还得去趟超市,床单什么的都要买。"他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声,"你这小子总是这模样,派头。"
这次,是我们寝室除宋之南之外其他三个人合租的房子,基本上都是邱沛东一手操办的,老实话,这家伙是个热心人,他洗漱完刚准备陪我去置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一下楼,就看见表哥符宣的车停在楼下,我在心里随意鄙薄了一下,符宣下车乱七八糟提了一大堆东西,他对我说:"小姨让我帮你买好的东西,拿上去收拾一下吧。"
他嘴巴里说的小姨是我妈,我这时的状态属于开心得咬牙切齿,不用自己破费,不用自己跑腿自然是好,就是让符宣送过来,看他从那辆酷炫的奔驰SL500里拿出这些大大小小的包装,我就是莫明其妙的不爽。
符宣非常给面子地帮我把东西提到了楼上,最后不怀好意地说了句:"小景,这床不会也要表哥帮你铺吧?"这破人,从小到大就知道开我玩笑,我憋了半天不让自己发火,"不用了,谢谢你。"
他笑笑,"小景,你想发火就发好了,看你一张脸都憋得通红。"
可恶啊,破人破人,我在心里骂了几百遍,"你今天不用工作啊?"他明白我在下逐客令,也跟着就坡下驴,"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这里你自己先收拾收拾,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好了。"
邱沛东刚给他倒了杯水进来,符宣道了谢,很潇洒的摆了摆手,走了。
邱沛东不知道是一脸什么鬼表情,"哎,你这表哥真不错,还给你打点行李。"
我嘴巴里含糊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音节助词,不置可否。然后就开始铺床,等一切都差不多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邱沛东一直在摆弄他的电脑,我随便问了句:"陈立凡搬过来没有?"
"当然搬了,他女朋友也跟过来了。"
"女朋友,哪个?"我疑惑地问。
"那个最刁的,就是两个月前交的那个,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一日游去了,晚上大概就会回来。"邱沛东唧唧歪歪说了一堆。
我无心再打听,陈立凡也是老室友了,他跟邱沛东一个专业,国际金融,毕业后两人同进了一家"巨牛"的会计师事务所,同学变同事,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呢,跟宋之南一个专业,学的是软件,他读研,我进了家也算有名的软件公司。大家都上了个档次,我想想无趣的要命,瘫倒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干什么?抽一根而已。
闭上眼睛,暂时放松一下。


04
8:00p.m.左右时间,陈立凡带着他的女朋友回来了,一推门就听到大呼小叫的,"小东,你知不知道,颜景居然抢了阿南的女朋友!"其实邱沛东这个时候刚好去便利店买东西, 我在房间里看书,他毫不知情,还在嚷嚷:"小东,你在不在啊?我说颜景这回也太狠了,明知道阿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初恋一回。。。"他没再说下去,因为我走出了房间,那女孩眼尖,尴尬地叫了几声"立凡",陈立凡一转身,立马噤声了,我摘下眼镜,朝他笑了笑,"立凡,我昨天刚对方方表白,你今天就知道啦。"
他打了个哈哈,"本来是约阿南跟方方今天一起出去的,结果今天只来了方方,我们就知道了。"这个话题接下去也是难堪,我也没多说什么,就道:"你们刚回来,冰箱里有吃的喝的,自己拿。"
陈立凡这家伙乍一看也是一表人材,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却偏偏有个好三叔六公样行事的坏毛病,不巧这会儿又犯了,他打开冰箱拿了饮料给自己和MM,劈口就问我:"哎,我说颜景啊,你会喜欢方方?不是吧,当年法律系系花都被你给始乱终弃了,你会喜欢那傻妹妹?"
我这几天本来就烦躁,哪有闲心回答他,跟一边的MM打了个招呼,懒得答他话,径自回去了,陈立凡自讨没趣,还好他还不算太聒噪,那之后也没再问下去,
然后大家窝在这房子里十几天,都各就各位到工作地点报到去了,经由陈立凡和他女朋友的努力,认识的人似乎都知道我抢了宋之南的女朋友,道德败坏,无耻人渣。还有就是陈立凡的这个护理学院的女朋友,号称白衣天使的MM小敏实在是很招人讨厌,有事没事电脑总是出问题,总爱找我这个学"计算机"的学长解决问题,烦都烦死了,kao,我是学软件的,压根不是一码事。
更讨厌的,每天晚上小敏都非得看些无聊的选秀节目,还恶啦巴心地评价你评价他,有时候玩笑还开到我身上,我本来极其讨厌这种场合,TM陈立凡每次都预先给我和邱沛东打预防针,非得我们两个和着他女朋友,简直就是狗屁不通的事。
另外,本来就是夏天,有些女孩就是喜欢怎么暴露怎么穿,那小敏直接就不把我和邱沛东当外人,有时候睡衣散乱也敢在客厅里到处走,我和邱沛东倒是每日衣冠楚楚,一点儿也不敢随便。有一天,小敏穿着件蕾丝半透明的睡衣在厨房不知道干什么,说老实话,她这身材接近五短,还偏偏敢露给你看,我正好去水池洗盘子,她大概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实际上我是能扶稳她的,可是我偏偏什么都没干,转身从另一个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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