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开泰之晴空万里(古侠)————思羽[下]

作者:思羽[下]  录入:03-14

    「可是...」唐净文还要再说。
    曲迎彦出声道:「晴阳...我知道你性子急,但....不能等等吗?」
    「我等不得了!」我回道:「无论我要的怯情玉在不在宫中,我都要趁这时候去确认一下不可!谁知道再来还有没有机会呢?我实在是受够没法施展武功的不便了!!」
    曲迎彦一怔,悄声道:「是啊..我都忘了...晴阳其实一直被我绊在此淌混水中动弹不得...真是...对不住了....」
    「说什麽啊你!」我蹙眉道,见他又不再支声,我暗自叹口气,对一旁唐净文低声道:「你还是帮我看著曲迎彦,这儿就你能瞬移,发生什麽总要第一知道,才能赶紧通报不是?我不过去办个私事,就别再拦著我...」
    唐净文一脸无奈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暨公子请多小心。」
    看看曲迎彦坐在一旁的身影,那一袭黑衣黑纱,窒闷愁郁的重重包裹著他清瘦的身躯。
    现在的他才叫人担心呢!
    #29
    拿著地图,挑偏僻不惹眼的地方走,虽然偶而有侍卫盘查,但见到令牌便没说什麽了,向荧风因为在江湖中打滚多年,竟放任不少江湖中人在宫中行动,显然他对江湖中人的倚重,更甚朝内的官兵。
    皇宫极大,又不能任意浪费仅存的一丝内力,只好尽量少用点轻功。
    经过某个中庭,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祁阁主,前些日子我的人马试用了你那捍天雷,对那威力赞不绝口,就是在方位的操控上不太顺手。」
    低沉声音,听来冷冷阴阴的,全然察觉不出其中的情绪。
    齐旭的声音近在咫呎:「陛下,方位的操控上确实还有改善的空间,但是由於方位的操控和预定时间都是用咒术控制的,所以在使用者的能力上便得善加选择,内力得要有相当程度...」
    果然另一位就是沣凌现在的新皇向荧风了。
    齐旭这家伙,居然把爹的捍天雷拿来提供向荧风使用!?他的目的不是要扳倒向荧风吗?这麽做简直就像把手中兵器交给敌方一般,到底在想什麽啊....
    「呵呵呵...这玩意儿真比霹雳堂那些个火药还来得深奥,上回我那几个怯情玉祁阁主可合用?」
    「成果便是陛下现在所见...但如果要做出杀伤力范围更大,射程更远的捍天雷,能量足够的怯情玉自然是不可少的。」
    我暗里翻翻白眼。那捍天雷从来就不需要怯情玉,齐旭还真能鬼扯,想必他定是将爹那些个秘密武器全拿出来,唬的向荧风那帮人一愣愣的。
    捍天雷本应是用来对付向荧风的最後一著才是,也不知他又在绕什麽弯,要我就直接想法子暗杀向荧风便了,擒贼擒王,树倒自然猢狲散,何必自己冒这样大险,诱使对方拿出怯情玉...
    你就这麽想嬴吗!?为了那怯情玉.....
    向荧风道:「大如卵石的怯情玉,我已派人找寻,只是离我预定进攻殷邺的时日将近,真不能用别的东西取代?」
    齐旭迟疑道:「不瞒陛下,这怯情玉的能量远比日光稳定,如果要使用日光照射来撷取能量,时日只会耗得更多,加上沣凌天候近来实在不大稳定,方向的准头和威力便会有影响....」
    「辣样大小的怯情玉我是有一个,但照祁阁主所说,一但用上了就不能再回收是吧?现下我自个儿也需要那怯情玉的能量,除非找到可以取代的,否则是不能拿来。」
    向荧风道:「因此,只能让祁阁主再费心想想别的法子了...总之,要尽早完成足以一举击溃殷邺和四峰六谷人马的『惊雷』。唯有在最短时间、损失最少的状况下,让殷邺彻底归我沣凌版图,才能建立我在朝中的威信,收回原本前皇下放的权力...这麽一来,你们这些个江湖组织在这儿也有扬眉吐气出头的一天。」
    「在下自当全力以赴,报效陛下知遇之恩。」齐旭的语气满是诚挚恳切,真是骗死人不偿命啊!这家伙从小就会在人前卖乖,诓起人来面不改色,从前我也老被他骗的团团转!
    说起来,我说谎的本事应该是被他激的吧...
    此时一旁有人通报姜翊清有要事求见,向荧风便离开中庭。
    希望能如曲迎彦所愿,把那太后带离皇宫...正要跟著离开院子,一身影迅速欺近我,我回手发出一针,犀利的蓝光直指来人胸前要穴。
    对方不偏不躲,手轻轻一挥,赶蚊子似的,我的暗器竟然在空中笔直落地。
    「晴晴儿,你的定灵针威力大减,竟然全不用费劲,一拂就偏了...」齐旭笑道:「没想到我会有完全不用躲你暗器的时候?这当真有趣的紧...」
    「有趣个鬼!」我怒道:「你是在取笑我?改天你应该自个儿嚐嚐功夫施展不开的滋味!别挡路!我忙著!」
    「你是要找怯情玉吧?」齐旭丝毫没挪动的意思,还逐步靠近,一脸理所当然:「既然我们有赌约,我妨碍你继续找也是天经地义....」
    「这是哪里来的规矩!?」我冷冷道:「你这麽认真想妨碍我吗?那便表示这儿有怯情玉的可能性很大,说什麽我都不会放过!再不让开别怪我翻脸!」
    「刚才你听见了吧?那怯情玉对向荧风那麽重要,让他不肯放手,又怎麽会收在寻常处?」齐旭道:「我说你,独自在宫里瞎晃一阵子了,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怎麽找的著?你现下功夫不比从前,万一误闯什麽危险处...」
    「会有什麽危险?再危险也比不上我自家屋里和你那,也不会有人閒著没事来袭击我。」我冷冷说著,心里却有些暖意。
    虽然他的话听著生气,究竟还是因为担心我。
    但是.....
    他到底何时察觉我在这附近的?听他语气好像看著我很久了?但以我的感觉应该不至於连这点都没发现啊....
    「齐旭....你刚才就一直在这儿吗?」我疑惑的问他:「你怎麽知道我刚才一人在宫中?」
    「人家是皇上呢!我可不能话说一半便溜走吧?」齐旭笑道:「我自然有不少眼线...」
    「眼线?你会瞒著皇上带过来的人,我没一个不认识的,怎麽就没感觉到?」
    他的笑容让我心中怀疑更深,分明就是敷衍,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沣凌皇宫,能有什麽眼线?我可不相信向荧风会放齐旭那些手下在宫中在我後头转,我也不可能没察觉有人跟踪...
    「现在的你怎麽可能感觉得到?别忘了你一身功夫早没了,而且,我的人可没那麽不济到会被你发现,总之你别在这儿四处招摇!」
    似乎不愿继续面对我的疑问,齐旭立刻截断我的话。
    「我避开人群了又哪里招摇?」我著恼道:「我没那麽不济到被人跟踪还没发现!你少给我打浑!」
    「你以为你这长相看见的人会没记住?要嘛就换上宫女的服装也还混的过去...」
    话没说完,我扬手洒了一把『迎风舞』,风向正好向著他那边吹,他一惊後退,袍袖一晃,要将影响视线的弥漫粉雾驱散,那迎风舞又岂是可以简单挥开的,它一遇风便更有粘著性。
    藉机施展轻功离开,正打算将地图再取出研究接下来要走的路径,突然感到身上一热,我急忙拿出青雀令确认。
    没错!色泽和热度都显示著这一带有著我的目标。
    太好了!总算给我找著了!我立即回身,朝令牌指示的方位奔去!
    #30
    随令牌增加的温度,我左弯右拐,到了一处隐密的小院中。
    院内仅有一间屋子,伴著几株细竹,小小池塘上稀疏的漂著几片白荷,看来淡雅俭朴,一点也不像皇宫中会出现的建筑,倒有些像是平时文人雅士清修的居所。
    我对照著地图上的标示,上头写著『忘情居』。
    这不显眼的地方位在皇宫的边角处,也不知是何人居住,但看院内草木修剪整齐,应该没有荒废。
    小心的靠近屋子,门窗紧闭,但感觉不到人气。
    再掏出令牌确认,青雀令的色泽如无云晴空般湛蓝澄澈,而且热到几乎烫手。
    等了一会,还是没瞧见任何人靠近这儿,细神聆听也没听见屋内有人。
    我决定大胆试试,但一靠近门口,门楣上几抹异样的光泽让我警觉的停下脚步。
    门上有施咒。可惜我内力大量减弱,别说看清是什麽咒了,就是看清楚了也解不开。
    我拿出『逢门必启扣』,罩在上头,光泽顿时如彩虹般一道道规则的排列出来,这咒应该不难解,但是一一解开得费点功夫,幸好上头没有一碰就会引发大声响的咒语。
    我可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回!
    将香膏抹在屋旁的竹上,等唐净文过来找我,现下只得请他帮这个忙...不对,四峰六谷本就答应要为我寻怯情玉,这可不算欠人情!
    正打算在池塘边石椅上坐下等候,立刻感觉到有人接近这儿,我站起身回头一望,来人却再度使我怔住。
    「暨公子,想不到在这儿瞧见你?」张沱道:「我以为你还跟曲大夫一块儿呢!」
    他只身一人,嘴里虽客气,眼里毫不掩饰他的警戒,丝毫不松的盯著我。
    我回望著他,理所当然的答道:「待屋里让我觉得闷,便随意走走,看这儿挺别致,和宫内其他地方大不相同,忍不住进来瞧瞧....这儿是不得擅入之地吗?真是抱歉之至...」
    「我瞧暨公子似乎对这儿很是好奇,还想进屋瞧瞧的样子...」张沱道:「但这儿是皇上闭关练功的地方,一律不许外人接近...还是让我送暨公子离开这儿吧!」
    张沱说道,一手轻轻搭向我的身侧,身上的气息紧绷著,看来对我有著十分戒心。
    现在和他来硬的太勉强,凭他身手打起来没绝对胜算,用迷药也不成,万一牵连到曲迎彦就要糟...等会儿,说到曲迎彦....
    「我说,张帮主难道不想帮帮曲迎彦吗?」我淡淡道。
    张沱拉著我的手一震,脚步也停了下来。
    「....我不明白暨公子的话,这和曲大夫有何关系?」张沱仔细的打量著我,视线来来回回的逗留在我脸上,又是那种想看穿什麽的眼神。
    「相信你也耳闻过曲迎彦带面纱的原因吧?他因故面容受损不便见人,这也就是我来此的原因...」
    张沱静静的听著,不发一语,看他不动声色,只管朝我猛瞧,我暗地皱眉,但仍续道:
    「医好曲迎彦的脸需要特定能量的怯情玉做辅助,而我正好有能探测到那种怯情玉的物事,曲迎彦一心想恢复原来的面容,我这朋友是一定要帮到底的,而,这里正显示著有合适的怯情玉在那屋中!」
    张沱道:「.....暨公子告诉我这些,言下之意是想要张沱让你进屋取怯情玉了?」
    真是个聪明人啊,我直言道:「眼下似乎也只有张帮主能帮上这个忙了,那怯情玉只是要拿来配合施咒入药,所需时日也不过几天,用毕後便会立即归还。」
    张沱摇摇头道:「这屋里的每件东西都是皇上的,就是有怯情玉也不能妄动,连我也要冒著大险...」说罢,神色复杂的看向我:「我记得....曲大夫原不是如此在意容貌皮相的人?」
    「曲迎彦本来的确不是在乎容貌的人,但近来却不同了,他不只一回的告诉我说想要医好它,只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却因为那不能见光的模样而自卑,也因而刻意和那人保持距离,但那人却是毫不知情,他的挣扎和苦恼全在那面纱底下,张帮主却是一点也瞧不出...」
    我定定看著张沱,一字一句道:「如果张帮主对曲迎彦是真心的,就拿出你的诚意来,把怯情玉取出吧!」
    像是没料到我把话一下说的这麽直白,张沱重重抽了口气,别过脸瞧向那屋子,陷入沉思中。
    曲迎彦,对不住了,为拿怯情玉利用了你,那对我实在太重要了,而且,我说的也有部份是事实....
    张沱似乎没把注意力放我身上,我趁机瞄了瞄四周,唐净文这家伙到底是来了没?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於开口:
    「....如果...我把这屋里的怯情玉拿到手,曲大夫是否便愿意和我将一切说明白?」
    说什麽啊?是指曲迎彦对他的心意吗?
    我语带保留的回道:「.....这个自然要看曲迎彦了,我只是帮他拿怯情玉入药和施咒治疗...别的可说不准。」
    张沱又看了我一眼,道:「那麽可否请曲大夫今夜来这一趟?我自当将怯情玉交给他!」
    我立即道:「怯情玉得先由我来辨别是否适用,加上曲迎彦忙著,又不会武,还是我代他来吧!」说完,我又补了几句:「其实曲迎彦我了解的很,他一向不擅表达情感,更别说要他现在这情况见你,也许他面容恢复後,才能更坦然的面对你和...自己的心意。」
    我边说,边暗自盘算事後要怎麽和曲迎彦解释。
    其实,我是有些心虚,利用人家的情感来达成自己目的实在不妥,但现在也无法可想,武功恢复才好办事,之後就再多帮曲迎彦那边一些忙来补偿吧。
    而且...见他们两个云里看雾,暧昧不清的,明明就是彼此都有感觉的?何不
    乾脆把一切都说清楚算了?这也是个确认对方心意的机会嘛.....
    张沱对曲迎彦的感情果然没让我失望,他盯著我良久,缓缓的道:「既是如此,就请暨公子今夜子时来此,张某自当将怯情玉交付予你。」
    #31
    我拱手道:「那麽,暨晴阳在此,便代友人先谢过张帮主了。」
    张沱抬起手阻止我,唇角拂起一抹苦笑:「我没把握能办成,先别忙著言谢,所幸皇上近来有要事甚少来此地,这也算是巧合...」
    他动也不动的望著我,慢慢道:「暨公子和曲大夫真是...相知甚深的知己,和那祁阁主也有著匪浅的交情...」
    这回怎麽又把话扯我身上?瞧他眼里别有深意的,该不会和齐旭在这儿又有著什麽过节吧?这种时候可别又节外生枝了!我於是道:「我和那巧夺天工阁的阁主没什麽了不起的交情,请张帮主不用多加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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