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还是趴着,只是盯着他,一双眼睛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情。
狐狸回头,看到自己黑色的尾巴正搭在对方白色的尾巴上,黑白对比是那么的明显。可自己又觉得温暖的不想挪开。
于是咬牙,又变回了人形。你到底想怎么样?只想问他这句话,于是醉落冒着被他嘲笑脸红的可能,直勾勾的瞪着他。
对方也变回了人形。不宽的床铺因坐下了两个青年而显得有些拥挤。我想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么?九咎挑眉,靠过去,轻轻咬住了他的唇瓣。
那个本该留给母狼的位置,如今却只为这只高傲难缠的狐狸留着。
他不喜欢这家伙叫着朱清邪的样子。
你死了,也许只有朱清邪会记着你,但是我也会陪着你一同死去,所以,你要选择哪一个?一边轻吻着,狼王淡淡的给了他两个选择。
这算是海誓山盟么?
醉落怔怔地任他亲吻自己,又任由他脱去身上的衣衫。
温热的舌尖从喉结处一直滑向他的胸口,醉落难忍地想要推开他。该死的,这身体怎么就那么多敏感的地方!已经让他为所欲为了一天一夜,现在实在不能再让他嚣张下去!
放开我......嗯!下身感受到那家伙冰冷的手指,抗拒立刻变得软弱无力。
可恶......他已经完全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
你的选择呢?对方只是在询问时稍稍离开。
没有选择!不是嘴硬,有些东西,他自己都没理清,更何况,一同死去......这种事情,不到最后,谁会知道......
那我来替你做选择。九咎冷道,冰冷的手指深入他体内最敏感的一点,又冷又愉悦的感觉让醉落几乎想要咬断他的喉咙。
你够了!狐狸赤目怒道。要做就干脆点!
不够......温热的舌头窜入他的口中,不愿再听到他别扭的拒绝,勾勾缠缠,引得狐狸阵阵难忍的喘息。
几乎难以呼吸的深吻让醉落涨红了脸,抬起手,下意识的就想推开对方,可手才放在对方的胸口时,对方身体传来的滚烫的温度就让他愣了一下。
似乎,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胡乱的激动。
下身传来一阵疼痛,他的身子颤了一下,咬着牙,承受着对方分身进入体内的痛楚。这疼痛他已经非常熟悉,可他还是花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感受到一丝快感,便不知不觉地调整自己的体位,去追逐那好不容易找回的契合感。醉落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放在他背后的手指不自觉地刮着他的背脊,丝毫没发觉这更像是在挑逗。
九咎的额头泛出了点点汗水。他低头,请咬着他的耳朵,就像是变回狼时,舔舐他的毛发一般。轻轻的,带着眷恋的味道。醉落的眼睛湿润起来,双手插入他的发中,不敢看他的眼,只是用压抑的呻吟来回应他。
身下的抽动越来越快,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隔壁房间的人正在熟睡。
醉落忍耐得连嗓子都哑了,眼角因为过度的高潮而挤出了眼泪。
有些时候,他甚至不敢说话。就怕任何一句话,都会让对方产生放弃或者离开的念头。他不是爱说甜言蜜语的人。而那家伙,更是不可能说出任何一句超越暧昧的话语。
除了刚才那句。
事后,一定要找玉石刻下来。就算是会被嘲笑,他也要那家伙记住,自己曾作了个多么惊世骇俗的誓言。
高潮过后,醉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对方的怀里。然后,又变回了狐狸的模样,直接把最柔弱的肚子暴露在对方眼底下,就这么呼呼的睡着了。似乎方才享受到了极致的欢愉的是他,而不是那个将他吃干抹净的狼。
九咎将被子铺好,将它放在了上面,然后自己也懒得再维持原形,直接变回原形,趴在他的身边,用自己的尾巴,将那只睡得毫无仪态可言的狐狸围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里。
一黑一白,显然,是白的占了明显的上风。
而熟睡的狐狸,除了把自己埋得更深,没有任何的察觉。
兴许,就算他察觉了,也不会承认。夜还长,路也还长。
就好像他们的关系。不是情人,还算是敌人。如今却躺在同一张床上,做着只有情人才会做的事。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理清?这个,还要看他狐大仙的心情。
唉......
番外完
35
第九章依旧是狐狸
京城朱家,有个叫作朱清邪的小孩。那是个不怎么受瞩目的旁系的二少爷。据说此人从小就平凡得很。要是放在一群小厮中间,外人都分辨不出来谁是少爷,谁是下人。倒是朱清邪的大哥很争气,年纪轻轻就开始成为朱老爷子账房里的一员。
有了大哥做为支撑,朱清邪的父母也不再逼迫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
十岁那年,这个不被赋以众望的少年不知看了从哪里挖来的周易,仅仅花了三天三夜,便已略识面相之术,硬是把他父母惊得差点供奉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少年从下人口中听闻父母准备将其送上道观去学习,当晚,年仅十岁的他便带上自己替下人算命攒下的几十两银子,偷偷的离开了朱家--他是喜欢术法,却没打算成为一个必须穿道袍的道士。
可是一个十岁的少年到底能逃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能替他人算命,却算不出自己该走的路。于是从未独自一人踏出家门的朱二少爷就在离开家的第三天,在不知名的山谷里迷路了。
惨的是,四周还渺无人烟。
要问他为何孤身一人来到这种地方,很简单,因为听闻仙人都是躲在深山里。找仙人拜师学艺,总好过被扔到道观里给那些牛鼻子们做牛做马。
可是,目前,他有点后悔了。身上的银子在他的勤俭节约,以及开源节流下,只增不减。照此下去,他很有可能在十六岁之前就能积下不少银子,到时候只要开一家算命馆,便可天天坐在桌子前面,只等金钱滚滚来。如此这般,总比在这个荒山老林里迷路饿死要强得多。
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朱清邪看向四周似曾相识的景色,猛地坐到了地上。......他似乎真的迷路了。小小的脑袋一片空白。
喂!有人吗?救命啊!他大声地喉着。不单是在求救,也是在给自己壮胆。现在太阳已近西山,再过些时候,整个林子就被黑暗所统治,到时候,什么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会出来,那就不仅仅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除了回声,并未听见别的声音。
朱清邪愣愣的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花草树木,摸着怀里的几锭银子,一边壮胆一边默念: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定也能使鬼引路......一定能......
正念着,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树林里静悄悄的,似乎只听闻风声。
别加个似乎了,多假。
朱清邪咽了下口水。真讨厌,他耳朵这么灵干嘛?如果只能听到风声多好......
他悄悄地站了起来--双腿打着抖,往后退了几步。那声音却是越来越近。而且明确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问题是,那些野兽啊,妖怪啊,也会推吗?......只怕自己还没开口,就连同那堆银子被一同吞下去了。可恶......他干嘛要放弃大好的人生来这种破地方找那些笨死了的不会享受的神仙!
朱清邪一边在心里面痛骂那个未曾谋面的曾经即将成为自己师傅的神仙,一边拔腿就逃。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少年的额上冒出了层层冷汗。树林里一片漆黑,没有月光,看不清前面的路,朱清邪只能通过划伤自己的树枝来知道自己原来还在树林里狂奔。
脸颊发热,那是血的温度,朱清邪根本不敢看自己现在到底成了什么模样。只知道后面的声音不可能是鬼,也不大像是传闻中动作轻盈的妖。
除了那种会把自己一口吞下去的野兽还有什么!
寒毛全部竖起,他加快了逃跑的速度,然而大步跨出去,身子却猛地往下一坠!
脑子都木了。
等坠了好一会,他才惨叫出声:啊啊啊啊......这里是悬崖!
听见重物掉落的瞬间,山谷里又恢复了寂静。
人不能总这么倒霉。
所以当朱清邪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睁开眼的时候,他欣慰的叹了口气。原来没死。虽然半死,却还是活着。
再看了眼四周,放置着零星古朴的家具。自己原来是被人救起。
醒来以后定要好好感谢这位好心人。于是又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了过去。
屋外飘进悠扬的笛声。清雅,空灵。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山谷里,显得那样的动人心弦。朱清邪又睁开了眼。他没睡着。总觉得体内有些躁动,从未感觉过的躁动。然而听了这笛声后,那躁动又平静了下来。
于是他很辛苦的爬下床,想要知道究竟是谁救了自己。
身子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还没下床,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了一般摔倒在地上。脸面着地的朱清邪闷闷的想: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身子?
听见屋里的响声,对方推门进来察看。看到地上摔得难看的朱清邪,竟轻笑出声,一边将他扶起放回床上,一边道:你还是好好歇着,至少要半个月才能下床。
朱清邪的脸迅速变红。因为他看到了那人的长相。
莹白如玉的肤色,似笑非笑的眸子,就这么盯着,似乎能把三魂六魄都被吸了过去。好看得不像是凡人。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碰触那人额上的红色印记。
因为自己额头经常流血受伤,他自然以为这人撞破了额头。可这么一摸,似乎更像是天生长上去的印记。
摸完了,才发现对方打量着自己的眼神,朱清邪立马红着脸摆手:我,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美人,少年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
对方却勾起嘴角:你还是那副模样......这话像是遇见了旧人。
朱清邪眨眨眼,他还小,完全想不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美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从此,他的人生就乱了。
后来,朱清邪才知道,这个人叫含靥,住在这一带已有些时日。至于为何会一个人住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他没问出来。那家伙只会看着他,淡淡的笑。
这笑容里面有好多含义,但是朱清邪都没看出来,那时他还小。
对,太小了,所以当某天晚上他起夜时,不小心看到含靥变成一只白狐,除了愣在那里,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甚至没有尖叫,没有恐惧。
甚至好奇的走过去,轻抚着那只反倒被他吓了一跳的白狐的毛,然后笑得灿烂:好漂亮,难怪你长得那么漂亮。
孩童的好奇反倒胜于对异类的恐惧。
那只白狐晃了晃尾巴,很是喜欢的钻入他的怀中。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了。
于是当晚,人便抱着狐狸睡过去了,都带着笑容。
36
第一次遇见狐妖,朱清邪有看不完的新奇。就连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都安静不下来。
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却是这个问题:含靥会点石成金么?
正在给他煎药的含靥一愣。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狐妖不是都出手阔绰么?我以为因为你们都会点石成金......
要是会点石成金,我还有坐在这里给你煎药?把刚煎好的药倒入碗里,端过去给他。朱清邪虽然眉头皱得死紧,还是乖乖的喝下了药。刚喝完,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
含靥笑着捏着他的鼻子,塞了块桂花糖进去。
动作自然得像是相处了好久的友人。只是朱清邪怀疑自己这短短十年的人生里,之前有遇见过含靥么?
你是我爹的熟人?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正要离开的含靥回头看他,轻笑。不是。
那......你以前见过我?他瞪大眼。
是该告诉他,还是摇头?含靥想了想,笑道:见过,在你还在襁褓的时候。
朱清邪扁了嘴。那你怎么认得我?
为什么不认得你?
嘿,你见过一个人长了十年后,那张脸还跟婴儿似的?那模样还不笑死人啊!朱清邪可不笨,虽然不出色,却真的不笨。好吧,虽然的确有时候比较笨。
......后来又见过一次。这性子果然没怎么变。
什么时候?继续好奇。
在你五岁的时候。
那时我在干嘛?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
因为我现在十岁了,记不得五岁的事,没办法么......你对我好,我自然要知道你是谁,以后好报答你的恩情。朱清邪的眼神很是真诚。那的确是一个十岁孩子才有的纯真。
含靥轻笑:我不需要你回报,那时你帮了我一个忙,这算是我回报你的。
我帮了你的忙?五岁就能帮一只狐妖?朱清邪更是好奇。
......嗯,你帮我找到了我失散已久的朋友。那时,看着他依旧狡黠的笑容,依旧带了点吝啬的性子,含靥这才确信:终于找到朱墨祈了。
被人感谢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朱清邪咧开大大的笑容,有得意,又有满足。被一个陌生--至少自己不认得的人认同,这比在家里被拿来与大哥相比的感觉,好上太多了。
不用谢。就算对方没说出谢谢,可他还是自动自觉地说出了这句话。
于是带着大大的笑容继续钻回被窝里。好奇心虽然还没被满足,可这种喜悦,至少能让他克服身上的疼痛,继续好好睡觉。
只是朱清邪真没有这样的好命,从悬崖上摔下来,只需休息半个月便能动弹。
他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别人的半条命,在这天晚上之前。
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就像是在侵袭着所有的血脉,朱清邪动弹不得,却疼得脸色发青,双唇被咬得裂开了好几条血痕。
强忍下来的呻吟声,终究还是引来了含靥注意。
或者,狐狸根本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他连忙扶起朱清邪,用自己的妖力给少年缓解疼痛,少年青白的脸色这才稍稍恢复一些血色,只是嘴唇还是抖得厉害。
到底为什么?
就算是再年幼,朱清邪也知道自己必定有了什么奇怪的改变。
少年不敢看那只狐狸。
狐狸却在自己耳边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自作主张给你换了血。
朱清邪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甩开他的手,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他是不讨厌狐妖。可也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体内流着妖血,这个可怕的事实。
你这个......最后一个词还是没说出来。朱清邪白着脸,骂不下去。如果不是他,自己就死了。如果不是他,自己还是个普通人。
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还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哗啦啦的眼泪就代替了所有的迷惑与挣扎,还有难过。
37
第二天醒来,朱清邪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明显轻松了许多。
可是经过昨晚的折磨,少年对不知何时会卷土重来的疼痛有着深深的恐惧。于是抱着被子,身子微微发抖。
你起来了?含靥拿着一碗粥,坐到了床边。
朱清邪下意识的往里面缩了缩。
如果不吃,哪有体力去撑过这半个月呢?含靥淡淡的劝道。
少年惊得抱着被子弹了起来:什么?半个月?老天爷,难不成他半个月里还要受无数次这种罪么!
你本是凡人,要让妖血与人血融合,必然要承受一定的痛苦。见他惨白着脸的模样,含靥也有些内疚。可他不希望他死。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能让他再次离开?
眼睛瞪大着看他,半天,朱清邪才接过那碗,恨恨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不吃白不吃,好不容易活过来了,总不能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