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吹玉笛桃花前+前传+番外上——芝兰玉树的芝芝

作者:芝兰玉树的芝芝  录入:02-11

  秋一苇瞬间即至,轻易从他怀中夺过一个人去,年纪之轻武功之高,青年男子微微吃惊。

  “在下凌不弃,方才追捕贼人,让这位公子受惊了。”

  “飞鹰凌不弃?”秋一苇眯着眼看他。

  凌不弃明显感到他眼中的不友善,但他急于继续追捕逃脱的贼人,抱一抱拳道:“打扰了,再会。”

  然后,兔起鹘落的朝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秋一苇看着他像是展开羽翼的大鸟,利落的消失在夜色中。传说中的飞鹰,独门的轻身功夫叫“鸿飞”,身形快捷如电,犹如鸿鹰振翅高飞,搏击长空,果然让人眼前一亮。

  “一苇,我们回去吧。”

  被水清寒唤回思绪,秋一苇不再管他是否抗议,横抱起他足不沾尘的奔回客栈。

  回到客栈,在灯光之下秋一苇才发现水清寒肩头的衣衫都破损了,露出里面大片青紫红肿的肌肤。

  “怎么会这样?伤你的人是谁?”秋一苇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只是小伤,不要太在意了。”水清寒柔声抚慰他。

  秋一苇取来创伤药,解开水清寒的衣衫,小心翼翼的替他敷伤。衣衫半敞,水清寒露出肩膀上雪白的肌肤,滴粉搓酥,在灯光下泛着迷人的亮泽,胸前的半点腥红若隐若现。

  靠的这般近,秋一苇能闻得到水清寒身上若有若无的微甜的味道,他的眼光灼热起来,费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按捺着替他疗伤完毕。

  把水清寒扶到床上,盖好被子,他沉着嗓音道:“睡吧。”

  水清寒本来就着了凉,再受了惊吓,显得很疲惫,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等着吧,凌不弃,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看着水清寒熟睡的俊颜,秋一苇握紧了拳头。不管当时的情形是怎样,连累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受伤,光是保护不力这点,凌不弃就枉负了江湖人津津乐道的侠义之名。

  次日清早,秋一苇起来后便到水清寒的房中探视。

  柔美俊秀的男子还在熟睡中,密如扇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如玉的俊颜无比诱人。秋一苇按撩不住,俯身过去,蜻蜓点水地在他散发着芬芳气息的红唇上印上一吻。

  这一吻轻得像羽毛一样,虔诚的不带丝毫情欲。秋一苇的性格直来直去,但眼前的人,像是易碎的瓷器一样,他恨不得用生命去珍惜。

  “啊——”

  门外有响声传来,秋一苇回过头,砚墨端着铜盆,一脸惊诧万分的表情,站在房门外看着他。

  人赃并获,秋一苇脸上微微发烫,他捂住砚墨的嘴,远远的把他拖离水清寒的房间。

  “不许告诉你家公子,如若多嘴,小心我拧掉你的嘴巴。”

  砚墨惊叫出声,“你不能打我家公子的主意,他有未过门的妻子,不可能喜欢你的。”

  “你说什么?”仿佛是平地一声惊雷,秋一苇整个人被炸得呆立当场,他死死地盯着砚墨,“你再说一遍!”

  砚墨被他眼中的凶狠之色吓了一跳,怯怯地说:“吏部尚书江乾是我家公子的亲姑父,公子自幼便与落梅表姑娘订有亲事,我们上京就是要到尚书府投亲。”

  秋一苇紧紧的攥起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他用力地摇着头说:“我不相信,你骗我!除非清寒亲口向我承认——”

  他转身奔回水清寒的房间,用力推开了房门。

  水清寒自熟睡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拥着被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神情激动地闯进来的秋一苇。

  “一苇,怎么了?”

  胸口中的情绪快要炸开来,秋一苇逼视着水清寒,“你有未婚妻?”

  水清寒看到砚墨目光闪烁地跟在秋一苇身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昨夜在长街之上等候秋一苇买糖炒粟子回来的时候,他就预感到眼前的场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临。

  “砚墨,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一苇单独说。”

  打发了砚墨,水清寒眼中掠过一丝苦涩。初见时,秋一苇勒马在客栈门前,虽然满身风尘,但难掩眉宇间的英挺之气,童心未泯地与砚墨斗嘴,带着些许孩子气的任性与率真,让他一下子生出好感,而他全心全意的对待,更是让他动容。他无法硬起心肠对秋一苇说出绝情的话。

  “你会娶她吗?”秋一苇锲而不舍地追问。

  “一苇,我——”

  水清寒刚想开口,凌乱的气息已经落到肌肤上,秋一苇把他抱进怀中,湿热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吞没了他的呼吸。

  无数次想象过水清寒红唇的滋味,此刻秋一苇心里却没有甜蜜,满满的都是苦涩,他颤声道:“不要娶她,好不好?”

  水清寒眼里带着歉意,轻轻地别过了头去。

  一切都不言而喻。咸涩的泪水止不住地顺着秋一苇的脸颊滴下,他痛苦地合上眼。他从来没有如此用心对待过一个人,但换来的却是隐瞒和伤害。

  “我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我陷的这么深的时候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对我?”

  秋一苇推开水清寒,飞奔出房间。马厩里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然后急促的马蹄声越去越远。

  砚墨站在房门外,嗫嚅着说:“公子,我不知道会这样的——”

  水清寒徒然地垂下双肩。奔波二三十里为他买酥饼的秋一苇,陪着他在槐树之上看夕阳的秋一苇,生病的时候心急如焚的抱着他奔往医馆的秋一苇……那张率真热情的笑脸,都不会再有了……

  不知道疾奔了多远,秋一苇在路边的一株大树下停了下来。随意把马缰绳一扔,他靠着树干弯膝坐了下来。

  在听到水清寒承认有未过门的妻子的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他的心好痛好痛,每想起水清寒一次,那股心痛便会强烈几分,痛得他快要死去。

  他仰起脸,眼睛有点模糊了起来。

  “清寒。”

  脑海中浮现出初见时水清寒婉兮清扬的笑容,他伸出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想抓住那个梦幻一样的笑容,却抓了个空。

  “我喜欢你。”

  毫无防备的邂逅,半个月来身心皆醉的迷恋,回过头去看如梦一场。秋一苇喃喃低语,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苇清寒11

  一辆马车从大路上徐徐驶来,凌不弃坐在车头,挥袖扬鞭,一路赶赴京城。马车的车厢里,捆绑关押的是潜入皇宫盗走珍宝的贼人,江湖有名的独行大盗韩琛。

  为了追捕韩琛,连日来几乎都没有好好合过眼,此际凌不弃的脸上带着一丝倦色。秋一苇突然跃出来,拦住了去路的时候,他着实惊了一下。

  “阁下有何贵干?”依稀辨认出昨夜与眼前这个一脸伤心的男子见过面,凌不弃直觉认为秋一苇是来劫人的。

  “碧波岛秋一苇,要跟你比试轻功。”

  凌不弃惊讶地看着秋一苇。他提出比试轻功,但眼下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合适吧?他沉下了脸,“我不认为有比试的必要,况且在下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凌不弃的话还算是客气,但秋一苇此时正需要发泄,哪里还去管凌不弃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足尖一蹬,身子凌空跃起,向着凌不弃扑了过去。

  眼看拳头直取面门,凌不弃连忙侧身避开。

  一招落空,秋一苇又再使出第二招,迸指如风,直插凌不弃的双目。他招招直取要害,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凌不弃脾气再好也被惹怒了,两人从徒手打到拔出刀剑,渐渐的从车前移到了空地上,刀来剑往,打得不亦乐乎。

  打斗中,凌不弃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细瘦的身影爬上了马车,挥鞭策马一下子跑出很远。

  “喂,住手!”

  眼看韩琛被人救走,凌不弃拔腿想追,无奈秋一苇就是缠住他不放。凌不弃无心恋战,手中的长剑挽出一朵剑花,连攻几招逼退秋一苇,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在一旁埋头吃草的马儿跑了过去。

  “这笔账我回头再跟你算。”

  秋一苇眼看着凌不弃跃上马背,双脚一夹马腹,风驰电掣的去远。他拔腿追了一程,无奈凭借两条腿始终跑不赢四条腿的畜牲,最后他只得停下来,低着头不停地喘气。

  因为秋一苇的胡缠蛮搞,韩琛被情人救走。两人躲起来逃避凌不弃的追捕。秋一苇咬定了凌不弃不放,继续上京找他比试轻功,因为不想再遇到水清寒,他没有走官道,专拣偏僻的小道来走。

  歪打正着,两方在路上相遇。

  韩琛潜入皇宫,盗出了能解百毒的火龙丹,凌不弃受皇命追捕他,就是要取回灵药。秋一苇从韩琛手上抢到火龙丹,他放弃了继续上京,托人带了一封信给凌不弃,掉头回了碧波岛。

  京城不是他的地头,与凌不弃比试他占不到上风。火龙丹落在他手上,凌不弃要取回,一定会赴碧波岛之约。

  皇宫禁苑之内,身穿绯色官服的御史于清绯,缓步走向皇帝的御书房。

  “于大人,皇上已经等了你许久,快进去吧。”

  内侍推开门,于清绯迈进去,身后的门很快又合上。他看向站在窗边目光灼灼的少年,苦笑着说:“皇上没有生病?”

  眼前的人俊秀儒雅如新月一样,少年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恨色,“若我不是装病,你根本连我的御书房都不会踏进来半步是不是?”

  “皇上,”于清绯打断他,“君臣有别,有些话,请皇上还是不要再说——”

  赵珏气愤地把手中的奏折掷到地上,“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辞官?我有这么讨厌?你要避我如蛇蝎?”

  于清绯俯下身,默默地拾起地上辞官的奏折。

  “你——”赵珏按住了他的手,受伤地看着他。

  于清绯俊秀的脸上掠过一丝忧郁,“皇上才十六岁,对臣不过是一时迷恋,将来一定会遇到值得真心对待的人,何必把心思花费在臣这样垂垂老矣的人的身上?”

  “你才二十八岁,哪里老了?”

  赵珏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小时候,我最喜欢你抱我,那么温暖的怀抱,连我的父王也不曾那样抱过我。你教我四书五经,握着我的手教我习字,我生病的时候你甚至喂我喝药……但是我渐渐的长大,你越来越疏远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皇上——”不经觉间,昔日的稚儿已经长得比他高出半个头了,于清绯伸出手想去抚他的头发,却又颓然地放下。

  赵珏抱着于清绯不肯放手,“有些话你不爱听,我可以以后都不说。但我不准你辞官,永远都不准!”

  “只要皇上不再说那些话,臣答应不会再提辞官之事。”

  “答应过就不能反悔哦。”赵珏欢喜地把于清绯按在椅上,把桌上的参汤递给他,“我特地让御膳房准备的,趁热喝吧。”

  “臣每次给皇上授课——”

  赵珏撅起嘴打断他,“你再不喝就凉了。”

  于清绯无奈地摇头。每一次给皇帝授课,皇帝都要变着花样给他弄补品,御膳房的总管只怕都要起疑了。

  “好不好喝?”看到于清绯喝完,赵珏探过头来,黑眸晶亮晶亮的。

  于清绯点点头,那双漂亮的眼睛让他几乎移不走目光。从粉团般的圆润可爱,到长成眼前如修竹挺拔的少年,一晃眼就是十年,他一路看着小皇帝成长。小皇帝对他的依恋异乎寻常,而他发自内心的疼爱,也决不止是名义上的君臣、师徒那么简单。

  小皇帝还年轻,可以有犯错的机会,但他不能把他带入岐途,所以他不会容许这份感情泛滥下去。

  赵珏蹭进他怀中。于清绯推推他,宠溺地笑道:“皇上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撒娇?”

  赵珏低声说:“我好喜欢你,好喜欢——”

  被赵珏在怀里蹭了几下,一股燥热在小腹间游走,于清绯觉得不妥,他吃惊地看着皇帝,“皇上,你——”

  赵珏在他怀中平静地抬起头,“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参汤里放了媚药,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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