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且 停 驻————se如空

"强制戒毒？大概要多久？"董贤已经开始计划起什麽了。
王莽比出两个指头道："强制戒毒分为两个阶段，一是脱毒阶段，如果有毅力，配合上药物一个月就能完全结束，不过这个阶段只是帮助解决身体上的戒断症状，使吸毒者能够脱离毒品而没有生理上的痛苦；然後必须进入康复阶段，要经过体育锻炼、改善营养等措施以解或消除稽延性症状，这个时间最长，通常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所以......"
"要老板完全脱离需要一年多的时间！"颀杨总结他的话。
"确实如此！"王莽点头回应。
董贤算了算日子，"那麽两个月後他可以举行结婚典礼吗？"
"当然能......"他话刚出口，突然顿住了......想起了前些日子的报纸，随即改口道，"啊，不对，不能！"
颀杨有些茫然地蹙眉，"院长，到底是能还是不能？能不能说清楚些？"
"我的意思是......"看著董贤，王莽思考著，到底该不该违背他这个医者的原则。
相反董贤就看开多了，他笑著挥挥手，"王莽不用顾忌我，我也很想知道事实！"他特地强调可最後两个字，希望王莽能明白。
"呼......是我多管闲事了嘛......"王莽好笑地搔了搔後脑勺，"可以，只要不太过劳累，举行一场婚礼还是行的，不过本人意见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男女关系为妙，这样对大家都好！"
"恩......这样很好啊，两个月後可以照样举行婚礼，对不对，颀先生？"董贤笑著问。
"唔？恩......啊！"颀杨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那个，董贤......你不要紧吧？"
"没有！"漠然地摇摇头，"对了，颀先生，我能不能有个无理的请求？"
"你说。"经历这事，颀杨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人是站在老板这边的。
"就是......"
颀杨一个人驾驶著车子，生活习惯一向严谨的他，此时也不耐烦地点起一根烟，回想刚才对著那个孩子说的，为什麽他最後的那个微笑会让自己觉得是在犯罪呢......
"拜托你，我能不能照顾老板，直到脱毒阶段结束？"董贤站到他的面前，恭谦地问道。
颀杨还真有些意外，不过......"脱毒阶段，老板会很痛苦，甚至会发狂，你一个人的饿话......"会受不了的！
"没关系！"董贤立场坚定，"我一定能帮他脱离毒品控制，而且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吗？所以绮娅小姐也不能知道这事！"
"你难道......是打算乘虚而入？"颀杨忽然意识到了什麽......
"诶......？"董贤诧异的抬头看著他。
"你不要太过分了！"王莽听不下去了，站在他们之间，用手对著董贤一指，"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人吗？！"
眼前的董贤满脸惊讶地看著他，那个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像......要哭出来似的......
"对不起！"嘴巴诚实地泄出了主人的心意，"是我失言了，老板和绮娅小姐无论如何都会在一起，那样的感情怎麽可能被他人破坏，你不要太在意啊！"
"喂，我说你越来越过分了！"王莽心里很不爽。
"呵呵......"出乎两个人的意料，董贤居然笑了起来，"是啊，他们一定会在一起，那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可能的话，我还希望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那个笑容......一想到就心痛，自己是不是错了......
20
在王莽的要求下，颀杨以最快的速度联络了一家设施齐全的疗养院，处在偏僻的郊区，跟绮娅小姐简单交代了一下老板的事宜，然後自己整理了行装和董贤一起出发。
绮娅虽然也很想跟去，但在颀杨和董贤的极力说服之下，她还是留在家里，顺便帮忙观察公司的动静；而刘欣则由王莽的医院的医护队负责送到疗养院，董贤和颀杨要提前到那里接应他们，可是在他们到达疗养院之後，正在参观周围的环境之际，却意外地遇到了......
"傅後？"董贤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真的是你？"
身著修女裙的女子身体一怔，缓慢地转过身，眼睛触及到董贤的那一刹那......有意外、有惊喜、有疑惑，还有......
"怎麽......董贤？"颀杨在看见她的瞬间皱了皱眉，这个女人......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董贤热络地走上前去，"你怎麽......"看见傅後的著装，他一时语塞，都不知该从何问起才好！
傅後微笑著提了提手上的圣经，"我是来给一些病患做祷告的，也没想到会遇到你，真是太巧了，你有家人或朋友在这里吗？"
"其实是......"董贤看了看颀杨，有些难以启齿。
"董贤，你的朋友吗？"颀杨插嘴问道。
"恩，是吧！"董贤点点头。
"那你先聊著，我出去等老板他们！"说著抬步就要走，却被傅後接著的话语给阻止了。
傅後有些不解，"老板？难道是刘欣？"
"你也认识老板？"颀杨回头问道，为什麽好像很多人都认识老板的样子，而他却不知道他们？！
傅後看见董贤有些为难的脸庞，似乎明白了什麽，她没有回答颀杨的问题，反而问董贤："他出事了？"
"他......"正要开口回答，却听见门外的刹车声，是他们来了！
颀杨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锺，拍拍董贤的肩膀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他们，你和这位女士......"
"如果是刘欣的事情，你们就先去吧！"傅後怎麽会不明白此时董贤的感受，"我在这里等你们就好！"
"那就麻烦你了！"董贤点点头便和颀杨一起往门外走去......
傅後看著他们的背影，不禁紧了紧手上的圣经，原以为自己可以舍弃的感情，为什麽在见到他们的时候又全数涌现了呢？
上帝啊，请告诉我，我该怎麽办？
走在董贤身边的颀杨疑惑他和那修女的关系，情不自禁问道："董贤，告诉她不要紧吗？你那麽相信他不会把老板的事......"透露出去？
"没事，她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啊，而自己欠她的，已经数都数不清了，"她是可信的，好了，不要说了，我们去接老板吧！"
好像逃避著什麽似的，董贤匆忙转移话题，走到了大门口，医院的车子果然已经到了......
车一停下，两个人就立刻迎了上去，可是从上面下来的王莽神色不佳，几个医护人员将刘欣的担架抬到指定的房间去，他看起来和前些日子没有区别，睡得也比较沈，因此也让他们松了口气，还有些人将仪器和药物等逐个卸下车，董贤和颀杨原想去帮忙，但是却被王莽拦截了下来。
"你们有空，我有些事要和你们说......是关於刘欣的问题。"王莽不安地看著他们俩，似乎有什麽难言之隐。
"怎麽了？老板有问题吗？"颀杨率先问。
王莽定定神看著他们，"你们那天离开後，他发作了！"
"那麽快？"颀杨愕然。
"恩，可是他发作後，比我想像的可怕多了，简直就是......"
"啪乓！"忽然里面传来一阵重物被击碎的巨大声响！
董贤闻声一惊，直觉告诉他，是刘欣出事了，而王莽焦急的话语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糟糕，镇定剂越来越不管用了！"王莽懊恼地咬了咬下唇。
而就在他将跨出脚步的同时，董贤已经擦身而过，疾速跑向了刘欣的房间......现在他满脑子的都是──欣出事了！
"董贤，等等！"王莽也快速追上。
不能让他乱来，要不然刘欣还没有脱毒，董贤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喂，颀先生，你也快点来！"
"恩！"颀杨不用他说，快速跟上，虽然没有确认，可是他似乎已经知道了......
"欣？！"一赶到门外，就看两名医护人员护著自己的身子，试图进门将刘欣锁住，可惜，现场情况是他们连门把手都够不到。
"欣！"董贤见状，奋不顾身就往屋里冲但却被门口那两人硬是拦了下来！
"你不能进去，会受伤的！"一个较为高大的男人拉住了他的手臂，"他的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我们都不能确定，最後他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董贤在原地呆住了，不是听见他们的话，而是看著房间里那个几近疯狂的男人，那些不断被摔碎的物品和玻璃，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号......这个人是──欣？
"啊啊啊啊！！！"身著病号服的刘欣捂著头大吼大叫，仿佛发了疯一般在屋子横冲直撞，只要是他的手够及到的东西都被他摔了出去。
他好痛苦，全身好像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他的皮肉和骨头，他知道有一样东西可以缓解这样的痛苦，可是为什麽没有人给他呢？！
"给我......给我......"忽然他停下了破坏屋子，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地看著门口的人影，眼看就扑了过去，"药呢......给我啊！"
"不好！"两名医务人员一看他要冲出来，急忙联手将他控制住，"先生，快离开！"
随後赶来的王莽看见这样的情形，也即刻做出反应，从自己的药箱内拿出一根针筒，打开一剂镇定剂，准备注射......
颀杨在看见那个张牙舞爪的老板之时也愣住了，或者该说他害怕了，害怕到连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这样的老板是他见所未见的，真的......
"喂，小心！"董贤的声音让那两个医务人员一惊，他们以为是在和他们说话，然而......
董贤跑上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得力量，拉开了两个高大的医务工作者，一个扑身将刘欣扑倒在了房内唯一的大床上！
"先生你！"两个人一惊，欲走上前察看，却赫然发现，刚才在刘欣的脚後方居然残留著一块破碎的玻璃。
"欣，没事吗？"董贤立刻从他身上移开，关心地问到，完全是将他当作了一个正常人看待。
闻声赶来的傅修女正好在门口，恰巧撞见这一幕，虽然看不明白他们在干什麽，可是心中却豁然开朗起来......啊啊，果然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是最美丽的！
而刘欣在与董贤眼神触及的那一刹那也微愣了一下，可仅仅是一小下，不久他继续发狂起来，双手不停地挥舞想要站起来，"啊啊啊啊......你给我......给我！"
"啪！"狠狠一巴掌刮到了董贤的脸上，毫不留情，董贤只感连枷一阵火辣辣的痛感，随之而来的是口腔中的血腥味，血丝缓缓从嘴角留下。
但他没有放松，反而双手用力压住身下的刘欣，"欣，安静下来！"
刘欣根本听不见他的话语，只是觉得身上多了共和阻碍，拼命扭动著想摆脱他的束缚，"你放开，畜生......滚！"甚至不顾一切地咬上了董贤的左臂。
"哇啊！"被男人的牙齿用力咬住的手臂上立刻映出清晰的红丝，董贤吃痛地闭起一只眼睛，力道也有些减少。
空隙来了......刘欣趁机一脚踢上他的腹部，不偏不倚将他踢倒在自己一刚才差点踩到的碎玻璃上。
"唔恩！"背部压在碎玻璃上的董贤咬咬牙起身，伸手轻轻触摸自己的背脊，然後放到眼前一看──满掌的鲜血。
在门口的几个人都怔住了，尤其是当董贤背对著他们的时候，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人震惊。
当刘欣起身，看见的就是董贤白色的衬衫上沾染著鲜豔的红色，不知所措地望著自己的手掌，那个情景真的很熟悉......
他不闹了，不疯了，这个瞬间他似乎已经盼望了很久......
"圣......卿......"
低不可闻的沙哑声音，董贤却听得一清二楚，吃惊地抬起头，看见的是那个等待了千年的爱人，可是......
董贤低著头，跑到他的身边，用力治住他大喊："王莽，镇定剂！"
王莽应声进入，立刻拉起刘欣的手臂，一针打了进去！
"圣......卿，我很......"话还没有说完，董贤的脸庞已经逐渐模糊，刘欣又再次进入了睡眠状态。
董贤将他抱在怀里，缓缓抚摸著刘欣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低喃："睡吧......欣，睡著了就不会难受了......不要担心，圣卿会永远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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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欣在药剂的效用下再次睡去，可是刚才的大吵大闹不免惊动了院方的人，幸亏在王莽和傅後的极力隐瞒下，这事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给蒙混了过去，那两名医护人员趁此期间收拾了屋子，还顺便将一些易碎的装饰品给全部搬了出去。
董贤由於受伤流血被王莽带到了另一间屋子，傅後和颀杨一起负责帮著他处理......
脸上那一巴掌留下红掌印用冰块敷著，手臂上的咬痕也做了简易的包扎，最骇人的还是那背後被玻璃划破的伤口，一道道参差不齐，占据了整个背脊的二分之一，傅後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著伤口周围的血迹，连手都不由地颤抖著。
"嘶......"忽然一个偏差，毛巾触及伤口，董贤不禁疼痛地出声。
"对不起！"傅後慌忙道歉，"很痛吧！"
"不，没什麽！"董贤压低声音回答。
颀杨看见这样的伤口也是吓了一大跳，心里对他的钦佩之情也油然而生，傅後为董贤清理完伤口後，他亲自上前为他包扎。
老板这次真的很过分，看著这些伤口，颀杨皱起了眉头，不让绮娅小姐来果然是正确的，不过......看向一边准备药物的王莽和修女，这些人到底和老板是什麽关系？
"董贤，刘欣的状况你也看到了！"王莽边收拾边道，"明白了吧，作为医生，我不同意让你时时刻刻照顾他，至少在他发病期间，你不能靠近他。"
"那发病的时候，你们打算怎麽对待欣呢？"包扎完毕後，董贤穿上了自己的另一件衣物问。
王莽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一袋东西，"用这些皮带将他绑在床上，抑制他的行动就行。"
颀杨拿起那些皮质的粗带子，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老板毕竟是老板，用这个东西绑著是不是太......不过他那样疯狂的样子，这个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
"我不要！"董贤的话让颀杨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著他，"王莽，欣不需要这个东西，发作的话，我会负责压制他的。"
"董贤，不要意气用事！"颀杨也不觉地出声劝说，"你为老板付出这麽多，等他恢复後不也是一样待你？难道你还期待著......"
"嘘......"此时，董贤微笑著将手指放在唇边，"我没有任何目的，请不要做多余的设想。"
"那你为什麽不愿意用皮带呢？"王莽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选择，含笑问道。
"因为......"董贤露出了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回答，"欣被皮带绑著会痛吧！"
会痛啊......真的很像他的答案，王莽噗嗤笑出了声。
"我似乎多此一举了！"收回颀杨手中的东西，他再次面向董贤，"不去看看刘欣吗？"
"我当然去啊，颀杨也一起吧！"董贤拉起颀杨的手，硬拉著他出了房间。
颀杨有些奇怪，可是当看见王莽的眼睛看向修女，他好像了解了董贤的原因......
傅後也注意到了王莽的视线，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