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诚立即就把跨出的那只腿退了回来。
海涛一个人进了家门。看着一地的碎片,实在没心情收拾。开了电视,就着里面极其吵闹的声音,把被子蒙在头上,躺下睡觉了。
海涛伤在右胳臂上,虽然伤口不深,可活动还是受了点影响。
谷诚倒天天上来,三餐自然不用说了,都是他张罗。就连吃药,也是他把药粒数好放在桌子上。
海涛也不管他,他想来就来,饭做好了就吃。
也许那天的话说的尽了,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
谷诚在厨房默默的做饭,海涛就一个人看电视。
等饭做好了,他就坐下吃东西。谷诚就趁着这工夫帮忙收拾收拾东西。
海涛吃完饭了,谷诚还把碗筷收好拿到厨房洗好再走。
海涛偶尔看他一眼,却也没说话,尽着他忙东忙西的。
海涛家里原本是没什么客人的,这天却来了一个。
谷诚没有也理会,依然进厨房沉默着做饭。
那人只坐了一会就走了。
这次谷诚洗了碗筷却并没有立即走,他问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的海涛:"你要卖房子?"
海涛似乎并不想说,只懒懒的回:"恩。"
"你......不住这里了?"谷诚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他从未想过海涛会离开这里,而且,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恩。"海涛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遥控器换了一个台。
站在他身后的谷诚,动也不动。愣愣的看着海涛。
此后的几天,他再也没来。
海涛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做饭什么的,自己动手也能凑合着对付过去。
再说,他联系好的学校也快开学了。
过了几天,他也离开家回了省城。
他没有问去打听谷诚是不是已经回了学校。
他刚在省城住下几天,有天一大早就有人使劲的敲门。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却是谷诚,身边还带了一个大箱子。
"你干吗?"海涛皱着眉问。
"我找工作没地方落脚,先在你这住一阵子。"说话间,谷诚就拉着箱子往海涛只有十来平米的出租屋里挤。
"我说你经没经过我同意啊!"海涛伸手一把按住箱子,人也堵在了门口。
"你总不能看我睡大马路上吧?"谷诚说话的口气还挺大。
海涛不由得火起:"关我屁事!"
谷诚的脸色暗了暗,可还是抬起脸看着海涛:"现在可是已经七点四十五了。你再不走,肯定迟到了。"
海涛心一沉,他还在实习期,迟到绝对不是好事,他看看时间又看看谷诚,他实在没空和他耗下去,他只能先去上班,走前还是不忘警告谷诚:"这事我还没答应,你可以在屋里呆一天,不过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谷诚一边听一边乖乖的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虽然不放心,海涛还是赶紧去上班了。
而谷诚等海涛一离开,立即就把自己的箱子搬了进去。
进了屋,先四下看了看,房子原本就小,海涛还是个粗心的人,东西扔到到处都是,更显得乱。
谷诚把袖子卷起来,就开始清理。顺便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摆放好。
等海涛下班回来一看,整个屋子都换了个样子,甚至连床的方向都给改了,不由得冲着谷诚喊:"你干嘛!"说话间,口气已经不太好。
但谷诚垂着眼把最后一个菜端了上来:"先吃饭吧。"
海涛看了看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又看了看已经开始摆筷子的谷诚。把火压了压,坐下吃饭。
这是他一两星期以来,头一次回家就吃上了热腾饭。
等吃完了饭,谷诚要去洗碗。海涛伸手给挡了,他现在手也没伤,自己端着碗筷拿到屋外面的水龙头处给洗了洗。
等他回来,谷诚正趴在床上,摊了几张很大的报纸看招聘信息,时不时的还要用笔划上两笔。
海涛走过去,把报纸一掀:"你给我说清楚,住几天?"
"总要一两个星期吧?"
"那我的房东不会当看不见的。"
"我手头上还有点钱,这个月,你多加一点钱就是了。"
"既然你有钱,你不能住旅馆吗?"海涛提议。
谷诚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海涛。
海涛把脸扭到一边:"你睡地上。"
"三月天呀。"谷诚吃了一惊。他也没带棉被过来呀。
"你不睡我睡。"海涛的脾气从来没有这么坏过。
"我睡,我睡。"谷诚立即服软。
可地上实在太冷,就算海涛把多的一条棉被扔给了谷诚,但没有铺的,谷诚就算把棉被卷成一团裹在身上,还是冻病了。
他第二天就开始发烧。
海涛这回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不但谷诚找工作的计划要往后拖,还要来来回回的给谷诚端水送药。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就算病着,他下午居然还不忘爬起来做晚饭。
地上,是不能让谷诚再睡了。可海涛自己去睡,谷诚又坚决反对,说要是那样,他宁可还睡地上。
解决的办法是一人一条被子,睡一张床。
虽然床不够大,谷诚还是很老实,没有乱动。只是每次上厕所,都免不了会把海涛弄醒。
病去如抽丝,谷诚休息了三四天,才把烧给退了,咳嗽什么的过了一个星期才渐渐停了。
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海涛自然也没有再提让他睡地上的事。
不过,似乎谷诚在找工作的事情上有点不顺利,初试都还好,一到面试就老被刷。一开始,海涛并不表态,毕竟是他自己的事。可次次这样,海涛也忍不住唠叨一句:"你也别太挑剔,差不多就行了。"
谷诚倒是口气大:"年薪才两万。怎么过日子?"
海涛听他这么说,也就懒得说了,这样的世道,新手还这么牛的只有他这样不怕死的。
海涛虽然还没毕业,可毕竟找到了一家还不错的高中当英语老师。虽然还是在实习期间,可已经觉得任务太重。每天早出晚归不说,还有升学率压得喘不气。
就算偶尔回来早了,也是得把工作带回来继续做。
这天,他吃了晚饭就埋头批试卷,一个多小时都没抬头。
原先是在一边看报纸的谷诚走了过来:"我帮你批一会吧。"
海涛看了看他,沉默着抽出一沓试卷给他,又递给他一张已经详细批改过的试卷当标准答案。
两个人就头碰头的趴在床上批试卷。等把所有的试卷都批完了,又把所有的名单排了一张成绩表。还要把各项题目的错误率给统计出来。等这所有的工作做完,抬眼一看,已经凌晨两点了。
海涛也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说:"想吃东西吗?"
晚饭是六点左右吃的,这会,肚子早已空了。
谷诚点了点头,不过海涛去翻了翻,最近都是在家吃现成做的饭菜,以前的主食方便面也没想起来去买,搜了半天只剩下一包了,晃晃水瓶,开水也没了。
这个时间也太不值得再大费周章的做饭了。
海涛想了想,伸手把泡面揉碎了,再撒上点拌料,就变成了干吃方便面。拿出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分了一半给谷诚。
两个人就半夜三更的坐在床上,"喀嚓喀嚓"的嚼起这干方便面来。这面开始还能吃,吃到最后,拌料混在碎面里,越吃越咸,非得喝点水才能咽下去。
谷诚手里拿着塑料袋,心里却想起那年冬天,海涛在旅馆里分给他半块面包的事情来。这一想,手里的方便面哪里还能吃得下去。
可那边海涛倒是吃完了,洗了洗手进来:"快点,关灯睡觉了。"
谷诚把剩的一半放到一边,也去刷了刷牙。
海涛伸手把灯一关,不大会儿就睡着了。
可谷诚心里藏着事,睡不着。他侧身躺着,看着海涛的后脑勺,不由自主的想要往海涛那边靠一靠。
可又生怕海涛醒了不高兴,不敢乱动,只敢隔着厚厚的被子悄悄的把脸贴在海涛的背上,海涛睡得很熟,呼吸很均匀。一点也没有醒的迹象。
谷诚的胆子大了起来,想挨得更近些,便把自己身上的被子踢开,光着一双腿,悄悄的把一只腿搭在海涛的被子上。
这次,海涛有一些反应了,但迷迷糊糊的,并不想睁眼。动了两下,就又睡着了。
谷诚等了一小会,见海涛没其他的反应了,才又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放到了海涛的被子上。
感觉自己是在搂着他,这才满足的笑了。
22
这么睡了一夜,第二天谷诚就又开始发烧。
幸好上次的药还有剩,海涛赶紧拿出来给他吃下去。可还是不顶用,到晚上还是不见好。
赶紧又带着他去挂了瓶盐水,才降下来一点温度。
海涛要去上班,没时间照顾谷诚,只能让他在屋里好好躺着。
谷诚点点头,等海涛一走,就又立即爬到海涛的被窝里,海涛刚起来没多大会,被窝里还是暖的,谷诚紧紧的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中午那顿他也没心思起来吃。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可下午刚过三点,就听见门口有掏钥匙的声音。总不会是海涛提前回来了吧?谷诚心里一惊,想赶紧把被子换过来,可等他刚坐起来,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那人进来也是先一愣,不由得说:"你是哪位?"
谷诚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也很惊讶,不过看了看来的这个人,却又冷冷的一笑,这人他是见过的,口气自然不客气:"你又是哪位?"
李燕没想到屋里这个人的态度这么差,不过,她想既然他这么大摇大摆的睡在这里,一定是认识海涛。心里也就放松了一进门的戒备,主动介绍自己:"我叫李燕,是赵海涛的同事,也是大学的同学。"
谷诚皱了皱眉,又躺了回去,懒懒的说:"我是赵海涛的朋友。我们从小就一块长大的。"
李燕听他说的话里像是带着股讨厌她的意思,再看看他又躺下,分明是要赶她走。想想自己这么没打招呼就进来也的确不好,脸上就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是这样,赵海涛的球拍放我那里放的时间长了,今天有空我就给送过来。"说着,把一副羽毛球球拍放在了小桌子上。
谷诚把脸扭到里面,不客气的说:"我回头会和他说的。"
李燕只得先告辞,走之前,还不忘让谷诚告诉海涛,学校已经同意分给赵海涛一套单身宿舍,就等着他去拿钥匙了。
说罢,咯噔,咯噔的敲着高跟鞋走了。
气得谷诚把被子全蒙在头上。
等海涛下班回来,一看锅冷碟凉的,就知道谷诚没做饭。以为他病得重了,赶紧跑到床边看看,却又不像。
不过,谷诚倒是没什么好气,开口说:"有个叫李燕来了,送了一副球拍。"
海涛这才看到小桌子上多了一副球拍。
谷诚是想听海涛接话茬,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海涛提。以为海涛是向着那个女的,心里堵的慌。生了一会气,还是忍不住翻过身问:"你们经常一起打球?"
海涛见谷诚没好气,不想惹事,便说实话:"没有,她借我的用一下。"
谷诚见海涛这样的口气,更是火大:"那她不会在单位给你?你们不是同事吗?"
海涛看谷诚这样的态度,以为是李燕跑来,把他弄醒了,才这么生气。也就不想再给他火上浇油,算是解围的说:"在单位不太方便吧?"这学校也是李燕介绍他去的。她也是肯定不想多出什么事情来。
谷诚一听这话,气得又翻回身去睡。
海涛坐在床边问:"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点。"
"气饱了!"谷诚扔过来一句。
"你又抽什么疯?!"海涛的脾气也上来了。
谷诚猛的坐了起来,冲着海涛喊:"她怎么有你的房门钥匙?!"
这房子原本就是从李燕手里租过来的,海涛嫌麻烦也没换锁,大概她手里还留着自己配的备用钥匙。事情当然能说的明白,可海涛很烦谷诚这种问犯人的态度和口气,不客气的吼回去:"关你什么事?!"
这一句话,就成了最后的那根稻草。谷诚的脑袋一下子炸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上去就一把卡住了海涛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床上:"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手里也下得是狠劲。
海涛的力气是比谷诚大,可这样的光景,他也是使不出来力气。一双手只能狠命的去掰谷诚的手。可谷诚像疯了一样,手劲惊人,怎么也掰不开。
渐渐的眼前模糊起来,两只手只能下意识的拽着谷诚的手臂。
好在谷诚及时清醒过来,把手松开了。
新鲜的空气流进气腔里,海涛忍不住伏在床上猛咳起来。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圈红色的手印。
谷诚慌了,一边不停的道歉,一边弯着身子去察看海涛的情况。
在床上咳了半天终于缓过一口气的海涛,心里别提有多窝火,扬手就给了谷诚一个巴掌,又伸手扯着谷诚的头发,把他硬从床上拽到了地上。
"你放手。"谷诚觉得头皮疼的厉害。
海涛原本想再给他两拳,可看谷诚病着,脸都瘦成一块巴掌大了,已经扬起来的手终究没有落下去。手一松,走到一边去了。
两个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站在一边,都喘着粗气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海涛才抬起头,冲着谷诚说:"你明天就给我搬走。"
"我搬走了你好跟她住是不是?!"谷诚已经疯了。
"你说什么?!"海涛这刚压下一些去的火,腾得又烧了起来。
"你不是帮她交学费吗?你不是帮她弟弟上学吗?你不是她男朋友吗?"谷诚已经不顾体面,坐在地上像个泼妇一样发疯,把床上的东西全都拉了下来。
海涛却被一下子弄糊涂了,这些事都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谷诚应该并不知道,便有点惊讶的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谷诚咬牙切齿的说:"你做了还怕我说?!"
海涛原本在脑子里形成的一点模糊的印记被他的这句话冲的烟消云散,他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随便你,我吃饭去了。"说罢,出门去了。
等他回来,地上的东西都已经又收拾好了,谷诚也又跑到床上睡去了。他喊了两声,不见谷诚答应,他也只得叹了一口气,把带回来的晚饭放在小桌子上。自己脱衣服睡觉。
可等他刚一躺下,被子里就多了一个人。
而且浑身上下,没穿一件衣服。
海涛不由得皱着眉说:"谷诚!"
可趴在他身上的那个人根本不理会他的警告,手脚嘴并用,紧紧巴在他身上不放。
不等海涛用手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撂出去,谷诚已经扒开他的内裤,一口就把海涛的前面含进了因发烧而高热的口腔里。
海涛拉扯谷诚头发的手自然使不上力了。
太久没有感知到这么刺激的体验,身体里隐藏的欲望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强烈的多。他根本没有强撑多久,就在谷诚湿黏的舌头和灵活的手指的抚弄下,身子一紧缴了械。
可还没等他全身颤抖的肌肤停止下来,他就发现谷诚那小子爬到他的脚边,还没等他想明白他这是想干什么,就看见谷诚跪在他的脚边,居然把他的那个东西放在他脚心上磨蹭,脸上居然还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海涛皱着眉头,想一脚踹过去,但脚底就是谷诚的宝贝,这一出脚,没重没轻的,要是踢坏了怎么办,这一犹豫,谷诚那边磨蹭的却更欢了,只见谷诚一挺身,海涛的脚下就已经是湿淋淋的一片了。
这下,海涛不客气了,一脚就踹在谷诚的胸口,一下便把谷诚踢到了床下。
踢得虽然不算太重,可还是让谷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