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男儿身————笨茶梅[下]

"希文哥哥，好久不见啦～～"艾琳也起哄起来，搂着霍希文的腰道。
"呃......艾琳，你的国语变好了啦？"
"因为有我帮她嘛。"霍桂庭在霍希文耳边神秘的道："你也进步了呢，想不到一阵子不见，就交了个漂亮，身材又好的女朋友。"
艾琳也拉着霍希文的衣领道："那个姐姐真的挺不错，很好人呢。"
霍希文看向艾琳，只见她脸上涂着淡妆，一双蓝色大眼在长长的睫毛的衬托之下，更显得水灵，而纷嫩的唇色令人想一亲芳泽，深邃的五官在巧妙的化妆技巧之下，更突出艾琳的长处。
艾琳长长的金色发丝被丝带束成两道辫子，本来又长又直的发丝，其中有几缀被烫成曲曲的小波浪，真的很可爱。
看到艾琳如此，霍希文大概知道艾琳为甚么会对他的"女朋友"如此有好感了，试问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霍希文看向微笑着的柳非雨，小声的对霍桂庭说："爸，她不是我女朋友啦，是学校里的学姐。"
"学姐是甚么？"艾琳好奇的问。
"呃......怎么说呢？就是辈份比自己高的女性吧......"霍桂庭道："反正我以前是读男校的，女老师倒是有不少，呵呵。"
"爸，总之你给我认清楚，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霍希文沉声在霍桂庭耳边命令道。
霍桂庭阴阴一笑，丢开霍希文，拍着柳非雨的肩说："小雨呀，希文这会儿在害羞呢。"
"叔叔你别这样说嘛。"柳非雨不好意思的答道。
"爸！"霍希文以凌厉的眼神一督，霍桂庭连忙不敢造次。
"总之，现在先解决学姐的事吧。"方书亚主持道。
"没错没错，你不说我都忘了。"霍希文敲着自己的脑袋道。
然后霍希文又说："爸，先让我介绍一下，他叫方书亚，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呵呵，初次见面，希文能够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荣幸呀。"霍桂庭礼貌地说。
"不，能够跟希文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才对。"方书亚客套的道。
"我们到客厅坐下，好好的聊吧。"舒雷招呼着众人说。
"说起来，学姐妳......很需要钱吧？"方书亚道："我记得妳在校花校草选举里的参选理由，是为了学费吧？"
"没错，不然有谁会喜欢在那种地方工作？"柳非雨不甘心的道："本来校花冠军可以有学费全免的说，要不是那个卑鄙的女人......哼！"
"甚么卑鄙的女人？"霍希文问。z
"就是今年的校花呀，她的胸脯根本没那么大，她不过是用了道具令胸脯看来比较大而已。"柳非雨怒道："若论真材实料，我才不输给她。"
众人的目光不禁移向她的胸部，然后又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只有艾琳是饶有兴趣的盯着看，不过柳非雨倒是不介意啦。
"即使如此，若果妳在那种地方工作的事被人知道，不是很不妙的吗？"霍希文皱眉道："而且那所店的店主，怎么会聘请妳这种未成年的女生呢？"
"他们才不知道我未成年呢，而且我是用我表姐的身份证登记的，他们只道小雨是我的别名，我本人的事他们是半点也不知道的。"柳非雨说。
"学姐，我看妳还是别再做这种工作吧。"方书亚建议道。
"像你这样的大少爷，才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平民的痛苦呢！"柳非雨瞪了方书亚一眼，说："若果没有钱就不能继续读书，不能够继续读书，就不能脱离现在这种苦困的环境，而且我下面可是有两个弟弟的，若我不能得到一份优渥的工作，那么他们日后哪有钱可以上大学读书？这样我可是会对不起死去的父母的。"
方书亚眉头轻皱，舒雷倒是对柳非雨安慰道："话可不能这样说呀，方书亚的出生，他自己不能选择。虽然妳的本意是正面的，但不要因为钱而迷惑了自己的道路，若妳一不小心，因为钱而出卖了自己的灵魂，那可是会令你一辈子后悔的事呀。"
柳非雨执拗的道："这我当然明白啦，所以时至今日，我仍未曾被迷惑过。"
"这样真是太好了，我明白妳是一个理智而且讲道理的人。"舒雷说。
柳非雨本以为舒雷会坚决地责备她，却想不到舒雷竟然突如其来的冒出一句称赞，感到十分意外。
"爸，你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学姐一点忙？"霍希文暗示道。
"唔......"霍桂庭点头道："就这样好了，我把妳介绍给我的朋友吧，虽然他是一个老头子，又不解温柔，但他可是一个好人，而且对年轻女性也很绅士，最重要的是他很有钱。"
"爸，你说的朋友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说过。"霍希文问。
霍桂庭看着霍希文，然后又看了方书亚一眼，说："书亚你应该知道吧，程锦日这个名字。"
"程锦日？"方书亚想了想，惊讶的道："你是说外公？"
"没错呀，想当初我离家出走，就是被你的外公收留的，之后我也经常去探望他，跟你小时候还有过一面之缘呢，不过要不是今天跟你再次相见，我也许不会想起你来。"
听到霍桂庭竟然曾经离家出走，令到霍希文惊讶不已。
"想不到博士年轻时也干过不少傻事呢。"舒雷的话，正正表达了霍希文心里的想法。
"甚么嘛......跟你们说，我少年时的家境，可是穷得连读书的机会也没有呢，不过方书亚你外公人好又多金，二话不说就成为我的支助人，好让我可以上学读书。"霍桂庭对霍希文眨眼道："我哥和我嫂，即你大伯和大伯娘，都曾经在他名下的机构里工作过哦。"
"咦......"原来爸妈他们曾经......这么说来，方书亚的外公不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吗？
"外公他......这个我可以理解。"方书亚对于做事总是爱出奇不已的外公，不难理解他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成为一个陌生人的支助人。
"所以啦，小雨妳大可以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至于弟弟们的事，就交给金主去为妳烦恼吧！"霍桂庭毫不客气的道。
"但是，爸你怎么确定那位程伯伯会......"霍希文疑惑的问。
霍桂庭摇了摇食指，得意的说："对那男人呀，只要付出一点点美色，他就会任人摆布了。"
"甚、甚么？！"众人大惊，就连方书亚也不例外。
"难道要用美人计吗？"艾琳兴奋的问。
"美人是美人，不过不是美女，是美男。"霍桂庭盘起双臂道。
"甚么？！"众人又再次大吃一惊！
霍希文铁青着脸问："爸你......你你......你居然出卖自己的肉体？"
霍桂庭得意地哼了一声，说："你现在才明白到我的魅力所在吗？"
？！重点不是在这里吧？众人在心里想。

五十九　真的这么简单吗
听得自己的亲人，包括亲生父亲都曾经出卖过自己的"肉体"，霍希文受到了不少打击。
舒雷看到霍希文闷闷不乐的模样，了然的道："其实也没有去到出卖肉体那种地步，不是吗？坦白一点，就是卖弄一下自己的美色，以得到想要的利益而已，现在很多孩子都会做这样的事，而且那时候博士他们年纪还小嘛。"
"我......我明白，不过......"霍希文叹息不语。
舒雷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按着霍希文的脑袋上，说："别想太多了，你要相信博士呀。"
"哼。"霍希文蹙眉道："爸爸他那种人，有甚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啊！在天上的爸爸，我不是说你啦，我其实是在说你的弟弟，我的叔叔，爸你千万别误会哦。
舒雷轻笑一声，说："的确，博士他是很厉害的人。"
霍希文看了舒雷一眼，叹了口气，决定不要再在意霍桂庭的过去。
在小小的车厢里，一直坐在后座的方书亚和柳非雨二人，就这样被遗忘了。
方书亚不甘心的苦皱着眉头，而柳非雨则以看霍希文和舒雷二人的互动为乐。
"想不到国王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呢。"柳非雨轻声对方书亚道。
"甚么意思？"
"我是说国王平日表现得一点也不亲切呀，老是冷着一张扑克脸，不然就是做出无辜的表情来，让人觉得他一点儿也不想亲近我们。"柳非雨十分意外的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国王是一个热心的好人，而且为了我这种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愿意付出自己的身体......唉～～难怪班上的女生都爱盲目地迷恋着他。"
"希文他......不是妳们可以接近的。"方书亚这近似喃喃自语的说话，柳非雨听得真切，也感到莫名奇妙。
"你是在妒嫉谁？"柳非雨问。
"甚么？"方书亚对于霍希文向舒雷露出自然又亲切的笑容而感到不快，偏巧柳非雨又在他耳边"胡说八道"。
"虽说你和国王之间有那个......那个甚么誓言，但那不过是小孩子办家家酒，说不得准，而且国王跟他的家人感情好，很正常嘛。"柳非雨微笑地看着霍希文和舒雷二人。
方书亚冷笑一声，看着柳非雨说："妳不会明白，那誓言对我而言的意义，明白这个意义的人，就只有曾经为想追随的人立下誓言的人。"
柳非雨轻哼一声，说："别跟我说这是男人的浪漫，我是女的，我永远也不会了解，也不想了解。"
"女人的身份，对我而言并不是武器，也不是盾牌。"方书亚看着舒雷，对柳非雨说："男人和女人对我而言，都不过是人类而已，没甚么特别。我不会因为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而优待那个人。"
柳非雨白了方书亚一眼，有点生气的说："你妈不是女人哦？男人跟女人本来就是不同的。"
方书亚皱眉，说："到外公家了，准备下车吧。"
两辆车子徐徐进入偌大的花园之中，驶过前园，然后在大门前停下，还有仆人上前为霍希文，舒雷，方书亚，柳非雨，以及另一辆车子上的霍桂庭和艾琳开门。
"老爷请各位到客厅等一会儿。"年过七旬的，满头的白发老管家对六人说，然后把主人带到客厅去，并且有女仆为众上送上茶和茶点。
"老管家，外公他在忙甚么吗？"方书亚问。
"是的，少爷，老爷他正在书房里接待客人。"老管家说："老爷说他很快就会来跟各位见面，请稍等一会儿，有甚么事请尽量吩咐下人们。"
老管家不徐不疾地说毕，然后施然退出了客厅，只留下一众仆服待。
"果然是大少爷，就连外公的家也不同凡向。"柳非雨白了方书亚一眼，语气不善的道，看来她还在记恨在车上时的事呢。
"何止这样呀，阿锦他还很挥霍呢，他曾经试过一口气买下了几匹良驱，就只为了博取我哥一笑。"霍桂庭得意的道。
"爸......拜托你别再提起这种事了。"虽说霍希文不想再介怀霍桂庭的过去，但若牵扯到生父的身上，那又只是另一回事了。
"希文呀，爸爸这是在教你迷倒阿锦的方法呀，而且见面的时候，千万别叫他程伯伯，叫他阿锦他会更高兴的。"霍桂庭奸笑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做出这种卖儿子的行为的父亲！"霍希文这次真是哭笑不得了。
"哎～～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要帮你女朋友小雨和她的弟弟们呀。"霍桂庭捂着嘴奸笑道。
"都说了学姐她不是我朋友啦！"霍希文死命的瞪着霍桂庭道。
"希文哥哥不喜欢做姐姐的男朋友吗？"艾琳好奇的问。
"呃......这跟喜不喜欢是两回事啦。"霍希文说。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哪里还有这么多理由。"霍桂庭插嘴道。
"霍叔叔说得没错，不喜欢嘛......就是不喜欢，男女之间就只有这么简单。"方书亚瞄了柳非雨一眼，说。
霍希文轻皱了眉头一下，问："简单？原来方书亚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难怪我以前跟他告白的时候，他那么冷淡......原来是因为不喜欢，就这么......"简单"？
方书亚反问："不然还有甚么？"
方书亚的反问，令霍希文无语。
的确，反正方书亚不喜欢"我"的事，我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根本用不着不开心呀。
此时，舒雷悄悄覆在霍希文手背上的大手，让霍希文感到此许的安慰。
柳非雨看着舒雷和霍希文二人，又看到方书亚那紧握着的拳头，想："其实方书亚这家伙也挺笨的嘛，要不是这样，哪会惹国王不高兴？"

六十　大金主
程锦日穿着端壮整齐，一丝不苛，缓缓来到六人所在的客厅之中。
"外公。"方书亚喊道。
"书亚，很久不见。"程锦日以淡淡的，不带感情的嗓音道。
"是的。"方书亚看着眼前这个不见丝毫老态的男人，对于从霍桂庭口中听到的疯狂行径，始终难以释怀。
"阿锦。"霍桂庭热情地说："我们有多久没见面啦。"
"......三个月又八天。"程锦日说："这次来又有甚么事？是研究经费不够吗？"
"不是不是，有你这个大金主在，研究经费当然充足啦，我这次来，是想给你介绍几个人。"霍桂庭说："她是艾琳．罗沙小姐，是研究小组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是顶尖的遗传学美少女，罗沙小姐吗？"程锦日在艾琳手背上亲了一口，说："很荣幸可以认识妳。"
"你太客气了，程先生。"艾琳微笑，向程锦日行了一个屈膝礼。
"这位是研究所里的研究员，舒雷。"霍桂庭介绍道。
"你好，想不到原来舒先生竟然在桂的研究所里工作。"程锦日感到十分意外的说。
"能够在博士的手下工作，是我的荣幸。"舒雷微笑道，跟程锦日握了一下手。
"这是小儿，叫希文。"霍桂庭说。
"你......你好。"霍希文稍微有点紧张，就连嗓子也出卖他。
程锦日看着霍希文，向霍桂庭问："他就是......那个孩子？"
"是的。"霍桂庭回答。二人之间那好比暗语般的对话，能够明白的人不多。
"果然......跟他的爸长得很像呢。"程锦日露出非常温柔的笑容，那是连方书亚也甚少看到的表情。
"对吧。"霍桂庭看了不知道霍希文身世内情的人一眼，故意大声的道："我就常说嘛，希文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的帅。"
霍希文瞪了霍桂庭这个好不要脸的"爸爸"一眼，说："那个......程......先生你好。"
"呵，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就连颤颤惊惊，小心翼翼这点，也跟他爸很像。"程锦日说。
"咳唔。"霍桂庭轻咳一声，说："因为希文是我的孩子嘛。"
程锦日白了霍桂庭一眼，亲切地说霍希文说："希文，你叫我程伯伯就可以了。"
霍希文想了想，说："其实你也不这么老嘛，叫你伯伯......要不我唤你程叔叔好不好？"好歹他跟我两个爸都是"朋友"关系，而且有些人嘴上说可以，其实心里并不喜欢呢，谁知道他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