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他这个样子确实有那么几分撩人。
在于那双眼。几分霸气,几分风流,几分挑衅,空气中都能蹦出火花来。只有一分柔情,一分柔情,恰到好处,多了便是滥情。
"说得也是,静兄要再这么风情万种下去,在下难保不会做出些对不起慕容家的事了。"林落雪绝非善辈,加上从小便受"以毒攻毒"的熏陶,铸就了他遇恶更恶的性格。
慕容静的双目变得更加明媚,盈盈的能透出水来,他死死地环住了林落雪的脖子,感动得无以复加:"从来都只有我占别人的便宜,林兄是第一个对我有想法的人,静儿太感动了,无以为
报,只能以身相许了。所以,林兄想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悉听尊便。"
要许你也许点值钱的东西好不好?
林落雪开始后悔。
心中窃笑,慕容静的眼睛更为张狂,一脸你奈我何。
苏玉霏、慕容珠,她们都是美人。所以,只要将对方想象成美女,没有什么办不到,美女与恶男的唇部构造是一样的......林落雪闭上眼,用力咬了下去。
他的行动远在慕容静预料之外,慕容静先是一愣,随即眯起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咬了回去。
两头雄性动物在地上来回滚动,互不服气地比赛接吻。
满嘴血腥也不肯认输。
不知是谁泄出了痛苦的呻吟。
就感官而言,同男人接吻是绝对比不过女人的。但是,这两人都实实在在感觉到了兴奋。这样
的吻,更具有挑战性,更刺激,更能激发人的欲望。只有男人才明白的,纯粹的斗争。男人生性好斗,好比女人总爱照镜子。
一声清咳打断了"浓清蜜意"的两人,防止了限制级的发生。
林落雪推开慕容静:"林、岚......"
美丽男子亦是一脸惊异:"少、少爷,您居然有这种嗜好!那、那冷蝶小姐怎么办才好!这......"
林落雪一时找不到说辞:"这个......其实纯属意外。"
慕容静唯恐天下不乱:"嗨,美人你好,一起来玩吧~"
"你给我闭嘴!林岚,你千万......千万不要误会。"
"咳,少爷,林岚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但是,少爷,小九小十他们都看到了。"
林落雪这才发现门外还站着林家的其他护卫,不禁勃然大怒:"你们!全都给本少爷滚出去!--等等,今日之事,不准向他人提起!"
"属下不敢!"
下一刻,林落雪便后悔没让他们留点银子再走了。晦气,还得睡破庙!
"林兄火气好大呀。"
"在下脸皮一向很薄的,怎能与静兄相提并论?"
"还好还好。"慕容静赶紧扯开话题,"不知冷蝶小姐是谁?"
"静兄既猜到了,何必多问。"
无趣地耸耸肩:"反正你都夜宿留香阁了,也不在乎多此一条,犯不着这么紧张吧?"
"你说得极是,等下次慕容家的人出现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忘记将静兄压倒的。"
"呃......那啥,盛意心领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我相信你也是这般想的~"慕容静假装疲惫,倒头就睡。
开玩笑,林岚是林落雪的下属,自是不敢说什么。他敢打赌,慕容珠她们若是知道了他和林落雪有奸情,他一定会被扒一层皮的!
林落雪默哀地望向房顶,自从这小子出现,就没件顺心事,满腔怨气无处发,有种操刀多人的冲动。[我的形象啊,估计是彻底玩完了。]
[是断袖就直接说嘛。反正我不奇怪啊。]
[蛇皮痒了是不是?我要断袖,就拿你当情趣用品!]
[你还说你不是断袖?> < 林兄真是欲盖弥彰啊。 ]
[你别学那小子说话!]
一人一蛇闹得尽兴了,便都睡去。
约摸丑时,林落雪梦游般地起身,真气一吸,剑入手中。"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林血杀纵横江湖,树敌不少,即便入睡也带着五分警觉,根本不像此刻还睡得一脸幸福的某人。
十二名黑衣人出现。
林落雪叫苦连天:"追风十二煞,在下与你们素来无怨,何以如此相逼?以强凌弱,实在胜之不武。"
"林公子好眼力。我等曾是铸剑山庄的门客,如今庄主下令,要我们缉拿慕容静。还请林公子莫要插手慕容家私事。"
"哈,为了一个慕容静,几乎是倾巢出动了。就陪你们玩玩吧!" 林落雪本想找个机会把慕容静解决掉,一来扫掉一个麻烦,二来可以平掉一个心腹隐患。慕容静的武功高得惊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十二煞齐齐出动,就不只是武艺惊人的原因了,起码说明慕容静在铸剑山庄还算个人物!这坚定了林落雪要带他上拜庄会的决心。
六人布成寒水阵,捆住林落雪。另六人则向慕容静逼去。
林落雪看不清阵外状况,只闭了眼睛,闻声识人,打出了独门暗器夺魂金环。
金环挟着真力,扫向了阵眼。寒水阵宛若水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硬是接下了三枚金环。第四枚擦过一人手臂,袖子顿时碎成数块,淬有剧毒的金环虽未触及皮肤,但毒气近身,避之不及。寒水阵破。
六人吃了亏,迅速列成简易天门阵。林落雪再次射出的六翼流星镖和毒莲花皆被天门阵强大的罡气拦下。
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一流高手,林落雪一上来便暗器使尽。顾及到慕容静在场,不便使毒,接下来只有硬拼了。
一剑对多,贵在得势。
林落雪轻身一跃,躲开一招催命剑,上了房梁。数数,腿上被砍了一剑,背上开了两道,左手
划破一处。他的脸色徒变--妈妈的,脸上似乎被擦伤了!慕容静,你打算如何还?
借力一弹,林落雪自上而下,灵动飘逸,脸上盈着淡淡的笑容。白以袅袅,随风翻飞。
九天仙女下凡尘--若不是手中的剑快如闪电,映出一片银光,照得人寒心的话。
身轻如燕,在空中翻了六翻,铁剑舞得密不透风,酷似慕容家的碎雨袭衣,却又在关键处扭转剑路,雨中霹雳,快如苍龙,柔中透刚,剑气犀利。这是林冷蝶的绝技,记得他当初击掌大赞:"绊惹春风别有情,世间谁敢斗轻盈!"
劲柳扫过,尸横无数。
最后一跃,飞出了包围圈。重种地跨坐在地,将剑往后一送,镇住了与背后偷袭的数人。
杀气顿散。另几人被这嚣张明快的剑法惊得呆了。双方虽是平手,但林落雪的游刃有余令人吃惊。传言有误。剑法与听来的不一样。而且,他的轻功怎会如此之强?"林公子......"
林落雪仰头后视,明眸巧笑:"林某擅长暗器,使毒。"
至于武功无过人之处之说,是因为不像慕容家这般横绝天下。
这下子,林落雪心中真要骂娘了,怎么还不滚?当他维持翩翩公子形象容易啊?学着慕容静的样子,赖皮地将剑一丢:"不是吧?你们还打算打?慕容静都跑得没影儿了!"
纵然气得想将他碎尸万段也不好发作,只能瞪着眼撤离。
林大少落井下石地附送了一句:"以后想赢过在下,记着千万别伤了在下的脸!"
"哎,好险好险。难为他们没有回过头来扁我一顿!"耍玩十二煞之后,他无力地倒在地上,盘算着要上哪儿去找慕容静,把这个人情讨回来。
安安静静的佛堂里,微微的鼾声显得格外刺耳。
"不要告诉我......"顾不上对神灵的敬畏,林落雪一掌劈开供桌,"我在这里拼命,你在这里睡觉!!!!!!!!!!!!!!!!!!!!!!!!!!!!"
"嗯?"觉有异变,慕容静揉了揉松惺的眼睛,从七零八碎的供台下钻出,天真又无辜,"打完了?"
一掌掀了屋顶,林落雪仰望星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找根绳子勒死我吧......"
枉我如此卖命,造型摆了一堆......白干了!林落雪愤恨地撕了几片衣服,将伤口包扎好。
慕容静心里也开始发虚--他他竟然没有暴走?这......这也太诡异了。
所以说,某两只在某些方面实乃惊人的相似。所谓一拍即合,臭味相投,沆瀣一气,不过如此了。
"两位果然还在。"十二煞杀了个回马枪。
为什么同来的还有催命四童子?!
"你们......"林落雪觉得不容乐观。
"对。追击令说,若不能将慕容静带回,杀!"
"等等!"慕容静叫道,"你们真是慕容家派来的?"
杀他?慕容草?怎么可能!
"铸剑山庄三块金令之一,不会有假。"
"我管你去死!"林落雪一把生石灰撒了出去,拉了慕容静从屋顶飞出,现在不比刚才,无论如何,逃命要紧。谁下的绝杀令并不重要,若不跑快点,绝对会身首异处!
估摸着毒蜂拦截慕容珠的任务完成了,林落雪放出了控蜂浆。
逃到荒山野岭,方才大呼倒霉。这回,连破庙都没得住了。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谁也没有再杀回破庙的勇气。
坐椅树干,慕容静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生气,蔫蔫地望着远方想心事。
低沉沙哑的声音念出:"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冷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真令人伤心啊,林落雪。"
"嗯?"被指名的人抬起头来。
"一片伤心画不成......我,饿了。"之前的清凉糕一口未动,唯一果腹的是那粒XX大(消音处理)还丹。
- -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残宵忧得梦依稀--我也饿了。"真伤心啊。
相望无言,随即大笑。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惆怅与烦恼,不如吃的好。伤心催人老,吃都吃不饱。
"慕容静,想要填饱肚子,我倒是有一条妙计。我们合作吧!"
第四回 血杀妙计安天下,偷鸡不成蚀把米
南平城北,一前一后走着两名少年。
走在前面的少年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但难掩其高贵雍容的气质,端正的面容上满是傲然之气。
另一位少年目光深沉,表情冷淡,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一柄长剑架在尊贵少年的项上。
"易兄,光天化日之下,还请适可而止。"
项上的剑动了动:"安小侯打探在下行踪的时候可是一点尺度也没有,我又何必客气。易家之事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以免生事,我自是不会放过你。"
"易轻尘!我堂堂小侯爷岂能容你这般羞辱?!"真是岂有此理,想不到他叱咤风云的安国小侯爷也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跟踪易轻尘固然是他的不对,姓易的不是已经将他整到如此落魄了吗?
"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李映正亲自来了,我也决不会手软。敢窥伺易家的行动,易某决不轻饶。这么说小侯爷心里平衡了些吗?"
一位身着红衣的绝色少女迎面而来,身后是十名缉拿好手。"等等。"她一挥手,"哟,这不安小侯嘛,何以如此狼狈?"
安昀顿觉颜面扫地:"还不是拜易少侠所赐。"
少女眼神挑挑:"......易?"r
"凌云庄易家第七代传人,易轻尘。不然你以为我还会栽在哪个姓易的手上!"
少女出招,却被易轻尘以单手化解。
"小女慕容珠,失敬了。易家心法果然名不虚传。"少女举剑致意。
"好说,不知慕容小姐要往何处去?"
"临近拜庄会,厨子下手不利落,要宰的一只鸡给他逃了。我自然是奉命来捉那只不听话的鸡的。"
"原来如此。易某昨天看见十二煞四童子齐齐出动,原来是来抓不听话的鸡的。那么,不打扰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慕容珠若有所思。
"慕容菁,通知日月星三位令主,加紧擒拿那该死的鸡,不得有误!"
经过一夜,祥云客栈的江湖人士都先后离开,继续南行了。以安昀和易轻尘的速度,一时并不着急,于是折回了客栈。
张尚书一口豆浆险些喷出:"安小侯,你你你不是走了么?怎么一副......"
安昀锐利的眼光扫过去,张老头立即噤声。
缓缓坐下,倒了一杯茶,安昀道:"你已经点了我的穴,一时半会儿我也跑不了。能不能把这剑撤掉?太难看了。"
轻哼一声,易轻尘移开剑。
"易兄打算怎么处理本侯?"
"安小侯的信誉实在太差,以防万一,拜庄会之前,在下会对小侯爷‘不离不弃'的。"
安昀的肠胃挪动了一下。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一队官兵冲进来赶走了其余闲杂人等,一个四十初头的官吏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下官杨汉升恭迎小侯爷、张大人!"
究竟是哪个混蛋泄漏了行踪!张尚书暗骂。
安昀冲易轻尘微微一笑:"那还请易兄同我一同前往官邸,不碍事吧?"
"安小侯太谦虚了。在下身为一庄之主,要处理的事也不少,但有哪一样及得上安小侯这样棘手呢?"易轻尘并不惧怕官府。
大概是易轻尘为人太失败了,接风宴上他几乎是两头忙,讽刺完易轻尘又去拆张尚书的台。易轻尘见怪不怪,不以为意地品着泉州佳酿。
"哎,张尚书,前些日子太匆忙(忙着吵架),忘了请教一件事,皇上这次派大人来,可是来追查江浙税案的?"安昀话一出口,杨知府脸都青了。
"话不能乱说,本官明明是来查洞庭粮草失窃案的,安小侯休要无中生有!"
易轻尘差点被酒呛了,清秀的脸上晕出了酒红。居然会有这种不打自招的蠢材,难怪连安昀这种货色都会受到李映正的重用。
杨知府明显松了口气,安昀却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江浙税案并非无中生有。"
"怎么说?"
"嘿。非礼勿听。有些事是不方便透露的。只要张大人此行不是为此而来,我也就不怕与大人起冲突了。"说完,安昀佯装失言,咳了一声,将目光移开。
难道安昀这狐狸是来查税单的?那岂不更难办?可怜的知府脸白了又白。
张尚书诧异:"安小侯?这税案,皇上不是让范大人......"
不忍心再让张尚书透露更多风声,易轻尘打断:"自古以来文官之间的勾结便分外严重,皇上让安小侯查案恐怕是为了避嫌。区区一个范大人算不得什么。"
安昀显然是八面玲珑的好手,另两位大人即使久居官场,老谋深算,被他一恐一吓一转,全都晕头转向。
花天酒地了一天,直到回房前,还有两名漂亮的侍婢跟着。
安昀咽咽口水,看向易轻尘。
易轻尘为难道:"这种非常时期......在下非常害怕,一觉醒来安小侯已经溜得没了踪影。暂且忍一忍吧。"
天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为什么会遇上这个煞星啊!安昀几乎咬牙切齿:"易轻尘,难不成你还想和本侯......"
易轻尘答得倒是理所当然:"麻烦准备两张床吧,实在不是在下迂腐,而是,小侯爷的信用根本是零!"
"......"
卧房内。
"美人泡汤了。"易轻尘说。
"废话少说,把画轴打开看看。"
易轻尘将杨知府用来孝敬安昀的画打开,画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工笔白描仕女图,该不会指望安昀画饼充饥吧?旋开画轴后--
龙眼般大的珍珠滚了出来,还有数根金灿灿的金条。
另一个轴里则塞满了珍贵的香料。
安昀得意地抬眼:"这下去铸剑山庄的路费有着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