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欲望下坠————芫爆

"我想他，特别想他。"
她握住我的手。"都会过去的，你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我跟他说散了的时候他哭了，还跪在地上求我，我......我这几天我总想起他那模样儿，心里难受得要命。你说，我要是让他回来的话我们还能有机会么？"
"我劝你别想没用的。陈威不是什么好鸟儿，你别非得等他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才知道回头。"
"我控制不住自己，每天回到家看着我们俩睡的那张床我心里就跟刀搅似的。"
"要不我搬过去陪陪你？"
"甭了，万一我兽性大发再把你怎么着了，呵呵。"
"你要真把我怎么着了我得美死。"
我一下愣住了。
"行了行了，别又摆那臭脸。"她拍拍我的脸，"你真他妈完了，开玩笑都听不出来了。"
"栗子，你都多长时间没找男朋友了？你不是就死等我了吧？"
"你少他妈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老娘那是没碰上可心的！"她瞪圆了双眼，"丁文儿我告你说，就你现在这样儿，给我当妹妹我都嫌你娘！"
"呵呵，我也发现了，这两年我是越来越娘了。"
"你！哎......"栗子抽出手搂上我的肩，"只要你离开陈威一切都会好的，你信我。"
"离开他这几天，我就已经快活不成了......"
"蚊子......"
"呵呵，你甭劝我，劝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儿唾沫。"
"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我也想进，可我心里都让陈威占满了，没地儿了。"
"我恨死你了都。"
"我也恨自己。"

临散的时候栗子跟我说，等到家里逼得我们不得不结婚的时候，我俩就凑到一块儿过得了，我找我的男人，她找他的男人。"要不找个BI，咱仨一块儿玩儿！"，她这么说。
我笑笑点了点头。
我不想结婚，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家里的压力，至少现在我还没勇气出柜。
现实的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可我总觉得我们怎么也能跟家里拖到35岁，而且我还幻想着也许到不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能得到家人的谅解了，就算得不到，我也敢为了陈威放弃一切，只要他对我好一点，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回到家躺在床上，我烦完了陈威又开始烦栗子。
她说"你要真把我怎么着了我得美死"，我不相信那句话全是玩笑，一点儿真心都没有。

栗子很漂亮，可以说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我相信一定有不少人追求她，是她自己不肯安定下来。
高中毕业之后栗子谈过四次恋爱，可时间都不长，最后一次结束的时间是我刚从英国回来后不久，之后她就再没找过对象。我不知道这里边儿究竟有没有我的原因，她说没有，我就信，就尽情享用她的友情，毕竟她是我唯一的知己，没了她我的生活会更寂寞。也许这么想有些自私，可我已经自顾不暇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琢磨别人，况且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我也算偷得一天是一天。
虽说如此，可我对栗子还是有很多愧疚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一步一步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儿。上高中的时候她总穿白色的衣服，白裤子、白裙子、白T恤，看着特别纯，可现在的她大大咧咧、脾气暴躁、满嘴脏话，简直就不像个女人。她说现在这样儿才是真正的她，随性、洒脱、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她还说自己"男人毕业"了，辛辛苦苦地找缘分还不如享受自己的生活。
有的时候我们出去泡吧，她会色迷迷的对着某个帅哥品头论足，还跟我讨论女人看男人和gay看男人的眼光有什么不同。偶尔，她也会跟我说她某天跟个帅哥419了，早上醒来拍拍屁股就走人，绝B潇洒。我看着她那个样子总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疼。一个27岁的女人如此游戏人间，任谁都不会相信她过得像她自己说得那么轻松。人活着，怎么可能不渴望感情？劝她，她却说这样的生活挺好，我无语。
也许我跟栗子也是一段孽缘，我喜欢她、依赖她，却不是男女间的那种感情，我一直在耽误着她，却没法给她一个该有的结果。现如今，我只盼着她能赶快安定下来，我宁可失去她给我的一切，也不想看她再这么晃荡下去了。我欠的债，不能让她替我还。

第 9 章
又一个礼拜过去了，上班之外的时间我都安静地待在家里，没再找过别人。因为在别人身上我得不到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感，即使发泄了欲望，我还是寂寞，还是孤独。
陈威没给我打过电话、发过短信，他就那么凭空地消失了，跟以前一样，可我心里清楚地知道，这次消失，他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认知让我恐慌，也让我的后悔更加明显，于是我满哪找人聊天，为了打发时间，为了不让自己有空想陈威。可实际上，不管我跟谁说话，话题总是离不了他，他的好他的坏和我对他的不舍。

于涵：还难受呢？
蚊子：嗯
于涵：你要真想跟他和好就直接跟他说得了，再这么抻着有机会也变成没有了
蚊子：我怕
于涵：怕他拒绝你？
蚊子：不是，怕和好之后又回到以前的日子
于涵：现在无非就两种情况--和好了，继续过以前的日子；彻底分手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和好了之后他改了所有的毛病跟你安安分分地过日子这种可能性，对吧？
蚊子：嗯
于涵：那我劝你别回头，回到以前了你也忍不了多久
蚊子：我知道......
于涵：那干嘛还犹豫？
蚊子：我放不下
于涵：我看你是惦记着出现奇迹呢吧？
蚊子：呵呵，有点
于涵：你们俩那么长时间了，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有可能踏下心来好好对你么？
蚊子：99%不可能
于涵：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就想去试试？
蚊子：聪明
于涵：有一句老话你肯定听过--狗改不了吃屎
蚊子：......
于涵：这话说得不好听，不过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蚊子：嗯，我知道，我要的他给不了
于涵：都说人一陷到感情里就智商为0了，不过你还挺清醒的
蚊子：清醒才更难受，我要是还能一门心思地相信他也不至于这样
于涵：丁文
蚊子：？
于涵：实话跟你说，我劝你别回头也有我的私心，可更多的原因是为你好，希望你别误会
蚊子：本来我没瞎琢磨，你一说我就该琢磨了，哈哈
于涵：呵呵，琢不琢磨都无所谓，你只要别把我划进拒绝往来名单就行
蚊子：不会不会
于涵：那我再跟你说句心里话
蚊子：说
于涵：你要真决定跟他彻底拜拜了，考虑考虑我吧
蚊子：你可够直接的
于涵：呵呵，那回吃饭我就跟你说了，我这人脾气直，而且我想要什么就会努力争取，我不乐意憋着
蚊子：我应该跟你学学
于涵：你？呵呵，怕就怕求不得
蚊子：这话可够扎肺管子的
于涵：我得让你看清状况。虽然我不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可我也没大方到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拱手让人
蚊子：这算表白？
于涵：算
蚊子：够直接......
于涵：厌恶么？
蚊子：呵呵，我也就是一凡人，听到这话还是挺高兴的
于涵：那就行
蚊子：欸，我忽然想起一歌
于涵：什么？
蚊子：《失恋中请勿打扰》，蟑螂的，听过么？N久了
于涵：失恋中的人宁愿不要被打扰，多余的安慰不过是让人苦笑，一个人回味保留有过的美好，伤痛的记忆就让他慢慢死掉--这句像是拒绝
蚊子：呵呵
于涵：失恋中的人请不要对他太好，空虚的情感很容易就被燃烧，不愿伤害谁怕只怕克制不了，寂寞时热吻或许是致命拥抱--这句又像是给我鼓劲儿，哈哈哈
蚊子：你打字速度也太快了
于涵：知道有一搜索引擎叫baidu么？
蚊子：......
于涵：丁文
蚊子：？
于涵：没事儿，我忽然想到咱俩的名字有一种隐含的关系
蚊子：啥？
于涵：等机会成熟了再告诉你，哈哈哈
蚊子：得，您憋着吧，我什么都有，就是没好奇心
于涵：呵呵

喜欢？没有时间和共同经历的堆积哪来的感情？
他随便一说我随便一听，转移转移注意力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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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刘瑞上我们家来了，拎了一大堆水果、零食、还有几张DVD盘，刻录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
"好玩意儿，给你解闷儿的。"
"得，就你那品位也刻不出什么好盘来。"
"小瞧人不是？"他叼着烟冲我翻白眼。
"除了毛片你还能弄出什么好东西来你说。"
"伤心情歌儿。"
"操！诚心毁我！"
"丁文儿，知道有一说法叫‘物极必反'么？你就天天听，轮轴儿转，抗打击能力绝对能提高。"
"呵呵，我试试吧。给。"我递过去一听可乐，然后坐到他旁边，"欸，你跟我说说那女的吧。"
"有麦没有？录下来，这一准儿比那些歌管用！"
"得了吧你，说不说？"
"说，说。"他启开可乐喝了一口，"那女的以前跟过一个大款，那人给她留下不少钱，还有不少门路。现在她开一饭店，平时都交给别人管，自己就满哪玩儿，跟我们这帮人的生活挺接近的。"
"嗯。"我拿过烟点上。
"我们吧，认识她有几个月了。那段时间她刚失恋，她一朋友就领她来跟我们一块儿玩儿，没多长时间陈威就跟她热乎上了。我问过陈威几回他都说他们俩没事儿，可我们这帮人谁都不信。"
"我跟陈威散了。"
"我知道。"
"我又后悔了。"
"......"
"没出息吧？"
"丁文儿，俩人闹，按理说应该劝和不劝离，可我真不看好你们俩，这是实话，绝对没私心。"
"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说，可我还是难受。"
"慢慢儿来吧，不行我领你外边儿耍去，就凭你，想找什么样儿的没有？"
我对着他笑了笑，心里很暖。

刘瑞走了之后我在那几张光盘里找到了他说的"伤心情歌"，歌很多，我一首接一首地听，纯属自虐。
洗了个澡出来，电脑正播着一个女人的歌，文件名叫"爱过"，没有演唱者的名字。

没想过我还能握着你的手/还能和你一起走/一起走
你曾说过就算走到路的尽头/你还是坚持陪我/陪着我
去找一个开始/就这样也找到了最后/不放手/和你到最后

这歌词触动我了，很深。我清空了播放列表，只留下那一首歌翻过来掉过去地听，然后哭了。
不放手，不放手，和你到最后。
怎么轻易放手的人是我呢？我怎么能？

第 10 章
也许是那女人的歌让我疼了，也许是太想他了，第二天我忍不住给陈威打了电话，我说我有事儿找他，让他回来一趟。我想跟他和好，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晚上陈威回来了。他进了门就往地当界儿一站，也不说话，就眼巴巴地瞅着我。我看着他的脸，忽然哭了。
"丁文，你......"
我走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我想你，你想我么？"
"想。"
"我收回以前的话，你回来吧，行么？"
"我......"
"回来吧......"
"我已经住到她家了，我......"
我僵住了。
"丁文，我想你是真的，可现在......"
"你不是说你们没什么么？怎么就住到她家了？"我渐渐离开他的身体，"陈威，你怎么能这么骗我？"
"我没骗你，当时是没什么，也就是一块儿玩儿，后来......"
我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第四种可能性，我居然没想到，呵呵。"
"什么？"
"没什么......你走吧。"
"丁文......"
"你不走干嘛？等着看我嚎啕大哭呢？"
他走到我脚边蹲下，拉住我的手。"咱俩在一块儿第七年了，我舍不得你，真的。跟你分开之后我一直特别难受，天天都醉得不省人事，她安慰我，我们就......"
"上床了？陈威，不省人事了你还能操人，你真他妈厉害！"
"不是，我......"
我猛地站起来。"不是是什么？我自己待在家里想你想得死人似的！你他妈跟女人身上风流快活！我就是贱！我该！"
"丁文！"他站起来紧紧地把我箍在怀里，"你听我说！我也难受！我也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你还住那女人家去？你到底想干什么！陈威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难受！"
"难受你就找女人发泄是吧！"
"我不乐意找男人！"
我一下颓了。
他搂住我的肩。"丁文，咱不闹了行么？"
"我爱了你十年，你为什么不好好对我？为什么......"

"你让我回来我真高兴。"
"烟递我。"
他在床头柜上拿过烟放到床上。"不过你得给我点儿时间。"
"随你。"
"这半个多月她给我花了二十多万了。"
"呵呵，听说她傍过大款。" 我拿着打火机摆弄着。
"这都刘瑞跟你说的？"
"你甭管。我问你，干我爽还是干女人爽？"
"你别这么说。"
"我就想问问。"
"我不知道。"
"明白了，干女人爽。"
"......"
"再来一次吧，咱俩也就在床上还协调点儿。"
"我......"
"你得回去是吧？行，走吧。"
"你别这样。"
我背对他躺下。"滚。"

□□□自□由□自□在□□□

那天之后，陈威每隔几天就会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好不好，想不想他。
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总是痛并快乐着，有时候想想，真说不清这是好是坏。以前他不给我打电话，但他每周都会回家，现在电话打得挺勤，可我见不到他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了解陈威的，他的脾气、爱好、生活习惯等等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最近我才发现我知道的都是表面现象，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点儿都猜不透。说他无情无义，他会声泪俱下地求我，会搂着我说他想回来；说他对感情认真，他又不甘心跟我好好过日子。一个如此矛盾的人，却让我狠狠爱了十年。

下午陈威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他要去他那项目那看看，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就算是旅游了。
他那项目在昆山，周围可玩儿的地方不少，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我已经一年多没休过年假了，因为陈威从来没空陪我出去玩儿。

第一站，上海。陈威休整了一天就去了昆山，我一个人拿着地图到处逛、吃，累了就回酒店看电视、上网，猪一样的日子。
他走之后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问我玩儿了什么、高不高兴、吃没吃饭、累不累，我心里甜得跟喝了蜜似的。有一天他不知道想起什么了非要跟我电话做爱，我不答应，他就一边儿说着淫词浪语一边儿大声地喘息。我一听就受不了了，干脆顺了他的意思，可刚摆弄了不到一分钟都我就射了，还被他好一顿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