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呀?送我这种花?"林天恩气得鼻子都歪了。
"没什么意思,觉得它和你很配。不过现在看来好象又不是哦!怎么样?帮政挡了一枪,他有没有说什么要以身相许的话?"
"哎!别提了!我昨晚刚醒过来就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接着又罗里罗嗦地教训了我一番,早知道我就不帮他挡那颗子弹了,反正他也是不死之身,打中了也没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拜你受伤所赐,春日望月那边松懈了很多。看来我们的计划应该很快就能完成。话说回来,那个打伤你的家伙到底是谁呀?"
林天恩听他这么一问,脸色突然黯淡起来。
"是安格斯。"
"安格斯?该不会是‘狂兽'老大荷顿的独子安格斯•荷顿吧?"君默然的眼睛瞪得老大。
林天恩叹了口气,道:"就是他。"
君默然也叹了口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让他们先把他关起来了。"
"你总不能关他一辈子吧。有没有想过把事实告诉他?"
"什么事实?"
"你还跟我装蒜是不是?你干脆直接告诉他,你就是他最尊敬的老师‘苍狼'不就得了么?"君默然不耐烦地玩弄着手指头。
"你想我死呀,这么跟他说?而且就算我现在说了,那小子会信才怪!而且‘苍狼'的脸都被我换到那个被打死的笨蛋身上了,你叫我怎么办?"
"呵呵!这种小事情对你来说很容易的啦!不过,在除掉春日望月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君默然眼睛猛地一瞪,一扭头,房门"砰"地一声自动弹开。
"啊!"站在门外的人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忍不住地叫出声来。
"真澄!"君默然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
真澄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他拼命地跑,连撞倒了人也不敢停下来。不会的,怎么会这样?默然为什么要害月?为什么?"碰"的一声,他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真澄慢慢抬头,看到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默...然......"c
那张熟悉的脸上此刻却挂着陌生而虚假的笑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
"耳朵治好了?"
"好...好...了......"
"你都听到了?"
真澄已经没有勇气再回答下去,只能虚弱地点点头。
君默然轻轻抚摸着那久违的红发,微笑着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迟早得在我和他之间作出选择?现在就是选择的时候,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真澄的身子如风中之烛般颤抖着,他拼命地摇着头。
"乖孩子,告诉我,你选他,还是选我?"君默然凑近真澄耳边说着。
真澄猛摇着头,突然狠狠地推开默然,狂奔出去。
"嗬!看来你被人甩了!"随后而来的林天恩幸灾乐祸般笑着。
君默然冷笑着看着跑远的真澄,却没有去追的意思,只是静静地说道:"这是真澄到这里的时候所经过的所有地方,我要你抹去这些人关于真澄的记忆。"说着,君默然伸出的右手掌心中泛起一片蓝光,蓝光中好似放电影般滑动着一幕幕风景。"还有,告诉杜马,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将拉斐尔留在纽约,直到这里的事情结束为止。"
"这些都是小事啦。倒是你那位跑得那么快,你再不追就来不及啦。"林天恩一边说着,一边做着举目远眺的夸张举动。
君默然冷笑道:"他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话音未落,人已消失。
"真是的,大白天的用什么瞬间移动嘛!这不是摆明了增加我的工作嘛!"林天恩一边说着,一边施法消除周围几个吓得目瞪口呆的病人和护士的记忆。
真澄拼命跑出医院,眼看就要到大路上了,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道将他的手臂拽住。
"啊......"
一只手臂勒住了真澄纤细的颈项,连他的嘴也被一只白皙的手捂住。
"为什么要跑呢?你还是选择了他,是吗?你的选择是对的,真澄!但是,选择真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真澄,听我说,下一世再遇到我的话,千万不要心软,因为我欠你已经太多太多了。乖乖地,就当作是做了一场梦吧。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真澄不断挣扎着,但根本就是徒劳无功。他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风景猛地一变,一条寂静无人的街道,却隐隐听到远方传来的引擎声音。
"这里是飞车党飙车的专用车道,很快会有一辆时速超过一百四十的跑车经过,你说那司机如果突然看到你冲出来,来不来得及刹车呢?"
不!默然,不要!真澄看着君默然那双冷冽的眸子,绝望了。
"我不会祈求你原谅我,因为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原谅。赫利,我真的...爱你!"
真澄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强大得推力将他推到了马路中央。在那一瞬间,真澄看不到飞驰而来的跑车,听不到那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他只看到了君默然眼中的痛苦,听到了那最后的一句话。
我也爱你呀,贝尔!不管再过多久,我永远都爱你!
在真澄意识完全消退之前,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他带着对贝尔的爱再次进入轮回。
"回来啦?"林天恩躺在床上笑着问道。
君默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告诉政,我要把计划提前。明晚就行动。"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林天恩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反正现在万事具备,正好趁他们松懈的时候一网打尽,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我先走了,你记得告诉政!"君默然说着起身就往门口走。
"贝尔!"
君默然停住了脚步。
"那个男孩子怎么样呢?"
"死了!"
君默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天恩默默地看着他走出去,眉头越皱越紧,喃喃自语道:"不快不行啦!再这么下去,不光是贝尔,连我也会变得疯狂的。露西弗呀露西弗,这次你可欠贝尔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想到露西弗,他就觉得心里有气。大笨蛋,堂堂的一个大魔王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囚禁?害得我们这些魔王还要为了瞒过天界的耳目,强占他人身体来救你。搞得贝尔现在左右不是人的,等救了你出来,一定好好和你算算这笔账!
君默然用天眼看到Maya的位置之后,不动声色地悄悄移动到他身边。Maya刚买了电影票,君默然突然开口问道:"不是让你买7点半的吗?怎么买5点半的?"
"哇!你什么时候来的,出句声嘛!"Maya捂着胸口,一脸受惊的表情。
"这不是说了吗?"君默然淡淡一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你呀!算了!是喜剧片也,我也买了你的份,要不要看。"Maya兴奋地晃了一下手中的票。
君默然点点头,说道:"我去买饮料,你要吃什么?"
"一起去啦。我看电影要吃很多东西的。"说着,Maya拉着君默然就往柜台走去,一点都不避忌周围人惊讶的目光。
电影的确很好笑,君默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泪水流到唇边,他吞了下去。好苦!君默然想着,笑得更大声了......
直到看完电影出来,Maya才想起今天出来的目的,他悄悄问君默然:"天恩没事吧?"
君默然微微一笑道:"没事......"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君默然的话,他示意Maya暂时噤声,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春日望月打来的。
发现了吗?很快呀!
他按下接听键,刚将手机放在耳边,里面就传来春日望月焦急的声音。
"默然!真澄出事了,你马上来天真楼医院!快!"
挂上电话,君默然沉默了近一分钟,直到Maya好奇地问道:"是谁打来的?有事吗?"
君默然看着他,出奇得冷静,慢慢说道:"看来我们不能看7点半了。去医院吧,真澄出事了。"
"真澄?"Maya还没有反应过来,君默然已经招了一辆计程车,然后将他推了进去。
"天真楼医院,谢谢!"
"默然!真澄怎么会进医院的呢?他不是还在纽约吗?"Maya在车上小声地问道。
君默然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来。他如果不回来...就好了。"君默然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这几个字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
Maya以为他只是为真澄担心,也没有再问什么。
一进医院大门,早已守候在那里的春日望月一把拉着君默然就往里走。两人都没有说话,沿着白色的走廊一直走着,最后,春日望月停在了一扇门前。
春日望月松开君默然的手,低着头说道:"真澄...在里面。"
君默然一句话也没说,慢慢走上去,缓缓地扭动着门把,轻轻地将门推开。
房间里面黑黑的,门打开的同时,光线也溜了进来,让君默然清楚地看到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床,一张白布覆盖着床上所躺之人的全身。床头放着一朵小小的白菊,床尾燃着香。
君默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地慢慢走了过去,他轻轻掀起白布,白布下是真澄苍白的脸庞,紧闭的双眼,秀气的鼻梁,还有那张原本如樱花般鲜艳的小嘴。
君默然呆呆地看着那张仿佛只是在熟睡的容颜,担心他的春日望月慢慢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低声说道:"是车祸。他在过马路的时候,被飞车党撞了。我查过他是今天下午刚回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跑到飞车党专用的马路上去。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医院联络到我,我赶来的时候,他...他...已经...不在了。默然!不,不要哭!"
春日望月虽然这么说着,自己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君默然慢慢地转过身子,正对着春日望月,一边抹去他脸上的泪水,一边异常冷静地说道:"我不会哭的。死亡,不会是结束。我们一定有机会再相遇的。"
看着异常冷静的君默然,春日望月反而觉得害怕。他抱紧君默然,大吼道:"不要这样,默然!你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君默然静静地靠在春日望月怀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春日望月怕君默然再呆在真澄的遗体旁会作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所以很快就将他送回家中,并吩咐佣人暗中盯着他,千万不要让他有机会伤害自己。
君默然自回到春日家后,就一直静静地张大眼睛躺在床上。
赫利,你恨我吗?我杀了你一次,你大概不会再原谅我了吧?赫利......
眼泪终于自眼角滑出,浸湿了枕巾。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直到夜深,春日望月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鸡汤。他坐在床边,对君默然说道:"默然,起来喝点汤吧。你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君默然猛地坐了起来抱住春日望月,吓了他一大跳。
"抱我!"
"啊?"春日望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抱我!"君默然主动地吻着春日望月,春日望月惊愕地僵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默然!"春日望月知道君默然此刻肯定很难过,但他也清楚以君默然的性格,他绝对不愿把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他只能顺应君默然的请求,开始回应他的吻。
春日望月一边轻吻着君默然的脸颊、颈项、胸口......一边低声说着:"默然,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干的。我不会让真澄就这么白白丧命的。我发誓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凶手!"
君默然将头埋在春日望月的颈间,春日望月见不到他此刻的眼神。君默然的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
即便是两人融为一体,君默然的心还是充满了不安。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和春日望月的欢爱。到了明天,一切都会揭开,到时他就再也得不回春日望月的心了。所以他一直紧紧地抱着春日望月,不肯放手。
多想就这样永远地抱着你,永远不分离!
完结
次日,春日望月早早起身指挥青木等人布置灵堂。君默然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不停地听着"FIRE"的CD。春日望月担心他有事,请Maya在那里陪着他。孙孝贤则帮春日望月的手。
到了午饭时间,君默然也不肯下来吃东西,春日望月也一样吃不下,面对着满桌饭菜发呆。
"喂!你好歹也吃点吧?不然待会饿晕了,我可不管你哦!"孙孝贤实在看不过去,一边给春日望月夹菜,一边说道。
春日望月听了,默不吭声地端起碗,往嘴里刨饭。
孙孝贤和Maya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气。
刚吃过晚饭,小林就来了,春日望月和孙孝贤在书房见他。
"总裁,我盘问个那个司机了,他一口咬定是藤原先生自己突然冲出来的。他说当时他就像往常一样,冲在最前面。谁知,藤原先生就像是被人猛地推出来似的,冲到了马路中央。他立即刹车,可是已经晚了。但是当时在那条马路上,又刚好有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他看不到是谁推藤原先生出来的。"
"被人推出来似的?"春日望月和孙孝贤的眉头一下子都皱紧了。
"麻烦你了,小林。公司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
"那你就先回去吧。"
"是,总裁!"
待小林出去以后,孙孝贤才说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推真澄出去的呢?"
"你知道我最奇怪的事情是什么吗?"
孙孝贤摇头。
"真澄从机场出来,不论是回以前的房子,还是去公司找我,又或者到这里来都不会路过那条路。他会出现在那里本来就很奇怪!"
"也许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才会...被人灭口!"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绝不饶恕那个凶手。我发过誓,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定会替真澄报仇!"
"别这样,望月!你不要忘了,我们最大的敌人是Seraph,他们现在一定还在找机会来打击我们。"
"Seraph?对了,我怎么会忘了他们?说不定就是他们对真澄下的毒手!"春日望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孙孝贤连忙压着他的肩膀说道:"别这样,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算是他们做的,我们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不可以硬拼的。望月,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冷静点,我们要从长计议。"
春日望月坐回到椅子上,双手的指甲深深陷进扶手上的皮垫里面。他知道,自己一定得忍,但是,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就在两人静静思考对策的时候,门外响起急促地敲门声。
孙孝贤走过去将门打开,惊讶地看着一脸焦急的Maya,问道:"怎么呢?"
"默然...默然...不见了。"c
春日望月猛地从沙发上跳起,大吼道:"你说什么?"
Maya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幸亏孙孝贤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他才能结结巴巴地说道:"刚...刚才...默...然...要我...我陪他...去...去附近的...神社...参...参拜。他...想...写...写那个...祈愿板,可是...我们...都没带...带钱!所以...我...去...找人借,可是...我借...到钱...回来...的时候...默然...已经...不在了。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他。"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