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蔷薇————tequila(夜玉楼)

作者:tequila(夜玉楼)  录入:01-10

真澄一听到开门声,马上冲到了门前,正好撞在走出来的春日望月身上。真澄抬头一看是春日望月,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春日望月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走到大门处,拉开门走了出去。真澄听着他关门的声音,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雪文也呆住了,半天才问道:"他走了?"
京一两肩一耸,笑着道:"不可能我们三个同时看错,听错吧?"
"他走了!啊!"雪文终于想起了那重要的事情,他冲进了卧室,看到君默然静静地睡在床上。他试着叫君默然,但是一点反应都得不到,他吓得大叫:"医生!快进来救人啊!"
这一叫,客厅里的所有人都跑了进来。
经过医生的再三诊断,外加性命担保,雪文和真澄总算是相信君默然除了脸上有一点淤青和严重感冒之外真的没有任何事情。送走了医生和护士,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京一奇怪地自言自语道:"春日望月到底搞什么鬼?刚才看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好象要把默然生吞了似的。怎么默然一点事都没有呢?"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答案当然只有春日望月一个人心里明白。此刻的春日望月已经回到了春日家的本宅,正坐在书房的特制大皮椅里发呆了。
自己明明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为什么看到那家伙晕过去了就停手了呢?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刚才这只手还毫无怜惜地扇了君默然一个耳光呢!可是此刻的心里为何如此的懊悔呢?脑海里浮现那张苍白的脸,那脸上痛苦的表情,都揪痛了他的心。他习惯性从怀里掏出了一直挂在胸前的吊坠。那是一个古老的银制椭圆形吊坠,上面雕刻了一朵精致美丽的蔷薇花,然而原本应是银色的蔷薇不知为何变成了红色,象血一样的颜色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寒意。春日望月在吊坠左侧轻轻一按,吊坠便"啪"地一声打开了。在暗盒里放着一张折得小小的硬纸片,春日望月轻轻拿起它,慢慢打开。原来那是一张照片,一群飞舞的白鸽占据了照片的大部分位置,但那伸展的洁白羽翼中,站立着了一个异常俊美的少年,他高举着右手,一只白鸽站在他的手指上,振翅欲飞。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偷拍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的鸽子。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就像一位初到凡间的天使,耀眼夺目,光彩照人。
天使?是的,天使!春日望月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相中人那天使般俊美的面容,还有那双蓝得发紫的美丽眼眸。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但调查之后得来的答案却让他心寒。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以自己的美貌和身体为武器,用甜言蜜语去摧毁那些掉入他爱的陷井的人所拥有的一切。他手段之残忍连春日望月这样的商场老手都感到心寒。J(即君默然)最擅长利用别人的感情,尤其是别人对他的爱。爱他越深的人,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这样一个恶魔般的人,不应该对他手下留情啊!可是。。。。。。
在春日望月的心里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三年前,J的突然消失已经是一个不解之谜。而在他消失了近一年之后,居然会突然在日本出现,并马上和当时还默默无闻的"FIRE"的主唱藤原真澄同居。不久之后,J以君默然这个名字成为"FIRE"的专属作曲者,他所作的曲子使"FIRE"成为最受欢迎的业余组合,并成功地吸引了英世集团下属事务所的注意,最终将"FIRE"推上了日本R&B乐坛的顶峰。但是,这也无可避免地将君默然自己推到了春日望月的面前。
也许,他是以为我并不清楚他的过去,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地出现在我面前吧。但是,他当年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难道真的如传闻所说,他是真的爱上了梅肯家的那位小姐,不能接受她因自己的谎言而自杀的事实,精神受到严重打击而崩溃,所以才会消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那件事发生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J又突然出现在日本,而且还和一个少年同居?
这当中一定有问题!春日望月如是想着,心里越来越气。早知道刚才不应该那么轻易就放过那家伙的,应该弄醒他,好好审问一番的。真是的!白白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想着想着,春日望月气得一拳砸在了书桌上。"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刚走进来的老管家青木手中的托盘差点跌落下地。
青木将托盘里的茶杯放在春日望月面前的书桌上,看着一脸怒容的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爷,你头上的伤,要不要请松本医生过来看一下?"
"松本?他回来了吗?"春日望月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刚回来还不到5分钟。"青木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那。。。让他过来一下吧。"春日望月想了想说道。
"是!"
青木马上走出去,将还坐在客厅休息的松本医生请了过来。作为春日家的家庭医生的松本,其实自上任以来一直过着相当悠闲的生活。在这个可谓健康典范的家庭里,他简直可以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但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还在和周公下棋的他就被大老板的电话吵醒,匆匆忙忙地赶过去时又遇到了十年不遇的大堵车,好不容易赶到了目的地又正好撞上藤本京一那个大色狼,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他的护士小姐的魂给勾跑了。眼看着进了门,又这么倒霉地遇上大老板的雷霆大怒,吓得他差点晕过去。在客厅里站得双脚直打哆嗦,连坐下的勇气都没有。不过还好,老板很快就出来了。可老板才走没多久,他的灾难又开始了。不管他怎么解释,藤堂雪文和藤原真澄就是不相信君默然并无大碍,这简直是对他专业水准的侮辱嘛!可他还是耐着性子,费尽唇舌地向那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儿解释了半天。唉!没办法,谁叫那两人都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呢!虽然是男的,但那梨容带雨的模样。。。哎!
春日望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让松本医生为他处理伤口。在好几次的欲言又止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松本。。。。。。"
"啊?什么事呀,春日先生?"正在为他伤口消毒的松本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君默然现在怎么样呢?"
"君先生啊?他的感冒有些恶化的现象。不过,我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直到他退了烧,我才回来的。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松本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为春日望月的伤口上药。
"哦!"春日望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那真澄呢?他脸上的伤。。。。。。"
"藤原先生啊?他说没什么大碍,在我走之前问我要了一块药水胶布。"
"哦!"春日望月似乎松了一口气。从刚才他就有些坐立不安,也许是担心君默然,也或者是担心真澄。老实说,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担心真澄。对于他来说,真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应该和他以往的那些情人一样才对。只是玩物,不是吗?当初看上真澄,不也是因为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和姣好的身段吗?虽然后来因为君默然的缘故,而使他不肯放开真澄,但并不代表真澄本身对他有任何特别的意义,不是吗?
藤原真澄!虽然在春日望月第一次占有他的时候,他所表现出的那如同处子般的羞涩,但春日望月知道自己并非他的第一个男人。后来调查得来的资料果然印证了春日望月的想法,藤原真澄是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母亲是一个歌女,在他11岁那年就自杀了。此后无依无靠的藤原真澄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春日望月猜也猜得到。一个毫无生存技能的孩子要生存下去,唯一可以利用的只有自己最原始的本钱。从11岁到17岁,这六年来,真澄一直靠着出卖自己的肉体给各式各样的男人来生活,这种日子直到他遇到藤本京一才结束。藤原真澄继承了他母亲那天籁般的声音,藤本京一发掘了他,并将他捧为自己乐队的主唱。不久之后,藤原真澄遇到了君默然。是这个美丽而沉默的男人将他推到了人生的顶峰,使他真正脱离了那段黑暗的过去。
春日望月可以理解真澄对君默然的关心,毕竟正是君默然将他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对于真澄来说,君默然才是他真正的伯乐。而且这两年来,他们两人几乎朝夕相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但是,困扰他的是君默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男人实在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不早日解决,只怕会威胁到整个春日家族的利益。况且,他一直都怀疑君默然来日本的目的就是春日家族。只是,当那张脸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出现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冷静地面对了。他早已陷入了那蓝紫色的漩涡,无法自拔。但他更无法忍受的是那个家伙居然可以对他视若无睹,将全副身心都放在了真澄的身上。
可恶的家伙!我哪里不如真澄呢?
"春日先生。。。那个。。。"松本看着春日望月的脸色越来越恐怖,吓得声音也开始打战。
"什么事?"春日望月不耐烦地问道。
"伤口。。。包好了。"
"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松本听了,如同得到大赦一般,抱着急救箱迅速退了出去。
春日望月站起身,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十来圈,心情非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郁闷了。
他想不明白,君默然为什么要对真澄那么好呢?那个男人怎么看也不象是会日行一善的类型。他这么做到底目的何在呢?
"叮叮。。。。。。"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春日望月的思维,他不耐烦地拿起听筒,说道:"我是春日望月。"
"真澄出事了。你最好马上到天真楼医院来一下。"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挂机了。
虽然不确定,但春日望月猜想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京一的。他十分清楚藤本京一的为人,虽然京一平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一旦有事发生,他绝对是相当冷静沉着的。也就是说,京一是不可能拿真澄来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的。
春日望月沉思片刻,拿起外套,走出了书房。


第七章

一进医院的大门,春日望月第一眼就看到了君默然坐在大厅左侧的椅子上,他靠在雪文的身上,脸色依然很苍白。真澄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除了下午被打伤的左脸有些肿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春日!"刚从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饮料的京一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大厅中央的春日望月。
随着京一的声音,除君默然外其他两人的视线都马上转到了春日望月的身上。
真澄那可爱的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很惊讶春日望月的出现。雪文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马上将视线移开了。君默然自始自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春日望月大步向真澄走了过去。看到他走过来,真澄马上惶恐地站了起来。
春日望月停在真澄的面前,盯住那双充满不安与惊慌的眼睛,问道:"你怎么呢?"
"我,我。。。没有。。。没有什么。。。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
春日望月耐着性子听着真澄结结巴巴的解释,突然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他猛地一转身,还没看清楚背后站的是谁,左边脸颊上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君默然正要扇他第二个耳光的时候,挥出一半的手已经被春日望月紧紧抓住。
"你做什么!?"春日望月怒吼道。
君默然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满是痛苦地说道:"就因为你的那记耳光,真澄的左耳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医生说了,他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到10%。"
君默然的话就象晴天霹雳一样砸在春日望月的心上。他紧握住君默然的手不由地松开了,视线下意识地移到了真澄的身上。真澄低下头,刻意地回避春日望月的视线,但他颤抖的双肩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本身对音乐并不在行,但春日望月也想象得到左耳失聪对一个歌手来讲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想象真澄在得知这个事实之后的痛苦,而这份痛苦,正是他加诸在真澄身上的。他也可以君默然的愤怒,因为那一记耳光是真澄为君默然所挡的。
"真澄!我会找全日本最好的医生再为你检查一次。如果在日本治不好,我送你去外国,我。。。。。。"
春日望月无意识地说着,除了这些,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真澄强忍着泪水,抬起头,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的。不是月的错,也不关默然的事,是我自己不好!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这是老天爷对我惩罚!惩罚我用情不专!我。。。我明明已经有了月。。。可是。。。我还是放不下默然。。。对不起。。。对不起。。。。。。"
真澄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看着眼前的人儿泪流满面的模样,春日望月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用罕见的温柔语气轻声安慰他。
君默然呆呆地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突然默默地转身往大厅的另一边走去。待雪文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到电梯前,雪文不解地叫道:"默然!你要去哪里?"
其他人也跟着望了过去,君默然却连头都没回地默默走进了电梯。感觉蹊跷的四人马上冲到了电梯前,却看见电梯上面显示的数字在不断上升,最后停在顶楼。
"默然去顶楼干什么?"雪文不解地问道。
春日望月和真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糟糕!"
两人连忙去按电梯,并向还呆立在一旁的京一和雪文喊道:"快去报警!默然想自杀。"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冲进了一架刚打开门的电梯。
真澄在电梯不断祷告着,企求上天保佑君默然。春日望月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慰着他,但春日望月的心里比真澄还要紧张。经历了上午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很清楚君默然那刚烈的性子和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乎的态度。
电梯一打开,春日望月便箭一般冲了出去。他拉着真澄飞快地奔上连接天台的楼梯,猛地将铁门踢开,冲了进去。
冲上天台的两人刚好看到君默然走到天台的边沿。
"你给我回来!"
"默然,不要啊!"
站在天台边沿的君默然慢慢转身,面对着还在喘气的两人。君默然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真澄身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内疚和悲伤。
"真澄,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来不想。。。不想。。。再伤害任何人的。。。但是我。。。我。。。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薇儿。。。对不起。。。我。。。不但没有遵守约定。。。还伤害了真澄。。。我。。。。。。"
泪水缓缓流下,长久以来强抑着的悲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君默然抖动着双肩,无法再说出任何话语。
春日望月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向君默然靠过去,却被君默然发现。
"别过来!"君默然突然吼道。
春日望月只得又退回到真澄身边。
君默然的视线终于放在了春日望月的身上,平静无波的眼神,反而让春日望月感到不安。
"春日望月!好好照顾真澄,他需要你。。。的爱。"
"什么意思?你。。。。。。"e
春日望月正问着,却看到君默然的身子突然往后一倒,瞬间便消失在两人眼前。
"啊!"
真澄经受不住打击,一下子晕倒在春日望月的怀里。春日望月搂着真澄快步移到天台边沿君默然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往下一望。
雪文抱着君默然,抬头看着站在天台上的他们,大叫道:"默然还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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